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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很认真。 一种难以言说的震惊感在凯厄斯心底蔓延开来，他的嘴角甚至不受控制地上扬。可茜娅离开之后，他一直在普奥利宫里坐立难安，因为他觉得她是为了逃离自己才去那个该死的荷兰，然而现在他知道了，可茜娅尽管在荷兰海牙，也在不断地寻找有自己影子的人。 “你去过美国吗？”凯厄斯忽然毫无征兆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美国？”她重复道：“我一直待在欧洲，没有想过要去美国，怎么了？” 可茜娅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住在欧洲，住的地方虽然不断地在变化，但是她没有想过，也觉得没有必要去美洲大陆，对于她来说欧洲才是她熟悉的地方。 凯厄斯似乎很满意她的答案：“等我们回去之后，我们一起去美国走走吧？” “沃尔图里不是有很多事情吗？你可以和我一起去玩？”她是真的觉得沃尔图里的各种杂事很多，同时得兼顾到人类世界和吸血鬼世界两个世界的平衡，还得不断地接商业上的合作来维持资金的正常运转。 凯厄斯朝着阿罗扬了扬下巴：“这些事情他一个人来应付绰绰有余。” 阿罗是出了名的热爱交际，的确这些事情交给他十分地合理。 “你不会只是单纯地想去美国看看吧？”可茜娅觉得以凯厄斯的性子，这种事完全称得上无聊，所以她觉得凯厄斯主动提出来要去美国，肯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听完她说的话，凯厄斯十分惊讶，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和可茜娅已经到了这么默契的程度了，默契到她可以毫不费力地就猜到自己心里实际上在想些什么：“美国华盛顿州住着卡伦（Kullens）一家，阿罗十分想要爱德华.卡伦（Edward.Kullen）的天赋，希望他能加入沃尔图里。” 可茜娅忽然有点想笑，真的是阿罗的主意吗？让凯厄斯去当说客，说服爱德华加入沃尔图里？凯厄斯那张脸很像说客吗，还是他的性格很温文尔雅？ “爱德华.卡伦具有什么样的天赋？”她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岔开说客这个话题。 对于爱德华的能力，凯厄斯明显显得不感兴趣：“读心术。” 相比于刚才说要去美国时凯厄斯脸上的愉悦，现在说到卡伦一家，他的兴致差了许多。可茜娅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不喜欢卡伦一家？” 他十分不屑地冷笑一声：“素食主义者。” 人们就是这样，不管对错与否，只要和自己不一样，就会排外，所以人总是喜欢和与自己相似的人待在一起，吸血鬼也一样，就像可茜娅愿意与凯厄斯待在一起一样。 赶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沃尔图里一行人回到了意大利普奥利宫。看到眼前十分熟悉的城堡，可茜娅莫名地有种心安的感觉。 看着阿罗和凯厄斯目的很明确地往会客厅走去，可茜娅就知道他们要工作了，她也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自己没有任何作用，于是在普奥利宫里的一个岔路口她就拐了个弯，准备去自己的房间。 然而刚刚拐弯，她甚至还没有迈开一步，就被凯厄斯的声音叫住了：“你去哪？” 可茜娅看见他站在笔直的那条路的不远处，阿罗站在比他还要前面一点的位置，在等凯厄斯。很明显他不想让阿罗在旁边吃瓜看戏，于是对他说道：“你先过去，我一会就来。” 阿罗十分戏剧化地故作失望的表情，但是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了。 看到阿罗不在了，可茜娅说道：“我回房间啊，你们不是要去议事吗？”凯厄斯现在似乎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只要她不在自己身边，他就觉得可茜娅又要跑了。 鞋跟在空旷的普奥利宫的地板上踩出“哒哒”清脆的声音，凯厄斯走向她，由于拐角的缘故，这片区域比本来就很暗的城堡更暗了一些，只有墙上的蜡烛勉强照着明。这样明明暗暗的灯光和忽近忽远的影子，将这个安静的地方衬出了一丝暧昧的气息。 “明天你准备做什么？”可茜娅本以为凯厄斯要说什么很严肃的话题，没想到只是像在问天气一样的平常问候。 在外面游荡了这么久，可茜娅确实觉得有些累，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觉得有点累，所以她准备好好地休息一下，刚好弗洛伦萨警局也没有什么大事：“明天…休息吧，在房间里看看书。” 凯厄斯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两张被塑封好了的纸，递给可茜娅：“如果我没记错，上回我们一起去看歌剧最后是不欢而散吧？” 的确是这样，所以他这是邀请自己再去看一次歌剧吗？可茜娅想着。 “所以我给你机会重新邀请我去看一次。”可茜娅很少看见这样的凯厄斯，淡红的眸子里满是愉悦，上扬的嘴角将他平时凌厉的脸廓勾勒得柔和了许多，他整个人在橘黄色的烛光下显得十分温和，可茜娅竟然看出来了一丝…儒雅的气质。 而可茜娅也着实被这样的凯厄斯逗笑了，明明是他自己买了票，却非要给自己，说是她邀请凯厄斯去看，这样的举止让可茜娅发现原来他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于是她忍着笑意，接过凯厄斯递来的票，故作认真地说道：“凯厄斯，明天有时间吗？” 