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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宝钗面色煞白，也是摇摇欲坠。 “这怎么可能？” 旺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薛姑娘还是……早做准备吧。” 准备什么，不言而喻。 薛宝钗泪如雨下，“哥哥——” 虽然薛蟠混账，可对母亲和她这个妹妹却是极好的，因此薛宝钗在她哥哥入狱后，一直都在想办法营救。 可是，人终究还是没救回来。 即便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然而当这一天真的到来，她还是有些承受不住打击。 但她娘已经承受不住打击昏死了过去，她却不能倒下，若她也倒下了，这个家又靠谁呢？ 薛宝钗哭着吩咐人准备后事，强撑着让人扶薛太太进里屋歇息，小小的肩膀，承受了她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重担。 薛家这边的情况，冯渊自然是不知道的，知道他也不在意。 回到冯宅后，冯渊见甄英莲面色有些苍白，交代郭嬷嬷好好照顾甄英莲。 又对甄英莲道，“衙门里还堆积了一些案子，没了薛家纠缠，我最多一个月就能处理完，到时候我就请个长假，带你去姑苏阊门。”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甄英莲一听冯渊要请长假，就有些不安。 冯渊笑道，“不必担心，自从我入仕以来，就没放过假，在上京的时候，连圣上都时不时召见我一回，劝我多休息，我要是真请假，圣上说不定还要给我多放几天假呢。” 听了这话，甄英莲就放心了很多，“那就麻烦冯大人了。” “不用客气，这段时间，你就在我家好好休养，别的都不用操心，有什么需要的，尽可告诉郭嬷嬷，郭嬷嬷都会替你解决。”冯渊道。 甄英莲抿唇一笑，“我知道了。” 交代完，冯渊就出了冯宅，回了衙门办案。 薛蟠无官无爵，丧事自然也不能大办，但他们家还是停灵了七日，才下葬。 薛蟠的丧事办完，薛家母女便随着贾琏离开了金陵，登船去了上京。 这些冯渊都不关心。 耗费了一个月的时间，将金陵堆积的案子解决完，冯渊便写了一封密折，走特殊渠道送往上京。 密折直接送到皇上手中。 三日后，上京皇宫。 收到冯渊密折的皇上还以为金陵出了什么大事，让冯渊都用上了密折，可看完了密折的内容，皇上都气笑了。 “这小子……”皇上摇头失笑。 边上的太监总管见状，给皇上倒了杯茶，“冯大人已经解决了金陵堆积的悬案？” 皇上笑道，“你怎么知道？” “能让皇上这般开怀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太监总管陪笑道。 皇上哈哈一笑，“案子是都解决了，不过重点却不是这个。” “哦？”太监总管很捧场的表示了疑惑。 皇上道，“这小子在金陵救了小丫头，不惜得罪了金陵四大家族，这不，解决了金陵堆积的案子之后，来找朕请长假，要带那丫头去姑苏阊门寻亲。” “嚯，英雄救美啊？都说冯大人不近女色，在上京的时候，那么多官媒想给他做媒，他愣是躲到了大理寺衙门里，旁人还说冯大人会不会是个断袖呢，看来是没遇到对的人。”太监总管笑道。 皇上也笑，“你也太促狭了。” “皇上见笑了。” 皇上叹道，“朕原先是打算将小四许配给他的，可惜这小子拒绝了朕，还说什么曾经遇到过算命的道士，说他命中不宜早娶，否则会克妻。” 他一开始当然不信，所以赏了冯渊两个丫头，只说是伺候他的。 谁知，当晚就死了一个。 皇上起初还以为是冯渊故意的，特意让太医去看，结果是自己暴毙的。 冯渊见死了个丫头，只得将另一个送了回来。 皇上也信了冯渊的说辞，再没提过要将四公主许给冯渊的话。 可冯渊信中这个丫头…… 从冯渊救她，到住进冯宅，一直到现在，也有将近两个月了，她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 皇上不禁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居然不惧冯渊这克妻、不，应该是克女的命格？ 这么想着，皇上御笔一挥，准了冯渊半年的假，让他带那姑娘去寻亲。 毕竟寻人最耗费时间，半年时间都不知道够不够。 这也是冯渊矜矜业业给他当了两三年的大黄牛，不然皇上还不会这么痛快的给假。 给假的旨意，快马加鞭的送到冯渊手里。 冯渊收到之后的第二天，就带着甄英莲和郭管家的两个儿子，并十个会武的随从登船前往姑苏。 金陵离姑苏本就不远，走水路也就几天的功夫。 几日后，到了姑苏地界，冯渊带着甄英莲目标明确的前往阊门。 根据之前府衙门子的说辞，甄家原先就在阊门外十里街内的仁清巷。 仁清巷在哪儿，冯渊当然不知道。 他提前让郭管家在姑苏阊门这边租了个宅院，到了之后，就住了进去。 休整了一日，让郭管家的两个儿子去打听仁清巷在哪儿。 那甄家原先也是当地的望族，如今虽过去了六七年，可记得他家的却不少。 因此，郭管家两个儿子出门一个上午，就打听到了仁清巷的位置。 作者有话说： 啊，快凌晨一点了，_(：з」∠)_
