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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只要有吸血鬼的地方，就必定会有人类死亡，所以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凯厄斯和卡莱尔同时都十分严肃。 “是我昨天晚上捕食杀掉的男人。”凯厄斯补充道：“但是尸体被发现了，现在警方在介入调查，已经初步确定为猛兽所伤了。” 听到凯厄斯这么说，可茜娅慢慢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吸血鬼杀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前提是他们要把尸体处理好，不被人类发现。 凯厄斯一向十分严谨，不太可能会犯这种错误：“你昨天怎么处理的尸体？” 说到这里就是凯厄斯错误的根本，昨天他太想尽快回去了，而福克斯小镇又靠近太平洋，在入海口水流速度较快，所以把尸体丢进河里，一个晚上的时间，是绝对可以冲到海里去的。 但是昨天晚上海水回潮，再加上冬天温度低的缘故，有一部分河水结冰，导致水流速度降低，所以被当地的人发现了那个男人的尸体。 “我扔到河水里了。” 他们出门在外，不太好处理尸体这种东西，如果进行焚烧，在福克斯很容易引发森林火灾；而如果伪装成意外，死者脖子上的咬痕也可以很快被识别出来。 因此，在没有沃图尔专门处理尸体的情况下，把尸体冲进大海确实是一个更合理的方法，如果没有昨天回潮的话。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昨天晚上回潮了，而现在警方也介入调查了，于是可茜娅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死者脖子上的咬痕其实不一定会暴露出我们的身份。”凯厄斯首先从沃尔图里最高的法律上分析道：“福克斯是一个原生态非常好的镇子，原始森林很多，那个里面有些什么样的生物，警察不可能全都知道，所以他们目前只能确定为是猛兽所伤。” 很显然凯厄斯想的比可茜娅要远很多：“但其实这件事的重点不是人类的警察，而是卡伦一家，这件事只是他们的一个借口。” “借口？”可茜娅完全没想到这件事还和卡伦一家有关：“什么借口？” “阿罗千方百计地想要让爱德华加入沃尔图里，所以卡伦一家就千方百计的阻止我们的行为。”凯厄斯说得很平淡，好像早就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一样。 听到凯厄斯说的话，可茜娅十分惊讶，她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死者的尸体没有被冲到海里面去，是卡伦一家在背后策划？故意让警察发现的？” “不。”他快速摇头：“是不是他们在幕后策划现在还不清楚，但是我很清楚的是，他们昨天从奎鲁特人手上救你，和今天一早来兴师问罪就是他们和我们争夺爱德华的筹码。”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法律的颁布者自己违反了自己的法律，那么其他人还会臣服他们吗？” “这就是卡伦一家的目的...”可茜娅感叹着：“怪不得昨天他们会救我，在立场上我和他们应该是敌人才对，那如果真的朝他们预料的方向发展，你在沃尔图里会不会…” 不等她说完，凯厄斯就很快地否认道：“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其实可茜娅很清楚，如果这件事真的不是卡伦一家谋划的，那么只能说，时机实在是太巧了，那么不说将爱德华带回沃尔图里这件事，整个沃尔图里在吸血鬼世界的影响都会受到影响吧。 先不说人心这个层面，光吸血鬼的存在被人类知道，他们都会面临很大的麻烦。 人类世界的科技发展得实在是太快了，只要他们想，一些很可怕的武器都会被发明出来，那么吸血鬼的存在就十分危险了，而且吸血鬼是不可能和人类和平共存的，因为他们是捕食关系。 那么在这个大环境下，沃尔图里肯定是会不惜一切代价，掩盖吸血鬼存在的事实，掩盖之后呢？凯厄斯在沃尔图里又该被置于什么样的境地。 她知道，这些事情，凯厄斯都在考虑，但只是他没有说而已。 其实现在最好的一个办法，就是在他们还没有闹得很大之前，立刻让人类停止调查这个案子。 可茜娅在警察局里工作了太多年了，除非是有上级命令，或者案子到了瓶颈的位置，他们是不可能停止调查的，但是即便是案子到了瓶颈状态，也会有备案。 如果想要完全把这个案子从警察局的管辖范围内抹掉，那就只能在他们备案之前，让所有的信息全部消失。 沃尔图里是凯厄斯的沃尔图里，可茜娅不允许这个尊贵的吸血鬼君王有任何一点点闪失。
