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尔小姐。”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望着最后排的塞莱斯特说,“我假设你一定对这门课程已经非常有把握了,那为什么不试试看为我们提供一下这道题的解题方向?” 她应声抬起头,目光落在黑板上书写着的题目上,沉思一会儿后,用一种尽量不会更加惹怒对方的语气回答:“也许我们可以选择已经画好辅助线的地方来构建一个空间直角坐标系,然后再用向量的方式来解决。” “很好的想法。”老师干巴巴地称赞到,“希望你在维持课堂纪律上也有同样的觉悟。” 被点名提醒后,两个人的交流再度变为了纸上传话。 而在看完她最后传过来的那些句子后,贝尔纳黛特立刻觉得,也许她和彼得约好的下午时间得提前了。 …… 众所周知,就像梅姨拯救不了本叔那一手帕克家祖传的地狱酷刑厨艺,下雨也拯救不了彼得的体育课,最多就是从室外换成了室内,也换了种方式对他进行折磨。 看着对方再一次因为差点被排球砸中而狼狈逃窜后,哈利虽然并不惊讶,但也实在有点不解:“我以为你已经开始健身了?” 毕竟三年前的彼得可没有现在这样一米八的身高,和一副肌肉匀称饱满得恰到好处,即使穿着宽松的运动装也能透出清晰线条感的养眼身材。 “但是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讲。”彼得张口就开始胡扯,“不擅长体育是许多人基因里就自带的,健身并不能彻底改变这一点。” “好吧。” 中场休息时,彼得看到了贝尔纳黛特发来的消息,问他午餐时能不能单独出来,在学校外的那家披萨店见面。 单独这个词的意思就是别告诉任何人,包括哈利。这让彼得有点不解。 联想到今早塞莱斯特和哈利之间那种莫名的微妙紧张气氛,他大概能猜到这是塞莱斯特的请求。不过就这样把哈利一个人留在餐厅,彼得还是感觉有些愧疚。 他亲近的人很少,除了梅姨本叔这样的亲人,就只有哈利和贝尔纳黛特两个好朋友。 在因为蜘蛛侠的身份而已经对除贝尔纳黛特以外的几个人有所隐瞒,而且还因此让梅姨和本叔总是为他担心的情况下,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在别的方面和他们保持坦诚,并竭尽全力地保护他们。 不过现在看来,短时间内想要做到这种有选择性的基本坦诚都是不太可能了。 彼得叹口气,手指在屏幕上停顿好一会儿后,终于回复,“好的,一会儿见”。 顺手翻看一下他和贝尔纳黛特的聊天记录,他忽然又生出一种温暖的欣慰。至少他们之间是完全不需要秘密的,这是他在众多压力下唯一的安慰。 清脆的口哨声从体育馆另一头传来,课程继续。彼得一边漫不经心地躲闪着那些乱飞的排球,一边仔细思考着一会儿要用的借口。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一个最帕克式的理由,并在体育课结束后告诉了哈利。 “项目报告?”哈利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边换衣服边说,“你要是来奥斯本,我爸估计能年年给你颁发最佳员工奖。” “事实上。我的确是打算申请奥斯本的大学助学金的,这些报告成果都是在为了申请做准备。”彼得诚实地回答到。 “那早就已经足够了不是吗?康纳斯和奥克塔维斯博士可是相当欣赏你。如果连你都申请失败,那我倒是觉得这个项目也没什么存在必要了。” “谢了哈利,不过准备总是不嫌多。” 哈利笑了笑:“下午见。” “下午见。” 走出男更衣室之前,哈利忽然又停下来,然后问:“对了彼得,我记得,摄影协会下个周会有作品拍卖展览是吗?” “是这样,怎么了?” “你会去吗?” “应该会吧。”他穿好外套,给出的回答却并不是完全肯定的。毕竟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太紧急,而他又有许多需要以蜘蛛侠的身份去做的事,有没有时间去作品拍卖展还真的不一定。 “难道不是每个作品的拍摄者都应该去吗?” “呃,理论上是这样……” 说着,彼得忽然有点回过味儿来,意识到也许对方真正想问的可能是别人,于是挠挠头回答:“一般而言,确实需要每个拍摄者都到场。” 哈利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便和他告别离开了。 外面还在下雨,操场上空无一人,只有潮湿到发灰的水雾到处弥漫着。围绕在校园周围的行道树在这样的天气下,像是一层被浇透融化的颜料,堆砌出深浅不一的墨绿色,轮廓模糊。 彼得很快撑着伞跑出校门,穿过街道,来到那家满是食物香气的披萨店。 因为正值午餐高峰期的缘故,店铺里人满为患,他寻找了好一会儿才从角落里看到了贝尔纳黛特。 刚坐下,塞莱斯特就颇为紧张地朝他来时的方向看了看:“你一个人来的对吗?” 彼得端着贝尔纳黛特递给他的罗宋汤迟疑两秒,顿时感觉自己刚才的猜测没错:“是。我一个人来的。” 她看起来长长松了口气,紧皱的眉间满是一种过度焦虑造成的疲惫感。 “所以说,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哈利?你们之前见过吗?”他问。 “见过?”塞莱斯特疑惑地重复,然后想都没想就否认了,“当然不!”她这么说着,脑海里却忍不住回忆起对方那双格外剔透冷淡的浅碧色眼睛。 