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惋惜归惋惜,贾敏也同意贾环所说,这土豆怎么说都薛远从西洋带回来的,环哥儿不过是发现它能吃罢了,真要细说的话,这功劳还是薛远的。 她叹道:“薛二爷也太实心了。” 就这么一点子小事便送了这么丰厚的年礼过来,她们着实受之有愧啊。 林如海倒是察觉贾环有一些不尽不实,要环哥儿不过是发现土豆能吃的话,薛家兄弟断是不可能送这么重的年礼,要知道,商人重利,利益不到,断是不会送这么重的重礼的。 不过这事实真相如何,倒也没那么重要,环哥儿不吐实,必定有其缘由,再则,以荣国府二位舅兄的性子,林如海倒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了,要是再高,德不配位,反而容易召祸。 林如海同意道: "环哥儿说的没错,这土豆是薛二爷从西洋带回来的,这功劳自然是薛二爷的,这份年礼,咱们受之有愧。” 贾敏沉吟道:"咱们与薛家是老亲,直接退了也不好,再还上一份丰厚的年礼也就是了。" 他们林府家大业大,也不差多给薛家一份年礼。 林如海和贾敏夫妇商量着要怎么还礼,虽然处管事还没定下,但无论是林如海还是贾敏都视贾环为自家人,这种事情自然是由他们做长辈的处理。 贾环松了一口气,他虽然年幼,但也知道礼尚往来的规矩,这年礼断是不能光收不回,不过以他的家底,还真回不了薛家送来的这份年礼,如今有林家出面,倒是省得头疼了。 至于薛家给的年礼,除了那处小庄子他预备拿来做实验田之外,也好让他将来拿出来的东西有个出处,其余的都尽数交托给了贾敏处理,他小小年纪,也吃用不了这么多的东西,况且他也不好让林家平白帮他出这份回礼,薛家送来的年礼多少也能贴补一二。 贾敏笑着收下了,这年头的年礼大多是折东家的补西家,不然全都重新置办的话,那有这么多的银钱呢,薛家财大气粗,送来的西洋料子都是少见又新奇的,正好添进年礼中。 不过她特特许让人那架玻璃炕屏还有西洋自鸣钟送到环哥儿房里,让他赏玩,又让睛雯拿了二匹哆啰呢的料子给环哥儿做袄子。 这西洋的哆啰呢花色鲜艳,而轻薄保暖,在这种时节最是适合。 且不说贾环直接将那架玻璃炕屏转手又送给了林妹妹,随着年节来临,贾敏和林如海特意给贾环发了个大红包。 贾环一入手便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道:“姑姑、姑父,这着实太多了。” 这年头的红包大多是荷包里装上几个金银银子,像贾环以往收到的压岁钱以贾母给的最丰厚的,足足有一对金镖子和一对银银子,至于其他的主子或一对金银子,或一对银银子不定。 贾敏和林如海给的荷包虽然不重,甚至是轻飘飘的,但越轻,代表着里头的礼越大,要不是大到没法子用荷包装了,怎么会直接给银票呢。 贾敏摸着贾环的头轻笑,“那里算多,过了年就六岁了,也算是大孩子了。” 林如海也点了点头,笑道:“你且收下来吧。” 当然,如果是一般的孩子,一口气给上百两银子的压岁钱的确是有些多了,不过给环哥儿吗,他却觉得是恰恰好,毕竟他们林家不如荣国府人多,再加上京里其他老亲,再拜个年,加总起来,也差不离了。 况且环哥儿年纪虽小,却极为稳重,即使多给些银子,以环哥儿的性子也不会乱用,顶多就是买一些花草种子罢了。 林如海并不知道,如果是贾宝玉的话,的确每年是能拿这么多银子,不过贾环做为庶子,给亲戚拜年是没他的份的,也就最多给荣国府里的主子拜个年,拿个小红包罢了,再被赵姨娘一搜刮,每年能暗藏下来的,能有一、二个银课子就不错了。 林府不似荣国府,贾母喜欢热闹,即使过年也是要热热闹闹的,每逢过年,贾府少不得得叫个戏班子来热闹热闹,但林府不同,林府主子少,前些年又因为没有男嗣,这年都没心情过了,怎么可能会叫戏班子? 况且无论是林如海还是贾敏都不好这一味,往年过年时也不过是让家里下人来拜个年,发个红包也就算了,当下人们一走,就只剩下他夫妻两人之时,四目相对,总是说不出的孤寂。 即使是过年,也觉得没意思,也是冀玉出生之后,两人逗女为乐,这才有了几分趣味,后来几位姨娘加了进来,再添了瑄哥儿,这人是多了,却越发没意思。 也是巢玉大了些,能玩玩对诗的游戏了,这才有了几分趣味,而如今多了贾环,过年的节目又更多了一个,就是听贾环说故事。 以往林如海即使再好奇,也不好跟着贾敏一起听故事,而如今过年时节倒就无妨了,林如海不只是听起了故事,还大大方方的跟贾环点起了故事。 贾环说的故事的确是一绝,可每次故事里的主角都是女子,林如海听的难免有些不对味,于是乎趁着这次机会,他到时跟贾环点起了故事,不求旁的,只求这次的主角是个男的。 咳咳,林如海难得提要求,贾环怎么能不满足他呢,况且他肚子里的大女主故事也被挖的差不多了,再来,就得讲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 贾环思索片刻,这次讲起了武侠小说,只要是男人,心里就有一个武侠梦,当然啦,他也不指望林如海能被武侠小说给吸引的跑去拜师学艺,只要多运动一下,多养生养生,多活上几年,别让林妹妹孤孤单单的也就够了。 这边林家一家子其乐融融,说不出的温馨,但另外一方面的赖家却是一脸愁云惨雾,赖大和赖二更是苦着脸,不知所措。 好端端的,赖嬷嬷竟然失了踪!