第94章 西雅图.福克斯（7） 你去把这首曲子…… 让人类警察局停止调查这个案子最好的方法就是让知道案子信息的所有警察，带着这些信息全部消失，那样就没有人知道被凯厄斯杀死的那个男人了。 她必须赶在警察局立案之前处理好这件事，按照一般传统，警察都是在初步查看犯罪现场之后立案，而这个时候，知道这个案子的人是比较少的，牵头调查的警察和他的队员们。 “你在想什么？”凯厄斯的声音忽然把可茜娅拉回到现实。 为了不引起凯厄斯的怀疑，她快速接上话：“我在想以前有没有人送过你曲子？” “曲子？”他疑惑地重复道：“什么曲子？” 她带着凯厄斯走进了一间琴房，熟练地掀开钢琴盖子：“钢琴曲，只为你写的钢琴曲。” 说完并不等她回答，可茜娅就坐在钢琴椅上，双手放在了白色的琴键上面。 她深深吸了口气，接着就从指尖流泻出了清澈的琴音。曲子的最开始是从高音开始的，一串很快的音阶开头，如果单听开头，也许会以为这是孩子弹的音阶练习曲。 然而紧接着是一段十分优雅的旋律，如满花园种植的玫瑰，或者是蔷薇这种高贵华丽的花瓣，而这种华丽的感觉展现在钢琴上面就是双手演奏出的并不是简单重复的旋律，而是十分繁复，乍一听好像没有固定的旋律，但是如果认真去听，就能品味出其中的韵味。 这首曲子左手的旋律十分诡异，走的并不是普通平常耳熟能详的风格，而是专挑诡辩幽森的音调去弹，但是破天荒地，组合在一起还十分好听。 凯厄斯也会钢琴，他听得出来曲子好不好，于是随着房间里面充斥着优雅的旋律，他坐到旁边的一个沙发上面，轻轻地闭上眼睛。 从窗外洒进来并不刺眼的眼光扫在他的眼皮上，他感受着阳光的变化，房间里面也从明到暗，再从暗到明，这样来来回回往复几遍。 最后可茜娅按下了最后一个琴键，这首曲子结束了。 凯厄斯撑着头，好看的金发随着他倾斜的角度也微微地悬在空中，阳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反射出了钻石一样耀眼的光芒，他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曲子中：“你知道这首曲子让我想到了什么吗？” “我觉得，你想到的肯定和我想让你想到的完全不一样。”可茜娅耸了耸肩。 凯厄斯象征性地弯了弯嘴角，他的目光放得很空，看着不远处的黑白琴键。 “我想到了很久以前在罗马尼亚的时候，那群不知死活的罗马尼亚王族，世界的败类，我在想，现在的沃尔图里会不会也是和当时的罗马尼亚一样？无知，腐朽，却冠冕堂皇。” 刚刚听到凯厄斯这么说，可茜娅其实是有点吃惊的，因为在她的印象中，沃尔图里所有的人，不仅仅是三位长老，包括其他的侍卫，他们都是十分高贵的，不管是身份还是本身的性格。 而这种自我怀疑的行为举止完全不像他们固有的风格。 但是话虽然是这么说，无法否认的是，自我怀疑这种精神，的确是让沃尔图里长久位于吸血鬼世界最高位置的直接原因，他们总是会自我反省，检讨做得不好的地方，不管是政策还是对待其他人的方式，就比如说凯厄斯现在这样，思考上一个王朝覆灭的原因。 可茜娅想到这里忽然恍然大悟，也许这就是他们高贵的资本，他们有实质性的东西值得尊贵。 “凯厄斯，你知道吗。”她从钢琴椅子上面起来，来到他的身边，侧坐在沙发的扶手上面，安抚性地握上凯厄斯的左手，然后缠绕着十指扣在一起：“当你心中会有这样的疑问，你就已经和他们不一样了。” 每个正常人都是一个十分中和的存在，所有好的坏的品行都会存在，但是都占有一个比较平均的比例。 其实在其他人看来，凯厄斯是一个及其自负的人，那种不可一世的态度，和唯我独尊的风范，让几乎所有人都十分害怕他。 但是只有和他亲近的人才知道，其实并不是。 凯厄斯和可茜娅一样，其实骨子里都是自卑大于自信，他们从出生开始就在寻找存在的价值，他们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否认他们的存在，所以其实潜意识里，他们是不认同自己的。 而人如果一旦陷入这种自我否认的状态，可茜娅很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我知道沃尔图里拥有最强的侍卫们，如果有其他的家族不是那么听话，我们可以毫无悬念地审判他们。”凯厄斯低头瞥了眼被握住了的手，继续说道：“但是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我们只能单纯地依靠武力来统治他们。” 她真的十分吃惊，这种话竟然会从凯厄斯的嘴里说出来。 在沃尔图里的三位长老里，毫无疑问凯厄斯是最好战的。 然而不等可茜娅回答，他又说道：“是所有的王族都会面临这种问题吗？这次来美国，我并不觉得卡伦家族有多拥戴我们。” “凯厄斯…”她斟酌了一下，思考着该如何回应他：“每个家族都会有他们自己偏爱的东西，而我认为，沃尔图里作为吸血鬼的王族，只需要维持这个特殊的世界基本的运转就好了，你们制定了法律，拥有审判的权力，你们是维持这个世界平衡最重要的人。” 凯厄斯认真地听她说完，快速接上话：“我在想如果发生的这些事情真的是卡伦一家亲手策划，他们也许会和我们当年亲手推翻罗马尼亚一样，亲手推翻沃尔图里。” “虽然我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而且如果他们真的付诸行动，我们会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毁灭他们的家族。但是我很不希望，我们变成我曾经憎恨的样子。” 可茜娅很清楚，他说的曾经憎恨的样子是什么样，就是罗马尼亚王朝的模样。 她倾身单手环抱住凯厄斯的肩膀，将脑袋靠在他的颈窝处：“凯厄斯，你不是他们。” 站在最高处的王者决策者，他们在别人面前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但是他们也会有迷茫，不确定，也会有自我否定的时候，这种时候，他们是不被允许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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