直视那双紫眸当中溢出的悲伤与沉重,五条悟没说什么,只是将唇贴在他的唇上。 他知道夏油杰是敏感而又偏执的。 有时候,比起他这个出生在御三家的人,他反而表现得更为推崇咒术师。他一直觉得杰这种为崇高的大义奉献的精神很扯蛋,但却又自知无法说服对方,只能尽量看顾着对方,尽力避开那些过于黑暗丑恶的任务。他总想着,等杰再成熟一点,过了中二期,也许就会改变想法了。现在的杰虽然对普通人收回了看重,但也同样没了过于偏激的感情,说实话,这其实也让他松了口气。本来就没人规定咒术师一定要守护非术师,杰放下这样的念头再好不过。 但今天这事,若要让五条悟自己来说,他觉得就是一连串的巧合制造的不幸。受到伤害的天与咒缚与惠固然可怜,可这样的事情外人也无法帮助他们,只能靠自己走出来。所以当夏油杰拿他作筏子的时候他默默背了这顶黑锅,若是能开解了这个可怜的孩子,他并不介意给自己的名声再添一笔黑历史。 杰总是像这样把心事藏在心里,经过这么久的死缠烂打他也算是看明白了,只有当他想说的时候才会说出来,不认同的话他就算听了也不会放进心里去。所以他也就不说了,就只是像这样安慰他。 ——总归他会永远陪着他。 这点他和杰都心知肚明,所以他看到那双紫色眸子里闪过一丝动容,然后一双结实的手臂伸过来紧紧抱住他,似乎是想要从他的身上汲取温暖。他伸出手在他的后颈轻轻摩挲安抚,直到对方抽回手,略有些羞赧地跟他道了晚安。 ——总是在事后感到害羞这点也很有意思呢。 将被子往上拉遮盖住嘴角的笑意,白发咒术师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嗯,五条悟的安慰方法:杰,我们来战! 无论是床上还是实战,没有什么是一场战斗解决不了的,不行就再战十个回合! 杰哥(捂脸):请容许我拒绝!
第41章 第 41 章 第二天,夏油杰按照约定带着小惠去医院探望了他沉睡中的母亲。 小小的男孩坐在病床边上安静乖巧地注视着陷入沉睡的黑发女人,不哭也不闹,目光是如同雏鸟般的依恋与担忧。 看到这幅场景,夏油杰不由得松了口气,说实话,他和悟都没有照看小孩的经验,但若是像端木惠这样乖巧的小孩子,看顾一阵子倒也不是不可以。 五条悟把与五条家的人交接的地点也定在了这家医院,在他和惠在病房等待了半个小时后他才回来。白发少年一把将门推得乒乓作响,脸上也带着不爽的神情,显然刚才与五条家的会面令他很不愉快。 “悟,这里是病房,你动静小一些。”夏油杰不赞同地说道,一旁的小惠更是像受惊的幼犬那样跳起来拦在母亲床前,露出警惕不满的表情瞪视着他。 “有什么关系?”他左右扭头舒展着筋骨,不甚在意地说道,“而且不是说植物人虽然不能动但还是能听到外界的声音的吗?动静大点兴许能将她惊醒过来呢,你说是不是,惠酱?” “悟!”夏油杰提高声音制止鸡掰猫的狗言狗语,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小男孩将五条悟的话听了进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接受到挚友兼恋人不赞同的瞪视,五条悟不满地轻啧一声,而后坐到一旁的木椅上,双手抱头,大长腿一架,一副大咧咧的样子,开始向黑发咒术师大吐苦水。 因为他对五条家的说辞就是有个朋友的小孩碰上危险提前觉醒了术式需要弥补亏空的治疗方法,但似乎是因为他特意叮嘱了要最好的法子,让五条家的人产生了一些想法,今天交接的时候变着法子地旁敲侧击,搞得他很是火大。 “悟,将惠的母亲安排在vip病房是不是也是你吩咐他们去做的?”夏油杰联想到什么,露出死鱼眼的表情看向他。 “啊?那就是一顺手的事情啊……嗯!?不会吧!?”他突然变成豆豆眼看向夏油杰,看到他沉痛地点头,同时六眼从那对小眼睛里读出“就是你想的那样”,顿时变成了包子脸。 感觉到衣角被人轻轻扯了下,夏油杰低头看去,就看见小男孩表情忐忑地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露出安抚的微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宽慰他道: “别担心,悟他是在生自己的气。是他没有把话说清楚让人误会了,交给他去解决就好,对吧,悟。”他转头向白发的咒术师确认,表情无比笃定。 “啊,没错,安心吧,小鬼。”刚才还在生闷气的白发少年露出一抹自信张扬的笑,“老子和杰可是最强的。” “可是妈妈说爸爸才是最强的。”小男孩突然出声说道,他看着面前两个大哥哥,虽然有些畏惧,还是坚持着把妈妈的原话复述出来。 “妈妈说,爸爸是最强的天与暴君,爸爸的亲人不要他是他们有眼无珠。”想起某次跟臭老爹吵架之后妈妈抱着他安慰的话,他莫名地想要跟眼前的这两个大哥哥倾诉。 “妈妈说,虽然爸爸他吃软饭、好赌、性格也很烂,但他是爱着我们的。只是没人教过他要怎么表达,所以我们要对他宽容一点、耐心一点,等他自己想明白。而且他足够强大,不论如何,他都会替我们找好后路的。” 说完,他又看向夏油杰,提出了他刚才想到的主意。 “所以夏油哥哥,如果有什么麻烦,你可以打电话让我爸爸去解决,就当是代为支付妈妈的医疗费。” 两个DK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厉害吗”的感慨,而后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真是个好主意!