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音色带着哽咽和颤抖,“我们还有很多故事没有上演,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人带着回忆活在这世上……” 随着他一声声动情的呼喊,跟着他的话语缓缓吸气,几个呼吸下来,黎倾总算是舒缓了疼痛,她第一句话是:“别怕……” 白玉堂抱着她激动的不知所以,拖着她的脖子,小心的抚开她脸上的碎发,柔和的帮她在胸口顺着气。 “我……胸前……有一块钢板……” 这还要从黎倾任务之前说起。有一天,Sherry忽然神神秘秘拿回一样东西,还拿走了黎倾的婚纱。在穿上它的那一天才知道,原来Sherry将一块大小差不多的钢板嵌在了婚纱里面。 起初,黎倾还嫌它太沉,觉得累赘。现在看来,还是姐姐考虑的周到…… 白玉堂这时才发现,黎倾的身上并没有血,她的左肋下,一颗小小的子弹在白纱的映衬下那么的显眼…… 他当时实在是被吓怕了,否则怎么会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忽略了呢。 黎倾整个人靠在白玉堂的怀里,他们的手自刚才就没有分开。 就这样依偎着,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心跳与呼吸,享受着失而复得的宝贵时刻。 突然,门又是一声巨响,看来,偏有人要打短这美妙的一刻。 黎倾轻轻地说:“他们就要进来了,你呢,是走还是留……” 白玉堂嗅着黎倾的黑发,像是寻回了失落的宝贝一样,久久不愿离开。还未等他开口,就听黎倾又说道:“如果你今天走了,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白玉堂眼睛红了,沉默了半刻,“那你呢,愿意跟我走吗?” “你知道的,我不能,不能……离开我的家人朋友……” 然而,她的家人和朋友,偏偏又是他的敌人。 白玉堂看看不远处的兄弟们,再看看怀中的人,不说话了。 黎倾看他的反应,明白了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她盯着一个布满蛛网的角落,眼神仿佛没有一丝温度,“你走吧……从今以后,天高路远,我再也抓不到你了……” 听着外面越来越急的爆炸声,白玉堂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将黎倾小心的放下,他扶着肩头中了一枪的蒋平,其他几人也都苏醒了过来。 韩彰拎起一桶水,泼在孔雀王的脸上,被冷水一激,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出路在哪儿?”韩彰愤怒地问。 “凭什么以为我还会告诉你们,几位已经不打算带我走了吧。” 白玉堂冷然说:“和你一样,从来就没有这个打算。” 他拿起手杖对着孔雀王,“不过,这个应该能帮你想一想!” 黎倾看着这个走到末路的奸雄,心中感叹:前半生的筹谋算计,今日的无路可走,算计了半生,究竟得到了什么?不知他会不会后悔,抛弃了最亲的人,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是在他的眼神里,依然没有颓废,没有沮丧。他还不想死,或许是想再见被他离弃的亲人一面,最终还是说出了机关的所在。 最后,白玉堂回头深深的看着黎倾,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刻在生命里。 他又要离开了,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个漆黑的房间里,一次又一次。难怪她会说出那样无情的话,任谁都不愿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抛下…… 这次,是真的要说再见了…… ???? 最先冲进来的反而是包正,他先是关心黎倾是否无恙,发现她身上干干净净,只是有些伤到了肋骨,才舒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你要是出点什么事,你姐姐怕是会二话不说,给我来个全套解刨。” 后面跟来的公孙泽挑眉道:“那最好不过了,我也想知道你内里到底是什么制造的~” “诶??我说你……”包正话没说完,眼前平白出现了一对手铐。 “别让我们失望。”公孙泽平静的望着他。 包正叹了口气,点点头,他很感谢公孙泽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他,毕竟这一直是公孙泽的心病。 十年了,他的心结,终于由他亲手解开。 “你真的很出色,不愧是我的儿子……”孔雀王的声音微微颤抖,他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任由它轻飘飘的滑落在地,露出里面衰老破败的面容。这个不可一世,作恶多端的集团首脑,在自己建造的牢笼中,第一次获得了平静…… 孔雀王的审讯持续了两天,由包正和公孙泽协力完成。其中不乏艰难,孔雀王老练奸滑,他们得要从他模棱两可的话语中筛选出哪些是敷衍的,哪些是有价值的。 其实上次的抓捕行动已经重创了这个罪案的发源地,现在任务反倒轻松了。监狱里跑出来的犯人也抓的七七八八,相信过不了多久,DBI就可以来一次大休假了。 而黎倾,则又住进了那个熟悉的一二五病房。 万幸,只是轻微的肋骨骨折,再观察几天也就没事了。 医院的窗,雨滴蜿蜒的想要顺着缝隙钻进来,最终无力的流向泥泞的大地。 黎倾此时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上面有一条新闻,标题是“渭城大亨生日当天离奇自杀”。 