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很意外。”潘西和赫尔嘉一前一后走在北塔楼狭窄的楼梯上,这里总有一股似有似无的梵香味儿。 赫尔嘉愣了一下,问道:“意外什么?” “你很少帮德拉科说话。”潘西爬上最后几级台阶,转过身说,“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之前他和你真的呆在一个车厢?” “碰巧遇到了。”赫尔嘉神色镇定,站在圆形活板门前,准备打开门。 “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潘西小心翼翼地试探,嘴角不由向上翘,她发现自己有些期待能从对方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 赫尔嘉抬起的手顿了顿,接着自然地推门而入,头也不回地说:“在瞎想什么呢?” 楼道上诡异的味道来源就是这间教室,里面放着十几张小圆桌,呈阶梯状。桌布是不同颜色的印花,桌旁围着鼓鼓囊囊的小蒲团。倒是像个喝下午茶的老茶馆,窗帘被拉得紧紧的,一点阳光都钻不进来,朦朦胧胧的红光和灯上的深红色的大围巾为教室增添了神秘感。壁炉台下放着一把黄褐色的茶壶,这便是那股浓烈气味的源头。 赫尔嘉捂住自己的鼻子,她的嗅觉对这股味道特别敏感,已经出现了头晕的症状,她嫌弃地看着茶壶说:“我们得离那该死的茶壶远点。” 潘西的排斥没有那么剧烈,她看到布雷斯在高处兴奋地挥舞双手,于是拉着赫尔嘉的袖口就往上走。 两个男生正在下巫师棋,桌子很小,一般只能坐三个人,他们硬是挤进五个围观战况。女生们则拿起桌上的塔罗牌自顾自地玩占卜游戏。赫尔嘉并不是很懂这些,比起巫师棋,她还是对那几张摊在桌子上破破烂烂的扑克感兴趣点,然后就蹲在两个蒲团中间问凯瑟琳:“你还会占卜?” “我只会用麻瓜的玩法。”凯瑟琳将塔罗牌凌乱的摆在桌子上,“要我帮你看看吗?” “你可以帮她算算最近恋爱运怎么样。”潘西打趣道。 “这都能算出来吗?”赫尔嘉咽了咽口水,胸口的项链仿佛在发烫,她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对凯瑟琳投去好奇的目光。 “你先洗牌。”凯瑟琳说,“就把手放在桌子上搓几下。” 赫尔嘉半信半疑地把桌上的牌打乱,然后收回手,等待下一步指令。 凯瑟琳将牌叠好,又递给了她,“切牌两次,再放到桌上。” 赫尔嘉照着她的说法做了一遍,她看着凯瑟琳专业的动作,说:“还挺讲究。” “选一叠,抽四张给我。” 赫尔嘉左右为难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右边的牌,抽出四张递给凯瑟琳。 她先把三张牌从左到右排列好,剩下的一张放在了上面,然后闭上眼睛。 “这是什么玄学?”赫尔嘉在潘西耳边轻声问道。 “看着就行了,她可能在和牌沟通。”潘西说,“嘘—不要影响她。” 凯瑟琳像麻瓜桥洞下算命神婆似的,一直手在四张牌上来回移动,嘴里念念有词。 “好了,先是这张。”她突然睁开眼睛,把正中间的牌翻开。 “命运之轮(正位)。” 赫尔嘉凑上去问道:“这什么意思,唐尼大师?” “你和他的相遇是命运最美的安排,会是一段不错的回忆。”凯瑟琳解释完之后,又翻开左边的牌,继续说,“世界(逆位)......意思是你们可能会常常闹矛盾。” 潘西听了之后,瞟了瞟德拉科,尽力忍住不笑,“然后呢?” 赫尔嘉觉得屋子里热得让人透不过起来,清了清她干涸的嗓子。 紧接着凯瑟琳翻开了右边的牌,“死神(正位)......哦,你们可能会分手。” “你又知道了?”赫尔嘉狐疑地叫道。 “别急,还有一张。”凯瑟琳淡定地翻开最后一张牌,“审判(逆位)......嗯.......” 她忽然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赫尔嘉。 “你说吧,我能挺住。”赫尔嘉抿着嘴,有些紧张。 凯瑟琳拍了怕她的肩膀,沉重地说:“你们会互相伤害,然后永远不见面。” 哦,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赫尔嘉苦笑,摇了摇头回道:“告诉我,亲爱的。这套神神叨叨的技术你是哪学的,我也去见识一下,以后暑假去大街上摆摊赚点外快。要是霍格沃茨毕业没工作,好歹有一门技术傍身。” “哈哈哈哈!”潘西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你们在笑什么?”德拉科和布雷斯结束了一盘巫师棋,被这边的笑声吸引了过来,“玩牌呢,算出什么了?” “凯瑟琳说赫尔嘉情路坎坷,最后会和她的男朋友老死不相往来,”潘西撑着下巴,对他眨眨眼睛,“是不是很有趣,德拉科?” 德拉科冷着张脸蹲下来拿起桌上的一张死神牌看了一眼后,又扔回桌上,说道,“无聊。正规的塔罗牌都不是这么排阵的。” “马尔福先生还对塔罗牌有了解吗?!”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一个软绵绵、含糊不清的女声。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来人是特里劳妮教授,她激动地靠近德拉科,一副大眼镜把她的眼睛放大了原来的好几倍,又细又长的脖子上挂满五颜六色的珠子,胳膊和手上也戴着许多镯子和戒指,就像是一条炫富的金鱼。 “没......没有了解,特里劳妮教授。”德拉科磕磕巴巴地说,他曾经从父亲口中得知这位教授的脑子好像并不清楚,人家是装疯卖傻,她是真的疯疯癫癫。 “哦...”特里劳妮像是一个没有得到圣诞礼物,垂头丧气的小姑娘般耷拉着脑袋,嘴里断断续续地嘟囔着转身走了下去,“这可真是太遗憾了。” 德拉科挺身理了理衣襟,斜视她的背影,不爽地暗骂:“疯子。”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 另一边的活板门打开,进来的是哈利、赫敏和罗恩。 “对不起,教授!”哈利慌忙地说,“我们迟到了。” “快坐下吧,孩子们!”特里劳妮的声音腻腻的,看哈利的眼神就像是多年未见的孩子一样眼圈红红的,然后欣慰地笑着目送哈利三人坐下。 哈利局促不安地走上楼梯,在台阶上一眼望到了坐在后面的赫尔嘉,站定与她目无表情地对视几秒,最后在赫敏的催促下才坐到桌子旁。 赫尔嘉接收到了一个意味不明的视线,令她感到不适,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欢迎来上占卜课。”特里劳妮教授坐在炉火前的一把安乐椅上,对大家说,“我是特里劳妮,我发现,纷乱和嘈杂的校区生活,会使我的天目变得模糊。” “天目是什么?”赫尔嘉听了这番奇谈怪论,迷惑不解。 “反正那东西,你没有就对了。”潘西耸耸肩膀说,“我也不信这个。” 特里劳妮教授听到了后方的蚊声细语,优雅地整了整她的披肩,“帕金森小姐,你最近要防备一下黑色的东西。” 被点到名的潘西往后缩了缩,赶紧把椅子挪得离布雷斯远一点。 “你不是不信吗?”赫尔嘉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的动作。 “我爸说她偶尔也会说中些事情。”潘西凑近她的耳边说,“我身边黑色的危险东西也只有他了吧。” 布雷斯不服气地在桌子底下对她们伸出中指,控诉自己不是件“东西”。 “别问我这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的课通常需要的是洞察力,在这个领域,书本能教你的也只有一点点。”特里劳尼教授继续说,“今年我们将学习占卜的基本方法,第一学期我们集中学习解读茶叶,第二学期开始学习看手相。” 赫尔嘉突然来劲儿了,她拿出了羽毛笔在笔记上刷刷刷地记重点。 “斯内普小姐,别写了,我看得出你可能没这方面的天赋。”特里劳尼的眼睛看穿了赫尔嘉的小心思,火光照得她长长的绿宝石耳坠熠熠发光,“高深的占卜和钱挂钩的话,就会失去原有的神圣。” 赫尔嘉停下手中的笔,她听到德拉科的嘲笑声,便狠狠地瞪回去,神情僵硬地对教授说:“抱歉,特里劳尼教授。” “记得不要站得太高,斯内普小姐。摔下来会很疼的。”特里劳尼教授提醒道,然后让拉文德递给她一个茶杯,“谢谢你,亲爱的。顺便说一句,你最害怕的那件事——会在十月十六日发生。哦,再提一句,我感受到复活节前后,我们中间的一位将会永远离开。” 这句话过后,赫尔嘉背后一凉,提心吊胆地想:教授,这种要死人的话,你就这么轻描淡写说出来好吗? 大家瞬间沉默,惊愕得一动不动。 什么都没察觉到的特里劳妮教授开始淡定地分配任务:“现在,两人一组。每人从架子上拿一个茶杯,到我这来倒茶,然后坐回位置上把茶喝得只剩下茶叶渣。左手把茶叶渣在杯子里摇晃三下,倒扣在托盘上,等茶水沥干,就让你的同伴解读。可以参考教科书。” 赫尔嘉拿了一个蓝色的杯子,凯瑟琳被分到达芙妮那组了,-潘西为了能离布雷斯远点,刻意坐在了里面。 她上一次喝这种滚烫的茶水还是一年级在休息室地毯上打滚被德拉科发现的时候,现在两口解决了这杯茶,沥干水之后,交给潘西,“你在我杯子里能看到什么?” 潘西放下自己的茶杯,接过杯子,转着看了一圈,眯着眼说,“一个圈。” “让我看看你的。”赫尔嘉凑近仔细观察,茶叶的气味令她头脑发木,“往文艺点说,你这个像星空。” “哈哈哈,那你这个说的好听点,叫满月。”潘西调侃道,她看到旁边德拉科也喝完茶了,好奇地问,“能让我们看看你的吗,德拉科?” “拿去。”德拉科觉得这课无聊极了,顺手把茶杯递了过去,“看出什么名堂了,神婆们?” “你可能需要注意一下消化系统。”赫尔嘉扫了一眼潘西手中的杯底,德拉科的茶叶都堆在一角,形成一个三角形,她忍俊不禁地说,“我看到一坨湿乎乎的棕黑色物体......说通俗点就是一坨屎哈哈哈哈” “嗯,确实有些像。”潘西笑着附和道,和赫尔嘉击掌达成共识。 德拉科听到之后,怒视两人,伸出手捞过其中一个杯子喊道:“你们两个很闲是吧!赫尔嘉!把你的拿给我看看!” “看呗看呗。”赫尔嘉无所谓地说,“你看出什么了?” “一个圈里面几片枯叶。”德拉科努力从抽象的画面里看出点东西,“艺术的说,就是满月下的几片落叶吧......这门课敷衍敷衍就行了,弗林特告诉我只要在论文里把自己或者别人写死,就能拿到不错的成绩。” “这么容易!”赫尔嘉感叹了一句。 就在这时,传来一声瓷器打碎的脆响。特里劳尼教授一屁股坐在一把空扶手椅上,用手捂住胸口,像是遭受了什么严重的打击。前面的学生都慢慢围拢在哈利和罗恩的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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