哟西,我现在就打给那个大叔。”五条悟简直要控制不住捧腹大笑,掏出手机就开始拨号。 夏油杰则是装作咳嗽用拳头掩住疯狂上扬的嘴角,在勉强压下笑意之后,他摸了摸因为大人们的奇怪反应而有些忐忑的小男孩的刺猬脑袋,真心诚意地感谢他的提议。 真的,惠酱小天使,谢谢你提供的坑爹好主意,让他和悟被那个男人暴打的怨气有了很好的抒发途径。 (甚尔:谢谢,有被孝到。你们礼貌吗?) ****** ****** ****** ****** 我是有被孝到的分割线 ****** ****** ****** ****** “哈——!?”甚尔露出听到什么天方夜谭的表情,他语气古怪地对着电话另一端的六眼小鬼询问,“小鬼你是不是脑袋被我捅坏了……” 而后他听到那个小鬼用夸张的语调向他复述了一遍堪称社死的夸赞,一听那个说法,他就知道十有八九是瞳说的,只是说话的对象应该不是这个小鬼。果不其然,六眼小鬼又将刚才向他提出的任务复述了一遍,并补充说是他儿子的提议,说是用来偿还瞳住院的费用。 ——很好,这个儿子不能要了。 甚尔面无表情地想到,不过最终还是沉默着按掉了电话。 自从瞳陷入昏迷之后,他就没怎么去关注臭小鬼了。现在看他还能给六眼小鬼出主意整自己,显然他们把他照顾得很好。想起六眼小鬼那个同伴,能够把六眼吃得死死的,应该也是个擅于照顾人的细心家伙。那他也可以放心把小鬼交给他们了。 不过小鬼还没放弃救治瞳吗? 也是,葵之前生病的时候他不也是拼命地出去接任务、找治疗能力的术师吗?可惜这个见鬼的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好人都不长命,反倒像他这种烂人活得比谁都久。 碧绿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暗沉,甚尔收起手机结束漫无目的的游荡,往五条宅的方向行去。 等那个小鬼见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就不会再抱有这种天真幻想了吧? 甚尔不负责任地想到,对于让儿子被现实的残酷毒打没有半点心疼及内疚,概因他也是这样从泥潭中挣扎着生存下来了,在他看来,这种疼痛只是一种长大的必经步骤。 所以,当他接到电话,说是端木瞳出现了意识波动的反应时,竟下意识地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 ****** ****** ****** 我是一条木的感情的分割线 ****** ****** ****** ****** 一开始,当惠每天都坚持在病床旁跟母亲说话,呼唤她醒来的时候,五条悟和夏油杰都只是将其看作一个小男孩听信了无良大人的谎话,在绝望中抓住一丝希望不肯放手。尤其是夏油杰,在锤了乱说话的五条悟一顿之后,终是不忍心戳破小男孩的幻想,每天带他来医院重复唤醒母亲的行为,权当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们之中谁也没有想到,在小男孩坚持不懈地呼唤母亲的第三天,仅仅三天,女人的身上就开始出现了苏醒的迹象。 “她身上的咒力流动越来越接近清醒的人,尤其是脑部,意识波动很剧烈,她本身的咒力也有很大一部分在往脑部输入,就像是在跟什么进行对抗。” 摘下墨镜用六眼全神贯注地扫描分析着病床上的女人的五条悟将他所观察到的一丝不漏地描述出来,终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所以我才说,爱是世界上最扭曲的诅咒啊。” 回过头看向忐忑地望向自己的小男孩,他故作凝重地卖了个关子,而后在快要把小男孩给逗哭之际比出一个大拇指。 “惠酱☆,你妈妈她很厉害哦,为了你正在努力地跟诅咒战斗呢!所以惠要更努力地给妈妈加油鼓劲哦!” 说完,他看向不知何时进入房间的甚尔,歪头示意出去谈话,三个大人将空间留给哭着扑到母亲身边发泄激动情绪的小男孩,将门虚掩上。 “根据六眼所观察到的,惠酱的妈妈的意识已经有了清醒的征兆。这个术式从外部解除很困难,可是从内部打破却很容易。只要再给予她一些刺激,激发她想要回到这边的欲望,应该就能醒过来了。真是位伟大的母亲呢。” 五条悟说着,用一种“大叔你不行啊”的眼神看向站在一旁没有出声的甚尔,话锋一转。 “惠酱都那么努力了,作为父亲的也不能那么拉胯对吧?我说大叔,你也应该坦白一点了吧?” 迎上男人碧绿色瞳孔中的意味不明,他问道,“你老婆,跟禅院真诚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她破解他的术式,就像是本人一样?” 被催眠的人很难意识到自己中了催眠。所以一开始他和硝子都没有将从外部刺激中术式的人这个方法列入治疗方案当中,但惠的母亲如今的表现却和杰之前中术式时完全不一样。她的表现就好像她是梦境的主人,当其想要醒来之时就能苏醒。现在想来,当初术式的触发效果之所以是直接入睡并不是他们想的什么为了提高术式的效果而舍弃了其他复杂的动作,恐怕是因为只有这样简单直接的指令才能令她来不及反应自救。 “啊,我不是说过了吗?真诚催眠她说她是真诚的转世。”甚尔不为所动,坦然地重复了之前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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