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小丫头不会小气的。” 叶白衣拍拍昊辰肩头,示意他放松些,扯了人往璇玑身边凑,用垂涎目光看着被烤得表皮金黄流油,香气四溢的烤鸡,问璇玑道: “能吃了吗?” “这只可不是我们吃的,是给他的。” 璇玑巧笑嫣然,将烤得皮脆肉嫩,香气诱人的肥鸡往旁一递,却见她身旁立时现影只肥嘟嘟胖乎乎毛茸茸的黑色小毛熊,仅人小腿高,却灵气十足,毛爪爪接过烤鸡,大口啃吃起来。 “这是、山神?” 小毛熊一现身,叶白衣便自其身周山脉之灵的清气识出了身份,只是未曾想到鹿台山的山神居然凝化的是只可爱软萌小毛熊,实在意外。 “示敌以弱,到也不失一种手段。” 昊辰却并不意外,毕竟除了个别爱好有异的,山神水仙们都喜欢让自己的形象无害而美好,以免偶有现身会吓坏信众。 另外,无害且美好或弱小的形象,会更有好处。至少,讨吃的,会很容易。 小毛熊啃着香喷喷的烤鸡,连骨头也没吐一根,就这么吃个干净,而后毛爪爪轻拍拍圆鼓鼓的小肚肚,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冲璇玑咧嘴一笑,一只黄毛大狐便被灵力束缚着丢到璇玑脚下。 显然,这只被拿来换烤鸡的,便是在村中作祟的狐。 倒霉狐狸被璇玑拿捆仙索给绑成个粽子挂在树上,璇玑也另取出几只在村中买下,去毛洗净的鸡鸭烤制起来。 叶白衣帮忙看着火,翻动着烤架,璇玑则缠着昊辰讨酒,一边用水汪汪的杏眼无辜的盯着昊辰,一边小爪子悄悄滑入昊辰广袖衣囊之中去偷偷摸酒,让昊辰无奈的看着小丫头叹气,终是自己取了个小坛出来,嘱咐道: “新酿的桃花酒,这酒还没入窖,酒性有些烈,少饮些,别醉了。” 昊辰温软柔和的语声与神色放纵了璇玑的胆子,偷眼见叶白衣正专心烤鸡,便探身在昊辰颊上飞快轻啄一记,正香在梨涡上,却见昊辰微微别开脸去,一抹脂色晕染开去,象化在水中的朱砂般,慢慢将白玉月华似的人儿染上轻霞。 叶白衣也不抬头,只专心烤肉,嘴边却噙了丝说之不明的浅笑,带着些许顽态,故意大声嘀咕: “这有些小丫头就是淘气,左右你也是人家名正言顺的‘那一位’了,想啃个人什么的,大可大大方方的来,何必小家子气? 大不了,我不看便是。” “我便亲了又如何?敢莫非是无人亲近,叶哥哥眼红了?!” 小璇玑小下巴一扬,满脸的小得意,拉了昊辰走近,从叶白衣手上抢来烤得最好的那只,献宝似的交给昊辰,惹来叶白衣向天一个白眼。 昊辰摇头轻笑,游历时一路就见小丫头与叶白衣二人鸡一嘴鸭一嘴的吵,这俩都是没长大的,你越管,他们闹得越欢,且随他们去还好些。 昊辰素来饮食清淡不喜荤腥,可却从来无法拒绝璇玑好意,所以在小璇玑你一口我一口的分食下,还是勉强把那烤得香酥入味的鸡肉吃了大半去。 小璇玑见昊辰确实是吃不下之后,方才啃干净自己手中的烤鸡,将骨头丢入火中,净手洁尘,方才靠昊辰坐下,掌心虚对昊辰后心处,以灵力缓缓推动昊辰体内灵气的运行。 ——自落仙台强化人身终归非是正道,付出的代价非比寻常,伤损自也不小,故此胃口不济亦是正常。 若依昊辰,自不会把自己这些伤损放心上。 不过是胃口不开的小事,服食辟谷丹就行,还可专注修行。 