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宥歉意一笑: “倒是我说错了吓到你了,我不过是想同你说我与北静郡王的情分不同旁人,若是哪日圣上派我出去办差,我不在府里,有什么你都可信他的。” 说完又促狭的眨眨ᴶˢᴳ眼:“我也就是多说这么一句,日后,自有人不必你开口,就护你安然的。” 语气里颇为怅然,又弄的黛玉红了脸,竟被他糊弄过去了,没再想不测二字。 林宥又同她说了些宴席之事,管事们这几日就该出去采买了,除却宴席,还有庄子里的小戏子,虽能用了,但除服这日却是不必的,等过些日子再让她们回来。 黛玉又问了名单之事,可有哪家夫人有什么避讳没有,可林宥哪知女眷如何,只让她放宽心,万事有太妃在那里呢,即便那日有什么不周全的,也无人敢给黛玉脸色看的,只有说好的。 黛玉只得同嬷嬷们再行商量去了。 却说北静王府,水溶也正同太妃说这个。 “母亲,林姑娘怕是不知京中女眷品性如何,哪家又有什么避讳攀扯的,那日不如咱们早些过去,母亲同她说说,也让她心里有底些。” 太妃前几日就应了他去替黛玉压阵,今日不过是说早些去,自然也应了,又笑他: “你如今倒也不瞒着我了,那个林宥小时来咱们家多少回,你竟能一字不提的。” 水溶尴尬:“也是我同他身份敏感,若是传出去,会以为父王同六王爷勾结,倒让人忌惮了。” “我岂会不知,你就没看出来,每回他来,我给你熬的汤都更多些?” 水溶倒是意外:“可母亲如何得知的?” 父王说的,父王定然知道的,没阻止不过是看他无人玩耍,有些可怜,他俩也不声张,就权当没看见了。 “知子莫若母,每回他来,你都晚膳用的急,又眼神欢喜不那么板着脸,还会跟我说母亲早些安歇,莫要费神。” 竟是这样吗?水溶不由得一笑,他有慈母,也是一生所幸了。 “只你对林宥的妹妹都如此上心,怎么就不知道对那方姑娘也分外上心些?我前几日让你去送些新鲜玩意,你可送去不曾?” “也不要端着你郡王爷的架子,她日后是你的王妃,你当待她珍重才是。” 不得不说,有婆母如此也是那位方姑娘的幸事了。 可太妃不曾看到,水溶应了时眼底划过的杀意。 “也不知那日长公主是否会带方姑娘去?咱们是赐婚,未曾正经提亲相看,可该给的都要给她的,我那里有个祖传的镯子,当要给她的,那日可得带上才是。” “可毕竟是老物件,我再多备样也可,圣上不是赏了你新样式的翡翠?你拿些颜色新鲜的给我,听说如今京中贵女都欢喜这个。” 原来水溶得了赏赐就孝敬太妃,太妃觉得翡翠新鲜,她寡居用不到,又不如蓝田玉稳重,因只留了一个满绿的,旁的都未要的,本也是要水溶留给未来王妃的意思。 “母亲要什么样子的,我让人都送来,您挑选就是。” 水溶袖子里的手慢慢捏紧,可面上仍旧云淡风轻。 “恩,我还要挑一些给林姑娘的,你同林宥情分不同,这见面礼自然也要重些,旁的也就算了,我有一枚东珠,太后当年赏的,你又没有妹妹,给她也合适。” “方姑娘倒是不用,她来日出嫁,凤冠上自然也会有宫里赏的一枚。” 水溶倒是意外:“东珠难得,母亲只此一枚,不必…” “这东西就是个象征罢了,咱们又不可佩戴,即便得了赏赐,也只能出嫁之时才用,只我出嫁时并没有的,太后后来才赏的,我如今留着也白白放着罢了,若明珠蒙尘,岂不可惜了。” 如此,水溶也不再说,只谢过母亲一片慈爱。 爱屋及乌,母亲如此,圣上亦如此。 为林宥,留自己安然无恙。 所以,这次赐婚,圣上定然也是希望自己好的,才择了嫡长公主的孙女。 那么,有些事的发生,必然是在圣上掌控之外的了。 自己当上折子讲清此事,只不知,该不该告诉林宥,他本就忧思繁多,若是知晓,更添烦忧。 可若不告诉,此事早晚发作出来。 他指不定怎么气呢,如今也是两难。 作者有话说: 今天大雨,一直在码清穿那本。 你们都不喜欢收藏是逼我继续写红楼嘛… 哭晕哭晕哭晕! 喝很多营养液才能爬起来码字的那种!
