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也是如此,徒晰在斩了老知县之后,便直接接手了鼠疫之事,虽说因着老知县之故,这鼠疫早早就传播了出去,只是好在还在东北一带,还未出了东北,要是出了东北,直入直隶,接下来便是天津、京城,这才是真正的灭鼎之灾。 徒晰也知道这年代的官员大多对鼠疫没研究,遇上了这种事也不知道这么办,连忙把他所知道的方法尽数记录上,让人照着做便是。 什么方舱……咳咳,隔离所自然要备上,酒精消毒自然也要,提炼酒精是来不及了,只能拿最烈的白酒上了,虽然这年代即使是最烈的白酒也不过才五十多度,不过总比没有好。 口罩更是要备上,就他所知,在这年代没有比口罩更好的预防之物了。 至于医治什么的,他也没有更好的手段,只能让当地大夫还有天津派过来,医术将高明的大夫们看着办,只要这鼠疫不出东北,也就不错了,至于旁的,他也不敢奢求。 旁的事情都好处理,唯有焚烧尸体一事当真是难如登天,先不说不少百姓压根就不愿意将亲友死去的尸体送到化人所焚烧;再则,愿意去搬动尸体的民夫杂役也不多。是以焚烧尸体一事,进度着实落后。 目前一天少说也是几十个人死亡,但焚烧的尸体却只有少少的十来个。 对于这种速度,徒晰是看实不满的,偏生愿意来做杂役的人极少,要是再责罚那些人,只怕更不愿意来做杂役了。徒晰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着军队尽快到来。 在知道东北——地有了鼠疫一事之后,徒晰可说是第一时间便派了侍卫前去辽阳军求援。在这种天灾上,他所能做的事情着实太少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辽阳军可说是东北一带最大的守军,多年来镇守辽阳一带,不曾有失,更重要的,辽阳军的将军便就是当年贾源一手带出来的将领,也颇念旧情,这些年来也没少照顾贾赦一家,可说是自己人,请他帮忙稳定情况是再好也不过了。 况且这一场晶疫下来,府衙里的衙役死了大半,偌大的府役里就剩下区区二十来人,就这么一点子守城门,不让染疫人逃离就着实够呛了,至于旁的就更别提了,这人怎么都不够用。 再则鼠疫一事事关整个东北,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控制整个东北,而不是区区一处城镇,至于会不会引起永正帝不悦,此时此刻徒晰也顾不得了。 ——得知东北有鼠疫之时,徒晰便安排了侍卫向辽阳军求援,侍卫赶死赶活,总算把徒晰的信送到了辽阳军的将领手中。 巧的是,此时辽阳军的将军正好和贾赦喝着酒呢。 辽阳军现任的将军姓赵,叫赵亚文,也算是贾赦的义兄弟,真正结拜的那一种。赵亚文本是孤儿,得贾代善收养,甚至还送回荣国府养过一阵的正经少爷,只不过他没按贾代善安排好的路子走,而是直接入了军。 赵亚文也是个有气性的,不肯让人知道自己与贾代善之间的关系,这些年来当真是从小兵慢慢爬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是以知道他是贾代善义子的人着实不多,就连前辽阳军的将军一王子腾都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见其隐瞒的好了,但他和贾赦的交情可是实打实的,若非如此,贾赦当年也不敢大着胆子,带着一家老小来投奔赵亚文。 徒晰和贾赦颇有几分交情,但赵亚文对这个害得自家义父拼博一生的爵位就此没了的皇子着实有些不满,只不过人家贵为皇子,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将军,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隐忍在心了。 如今见到徒晰的信函,赵亚文不悦道:"不过是区区一名皇子,便想让辽阳军去帮忙救灾?皇子无权指挥士兵,这小子难道不怕圣上责罚?” 他不屑的把徒晰的信件放到一边,理都不理。 他心下暗暗好笑,这位皇子也想的太理所当然了吧,救灾向来是官府的事情,关军队什么事,竟然想要让军队去帮忙救灾!?这是那门子的笑话? 他笑道:“吃菜!吃菜!别管这事。” 贾赦随手将信件捡起,飞快瞧完,正色道:"老赵,这事你不能不管!" “贾赦!”赵亚文不悦道:“你该不会是养过那小子几年,还真把他当成贾家人了吧?不过是个外人,那值得你这么用心。” “莫说这救灾是言府的事儿,再则,今年冬天,女真那边也遭了难,要是没有辽阳军,谁来守这东北一地?女真之乱,可不下于什么鼠疫的。" 不只是皇子无权动用军队,再则,他也不便离开,如何帮得了忙!? 贾赦沉吟道:“晰皇子也说的明白,鼠疫不解,东北十室九空,甚至会影响到京城一带,一个不好,便是亡国灭种之祸,如今还能将这事限制在东北一地,要是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他认识徒晰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他如此紧张。这个鼠疫绝对不简单。 “即使如此,咱们也去不了。”赵亚文脸色沉重的摇了摇头,“你以往在京里,是以不知道,可如今你自个都到了辽阳府,难道瞧不出来这些年来,女真人着实不安份,辽阳军离不得,也走不得!" 早些年的时候,女真和大晋之间的确是太平无战。