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知道是历皇子自作自受,但苏培成也不敢跟圣上辩解,连忙弯腰躬身说是,亲自弯着身子到外头吩咐小太监们准备,给历皇子换一身衣裳。 没想到他就这么一出去,永正帝便就出了事了。 任谁都没想到,手无寸铁的徒历竟然会在他走后突然扑向永正帝,硬生生的在永正帝的喉间咬了一大口肉,险些将永正帝给活活咬死。 当时永正帝的惨状,就连见习惯各种事的苏培成都吓了一跳,连忙让人请了徒晰回宫,主持大局。 徒晰默然,他知道永正帝如果再放任徒历,总有一天会自食其果,可真真没想到竟然烧到永正帝自个身上。 唯一的好处是发生了这事之后,想来永正帝再也不敢将徒历给放出来了吧? 他沉吟问道:“圣上的伤如何了?” 咬断喉咙可大可小,要是咬伤了气管,在这没有缝和手术的古代,只怕永正帝也撑不了多久。 苏培成摇了摇头,低声道:“圣上急召顾命大臣进宫!” 虽是急召顾命大臣进宫,但苏培成起了私心,只让人请徒晰回宫,并没有通知四位顾命大臣进宫。 他低声对徒晰说道:“历皇子已经让重兵看守,再也翻不出事来了,画皇子和时皇子也在北五所中,并未说什么,晰皇子,这可是个机会啊。” 说到最后,苏培成难掩几分兴奋之色,圣上出了事,晰皇子又有太子名份,只差一步,说不定…… 徒晰直接抬手制止了苏培成的话头,吩咐道:“去!让人请四位顾命大臣进宫;另外也让徒画和徒时一起到圣上跟前侍疾。” 就因为他已经站在不败之地了,更不需要搞什么小动作,况且事关皇位传承,更不可留下话柄。 苏培成自打一嘴巴,也知道自己先前孟浪了。 徒晰连忙走进养心殿,只见永正帝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不只是脸色惨白,就连裸露在外的手掌也是惨白的,喉间的包扎的伤口上的血迹不住扩大,很显然这血一直没停过。 看着眼前的永正帝,徒晰心下一沉,如果他没猜错,永正帝这一关怕是过不了了。 看到徒晰,永正帝眼睛一亮,手指微动,似是想召徒晰上前。 徒晰会意,上前一步握住永正帝的手道:“我回来了!” 永正帝似有不少的想说,但他被喉间的伤势极重,压根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的握着徒晰的手。 尽管对永正帝这个父亲有着不少不满之处,但见永正帝命在旦夕,徒听也莫名的感伤了起来,低声道:“我回来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徒晰说了一次又一次,此时此刻,除了这句话,他着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永正帝命危,几位顾命大臣和皇子们都来的极快,就连皇后和和妃也匆匆赶来,顾不得什么宫妃不能与外男见面的规矩,也都待在养心殿中。 一行人瞧着病危垂死的永正帝,一时间都有几分傻眼,圣上被徒历给活活咬伤一事根本就瞒不过人,所有人都没想到永正帝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离开的。 永正帝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又或着表达些什么,他勉强伸出手指,指了指徒晰,张廷玉会意,膝行向前,低声问道:“圣上是否是指传位给晰皇子?” 虽说徒晰早就明旨册封为太子,要不是碰上太上皇过逝之事,这册封大典早该举办了,但差一点就是差一点,时皇子也就罢了,这些年来耿家可没少上跳下窜的,晰皇子虽好,但在朝堂上的人脉终究弱上一些。 再加上画皇子本身也有几分能力,要是画皇子决意要争,虽说最后绝对争不过晰皇子,但这中间难免会乱上一阵,可如果要是有永正帝的御意,这事便就稳妥了。 永正帝眼睛一亮,用力的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徒晰。 做为皇帝,他在很多事上都可以任性,唯有这事上绝对不能任性,这个天下,只有交给徒晰,他才能放心。 张廷玉率领其他重臣,郑重磕头,"臣尊旨!" 不只是他,就连林如海、恒君王……等人都露出了松了一口气之色。 帝位既已确定,几位大臣也悄悄离去,留永正帝与几位皇子独处。 回光返照之际,永正帝也注意到了另外二个儿子,他伸手向徒画和徒时的方向点了点,徒晰会意,“我自会照顾二位皇兄。” 大伙都知道徒晰不轻易许诺,一但许诺,必定会做到,得到徒晰的保证,永正帝眸中露出几分喜色,但他又往徒时的身侧点了一点,似乎是还有什么想交待的。 徒晰嘴角微抽,就连徒画也忍不住轻啧了一声,他们可真没想到,徒历都做出了这种事情,永正帝还偏着徒历。 兄弟俩难得的有志一同,沉默不语,装起死来。 要是没永正帝这事,旁的不敢说,徒晰说不定还能答应该让徒历在瀛台上安享晚年,可徒历今日不只是弑君,甚至犯的是十不赦里的弑父。 弑君弑父之罪,罪无可恕,按律当处极刑,他能赐徒历一个全尸就不错了,断是不可能再让徒历安享晚年。 永正帝望向徒画,只见徒画别过脸,显然也不愿意说话,永正帝死命捉着徒晰的手指,似要交待些什么,但他的手指越来越无力,眼眸也越发冒淡,最后终究化为永久的黑暗。 徒晰默默地给永正帝合起眼眸。 