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小心又忍让,终不敌修罗膨胀野心,天魔之战倏起,三界众生皆沦苦海。 没有一个独力擎天,不惜一切为天界为众生而战的柏麟帝君,其子又不堪大用,天帝在节节败退之后,便缩头躲入昆仑不出,弃正同修罗大军浴血的天界将士不顾,以道修无名为借口,丢下了自身之责。 天帝之子羲玄,万年不能化形,喜好美色却也罢了,关键是胆子也同他家老子一个样,闻战而怯,不履其责。 要紧时刻,是执掌司命殿的文昌仙君及一众星君拼死,开启诸天殒星大阵阻敌于天河外,方保天界不失。 然,文昌仙君终是文臣非是武将,终旧力有不逮,披肝沥胆,殚精竭虑,苦熬千年之后殒落。 一时天地俱暗,众星皆殒,修罗大军终得马踏天界之日。 天界众仙神,有骨气的不是拼死被戮,便是自跳诛仙台,落仙台上更是仙子女君云聚,个个不肯受辱。 最后,留下的大多没什么气节,却又象羊马般赶在一处,供修罗士卒取乐进食。 一时往昔仙气飘渺,奇花异草纷繁,虽显冷清却是处处生机之境化为血池炼狱,沦为妖魔乐园。 前锋大将魔煞星罗睺计都视若无睹,只是禁止妖魔之众踏足天河深处后,便信步于岸心中怅惘。 不知为何,罗睺计都总觉此处应遍植花色幽兰的灵水芙蕖,芙蕖深处当有白玉亭,而亭中独立位衣袍霜雪,皎若寒月,清华绝伦的天人。 且,还当有美酒美器,以供他与天人对饮才是。 然,遍寻天界,罗睺计都也未寻到心中月明,只见到只打湿羽翎形似火鸡的金赤鸟在天河之中发抖,一时念起,将之摄入掌中,拎回自家所居无尽海。 那鸟却是天帝之子羲玄,他本已可化形,而后若肯率天界兵甲与妖魔大军周旋,就算不能胜,凭天河若水之险,却也未必见得会败。 可羲玄与天帝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货,又怂又怕死,这个帝子身分于他而言并无半分益处,自是弃之,宁可成了罗睺计都座下妖奴。 至于天帝? 纵龟缩昆仑不出,也让罗睺计都打破结界拖了出来,万分狼狈的任众妖魔戏之耍之当做玩器一般,最后一釜而脍,分而食之。 本以为可助法力,却平白腹泻数日方止,并不生出半分法力,让众妖魔尽皆嫌之。 自此,三界尽沦妖魔之手,众生皆为血食,仙神于世间亦不可闻。
第十五章 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 当仙神尽殒,三界尽沦为妖魔之域,人间众生皆为其血食之后,怨气滋生于天地而不得净化时,倾覆也只在顷刻之间。 褚磊是少阳山下的普通农人,因眼见家族长者尽为妖魔之食,大哀之下遁入少阳山中,在一处秘境中得到本修仙法诀后,立志斩妖除魔为亲报仇,并联同许多有志之士共襄义举,后成立少阳派,诛杀妖魔。 此时人间凡人多是妖魔豢养的血食,似褚磊之辈少之又少,便是救下百姓,却还得防着个中有奴性深重之辈出卖他们,可说是形势艰难。 褚磊的一双女儿褚玲珑与褚璇玑就是在此时降生的,生不逢时,便是这双姐妹的宿命。 褚玲珑许是早早就接受了自家的命运,自小便修行刻苦,心志坚毅,想着可以帮助自家双亲撑起门户,守护家人。 而褚璇玑却是生就的娇憨不识世间险恶,被家人庇护于翼下的她并不解父母与姐姐对妖魔的憎恨,只知成日偷懒不练功,躲起来玩耍。 