第83章 贰（9）一更 冯渊将甄英莲请到堂屋，“仁清巷已经找到了，你想一起去看看吗？” “我……”甄英莲两只手绞在一起。 往姑苏来的一路上，冯渊对甄英莲的性子也算有了几分了解，一看就直到她紧张害怕。 “不必害怕，此行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不管你的。” 闻言，甄英莲怔了怔，缓缓点头。 “来人，取个帷帽来，”冯渊对门口守着的随从吩咐了一声，又对甄英莲道，“应天府衙那个门子都能一眼认出你，你家里从前那些街坊邻居见到你，想必也能认出来，现在你父母下落不明，人心难测，你的身份还是不要暴露为好。” 甄英莲自然听从冯渊的安排，她清楚冯渊的品行，绝不会害她。 “我知道了。” 见她应下，冯渊心里松了口气。 他让甄英莲戴上帷帽，还有一个没有说出口的原因。 这吃人的世道，对女子格外严苛，尤其是对那种可能失了根脚的女子。 甄英莲自然不属于这类。 但是，她出身姑苏阊门的望族，本是千金小姐，却一朝被拐，落得个差点为人婢女的境地。 她被拐六七年，这其中发生了多少事，连冯渊都不甚清楚，又何谈旁人？ 害人之心固然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却不可无。 你永远不会知道，在你面前和善的人，背后又是什么模样。 若真叫这些人认出甄英莲，他们未必会报以善意。 甄英莲的身世经历已经足够坎坷，还是不要再让她经历这些恶意了。 冯渊这些考量，甄英莲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她戴上帷帽，跟着冯渊坐着马车来到了仁清巷。 马车停在了巷口，二人下了马车，进了巷子。 时隔六七年，当年被烧毁的房屋，早已经重建，那个被烧毁的葫芦庙，地皮早在几年前就卖了出去，新建了房舍。 至于曾经的甄家，在当年的大火里也已经付之一炬，现在坐落在他们面前的宅院，门上挂着的匾额写着：江家。 冯渊让人去敲门，很快门就打开了。 门子打量了冯渊等人一眼，“你们是……” 郭管家的长子郭文海上前道，“我家老爷是大理寺少卿，这是拜帖。” 门子一听，吓了一跳，忙将门打开，双手接了拜帖，犹豫了一下。 郭文海笑道，“请进去通传，我们就在这里等。” 见他们如此好说话，门子忙道了声谢，转身匆匆进去了。 很快，江家的老爷带着他儿子们出门迎接，“老夫江连忠见过冯大人。” 这江家也是，当家老爷江连忠也曾做过官，只因不适应官场，便辞官回了乡，正好碰上甄士隐卖地契，便买了下来，在这里重建了一座宅子，落户此地。 江连忠身上虽无官职，却也是二甲的进士，他是不必向冯渊行大礼的。 倒是他两个儿子，身无功名，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 冯渊微笑道，“江老先生不必多礼，我这次来是帮朋友寻人，叨扰了老先生，还望老先生勿怪我唐突。” 一听冯渊是来寻人的，江连忠便松了口气，“无妨无妨，冯大人不如进寒舍说话？” “叨扰了。”冯渊也没打算在门外说话。 客气了两句，冯渊一行人进了江家。 在堂屋落座，丫鬟奉上茶，江连忠道，“我家里也没什么好茶，怠慢了冯大人，还请见谅。” “江老先生客气了。”冯渊笑了笑，喝了口茶，接着将茶杯放下，道，“时间仓促，我就不绕圈子了，江老先生可还记得甄士隐甄老爷？” 江老先生闻言一怔，旋即道，“甄老爷啊，老夫当然记得，我这宅子就是买了他家的地契再重新建的。” “那老先生可知道甄老爷一家去了哪里？”冯渊问道。 江老先生一愣，也听出来了，冯渊是在打听甄士隐夫妻的下落。 他心里不免疑惑，但也不好多问，只道，“我当初买他家地契的时候，倒是听甄老爷说过，他打算带着老妻去大如州投奔岳家。” 大如州？ 大如州是如皋县的雅称，如皋县隶属泰州，而泰州隶属扬州府。 “多谢江老先生。”冯渊来阊门甄士隐的老家，就是为了打听甄士隐的岳家住在哪里，现在知道了地方，他便起身告辞。 从江家出来，甄英莲的情绪有些低落。 “怎么了？” 甄英莲回过神，“啊？我没事。” 隔着帷帽，冯渊也看不到甄英莲的神情，便没有多问。 回到临时租住的宅院，两人在堂屋相对而坐，甄英莲也取下了帷帽。 “你好像不太高兴？”冯渊问道。 甄英莲眉头紧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不安。” 闻言，冯渊默了默，“不要想太多，明天我们启程去如皋。” “如皋？”甄英莲疑惑，“不是去大如州吗？” “大如州是如皋的雅称。” 甄英莲恍然，“哦，这样啊。” “你今天晚上早点歇息，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 甄英莲点点头，“我知道了。” 姑苏离如皋县有近三百里之遥，没有水路可走，只能走陆路，坐马车的话，一个时辰大概能走五六十里，两三个时辰差不多就能到如皋县。 次日一早，卯时用过早饭，一行人便坐马车前往如皋，路上休息了两三次，一直到下午申时才到达如皋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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