第55章 钟情 赖嬷嬷毕竟年纪大了,这些年来越来越不耐烦走亲访友,更别提自赖尚荣补了官之后,他们家成了官身,以往的老亲碰到了他们家,不是嫉妒的说着酸话,便是谄媚的求着好处。 这些可说是赖嬗嬗当年玩剩下的,那肯再跟他们玩,再加上这次为赖尚荣补官,一口气拿出了五干两银子,当真是把他们赖家的家底都给掏空了,赖家元气大伤,是以跟外头的走动也就少了。 这几个月来,赖嬷嬷也不过就是在荣宁两府间略略走动,即使这次拜年,也不过就去荣宁两府拜个年。 没想到就是这一次的拜年,赖姻姻竟然失了踪!? 赖家兄弟和赖尚荣在荣宁两府到赖家的路之间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几趟,始终寻不到赖娘娘的身影,贾琏听闻此事,也带着家丁亲自帮着寻找,但始终找不到赖娘娘的下落。 偏生眼下正是年节,应天府也早早收了印,不受理案件,赖家即使报了官也无用,一家子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赖尚荣连着好几日连轴转似的寻人,眼睛都急红了,好似快滴出血一般,他沉声道:“父亲,这事会不会是仇杀?” 荣宁两府到赖府之间的路赖嬗嬷早就走惯了,即使是闭着眼也不会走错,断不可能迷路,附近又尽是人家,人来人往的,要是祖母迷了路,自有人会搭把手。 要真是掳人勒索,也不会半点消息都没有,况且祖母也不是一个人出去,她身边还有一名健壮的仆妇,再怎么的也没半点消息。 他唯一想到的可能性便是仇杀,可祖母会与谁有仇?祖母在荣国府里向来是与人为善,即使是像邢夫人那样的人也是客客气气的,不敢有半丝不恭敬,又岂会与人结仇,除非…… 赖尚荣想到一个可能,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细想下去。 赖大想也不想的摇了摇头,"你祖母怎么可能会跟人结仇!况且府里的人那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们不过是荣国府的家奴,日常生活都离不开荣国府,要说跟府里的奴婢有些口角自然是免不了的,可也没这么大的仇恨非得要了赖嬷嬷的命。 再则,说句不好听的,大伙都是奴婢,谁能不了解谁呢,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的掳人,要有那本事,也不必在荣国府里做下人了。 虽说是不可能,但赖娘娘失踪的实在太怪异了,赖尚荣一咬牙,低声道:"会不会是老太太想杀人灭口?” 毕竟祖母掌握了太多老太太的秘密,也只有老太太会想灭祖母的口,再则,也只有老太太才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祖母掳走而不惊动旁人。 赖大先是呵斥了儿子,接着仔细想了想,沉吟道:"老太太不至于。" 说句不好听的,老太太要弄死母亲的话,也不必费这么大的心思,直接给母亲下一点子毒药就成了。 他虽然不曾参和进老太太和母亲之间的事儿,但他也知道老太太手里有着史家密药,随便一种都能让人死的无知无觉,而且事后怎么验都验不出来,犯不着费这么大的劲。 再则,他做为荣国府的大管家,府里要有什么人员调动绝对瞒不过他的眼睛,要是老太太这里唤了人,他绝对不可能不知道;倒是大老爷的东院不归他管,要是大老爷那儿凋了人,他怕是不会知道。 不过大老爷和他母亲无怨无仇,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况且大老爷有什么仇,当场就报了,也不会事后找场子。 想到此处,赖大忍不住委曲的揉了揉自个的脸,他当初不过是略略说了说大老爷领的银子超过了老太太定下的额度,不能再领了,大老爷便当场把他给揍了一顿,而且事后还跟母亲告状,害他之后又被母亲狠狠责罚了一顿,真小人他! 不过小人归小人,赖大也明白大老爷搞了这么二次,这气也算出了,不会再找他们麻烦,更不可能会绑了赖嬷嬷。 况且自从给赖尚荣补官之后,他们赖家有意赎身,对荣国府里的事也渐渐搞了手,让大老爷慢慢换上他的人,大老爷不会在这种时候找他们的麻烦。 几人猜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像这无头苍蝇似的茫目寻人,就在赖家人分头寻人之时,赖尚荣悄悄地往内宫监胡同走去。 内言监胡同顾名思义便是老太监们住的胡同,里头住的大多是老太监,也是宫里太监串门子的地方,元春在这里有几个相熟的太监,平时元春要是有机会出来时,也是让这些太监们递个话,他再悄悄到那处等着元春。 他知道他主动来寻元春有些孟浪了,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唯一能找到商量的人也就只有元春。 他始终有些疑心是老太太,倘若真是老太太,他只能求元春帮忙说句话,求老太太放过祖母。 赖尚荣原以为要到好几日后才有机会见到元春,没想到没过多久,元春便匆匆赶了过来。 赖尚荣喜道:“你怎么出来了?” 他有些担心的望了望左右,"你就这么出来,会不会误了娘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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