同羲玄的相见,缘自褚璇玑往桃林中偷懒之时,化名“禹司凤”的羲玄原是受罗睺计都所遣,来人间探查暗中埋伏妖魔的修仙之派底细的。 褚璇玑不曾认真修行,自是辨不出面前少年是妖,还窃喜于自家有了个一起玩乐的同伴,甚至欢欢喜喜将之带入秘境,全不知已将自己家人及各方诛妖戮魔同盟尽数卖予妖魔。 其结果,自然是褚磊夫妻与褚玲珑力战身死,其躯还沦为妖魔釜中美食,修仙同盟受到重创,再难组织起对妖魔有力反抗。 唯褚璇玑得“心上人禹司凤”相护,尚不知因己之故已令仙门受创,家人尽故,还同“禹司凤”双宿双飞,甜蜜恩爱着。 若不是生下两枚鸟蛋,惊觉有异,只怕褚璇玑永远记不起自己还有家人,自己还是个人。 跄跄踉踉跑回家去,只见断壁残垣,焦土血痕,褚璇玑之名已成人族之辱,为人所咒骂,凡为人族,便是三岁小儿也对其唾之不耻。 更讽刺的是,褚璇玑未曾为人所杀,却是没于她所信的妖魔之口,直至脍为釜羹之前,她也不曾想明白,为何会如此。 大道授律于天,又岂是区区妖魔可以明白的? 修罗王野心膨胀的结果,就是妖魔占尽三界,众生罹难。 然其不知,天界之所以高悬于上,乃是仙神以自身为媒介净化人间与妖魔界所生出的浊气之报,是仙神当受之赏。 修罗毁天灭地,涂炭生灵,造下无边之业并非无报,其报便是,天、人两界尽灭后,怨煞滋生无可净化,妖魔们也日渐暴躁,相互看不顺眼,动辄争斗厮杀,互吞互食。 而妖奴羲玄与他的两枚蛋,就是这般被修罗做成佳肴送至罗睺计都盘中的。 离谱的是,罗睺计都竟全然忘了自家有个妖奴,更别提认出盘中酥香皮脆的烤鸟肉为何了。 再之后,忽有一日,罗睺计都发了疯,尽灭世间妖魔后,也将自己顺手灭了,天地亦复混沌。 中天神殿内,罗睺计都冷汗淋淋猛然回神,惶惶不安举目时,才发现自家尚在中天神殿内,而少阳诸人,天帝、羲玄等等尽在,还有正哄小麟儿睡的莫山山。 “好玩吗?” 莫山山语声温柔,象是晴空白云似的浅笑却让殿上诸者如见鬼魅,虽不知为何如此,但身死那刻的痛苦,却已铭刻神魂,再难相忘。 比之他者,司命与元朗的情形却是好上太多。 司命,文昌仙君,在那场不知是大梦还是真实中乃是因心力交瘁而殒身,只是醒后心疼自家小娃娃帝君担下所有,恨自家不争气。 元朗? 其实,元朗之所以惦记着毁灭天界,掌权在手,却同莫山山有些许关系。 元朗原是随妖妖公主嫁上天界的妖婢与名仙侍所生,因生而位卑,常受众侍戏耍,将之丢入天河浮沉。 一次溺水,为织女星君所救,心感其恩,一心修成仙君还报恩人。 未料,元朗尚未成仙,便于天河亲见羲玄纠缠织女星君,令之身化青石。 而更让元朗气恨的是,织女星君之侄,为区区帝君之位就舍弃了自家姑姑,将大仇放在一边,投效仇敌。 自此,本一心为仙的元朗投效修罗王,并暗中策反妖族公主,令之背夫弃子重归妖族,更是呕心沥血九死不悔,只为覆灭天界,手掌重权。 不仅是为恩人报仇,也是想有朝得到鸿蒙熔炉,复生恩人。 结果却是…… 故而,方才那番大梦中,元朗居然非妖而是人,一生奔走于世,为人族之存耗尽心血。 或是因此,元朗醒来后,居然发现,嘿~,他这魔界右使,金赤鸟族元老,却已是凡人之身,且生有仙骨,这是要闹毛?! 不过转念间,元朗又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大梦?那真是梦?