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是可茜娅的同事,是一名警察,专门处理刑事案件的,所以一直以来都和她一起工作,毕竟普通的民事纠纷也用不着大动干戈地让侧写师去画罪犯的心理特征。而可茜娅也习惯了安德鲁不着调的打趣了,于是打断他说的话:“这是市政监狱?犯罪现场在这里?我敢肯定这次凶手他在…炫耀。” 打开市政监狱的大门,笔直走进去是监狱的大厅,囚犯并不在这个充满阳光的地方,里面已经围了几圈警察了,但都只是站在大厅里。可茜娅思考着警察们反常的举动,因为平常警察们办案都需要仔仔细细地去勘探犯罪现场,而今天却是很怪异。 安德鲁仿佛看出了可茜娅心中的疑惑,于是解释道:“这次被害者是一个女人,叫艾拉(Ella),本来明天就要执行死刑的,没想到今天早上送早餐的时候,就发现已经死亡了。她在入狱之前精神有些问题,据说是有妄想症。而且这次被害者的死状不太方便...我们男性围观查案。” 翻开死者的资料,可茜娅仔细地看着警官们整理出来的信息,说道:“所以死者是监狱里的死刑罪犯,她入狱的原因是...无缘无故行凶另外一个女人?“可茜娅看到资料的最后有些想笑:“什么叫无缘无故?” “因为艾拉患有妄想症,所以她说的话颠三倒四,但是排查她的社会关系之后,发现艾拉和她行凶的女人确实一点点关系都没有。”安德鲁耸了耸肩。 可茜娅放下资料,推开大厅最里侧的那道门:”我去看看现场。“ 监狱里面很暗,只有从很高的条纹状窗户外面可以透过几缕阳光进来,在空气中漂浮的灰尘在那几缕阳光里漂浮着,得益于翁弗勒尔的气候,这里不仅很闷还很潮湿,安德鲁在后面帮可茜娅用手电筒打着灯,脚下的路才慢慢明晰起来。 艾拉的案发现场在比较靠里的一间单独的房间。可茜娅一边走一边问道:“她房间位置有什么特别的吗?” 手电筒里的灯光晃了晃,身后传来安德鲁的声音:“你看,这些房间都是两个人一间,或者是四个人一间。但是对于精神状态不好的人,或者患有狂躁症的特殊罪犯,我们会给他们单独一个人一个房间。” “所以咯…”可茜娅站到一间房间的门口,生锈了的铁门上贴着所属人的姓名“艾拉.贝森”:“所以就算艾拉遇害的时候喊救命也于事无补,毕竟…”她敲了敲铁门,瞬间传来沉闷的声音:“这是一堵很厚的铁门。” “我很好奇凶手…”随着可茜娅推开铁门,里面传来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儿,她慢慢的结束了她的的自言自语,那是血的味道,对于鲜血,可茜娅再熟悉不过了,但是这不是那种在血管里涓涓奔腾的甜美,而是一种可怕的死寂。 很显然,血液干涸了很久了。这个房间里很高的位置也有一个很小的条纹状的窗户,她打量了一下,钢筋条纹并没有任何变形,所以凶手不太可能会从窗户里进来。是密室杀人?可茜娅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进房间内,她不想破坏任何一点线索。 目测三十来岁的女人躺在床上,灰败的脸色和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架子的身型,让可茜娅怀疑狱卒并没有正常给她吃饭,她的脸上没有过于狰狞的表情,好像死前并没有很激烈的争斗。 可茜娅仔仔细细地浏览了一遍女人的上半身,尤其在女人的脖子和手腕处留意了好久,没有咬痕。她轻轻地松了口气。直到看到女人的下半身,白色的劣质床单被鲜血染红了接近一半,女人的裤子被撕裂扔在了地上。 弓虽暴。 这是可茜娅的第一想法,她皱了皱眉:“是弓虽暴?”她回头看了眼安德鲁。安德鲁目光凝重:“现在是这样解释的,具体的结果还得等法医来判定。” 她蹲下,借着阳光,看到了积满灰尘的地面上一对脚印从门口走到床头,她拿手比了比脚印的大小,默默地记下来。可茜娅看了眼被损坏了铁门,锁闩的地方断掉了。她带着胶手套,象征性地排掉手上的灰尘,站起来便要往外面走,一边走着一边说:“凶手身高5’9’’到6’3’’之间。“ ”只有这一个信息?“ 只有这一个信息?可茜娅也觉得很奇怪,但是现场除了脚印什么也没有留下,监狱里面房间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就什么也没有了,房间没有任何犯罪现场的布置,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所以可茜娅一开始怀疑是吸血鬼所为,但是偏偏艾拉身体上没有任何一个咬痕,体态也没有过度失血的干瘪。 看来只能等法医来鉴别死亡原因,如果真的是弓虽暴致死,在房间的某处或者死者的身体里是可以分离出凶手的遗传物质的。或者她应该再看看艾拉的资料,或许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准确地说,她看不懂凶手,尽管她一直以自己的侧写能力引以为傲,但是这次的线索太少了,但是致死因素又那么明显。 她简单地和外面的警官交代了几句,拿了一份艾拉的资料便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仔细研究起来。当可茜娅看着都快被她翻烂了的几张纸,忽然视线一瞥。另一边的桌子上放着艾拉的病历,封面上医院的标志是“圣乔治(San George)”。 可茜娅盯着病例许久,迅速起身,拿起病例,翻开,主治医师那一栏“奥斯顿.库洛维斯”两个单词瞬间放大在她的视线里。她甚至可以看见当时奥斯顿用钢笔写字沁在病历上的痕迹,那一丝丝的墨水。 