她恨了十五年的仇人,终于死了。他没有死于法律的审判,而是死于十年如一日的恐惧。每年生日,他都会“丢掉”身体的某个部分,仿佛是有了什么预感一样,今年他居然先一步,自己了结了。 黎倾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不然她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已经变的不像人的恶棍。 放下报纸,她茫然的望着冷雨,自凌霄楼的地牢回来之后,黎倾就像是丢失了某样重要的东西一般,经常魂不守舍的,可还要在DBI和姐姐面前装作开朗的样子,一旦在没人的时候,又经常愣愣的盯着一个地方不说话。 “咚咚咚。”敲门声响了,黎倾骤然转过身,眼里充满了期待,“进来。” 推开门走进来的是公孙泽和包正,她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你们怎么来了?” 公孙泽看着她笑笑,不说话,却递过来一个礼盒。 黎倾回以一个莫名其妙的微笑,一边打开了盒子,“什么呀这是,嘉奖还是慰问~” 她的笑容忽然消失了,换上了一脸的郑重,那是一个黑色封皮的证件夹,里面有她的名字和警号。 经过了诸多的艰辛,实习不到三个月就两次进了医院的光荣事迹,到这一刻为止,黎倾才正式成为了一名DBI的警员! 她手里捏着那个正式的警员证,眼中带着些许的微光,亮晶晶的望着两位老大哥,郑重地说:“谢谢你们……” 包正和公孙泽相视一笑,黎倾的努力他们早都看在眼里,这也是迟早的事。 公孙泽一脸严肃,“你先别急着骄傲,这才这是个开始,后面的路要靠你自己好好的走。”他也掏出自己的证件,温柔地抚摸着,“我希望你明白,这枚警徽对于我们的重大意义??人民为先,公义至上……” 他们走后,黎倾把警员证塞在了枕头底下,枕着沉沉的责任,进入了梦乡。 空旷的田野,周身的浓雾,视线只能看清自己的脚下。黎倾试探着走了几步,随后便狂奔起来。她不记得究竟过了多久,只感到一阵心跳加快天旋地转。 田野的尽头,是一架独木桥。 上面的木板残破不堪,仿佛一脚下去就会踩个稀烂。她回望来时的路,已经是一片漆黑。 连接两端的绳子摇摇欲坠,她一步一顿艰难地走到了中央,桥的尽头,有一个模糊的人影。黎倾转眼间就认出了那人是谁,她不顾一切的想要奔到对面…… 只差最后一步了,黎倾眉目舒展开来,嘴边已见笑意,就在她将要成功的时候,脚下突然踏空,整个人向前扑倒,跌向深不见底的危崖。 即将下落的前一秒,她瞥见对面的人转过身,离开了…… …… 叫醒她的是一阵记忆中的花香,她睁开眼睛,床头摆着的正是一捧香槟色的玫瑰。 嗅着花香,记忆也跟着回到了第一次收到花的时候。 在那之后不到一小时,医院就被吴天和四鼠挟持了,黎倾还记得吴天的残忍,医院众人的恐惧…… 尤其记得的是,白玉堂…… 白玉堂为了她和吴天争吵,白玉堂在她面前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白玉堂对姐姐和她网开一面,白玉堂打晕并带走她…… 白玉堂,白玉堂…… 她低声念着。 这是她失魂落魄的原因。
第二十八章 (完结篇) 黎倾竖起耳朵,窗外的雨比之前更大了,砸的木叶嗒嗒作响,像敲在了她的心上,烦躁不堪。 她打开窗户,刚巧窥见那人的一片衣角。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外面没有回话。 黎倾继续站在那,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病号服,不一会儿,冷风吹的她小脸煞白。 外头的人终于还是狠不下心,翻窗进来。带来一阵微微的寒意,白玉堂一身的雨水,滴落在地板上,很快聚成了几个圆饼,看样子已经在外面站了很久。 黎倾这才回到床上躺好。 “你来干什么?”她不带一丝温度地问道。 “想来便来了……” “来了,来了好……” “可是以后呢?”她叹息一声,又问道。 白玉堂拢了一把发上的雨水,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她,“我不想以后,只想好好享受现在。” “你!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黎倾气极了,也委屈极了,不由得牵动了肋骨的伤。 她恨白玉堂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这种话;恨他明明已经退出了自己的生活,为什么又要回来;恨他知道这样下去的结果是什么,却任由它发展下去;恨他……恨他不顾自己的安慰,偏偏出现在这里…… 白玉堂再也忍不住,将黎倾抱在怀里,力度控制的很好,一点也没有弄疼她。 他眼神柔和的像一湖靛蓝的湖水,俯身为黎倾拭去了脸颊的泪水,两个人额头相抵,鼻尖轻轻地碰撞,嘴唇越来越近…… 那滋味,恰如他们第一次相见的那个黄昏,旖旎而悠长…… 不知何时,雨停了,一缕阳光悄悄地探了进来,生怕惊扰了这一对缠绵的眷侣。 白玉堂的唇恋恋不舍的离开,黎倾的笑意若隐若现,舒服的窝在他的怀里。这个时候,她也体会到了白玉堂所说的“享受现在”,暂时抛却那些遥远的顾虑,确实开心了不少。 只是,心中不免暗想,以后难道都要这样下去?和自己相爱的人每一次见面,都要避开亲人朋友,年节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庆祝,更不能有确切的名分…… 她的感情,难道就是这样了吗? 可她实在不想再把爱的人推开了,梦里的那种感觉,一次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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