第71章 凤姐宝玉之灾 ◎嘴里哇啦哇啦的不知喊着什么,抓着二太太就厮打了起来。◎ 荣国公府。 贾母坐于塌上, 冷脸问凤姐:“玉儿就只下了帖子让我们那日去赴宴?” “回老太太,是,帖子已给太太看了, 特来问老太太是不是要亲自去。” “她一个小人家,这样的宴会如何镇的住脚, 若是慌乱不周全,岂不是笑话咱们外家竟不帮扶一把的?” “你且去打发人再去, 就同她说,旁人也罢了, 你却是经过大事的, 帮她一日也没什么。” 凤姐无奈只好领命,打发婆子去了。 不多时, 婆子回来复命道:“二奶奶,林姑娘说了, 谢二奶奶好意, 她家那日请了北静太妃前去给她帮衬,倒也不必旁人了,只让二奶奶那日务必去做客的。” 凤姐一听乐了, 这下老太太可打脸了。 北静太妃亲自去给黛玉帮衬,哪里还有什么周不周到? 当下又去老太太那里回禀。 二太太也在, 听了这个,都面色大变。 “他家如何请的动北静太妃?从未听说林宥同北静郡王有什么瓜葛的。”二太太道。 贾母到底经得多些, 冷哼:“咱们不知的多了去了, 北静太妃既然能去,那必然是情分不浅的, 咱们倒是小瞧他了。” 凤姐知她说林宥, 在下首垂手不语。 “如今, 放着咱们这亲外家不用,倒用外人去了,咱们还有什么脸面?母亲,咱们那日便只让凤丫头去罢!” 这是自己不想去的意思了。 按理,贾母不去是应该,可大太太二太太当去的。 凤姐到底算小辈了。二太太这话也是想不给黛玉脸面的意思了。 “若真如此,人家岂不是又要说咱们不止府地同她家相克,这人也相克不敢去的了!” 二太太不言语了,贾母又叹气,好端端的嫡亲外甥女,如今弄成这样。 只吩咐凤姐道:“你去好生备礼,我这里再另添上几样。” 凤姐听了,正要告退,忽的哈哈大笑起来:“看我来也!” 声音惊的二太太手里的茶杯腾的摔在了地上。 许是被声音吸引,凤姐瞪着眼扑了过来。 嘴里哇啦哇啦的不知喊着什么,抓着二太太就厮打了起来。 贾母指着凤姐,半响说不出话,鸳鸯反应过来,赶紧招呼丫头们一起,把凤姐拦住了。 谁知凤姐竟然力气大得很,一时间挣脱开来,丫头们倒了一地,人仰马翻好不热闹。 二太太被打的又是气又是惊恐,好在反应过来了,知道往后躲了,又大声喊婆子来治住她。 外面脚步声阵阵,几个婆子进来,好容易才按住凤姐,又见她忽的大哭不止。 犹如疯癫一般。 贾母和二太太还没稳住心神,就又听外面来了两个小丫头跑进来哭喊: “老太太,太太,不好了,宝二爷,宝二爷闹腾起来了。” “怎么个闹腾?”贾母下意识的看着还在捶地大哭的凤姐。 “就打打杀杀,又一会笑一会哭,姐姐们拦不住也劝不住,屋子里乱作一团了。” 再看贾母这里,怎么也人仰马翻的样子? “再来两个婆子,看住凤丫头,再往前头去,跟你二老爷说,来看看宝玉。快去!” 到底还是贾母先站了起来,吩咐了鸳鸯,又急匆匆的带着琥珀去往宝玉那里了。 还未进去,就听里面宝玉在大喊:“都散了吧!散了吧!” 声音悲切无比。 贾母进去先是骂:“你这是做什么闹!有什么不趁心的!” 又心肝的叫着哄着!袭人等死死抓着宝玉,不敢放他起来。 直到贾政带着人来,先是怒,又听贾母说凤姐也如此,这才惊了,忙让请大夫,请王太医来。 凤姐和宝玉好一顿闹腾后,竟又两腿一蹬,昏过去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忙把他们各自抬床榻上去,更衣擦拭,又等大夫来把脉。 王太医进宫当值去了,请不来,只请了两个常用的大夫。 一诊脉,说是气血攻心,开了方子,可喂了药两人仍不见好,至晚上,又各自起来闹了一刻钟,再次昏迷过去。 贾政听贾母吩咐,打发人去请各路大师来。 东府里贾珍等人也听了消息来探望,又是荐了一些道人来驱,又是说哪个会医。 一时间越发忙乱了。 不过三日,两人就高热不退,出气不多的样子了。 这几日,荣国公府僧人道士来往不断,太医也请来了两三个,却终究无济于事。 各处姻亲也是来往探视,贾政一时间无力接应,又担心贾母等干哭坏了身子,又有贾珍等商议着,备下棺材等物,已备后事了。 只贾赦还不想放弃,仍旧忙着找大师来看,贾政忍不住劝到:“罢了罢了,儿女ᴶˢᴳ缘分如此,只好由他们去了。” 这是要听天命,办后事的意思了。 贾赦仍不准,自去找人。 荣国公府本就人丁稀落,凤姐还没个嫡子,宝玉又是二房唯一的嫡子了,若是一下子没了,荣国公府就真该搬家了。 便是不提这些,仍旧是两条人命。 贾母听了棺材备下的消息,更是极怒,要都打杀了去。 “哪个敢说我的宝玉!他好好的!” 赵姨娘不知死活劝了几句,让宝玉安心离开之意,当场让贾母打了一巴掌去。 二太太更是要同她拼命,却被贾政拦了。 他只道:“人岂能胜天?天意如此,我们能奈何?” 二太太听了是何滋味尚且不知,贾母却是不依的。 只护着宝玉,不许人碰他,又骂贾政往日里逼迫宝玉读书,还打骂于他。 贾政只得挨着骂,忽听贾赦果然找了一个居士来,人也不进来,只说宝玉的那块胎里的玉污秽了,让寻无根之水洗去,而后将玉悬挂门梁之上,便会好转醒来。 说的玄乎,可如今死马当活马医了。 无根之水一时寻不到,幸而惜春存了些梅花雪水于树下坛子里。 拿出来用了,按照居士所说做了,竟然真的好了。 两人悠悠转醒,贾母等不免喜极而泣,又是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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