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讲的话好像织生。” “……”你险些因为这句话掉下泪来,“我就是织生,我就是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 你听见人偶的吸气声,“……不一样。” “你和她不一样。” “我听见很多的幻觉。他们也跟你一样,也和织生一样,但你是对我最温柔的幻象。他们有的推着我前进,帮我指引道路、有的会拖住我的脚踝,要让我死在御影炉心内。” “尽管不知道你是谁,但谢谢你。” “因为织生说过——” “我是特殊的、能看见她的存在。” “……”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有牢牢的记在心上,“我不是幻觉,不是幻影,是真实的。我是织生。” “是一直陪着你的人。”你纠正他的错误,强调了自己的存在,“我一直都是真的。” 少年的深深不信任化作针尖刺进你的心内,你听见魔神的残渣纠缠不休,但你的心仍旧坚定明澈,“没关系,离开了就好。……离开了这些,没有了影响,你就分得清现实与幻想了。” “……那现在,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吗?”你听见人偶喃喃自语般的声音。 “是现实。我来……帮你了。”你认真的、一遍又一遍的回复他,“一直都是真实的存在。或许,你觉得这是梦幻的泡影,是转瞬即逝的梦境,但这仍旧是无可辩驳的真实。” “你来到了这里,关闭了御影炉心的运转。” “……我以为是梦。”血随着你的步伐点点滴滴落下,浸湿了过往的路途,人偶的双手无力垂下,“假如是梦,也太美好了吧。” “……”你没有回答,径直把他带离御影炉心。 你终于离开了紫光闪烁的危险地带,他的恢复应该还需要很长时间。你撕下他衣服的部分作为包扎,熟稔的处理了他的伤口。你的力量被来自【死】的力量所污染,你没能治愈他。 人偶没有睡去、没有昏迷。他直直的看着你,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 你朝坐在地上的他伸出双臂,抱住了他。 人偶没有体温的冰冷身躯在接连的运转中似乎有些发烫,你的双手抱住少年的腰,双臂绕过他的腰间,你们之间的距离亲密无间,几乎没有任何的空隙,你的身体贴上他的胸前,指腹也叩在少年的华服之上。 “你有心。”你执拗的、固执的一遍又一遍的诉说,“我能感觉到你的呼吸,能感觉到你的情感。你也来感受我的呼吸、我的心跳吧。” “你没有必要,你不需要成为完美的人、不需要成为毫无瑕疵的人偶。” “我喜欢你。” “我爱你。” “我一直爱你——从见面开始,在这几年的相处之中。正如你爱我一样,我也深爱着你。” “不管有没有心,我对你的心情、对你的爱都是一样的。” “别害怕,别担心。”你们几乎严丝合缝的贴合在一起,所有魔神的残渣都被扼在你的意识之内。 在少年眼中仿若怪物的【人型】吐露了无比像她、与她无比相似的话语。 一时之间,梦境还是现实,幻境还是实体都不重要了。 “……” “一直陪在我身边、一直。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你不离开我……”他反抱住你,已经止住的鲜血不再涌出,人偶少年终于露出了笑容,仿佛雨过天晴,眼泪仿佛冲刷着那些迷雾般的瘴气,“我能感觉到你的温暖和你的心跳、所以别离开我。别走。” “对不起,我不应该认不出你——”被魔神残渣所影响的思绪得到缓解,人偶对自己在半梦半醒之间所诉说的那些话感到懊悔,“……织生……” “……”你的表情产生了些许变化,你用很轻的声音,仿佛是诱哄着他一般,“你先闭上眼,好吗?待会儿就睁开,不需要太久。” “……就算听到了什么声音,也不要睁开。时间……就三秒,好吗?” 你确信他听到了你的声音。 与此同时,漆黑与赤红交织的锁链困住了你的身躯,空间的主人出现在你的面前,白发与金瞳更像是透过空中的虚影。 一秒、两秒。 …… 第一次违背了你的话语,少年提前睁开了双眼。 看见的是灵魂被锁链所拘捕、方盒吞噬少女身姿的她的场景。 他竭尽全力的想接近那个影子,却看见回头时、少女那个错愕的表情。 【她没有想到他会提前睁开眼。】 “——”凄厉的呼声传不到天空的彼端,伴随着砰的一声,宛如飞鸟坠落于地面发出的声响,那声音传递到人偶少年的耳中,待抬首,眼中已是深深的愤怒以及憎恨。 …… “倘若你是幻象、是梦境,就应该出现在我的面前……!”少年的指甲深深嵌入了肉里,被包扎好的伤口因为撕裂再次渗出鲜血,他无能为力的、重重的击在大地之上,可再也没有少女回应他的呼唤、回应他的声音。 是来自天空的、陌生的神灵夺走了她。 “……” “我不应该、不应该……”说你是幻境、说你不过是南柯一梦。否则你就不会像须臾的幻梦那般消失。 “……” “回应我啊……”人偶少年的嗓音消散在空气之中,逐渐散去。 * 踏鞴砂的乱象就此落下帷幕,御影炉心因人偶少年的牺牲而被成功关闭。 稻妻似乎并未因此遭到动摇。 丹羽久秀从昏迷之中醒来,一切早已尘埃落定。他试图去寻找倾奇者的影子,对方却不知所踪。桂木、长正、踏鞴砂的人们都在这场灾难之中成功的存活。 却失去了一位身穿白色的华服、懵懂却真诚的【同伴】。 丹羽与桂木一同哀悼少年,并将他的牺牲记录在家传的叙事之上,期望后人不会忘记人偶的牺牲。而在踏鞴砂之中,这段历史将成为封存的过往。 * 少年确认他们安全无虞后,便独自踏上了旅途。 他懊恼于自己在意识混沌之时对少女吐露的言语,但又心存希望、认为这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梦境。但不管等待多久,少女依旧没有回来。 他去了借景之馆,他诞生的地方。但那里失去了少女的踪迹,唯有失去意识的仙灵空壳在那里飘荡。在这之后,他开始流浪。 不仅限于踏鞴砂的区域,而是整个稻妻。 在其中,他遇到了同样流浪着的孩童,并与其一同生活。他想起少女对他的教导,想起他在踏鞴砂所认识的人们,人偶开始磕磕绊绊的教导他人,让孩童在温暖的环境之下成长。 …… 他的胸口仍旧没有心,但少女的话语成为了萦绕在他胸口之中的温暖。心是什么?是情绪、是爱意、是热烈的渴求与愿望,还是一颗活泼跳动的心脏? 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依然会想起那个影子,每当想起她被锁链所束缚的模样便会感到愤怒。 在这之后,与他相依为命的孩子染上了疾病。孩童在烧得混沌、脑袋昏昏沉沉时经常喊着他的名字,于是他知道了当时少女的感情。 爱、爱。她口口声声所说的话语,只是知道了自己的死期将近的安慰。 他在流浪的过程之中逐渐习得人心,知道何为情感、何为爱意。知晓愤怒,知晓嫉妒。可这些情感并不能换来孩童的药物、不能换来健康的身体。 在这个时候,愚人众的执行官,【多托雷】出现了。 是他曾经与少女一同见过的人。 此时的人偶,一边嘲笑着自己过去的无知,一边与多托雷做了交易。 换来复仇的机会以及孩童的药物。 他接受了愚人众执行官【散兵】的称号,在一次又一次任务之中沉默的冲在前线。直至探索深渊,他立下了功劳,解封了自己的力量,在执行官之中取得了一席之地。数百年过去,愚人众执行官开始排【席位】,按照实力划分,他成为了第六席。 神抛弃了他,因此他虚伪的效忠于冰之女皇,欺瞒所有人,骗过神、骗过执行官。 …… 他不效忠于任何人,能掌控他的唯有自己的心。 而给予他温暖的、告诉他有心的少女,现今也作为幻象存活在他的脑海之中。 总有一日—— 他会把高高在上的、天空的神明与鸣雷的神都拽下王座。 * “……”还真是熟悉的景色。 在人生的数次转生之中,你有两次都是回到了地脉之中。 这代表地脉与你有关联,这个世界也与你有关——更准确的说,是强行绑定的关系。 “所以,这次又要我干什么?我对这个世界存有善念,但不代表我会任由你们为所欲为。曾经王座的【分支】,或者说分魂更为恰当,你们抓住我、捕获我——不都是为了修缮这个世界吗?” 你了解了。 你知道了。 虚假之天、深渊、人类、神明。为什么你在成为夜叉之后会经常精神恍惚,为什么你能够修复地脉,就是因为你在用灵魂填补这个世界的空缺。 为什么你在第二次时能够连接上世界树并认识大慈树王,是因为世界树之内有你的力量。 为什么你和荧的力量一样,因为你也是外来者。在初次的转生之中,是【神明】诱骗你来到提瓦特,在第二次同样如此。 为什么你能够容纳魔神的残渣以及意识,也是因为你的灵魂不同寻常——来自【死】的怨念,那些东西想把你的灵魂撕成碎片或据为己有。 至于为什么和坎瑞亚有关联的人能看见你,是因为他们和深渊有关联,深渊是【死】的力量,她不会放过任何进入它视野的存在。 “这里可不是你所熟知的世界树的空间。嗯……很精彩的推理。我们对你很抱歉,但别无他法,织生。”你听见与之前的、天理维系者不同的声音。 “心怀愧疚的话,就告诉我你的名字。”你没有被轻快的语气所欺骗,冷硬的回答。 “我是伊斯塔露。掌管时间之执政,此世的时间在我的手中流转不歇,名为时间的巨树被我轻易折下枝桠,我是曾经的【人之神】。这个世界正在逐渐毁灭,原初之人因此牺牲,月宫的三姐妹因此陨落,只剩齑粉。我们都是在光之中诞生的影子,所以无法创造【光】。” “月构成了提瓦特世界的地脉,而我们要修补这个世界,防止死的力量侵蚀世界……以及,你之前遇到的那位是阿斯莫德,她的手段向来有些偏激,希望你能谅解。” 你忽视伊斯塔露那柔软的语气,直言,“我不能原谅,也无法理解。” “你所说的拯救世界是牺牲我在内的他人,未经允许就去掌控他人的命运,这个世界的神明糟蹋成这样,世界毁灭了也与我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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