然在璇玑心里却非小事,常常哄着缠着昊辰可以多进食些有补益的汤水,象烤食之物,璇玑还是担心会让昊辰不舒服,才会以灵力为他推动血脉,以缓不适。 叶白衣完全不想说话了,只埋头苦吃,他也没别的嗜好,就是喜欢吃而已,但象这种散发着酸腐气的无形之物,却是拒绝的。 “蛊雕的双眼怕盐水,可盐水不好存放,只能多买些盐回去。” 昊辰抬手示意璇玑自己无碍后,方才微蹙眉头,道: “然,村中本就食盐短缺,自也不能在村中购盐,我们只能御剑去二十里外的集镇上去买。所以,此狐还是白衣你先带回交给掌门师叔收入御兽袋中,我与璇玑去买盐就好。” “盐我早托村子里的人帮忙买好了,回去时捎上便可,这狐狸还是早收了才好,所以我们尽快起程吧!” 叶白衣施了洁净术除去手上油污,又反手灭了火堆,方才用树枝挑了狐狸粽子离开,昊辰与璇玑相随于后,他们还得让村长看看狐妖已除让其安心,顺便把盐带回去。 三人回到落脚的客栈时,天已将晚,禹司凤站在大门外,见三人回来后才转身离去,到有几分盼儿归的老父亲模样。 只是,禹司凤同三人素无交情,他摆出这副样子实在有些让人无语,叶白衣向来嘴毒,忍不住道: “他这是几个意思,失养老母等不肖子孙吗?” “他想当娘,自可去他离泽宫散发爱心,关我们何事。” 璇玑满脸不疼快,黑水晶似的杏目中带了些许戾气,冷笑道: “再敢舞到我面前来,我一刀剁了他,让他彻底去给人当娘。” 昊辰素来端严义正,自是不知璇玑意下何指,叶白衣却觉身下一凉,下意识夹紧两腿,猛吸口凉气,出了身白毛汗。 咝,好狠! 这丫头是想把禹司凤送进宫啊!
第十九章 禹司凤绝没有想到,他以为的示好之举在璇玑眼中成了挑衅,也让原本只想把他晾在一旁就好的叶白衣也了心思。 ——再不通人情只顾修炼的仙门弟子,也不会在明知与点睛谷有隙的情况下做出这般不伦不类的举动,既似示好,又似挑衅与不屑,除非痴愚,便是另有原故。 而小丫头先前疑过此君为妖,修仙之人不会平生疑惑,若疑,自有其因。 故,叶白衣更倾向于相信小璇玑的怀疑: 禹司凤,是妖。 不过,离泽宫亦是五大仙门之一,且门徒众多,声势浩大,禹司凤又是离泽宫主唯一的亲传弟子,不管是耍证明他是妖,或者勾结妖类,都是件麻烦事。 虽是这般,叶白衣与昊辰还是留心上此事,故在第二天上山寻妖时,叶白衣故意提出大家分头寻找蛊雕,为的便是给禹司凤一个“方便”,也让他们可以暗中查探此人。 禹司凤尚不知自己弄巧成拙,还在悄悄偷看着半闭着眼,把自己挂在昊辰身上,由昊辰领着走路的璇玑。 眼中神色说不上是年少慕艾还是少年心动,仿佛是忌惮,又仿佛是在履行什么责任,总之,禹司凤注意了璇玑一路。 昊辰心思缜密,怎会看不出禹司凤对璇玑那带着天然抗拒的接近,以及明明防备却又故似亲和的样子。 那不是个慕艾少年郎对着心生好感姑娘的正常害羞状态,反似赶鸭子上架似的僵硬,明显是有谋而来,真当谁傻看不出似的。 昊辰玉净霜华似的脸上不觉间带了丝寒色,往日温柔儒雅的谦和之态褪却几分,象拍岸碎玉的潮水在忽然退却后露出乌黑峥嵘的礁石,丹唇朱色在轻抿间淡去了几分,显出了些许冷诮。 休说昊辰,便是叶白衣也看出了禹司凤对璇玑那带着嫌弃的接近,自家当宝贝的小妹妹让你挑剔?多大脸! 于是,二人不动声色很默契的将璇玑护在一旁,却不去提醒禹司凤,山中除了蛊雕,还发现了天狗与狼妖。