可能一整年下来啥事都不曾发生过,他们的军队只能打打山贼,扫扫流寇,可是这四年来女真与大晋之间的战事是越来越多了。 虽说这些战事不过是个才百来人的小战役,百姓的伤害也不大,可这是个信息,表示女真已经养回来了,按他看,女真和大晋之间早晚会有一战,如今大晋内部有什么鼠疫之患,他更是离不开。 贾赦叹道:"我又如何不知道你的为难,但是晰皇子正式求援,咱们怎好不理,再则,你不认得晰皇子这个孩子,是以不知,从小到大这孩子向来都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即使是面对贾政那个废物与王氏那个贱人,也是如此,我这一辈子还没看过他如此慌乱,甚至直言自己无能为力,可见得此事不小。" 就因为他了解晰皇子,所以他更明白,晰皇子信中所言的什么亡国灭种之祸只怕是真的。 他顿了顿又道:"再者咱们辽阳府虽然离那镇子还远,毕竟都在东北,焉知这鼠疫会不会传过来?” 要是这鼠疫传了过来,大疫之下,谁能幸存,到了那时他们辽阳都死光了,还有什么好打的。 赵亚文沉吟许久,直言道: “无圣上旨意,辽阳军是真真不能离开,不过,我的家丁倒是可以。” 这年头,打仗的固然是军人,但真正的主力还是家丁。 像王子腾先前虽为辽阳军首领,但大部份的军饷全都拨给了自己的家丁,反倒给辽阳军的份额极少,除了少数辽阳军的精锐部队外,其他的辽阳军不是吃空饷,便是老弱残兵,压根上不得抬面。在王子鹏掌管辽阳军期间,辽阳军军力自然难免有所落后,还不如他手里的家丁了。 至于赵亚文虽然不是那种只偏着自家家丁,不管辽阳军之人,但他手上的家丁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要论本事,绝对不比辽阳军中最精锐的士兵差了。 将这批家丁拨给贾赦,虽然不算正式借兵,不过也尽够用了,至于贾赦压不压得住那群家丁吗…… 赵亚文笑道:"说起来,我也很久没见你掌兵了。" 想当年他还养在荣国府的时候,跟这位兄弟论兵,可是从来都不曾赢过的啊,可惜义父抽风,说什么都要贾赦走文官之路,不然先前辽阳军怎么会便宜给了王子腾! 想到先前王子腾把好好的辽阳军搞的乱七八遭,赵亚文就极为不爽!还说是姻亲呢,就知道扒在辽阳军上吸血,差一点就把义父的心血给毁了! 在他看来,有那资格掌管辽阳军的也就二个人,一个他,另外一个就是贾赦!只可惜贾赦太懒了点,明明都到了东北了,却说什么都不肯回来,趁这机会,他也可以瞧瞧他这兄弟还已不记得当年学的东西。 贾赦无奈的白了赵亚文一眼,“总归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就在贾赦带领赵家家丁赶往疫区的同时,永正帝也得知徒盼身陷鼠疫疫区之事,急得险些在大朝会上昏倒,但回养心殿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急召卫历入宫!
第110章 婚期 早在知道徒晰身陷疫区之时,苏培成就猜到永正帝必定会将卫历给召回来。 其原因也很简单,永正帝膝下四子中,时皇子痴傻,本就排除在外;历公子因为不容兄弟,被过继出去;画皇子本来是有些机会的,偏生用了耿家的虎狼之药,伤了身子,寿元不长;至于隐隐被视做太子的晰皇子偏生被陷在疫区,生死不知。 要是画皇子的耿侧妃怀的是个男胎也就罢了,偏生大夫已经把出来了,耿侧妃怀的是个女胎。 说来可笑,画皇子用自个的命换来的却是一个无法继承皇位的女娃娃! 虽说先开花后结果也不是不行,但画皇子的身子骨,生一个都够呛了,要再来一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晰皇子又陷在疫区,还不知能不能活着出来,眼见几个还能用的儿子都没了,永正帝将历公子接回宫,倒也是没办法之事。 毕竟永正帝膝下可用的亲骨肉也只剩这一位了,不传位给这位,难不成还便宜给了兄弟之子吗?历皇子再怎么私德不好,人品卑劣,但好歹是亲生的,只不过这速度也未免快了点,要知道,晰皇子只是身陷疫区,但人还活着呢。 苏培成心下暗暗为晰皇子不值,虽然说晰皇子和其他皇子相比,与永正帝之间终究是隔了一些,亲近不起来,但晰皇子这些年着实做了不少实事。 先是推出了让北方再收一季的早熟稻,接着在面对东北鼠灾之时,也不曾逃脱,而是主动路出来主持大局,怎么瞧都比历公子要来的好得多,而且晰皇子还不见得真的没了,圣上如此早准备也似乎有些过了。 苏培成心下暗叹,但面上仍带着笑意问道:“历公子回宫是喜事,但历公子成刘昏在即,若是回言,少不得得从北五所迎亲宴客,这阵子内务府正好忙着画皇子大婚之事,怕是抽不出手来准备历公子的成婚之喜,况且这规格上……” 他没把话说完,但永正帝也明白苏培成的未尽之言,卫历眼下已经姓卫,不再是皇子,召其入宫已经是出格了,要是卫历再在北五所成婚,那像个什么样呢? 再则,皇子成婚,自有其规制,卫历已非皇子,自然用不得皇子成效管的规制,甚至连郡王世子的规制都用不得,至于平民成亲吗……宫里无此规制,更不用提。 听到此处,永正帝亦有几分尴尬,在知道徒晰可能没了的时候,他一心只想把仅剩已经长成的儿子给保护住,倒是忘了卫历已经被他给过继出去,如今只是一个平民,这身份上着实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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