未见得! “给了你们选择,也如尔等之愿了,可却是如此结果,当真是…… 罢了,因果自择,恶业自负,你们好自为之。” 莫山山语声淡淡,在众者复杂目光中带着小麟儿消失不见,而司命与元朗额上却各现一枚金印,一闪而隐。 司命与元朗交换了个目光后,微微退步,而天帝此刻方才狼狈起身,尚不及开言,便见万道紫电挟巨大雷声而降,将之轰灭成渣,不仅身殒,更是魂灭。 天帝,天道之代言,若不上承天律,下任己责,等待他的,便是天道严惩。纵一时耍弄心机手段逃过,也逃不过那“终有一日”。 而修罗与妖魔们屠戮众生,任其如何粉饰,罪便是罪,天雷之下化为齑粉,往生六道,亦是天道所赐生机一线。 至于天界尸位素餐之辈,尽于天雷之下真身尽毁,往度厄道轮回,重新修行,能不能重登仙位,端只看自身而已。 少阳众人?与妖混迹,助魔诘天,修仙之质尽除,废为凡夫,让他们好好体会一下普通凡人在妖魔肆虐之下的日子。 司命与元朗? 司命承位天帝,重整三界,元朗入世修行,于百年后飞升为仙,助其重铸天界三千威仪。 一切似乎都很好,可莫山山却不觉得。 因为,山山与小麟儿被个小天道给抱了大腿,黏上了。
第十六章 莫山山看着抱着自家靴子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毛茸茸象极被丢在神界那只白虎幼崽似的小天道,忍了又忍才没一脚将这没用玩意儿给踹飞。 就这东西,便是琉璃界的原生天道,之所以那琉璃界诸多不可理喻之事,全同这个胆小爱哭还没用的东西有关。 却原来,琉璃界原是应天命而生,柏麟与莫山山下界历劫之所。 可这玩意儿太过无用,堂堂琉璃界的正统天道,却让个不知何处来的野狐禅给夺了气运,占了己方之界,逼得狼狈而逃。 虽说是这家伙也算机灵,剥取了琉璃界大半本源遁隐于小千界交汇壁障之间逃得一殒,还造出了个衍生的琉璃界。 但却因其之故,令得柏麟历劫不算圆满,甚至险生心魔,又让山山如何不恼? 若不是这小天道及其所造琉璃界是天命所择,用以补全神界九幽之隙之用,这小天道也算一方界主,山山不干脆拆了这废物点心才怪。 不过,如此一来,小天道这方琉璃界才算是小麟儿飞升上神的历劫之地,那另一边的琉璃界到也不用留了,不如就此合并为好。 莫山山轻轻抬脚将毛团子天道抖落在云上,满满都是嫌弃的眼神让小东西吓得用小短手捂了自家嘴,停止了嘤嘤嘤的哭泣,眨巴着黑豆似小眼看着莫山山,有些懵。 真神之力非寻常仙神可以想象,便是一般的大千界天道或大道都不会去轻易触怒真神。否则,便为一方大道或天道,也能随手给捏爆。 山山不过是随手画出几道金色道纹,便将两个琉璃界合二为一,重新融合起来,因毛团子才是琉璃界的正统天道,因此新生的琉璃界一切以他的意志为主,原本那些痴迷小情小爱的,个个都正常起来。 褚璇玑?不好意思,那家伙让小天道给捏爆了,还是一连三次,渣也不剩的那种。 琉璃毛团小天道这个气呀,若不是他造化琉璃界时用力过猛,没剩多少气运傍身,何至让一个耽于情/爱的家伙抢去他的一半本源,化身天帝作威作福,还弄个什么鸿蒙熔炉假说是天道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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