从今之后,便是一个新的开始了。/> 先是太上皇,后是永正帝,今年可说是大悲之年,特别是永正帝的过近,绝对是意外中的意外,无论是谁都料想不到。 虽说晰皇子已被立为太子,继位是板上钉钉之事,但是晰皇子年纪着实太轻,还不满十五周岁呢,朝中颇有几分顾虑,如耿家便上跳下窜的说什么国赖长君,大有想换位皇子为帝之意。 而如恒亲王等,却是打着顾命大臣的主意,想让晰皇子再读上几年书,待年满十八后再行亲政,至于这等时日的朝政,自然是由顾命大臣来帮衬着。 不过这话一出,立马被张廷玉给喷了,晰皇子还需要学吗?别忘了晰皇子过目不忘,旱在两年前,他们这些先生都已经教无可教了。 至于说政事上无经验,林如海更是以东北鼠疫一事来说事,晰皇子可是把整个东北都给管的服服贴贴的,谁能说晰皇子不行! 恒亲王笑道:“这读书是一回事,朝堂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东北鼠疫也是特殊状况,晰皇子并没有处理朝政的经验,突然亲政怕是……" “我没经验,难不成恒亲王有经验?”徒晰冷声道:“我年纪小,怕是不知平康朝的事。” "张廷玉!"徒晰直接点名张廷玉,让张廷玉选边站道:"还不说说咱们恒亲王以往干过什么大事?让我这个做侄儿的了解一下。” 谁不知道太上皇当年防几个儿子像防什么一样,恒亲王压根就没有入过朝堂,就这样还敢在他面前装大佬,着实笑死人。 四大顾命大臣之中,林如海是他岳父,本就偏着他,只要张廷玉表明立场,四大顾命大臣去其二,不信恒亲王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至于王子腾吗……这家伙要是乖乖的也就罢了,要是敢乱来的话,徒晰绝对不介意让王子腾早点给贾赦腾位子。 张廷玉也明白徒晰的心思,还装模似样的想了好一回儿后道:“回晰皇子,臣想不出来!” 恒亲王整个脸都涨红了起来,他怒瞪张廷玉一眼,喝斥道:“姓张的,你胡说些什么!?” 接着他又喝斥徒晰道:"晰皇子!我好歹是你的叔父,你怎么可以——" 不待他说完,徒晰直接喝斥道:“战场无父子!这话需要我再跟你解释吗?” 也怪不得太上皇和永正帝以往都防儿子像防什么一样,权利这玩意只要退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徒晰可不想自己将来被这些顾命大臣架空。 他冷声道:“尔等既是顾命大臣,那就做好尔等份内之事!” 至于权利什么的,他不给,旁人也别想要! 徒晰冷眼直扫所有的王公大臣,“另外,朕已为帝!尔等可记住了。” 恒亲王方才之举,说好听点可说是亲戚间的亲近,说不好听的话便是御前失仪了。 注意到自己先前有御前失仪之过,恒亲王下意识的抖了一抖,头一回察觉到,眼前这年轻的半大孩子已经不再是自个的侄儿,而是皇帝,大晋之主! 头一回,徒晰用起了朕这个字,那凌烈的杀意,无论是谁都下意识的垂眸,不敢直视。 他们差一点忘了,这位晰皇子和其他皇子不同,晰皇子或许不曾参与过京中的朝政,但他绝对不是一个会轻易退后之人,一个才十一岁上便敢以杀止杀之人岂会轻易交出手中的权利。 恒亲王丝豪不怀疑,要是他再坚持下去,这位晰皇子当真会不给他面子,直接把他顾命大臣一职给撤了。 庆郡王冷眼瞧着,突然笑了,这没想到,四哥竟然会生出这么一个霸道的儿子,不过他喜欢! 他一把拉扯过恒亲王,恭敬道:"臣等谨尊圣意。" 短短的一句话,已经将自己的立场表示的很明显了。恒亲王虽心有不甘,但瞧着徒晰的神情,与庆郡王严厉的表情,终究低下了头。 徒晰的态度已经很明白了,谁敢夺权,他便剁谁的手,四大顾命大臣中张廷玉与林如海自然是偏着徒晰,王子腾表面上不掺和,但贾王老家可是老亲,就凭他和贾赦的交情,便不可能不偏着徒晰。 恒亲王虽有意争一下,但宗室早在太上皇和永正帝时期便被打的服服贴贴,压根就没那胆子争,就连庆郡王也不肯帮他,孤掌难鸣之下,恒亲王也只能罢了。 恒亲王心下暗暗不满,有些不怀好意的瞧了一眼徒晰,得,他就看这小子能治理出什么花样来。
第139章 请旨 徒晰亲政一事就这样定了,他虽然年轻,但也有十四岁上了,离十八岁也不过四年,四年的时间说长不说,说短不短,一眨眼就过了,况且当年晰皇子天才之名早就传遍全京,即使这时间点亲政,大伙也不觉得如何。 况且当年太上皇也是十六岁时亲政的,算起来,晰皇子只不过是略早了两年罢了,况且有东北的先例在,除了少部份人还碎碎念之外,大部份的大臣们都认为此乃理所当然之事。 徒晰继位,哪怕这是板上钉钉之事,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着实不少,还好礼部是由张廷玉管着,不然光是登基大典,礼部便可以扯出各种花式推脱出来来,闹到年底都登不了基。 这可不是没有先例过的,想当年废太子的大婚之礼便足足拖了二年才定下礼制,虽说这是因为太上皇当时有意压制废太子,这才让废太子的婚事一拖再拖。 但由此也可看出礼部磨叽的程度,不过好在徒晰的登基大典早有先例,也不过就是细部的琢磨罢了,推脱不了几日,就连年号都早早的定了下来,是为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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