从第一次在曼哈顿区的中心广场见到对方时,塞莱斯特就对他的眼睛有一种非常细微的熟悉感,脆弱得像是一个幻觉。但她总觉得那只是因为自己无意间在某个新闻上见过他,毕竟当初这位奥斯本公子回国的消息,可是一连占据了号角日报两天的头版头条。 “那你为什么……” “因为他是诺曼·奥斯本的儿子!” 面对他仍旧茫然的神情,塞莱斯特端起杯子里的冰可乐猛地灌下去半杯,然后竭力冷静地用最简短精炼的语言,将刚才在课堂上告诉过贝尔纳黛特的那些事情,包括她自己的身世,全都连珠带炮地告诉给了彼得。 说实话,内容和他之前在她家窗外了解到的区别不大,除了她最近发现这些逆世界怪物的出现,可能和奥斯本企业的某类活动有关这一点以外。 见他没有太多特别的反应,贝尔纳黛特连忙伸手到桌子下,偷偷扯了扯彼得的外套衣角。 他立刻心领神会,假装连披萨都拿掉了,顺便演技大爆发地惊呼:“天哪!天哪天哪!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贝尔纳黛特:“……” 她默默低头去切香肠,希望塞莱斯特能别在意他们俩的糟糕演技。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确实有点太刻意了,彼得连忙又咳嗽两声,然后结结巴巴地补充:“咳……可是,我记得你说,你姑姑在曼哈顿餐厅工作。所以……你后来是被领养了吗?” 塞莱斯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我的名字也是后来的养父母起的,他们住在印第安纳州的一座小城里,是当地的警察,所以……你们知道的,我各项领养手续在明面上看就是完全正规的。我在八年级以后就跟着姑姑凯特·斯蒂尔来到纽约,他们说这边的学校会更好,也希望我将来能上大学。” “那,他们知道你曾经在霍金斯国家实验室的经历,以及你的超感直觉能力吗?” “不,他们不知道。我不想吓到他们。”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试图追查实验室的?” “一直如此。因为我知道实验室肯定会到处找我,不过我总能提前预感到,所以一直没有被发现过。而且纽约离霍金斯比较远,所以当初姑姑问我愿不愿意跟她一起来这里时,我很快就同意了。” “不过。”她说着,眉尖皱得更深,表情是油然而生的凝重,“我能预感到,纽约现在的情况一定比当初的霍金斯更糟糕,而且这件事一定和奥斯本有关系。” “所以你才会忽然对他们感兴趣?” “确实如此。” 这就很尴尬了。 虽然彼得只和诺曼·奥斯本有过短短两面之缘,不好评价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能从哈利的态度中感觉到他应该是个因为事业和妻子的死亡而过度忽视孩子的不称职父亲。 但……牵扯到霍金斯国家实验室,以及那些恐怖的怪物,甚至包括对莫洛尼家族进行几十年的追杀这一系列的事,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有点无法想象。 而再结合对方再怎么样也是哈利的父亲,是一家人这一点,彼得就感觉到更加心情复杂。 “我知道,哈利·奥斯本是你们的朋友,而我说的这些又牵扯到他的家族,所以你们不一定愿意相信。但是……”塞莱斯特说着,表情越发难看,甚至紧张到忍不住咬指甲,“今天早上,他说的那些……我现在还不敢肯定,可我总感觉他一定已经知道什么,甚至可能已经发觉我是当初从实验室里逃出来的那个试验品了。” “他说什么了?”彼得问。 “那条项链。” 她边说边取下手表,露出手腕内侧皮肤上的数字纹身:“062,你们没注意到吗?” “我知道。可哈利只是说那是他的幸运数字,所以一直戴着。”彼得解释,“而且已经戴了很久了,从我们认识他起他就一直有这条项链,从来没见他摘下来过。” “一直?” 这个答案让塞莱斯特愣了一下,有点不确定地再次追问:“你确定是一直?可是今天早上他告诉我,那并不是什么幸运数字,而是一个纹身!属于他曾经见过的……” “等等。”她忽然抱住头,满脸快要思考过载的纠结表情,“我以前根本没见过他,见鬼了!我没见过他,可他说那是属于他曾经见过的一个人的纹身,这什么跟什么?” 贝尔纳黛特想了想,说:“那不就代表着,这也许只是一个巧合。你们确实没见过,而哈利是只从别人身上看到过这个纹身的吗?” 会是这样吗? 塞莱斯特心里忽然涌出一线希望。 她仔细复盘了一下目前的状况,然后发现:“确实应该是这样。我是指,我们没见过,他既然说那是从别人身上看到的,那就不应该是我。而且我是从实验室跑出来的试验品,要抓我也应该是实验室的事,没道理会让奥斯本动手。就算是,那也不该把他们未来的继承人卷进来,不是吗?” 听上去非常有道理,可她还是感觉有的地方说不通:“但我确实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不祥预感,那就像是……即将卷进什么麻烦,所以今天早上我才会被他说的话吓到,以为自己身份曝光了。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不是这么回事。那这种预感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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