而这后两种妖物又有个特点,喜欢追着身上有“味道”的跑。 巧的是,离泽宫弟子都喜佩香囊,那香气恰为妖物所喜,也是璇玑疑上禹司凤的原因。 璇玑原本赖在昊辰身上不动弹,却在林中吹阵风时睁开眼,面上神色微凝: “这妖气不对,不是寻常蛊雕的味道,应是快炼精化妖了。” 叶白衣与昊辰曾一路而行,配合默契,当即同时出手布下法阵,两阵相叠之下,纵布得仓促,也足以令蛊雕受缚,为他们争取到时间解决它。 可没想到,当头冲出的是只血瞳獠牙的狼妖,且目标明确的冲着禹司凤而去。 昊辰身若流风回雪,带着璇玑象片轻盈被风吹起的雪花般闪避开狼妖那雷霆万钧似的冲撞,如梨花雪瓣似轻落在叶白衣身边,问了一句: “阵已布好,我们救吗?” “不救,咱们得应付蛊雕。” 叶白衣冲昊辰眨眼睛,面上尽是顽色,笑道: “一只快化妖的蛊雕足够我们三个手忙脚乱,他一个离泽宫首徒,还对付不了只狼妖? 听说,离泽宫的比试之物就是狼妖吧!” 昊辰闻听温润如玉的脸上也露出丝促狭浅笑,与叶白衣相对了然,借机再布结界以使稳拿下蛊雕,璇玑亦在旁拎了盐袋,准确好摘花。 他们三人做了一处,禹司凤自是要独斗狼妖。 虽其离宫前的考核是灭了狼妖,可是此狼与彼狼还是有不同。 修行得生出灵智的妖物与寻常妖物的差别,乃是天渊之别。 巧的是,这只专盯禹司凤的狼妖,就是修出灵智的。 世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也没有一见即成死仇的因果,那狼妖不是个蠢的,盯上禹司凤,是因他离宫前斩杀的那只狼妖,是对上他这只的崽子。 天道有律,自来从不乏想借仙道脱去妖骨飞升的妖类,遁隐深山,吞吐日月,只为早日得成正果。 却未想,狼无害人心,人有伤狼意,自家不过离洞半日,小崽子便被强掳走,疯狂追寻,却在眼前人身上嗅到自家小崽子的血气。 ——修习仙道的狼妖若枉死,一缕血气会附在杀它之人的身上不去,直至大仇得报方休。 因此,狼妖对上了禹司凤。 禹司凤如何应对,璇玑他们全无兴趣,此刻恶风忽起,显是蛊雕将至,他们得应付蛊雕。 蛊雕原将化妖,身形巨大且有灵智,往这方飞来却因觉出此处有精纯灵力的血食可吞噬,鸟为食亡,自是不要命的冲过来。 未想,它主意打得蛮好,但运道差了许多,迎头便是冲天金光组成困缚法阵将它定在其中,还有讨厌的小虫子往它眼中撒盐,那盐入鸟瞳立时令得它双眼难睁,且千钧之力竟使不出六七,好生着恼。 叶白衣与昊辰注入灵气控制住法阵,死死将蛊雕定在当地,任凭其如何拼力挣扎也动弹不得,长唳声声中被璇玑的千离伞削去头上独角,而后单手引灵成篆,书下五雷灵符,击向蛊雕。 自从千年前天道补全之后,含有正阳之力的天雷对妖物们的压制与毁灭之力便已达至顶峰,凡身负业力沾了因果之妖,五雷之下形魂俱灭是常态,任其妖力深至何等,天雷之下也得授首。 这只蛊雕乃以人为血食才能修炼到如此境地,只差半步便可化妖,却未想碰到三个原当血食的,反将它折腾得快要成鸟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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