他沉默了一会：“普奥利宫很多事情需要我处理，但是如果是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我…” “约会。”可茜娅打断他，满脸笑意地看着他：“和我约会算比较重要的事情吗？” 凯厄斯明显是没有想到她会冠上“约会”这样一个有些敏感的名词。他失笑道：“至少比阿罗重要。” “明天见。”她扬了扬手中的票，转身就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可茜娅回到房间就将自己摔在柔软的床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她将刚才凯厄斯给自己的那两张票盖在脸上，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上独有的木香味，就好像他的指尖还停留在这两张票上一样。 她拿起票，看到票据上面的名字《浮士德博士的悲剧》，她本来以为还会是《蝴蝶夫人》，因为凯厄斯说的是重新看一次歌剧，但是没想到他买的是《浮士德博士的悲剧》，不是歌剧，而是一个戏剧。 这个戏剧好像很有名，但是可茜娅忽然记不起来是谁写的了。 这是一部时间比较久远的戏剧了，她没想到现在还会在意大利弗洛伦萨上演，虽然肯定没有当时原班人马演出来那么真实，但是传达的思想都是一样的，不同时代的人大概会演绎出不同时代的风格，就像《浮士德博士的悲剧》最早在伊丽莎白一世时期上演，那就是一个浮躁混乱的年代… 克里斯托弗.马洛（Christopher Marlowe），是他写的这部戏剧，可茜娅忽然想起来。
第44章 爱德华二世（2） 每个男人都需要一个…… 这是可茜娅和凯厄斯第一次正式的约会，之前看极光，约他看戏剧几乎都是一时兴起，说走就走。 像这种完全有一整个夜晚去准备的约会，的确是可茜娅这辈子第一次经历。刚刚她好像有点过于大胆了，一下子管不住嘴，就说出来的“约会”这个词，现在平静下来好好想想，她忽然有种她在…求爱的错觉。 疲惫了很久准备随时入睡的身体现在忽然紧绷起来，她和怀春少女一样，不断地想着明天该穿什么衣服，该画一个什么样的妆，头发该怎样梳，她开始注意起来了她以前不怎么注意的外表。 戏剧的票上显示开始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她有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可以想自己的装扮这种事，然而现在不管怎么样她都睡不着。好不容易挨到了早晨四五点，她终于浅浅地睡过去了。 然而早晨九点，闹钟就把她闹醒了，她打开自己那个堪称豪华的衣柜，里面衣服的种类完全和“豪华”这个词形成鲜明的反差，清一色的体恤牛仔裤，唯一一套显得比较女性化的衣服就是那件米色的针织毛衣和褐色长裙，她现在甚至有点怀疑自己之前几百年是怎么过来了。 然而可悲的是，她对衣服的审美并没有什么很深的研究，在她的认知里，衣服只有能穿和不能穿的区分，没有美丑之分，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衣服盲。 现在离下午七点还有十个小时，可茜娅本来想去找阿罗的，因为他对凯厄斯的了解是最多的，但是一个男性显然不会对女人的衣服有过多的建树，然后她打消了去找亚西诺多拉的念头，终于在普奥利宫某个过道里找到了海蒂：“海蒂。” 海蒂的脚步明显一顿，看到了站在另一条岔路口的可茜娅：“可茜娅？有什么事吗？” 海蒂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修长性感的身体被包裹在一条黑色蕾丝的包裙里。可茜娅顿时觉得自己没有找错人：“海蒂，我想...你现在忙吗？我想请你帮个忙。” “今天还好，今天普奥利宫没有对外开放，我并不是很忙，你希望我做些什么？”海蒂走近可茜娅。 “我…”她似乎不知道该怎样说会比较好：“我想让你帮我挑一套衣服。” 听到这句话，她疑惑地看着可茜娅。 “女性化，好看的。”可茜娅加上一句。 海蒂含笑继续盯着她，似乎并没有打算说话。 被海蒂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可茜娅豁出去了一般，快速说道：“凯厄斯会喜欢的。” “你让我帮你挑衣服的时候，我就猜到了，肯定和凯厄斯脱不了干系。”海蒂笑得很暧昧，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我们走吧，去弗洛伦萨的商场看看。” 说完，可茜娅和海蒂并肩走向普奥利宫的门口，可茜娅忽然问道：“嗯...男人通常喜欢什么样的衣服？” “作为一个女人，你没有研究过这些吗？”海蒂调笑道。 不是她调侃，可茜娅是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之前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就没有想过。”她如是回答道。 海蒂似乎并不吃惊：“所以现在有这方面需求了？” 她们已经走出了普奥利宫，外面的阳光使海蒂必须穿上一层风衣，并戴上帽子。可茜娅没有说话，因为她感觉海蒂这个问题太过于直接了。 “是因为凯厄斯吧？就和你今天出来买衣服的原因一样。”她并不介意可茜娅的沉默。 可茜娅斟酌了一下：“这是我第一次想要在意某个人，我以前也在意过奥斯顿，但这不是同于这种感觉。因为我希望凯厄斯能满意，我希望我能达到他的标准。” “你知道这种感觉叫什么吗？”海蒂说道：“这就叫做喜欢。其实喜欢这种感情，并不是靠你的外在条件去取悦某个人，而是你的灵魂，你们的灵魂相互契合。” “但是凯厄斯会很开心的，看到你为了他用心准备。”海蒂转头冲她笑笑：“我可以问问，你们要去做什么吗？” 可茜娅回答得很自然：“我们晚上要去看一场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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