翁弗勒尔坐落于奥日地区和鲜花海岸的门户地带,是中世纪以来历史比较悠久,地理位置又比较重要的一座港口城市。这里得天独厚的温带海洋性气候总是像一杯朗姆酒一般,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却在微咸的暖风中将人灌得微醺。如今又正值秋天,翁弗勒尔的降雨量明显多了起来。但是这种雨水又从来不会表现的多热烈,只是和羽毛一般,轻轻地撩拨着人们的心绪。 出乎意料的是可茜娅今天难得提前下班了,她甚至还去把水费给交了,和往常不一样,她今天有点期待奥斯顿下班回家,可能有今天早上不欢而散的缘故,但可茜娅更想把这种期待归因于那个关于艾拉的案子。 回到家里,可茜娅翻来覆去手上的资料和艾拉的病例,也觉得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病历上无非就是艾拉的症状,奥斯顿给予的治疗意见,和各类心理测试以及心电图测试的结果。最后奥斯顿的结论是,妄想症。和安德鲁说的一样。 港口的夕阳红了半边天,奥斯顿也没有回来,可茜娅百无聊赖地拿起早晨奥斯顿放在茶几上的信纸,那封来自沃尔图里的邀请信。可茜娅不得不承认,这一封信写地是真的很好看。 随着玄关处的开合声,可茜娅看到奥斯顿和往常一样拿着公文包回来。他看见可茜娅,又想起早晨俩人的争吵,有些尴尬。可茜娅知道他是那种比较腼腆含蓄的男人,所以这种僵局只好由她来打破:“你回来了,今天我接手了一个案子,你猜受害者是谁?”可茜娅也没准备让奥斯顿回答,继续说道:“是你的一个病人,艾拉.贝森。还记得吗?” 他放下了手中的公文包,解下来了领带,坐在可茜娅的身边。“她…挺特别的,你想了解她?” 可茜娅不置可否:“你知道的,这对案子很重要,而且不瞒你说,今天这个案子,我一点头绪也没有。” 茶几上还散着可茜娅翻乱了的信纸和信封,奥斯顿看了眼那封来自沃尔图里的信,说道:“艾拉是我三年前的病人,送她来医院的是她的邻居,她父母都去世了,具体怎么去世的我就不清楚了,因为她每天嘴里神神叨叨的,说这个人会遇到车祸而死亡,那个人会心脏病突发死亡,邻居们就把她送到医院来了。其实我接手她也没有很久,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本来打算催眠看看她,方案都拟好了,她就出事了,进局子里了。” 可茜娅点点头若有所思。她心里有种猜测,但是还是等明天法医鉴定完再下定论比较好。 奥斯顿抿着嘴,说道:“你想知道的事说完了,说说我的事吧。我今天想了很久,从十六世纪开始,我们就住在一起了吧,这个室友的时间做得还是有点长的。我想你也是感受得到,我从不掩饰我对你的喜欢,但是你也从不掩饰你对我的无感。”奥斯顿无奈的笑了出来,语气里还有点尴尬。 这是事实,他们确实做室友很长时间了,从十六世纪到现在大概有四百多年了,而让可茜娅难过的也正是这一点,四百多年,几乎是她直到现在为止生命的全部。陪伴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人突然之间要离开了,怎么说都是挺打击人的。 “但是,我们也都知道,我们不是对方命定的那个人,尽管我一直喜欢你。而你总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歌者(Singer)。所以我想确实,我们的室友关系该结束了。我早晨已经给沃尔图里回信了,不出意外明天我就会出发,医院的事情我今天已经处理好了。以后再见,我们还是朋友。”
第3章 相遇 可茜娅仿佛看到了,她的神 深夜之时,可茜娅是听见了奥斯顿开门出去了的,她一点也不惊讶,毕竟他也是需要进食的。通常这个时候,可茜娅会和奥斯顿一起出去,但是并不是今天,毕竟这场争吵的开端是可茜娅,她自己亲自说出口的“你有你的追求,我与我的处事原则”。这样矛盾的思想让可茜娅觉得自己很矫情,但是确实,她不得不承认,她有点舍不得奥斯顿。 黎明刚刚到来,可茜娅就准备早早地去工作,她不擅长应付离别的场景,奥斯顿也是。她总喜欢把自己放在一个比较高的姿态,不轻易让别人看出自己内心的难过或者不舍,她觉得在别人的安慰下慢慢好起来是件很尴尬的事情。所以她更喜欢做一个假装很强大的坏人,而不是一个需要人陪伴保护的好人。 但是当可茜娅准备好所有的事情,准备出门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奥斯顿并不在家,准确的说是,他深夜出去捕食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所以说,他晚上就离开了吗?这是可茜娅的第一个想法。 虽然她知道这样不太礼貌,但是她还是冲进奥斯顿的房间,这不是可茜娅第一次进他的房间了,房间的格局和布置都没有变,和他们第一次搬来翁弗勒尔时这座房子的布置一样的。 他的房间里很简单,一面很大很大的落地窗,侧面是一面墙的书柜和一张原木桌子,桌子上还摊开了打印下来的关于心理学的学术论文和早已黑屏了的电脑,桌子上的钢笔还没有合上,钢笔旁边放着一部黑色的手机,以及暖黄色的台灯亮着。可茜娅转了个身,身后是一间很大的衣帽间,衣帽间的门没有关,甚至里面的抽屉还开着,在可茜娅的脚边开着一个行李箱,里面放着几件整理好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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