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从大门处走进来,一直到客厅,海勒一直都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但是并没有起身迎接他们,只是伸出手隔空性的一指,示意他们落坐:“我亲爱的普奥利宫的朋友们,欢迎你们的到来,不知道此次阁下的英国之旅有没有玩得尽兴?但是我真的很抱歉关于刚才会展的意外,我也由衷地感谢上帝,你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受伤。” 凯厄斯似乎对他的这一套说辞很不屑,明显的不想和这个人搭话,但阿罗则是好像难得遇到了都喜欢“虚假寒暄”的朋友,他搓着手,满脸堆笑道:“尊敬的埃文斯公爵,关于您的道歉,我们非常乐意接受,但是我们还是希望能得到一个解释,毕竟,英国皇室担保过的会展,我们是百分之百相信的。” 剩下三张沙发,理所应当是沃尔图里的三位长老坐,所以可茜娅也在默默地思考着该站在哪里,也许她该和简和德米特里他们站在一起,表现得像一个侍卫。于是从进客厅开始就慢慢的凯厄斯拉开距离,等三个人坐下的时候,她已经完美的和简站在一排了。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一声:“你过来。” 是凯厄斯的声音,冰冰冷冷,毫无感情,甚至还带有一丝生气的语气,在这一来一往的虚假客套话中显得尤为突兀。 于是整个客厅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可茜娅走到凯厄斯的身边。好吧,不过就是从公有侍卫转换成私人侍卫的区别,可茜娅想着。凯厄斯忽然拉住可茜娅的手腕,转了一圈把她拉到自己身前,然后施力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可茜娅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凯厄斯从她的身后,沿着她的手臂,一直环着,然后自然地握住她的手,他的另一只手肘撑着沙发,手背撑着头,由此构造出身体倾斜的完美角度,足以让凯厄斯看到海勒的面部表情。可茜娅忽然想到了几个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伤风败俗。 阿罗好像也被凯厄斯的举动震惊了,随即沉默了一会才解释道:“公爵不要见怪,这是我的弟弟,凯厄斯,而这是他的妹妹,可茜娅。” 妹妹?可茜娅想着,混乱的关系,她突然想再加一个词了,欲盖弥彰。 海勒笑的十分友好,好像并不把这一段不正常的关系当一回事:“欢迎你们,至于阁下刚才说的解释…”他表现的十分遗憾和疑惑:“你们知道的,白狼会展本就是具有一定的危险性,毕竟,狼是一种很有攻击性的动物,十分的难以控制,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关于这次意外,我们只能尽我们最大的努力,给予你们补偿。” 很有意思不是吗?海勒执意将这个事件归结为意外,并且避重就轻地强调事实,狼的攻击性,以及难以控制,这让阿罗觉得事态的发展有趣起来。 这就是海勒给出的最终答复,因为不管之后阿罗怎样旁敲侧击地问,海勒变来变去都是这个答案。之后他们谈了些商业上的合作,一行人就离开了公爵的府邸。 出门没多久,凯厄斯就说道:“这个公爵有鬼,说来说去,全是些没用的废话,他明显在避开和阿罗产生接触。”可茜娅忽然明白了,海勒腿脚不太好可能只是一个幌子,只是不想站起来迎接他们,从而可以避开和阿罗的见面礼,比如握手。 “但是他并不是吸血鬼,而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人类,一个人类知道阿罗的天赋,我敢保证他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所以他违反了我们的法律。”凯厄斯看向阿罗。 “确实是这样,所以必定有吸血鬼在暗中和他勾结,以及我们还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阿罗陷入了沉思。 “还有那个女人。”可茜娅说道:“我敢肯定,那个女人和海勒有密切的关系,因为他们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相比于阿罗的疑惑,凯厄斯表示赞同可茜娅说的话。阿罗顿时明白了:“看来你们昨天晚上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呢,我亲爱的弟弟,不知道能不能让我看看呢?” 凯厄斯皱着眉,明显不是很情愿,但是末了,还是把手放在了阿罗的手心上。 “哦,真是奇妙的夜晚。”阿罗发出感叹。然而接下来又陷入了死局。 打破这个僵局的是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另一位长老,马库斯:“我看出了和他有关联的人。” 阿罗欣喜的地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同时马库斯说的话也吸引了凯厄斯的注意。“海勒.埃文斯有一位母亲,一位已经去世了的妹妹和也去世了的父亲。而且他的确和吸血鬼和狼人同时都有联系,但具体是谁我不知道。” 阿罗见事情明晰了起来,调侃道:“马库斯总是能给我们带来惊喜,我真的很高兴。” 紧接着的是凯厄斯的挖苦:“总算是愿意给沃尔图里付点”伙食费“了。” 两个人的调侃让可茜娅有点莫名,确实,她很少听到马库斯说话,阿罗和凯厄斯的讨论,他几乎从不参与。她下意识的看向凯厄斯,很显然,这种无意识寻求帮助的动作取悦到了他,难得好心情的用嘴形无声的告诉可茜娅:“这是一个秘密。” “所以说,凯厄斯和可茜娅遇到的那个女人很有可能是海勒的亲人,我个人比较倾向于是他的妹妹。”阿罗说道。 凯厄斯立马接上:“对,而且很明显,他的妹妹对他有一定程度上的怨恨,我们现在得找到他们的母亲。”身后的德米特里立即给远在意大利的海蒂(Heidi)打电话,关于人类世界与外交有关的事情,全都是海蒂在负责,沃尔图里有很明确的分工。不多时,海蒂就把详细的地址发过来了。 “你们有觉得,这个埃文斯公爵的府邸有些奇怪吗?我不相信,英国公爵的府邸会简陋到这么寒酸。”可茜娅说道。的确,刚才他们去的府邸已经不能用简陋这个词来形容了,最便宜的双层小别墅,里面的装饰单调到…“我感觉这是他专门给我们准备的见面位置,他的家并不在这里。” 凯厄斯笑了:“所以…我们要去拜访一下他的母亲了,那个蠢货真的以为,他不告诉我们他的家在哪里,我们就找不到吗?” 眼前是一栋可以称之为城堡的房子,坐落于伦敦的郊区,并不在白狼会展的格林威治。 房子富丽华贵到让人误以为这是白金汉宫,城堡上橘黄色的亮灯把周围漆黑的角落照得十分明亮。意料之中的事情,门口有非常森严的侍卫,阿罗让亚历克(Alec)和德米特里留在外面,带着简一跃而上富丽堂皇的城堡。 城堡里面没什么人,和外面华丽的模样不太一样,甚至是有些冷清。 他们很容易地就找到了海勒母亲所在的房间,那是一个在城堡深处的房间,可茜娅走过去,就好像走在监狱里的样子,和那次查案艾拉.贝森的感觉一样,她都忘记了艾拉的案子还没有结,她就消失了,感觉有点对不起警局的各位朋友,尤其是安德鲁。 想着出神,就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台阶,栽身一个踉跄,好在吸血鬼完美的身体机能,她并没有摔到地上去,但还是引起了走在她斜前方凯厄斯的注意力,他偏头,语气不太友善:“走路能不能上点心?” 当打开面前的一扇门,可茜娅看见房间里面的布置的时候,一个词占据了她所有的思想。 囚禁。 这个房间只有很高的位置有一扇窗户,整个房间没有窗帘,一张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床,甚至连书桌都没有。这样的摆设无疑让可茜娅想到了监狱里的布置,简直一摸一样。海勒.埃文斯在囚禁他的母亲,或者说,老埃文斯在囚禁他的妻子。 蜷缩在床上的女人反应似乎很慢,等他们完全推开门,走进房间里时,女人才慢慢地转过身,从床上坐起来。纬度比较高,又是秋天的缘故,英国天黑得比较早,现在外面已经快完全黑下来了,但是时间却不超过七点。可茜娅实在不觉得,七点就睡觉是个什么样的作息,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房间里,除了睡觉,也没有其他的事可以做了。 女人有些迷茫地看着进来的一行人,那双眼睛空洞得吓人。是阿罗打破了这片寂寞,还是那一如既往的客套笑容:“尊敬的埃文斯老夫人,我们是您儿子海勒.埃文斯公爵的朋友。”女人在听到海勒这个名字时明显瑟缩了一下,这是什么样的对待才能形成这样的条件反射?可茜娅想着。 “你们…”埃文斯夫人还是很呆滞的看着他们。 阿罗走近她:“很高兴见到您!”于是猝不及防的握住了她放在腿上的双手,一瞬间,所有她脑子里的画面全都涌入了阿罗的视线。难得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读取完记忆,阿罗就要离开,被可茜娅叫住了:“等一会儿。” 可茜娅坐在埃文斯夫人的床头:“埃文斯夫人,您可以给我讲讲您的儿子和女儿吗?” “儿子…女儿?”她的瞳孔慢慢聚焦,转头看着可茜娅:“我不想忘记的…海勒他是个混蛋,我不想再见到他…”女人缩了缩肩膀,竟然哭了出来。 “忘记什么?”可茜娅抓住了她说的关键词。 “忘记…”埃文斯夫人似乎在很认真地回忆:“不知道,我不想忘记。” 可茜娅意识到埃文斯夫人神志已经不是很清楚了:“那您的女儿呢?” 女人歪着头想了想:“利兹她不想上课,她和我说了她不想去上课,她讨厌那个老师。” 可茜娅:“老师?什么老师?” “监督!”女人纠正道:“不是老师。” “你知道关于狼的事情吗?”可茜娅继续问道。 “狼…我害怕!”后来女人就一直在玩自己的手指,要么就是在颠来倒去地说着那么几句话。可茜娅知道大概也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就站起身来,和凯厄斯一起离开了房间。 一出房门,阿罗迅速说道:“去奇尔特恩丘陵。”
第10章 伦敦.格林威治(4) 她第一次看到,…… 奇尔特恩丘陵是英格兰西南--东北走向的白垩丘陵带,西北坡陡峭,东南坡平缓延伸至泰晤士河。可茜娅不太了解英国,自然也不会知道奇尔特恩丘陵,而她也从来没有看见过阿罗这么着急,阿罗来不及和他们解释自己通过埃文斯夫人看到了什么,只是脸色并不怎么好。 他一边快速移动一边说:“奇尔特恩丘陵西部山毛榉林里有一个教堂,对外声称是教堂,但是从来不对外开放。这是你们都知道的事情,但是我刚才通过埃文斯夫人看见了,教堂里的那个修女,明显不是正常人。”阿罗顿了顿:“以及,埃文斯公爵和他的妹妹在小的时候每天都会去那里上课。” “上课?”可茜娅重复着:“就是她说“利兹她不想上课”的那个上课?” 眼前的景致飞逝,逐渐来到了视野比较开阔的奇尔特恩丘陵,由于是晚上的缘故,奇尔特恩丘陵满山的绿被夜幕笼罩成藏青色,就和铺了一层幕布一样。阿罗点点头:“是的,就是那门课,以及她口中所谓的老师,也就是她强调的监督,就是教堂里的那个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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