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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极为精确地在心中说出了早就推敲好的愿望。 然后，她开始将要付出的「代价」放上天平的另一端。 她不否认，即使到了这一刻，她仍然看着那些光团迟疑了几秒钟。
第970章 开始 可决定总是要做的。 “我确定要许这个愿望。” 对着脑海中已经达到平衡的天平，萨曼莎最终在心里这样说道。 天平发出极为璀璨的光芒，几乎让她的脑海变为一片纯白，接着崩碎瓦解，彻底消失不见。 她听见哈利的一声痛呼，还有重物落地的声响。睁开眼睛时，罗恩赫敏正扶着哈利重新在椅子上坐稳，而哈利捂着额头。 办公桌另一边，邓布利多则在端详那枚冠冕——宝石的幽光在此刻显得陡然诡谲了起来。 哈利ꔷ波特“结束了吗？” 从刺痛中缓过神来的哈利抬眼看向萨曼莎。 邓布利多“应该结束了。” 邓布利多替她做了回答。 他轻挥魔杖，弄出一条细小的黑蛇托在手心里： 邓布利多“试试对它说话。” 哈利试探着张了张嘴： 哈利ꔷ波特“动一动……盘起来——” 罗恩ꔷ韦斯莱“哈利，你在说人话！” 罗恩大声说。 罗恩ꔷ韦斯莱“——我是说，你没在说蛇语！” 哈利先是困惑，继而狂喜。 哈利ꔷ波特“对！我说的不是嘶嘶声！” 他兴奋地一边一个，抓住罗恩跟赫敏的手臂： 哈利ꔷ波特“我不会蛇佬腔了！” 赫敏ꔷ格兰杰“教授，这是不是意味着……” 赫敏的话还没说完，邓布利多便欣慰地笑着点了点头。 他又是一挥魔杖，小蛇立刻消失不见。 邓布利多“我想哈利身上的问题已经彻底被解决了。但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哈利，我需要对你用一下摄神取念，进一步确认……” 办公室满溢着欢快的气氛，独自一人坐在原地的萨曼莎瞥向窗外。 天边酡红的晚霞在山后收拢了最后一丝颜色——她的世界就在那一瞬间熄了灯。 —— 失去视力的感觉与她原本预料的并不太一样。 她先是本能地眨了眨眼睛，发现眼前的漆黑始终没有变化。之后她发现，光是用「漆黑」形容是不恰当的。 漆黑也是一种眼睛能看得到的颜色。更准确的说，她的眼前是虚无。 她试着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和眼睛，发现自己的眼睛还在原位。她只是看不到了，这让她心里尚有一丝安慰——她可不想在每天晚上都变成双眼空洞凹陷的怪物。 她耳边还能听见邓布利多在对哈利说什么，可突然一股力量将她重重撞到了椅背上。紧接着，两条胳膊牢牢将她抱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忍不住惊叫起来，本能地把身上的人往外推。 哈利刚说了一半的感谢卡在喉咙里： 哈利ꔷ波特“谢——你怎么了萨曼莎？” 赫敏ꔷ格兰杰“……萨曼莎？” 她的脸颊旁边拂过一阵微弱的气流，好像有人在她面前挥手。 赫敏的声音开始颤抖。 赫敏ꔷ格兰杰“你的眼睛怎么了？” 邓布利多“……这就是你要付出的那个代价？” 这次是邓布利多的声音，有些沉重。 哈利ꔷ波特“代价？” 哈利慌张地追问： 哈利ꔷ波特“什么代价？” 哈利ꔷ波特“——她为我取出那片灵魂要付出代价？为什么之前没人告诉我？！” 萨曼莎“告诉你又能怎么样？” 萨曼莎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着声音的方向跟哈利说话。
第971章 开始（4） 哈利ꔷ波特“那我绝对不会让你做这件事！” 哈利说得斩钉截铁。 萨曼莎“哪怕你要因此而死？” 哈利ꔷ波特“哪怕我要因此而死。” 哈利毫不犹豫的回答让萨曼莎也意外了一下。 她可不觉得自己和哈利的交情到了这个地步，或许这就是格兰芬多式的荣誉感和光明磊落吧—— 哪怕是厄尼ꔷ麦克米兰或者迈克尔ꔷ科纳要为了哈利变成瞎子，他应该也不会同意。 哦，不，他说不定会同意把迈克尔ꔷ科纳变瞎，因为这家伙和金妮约会过。 萨曼莎“看来没提前告诉你是很明智的。” 萨曼莎笑笑： 萨曼莎“你也不用愧疚什么，我只是每天晚上看不见。又不是永远看不见。” 萨曼莎“——幸好我天文学OWL只拿了A，也不用去上NEWT的课程。不然辛尼斯塔教授恐怕会很难办。” 赫敏ꔷ格兰杰“可是你晚上别的事情要怎么办呢？” 一只手轻轻按住了萨曼莎的手臂，说话的人是赫敏。 萨曼莎“我打算在每晚太阳落山之前就返回寝室——寝室就那么一丁点地方，我会很快习惯的。” 萨曼莎试探着把自己的脸转向邓布利多的方向： 萨曼莎“或许我们得对外宣称我得了一种治不好的严重夜盲症，教授。因为以后我可能需要在下午最后的课程上早退半小时，提前回去洗漱一下什么的。” 萨曼莎“方便的话，我还需要一个家养小精灵帮我送晚餐到寝室里。” 哈利ꔷ波特“教授，没什么办法帮萨曼莎治好眼睛吗？” 哈利急切地问： 哈利ꔷ波特“圣芒戈？庞弗雷夫人？” 邓布利多“好了，哈利，你的问题解决了，你现在该回去了。” 邓布利多说。 邓布利多“我和萨曼莎还有别的事情需要谈。” 罗恩ꔷ韦斯莱“我们可以在外面等她！” 罗恩说： 罗恩ꔷ韦斯莱“我们至少可以送她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萨曼莎“我想邓布利多教授会安排好的。不用等我。” 萨曼莎朝他们几人的方向胡乱挥了挥手： 萨曼莎“等到明天早上我就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了。” 萨曼莎“对了哈利，先别告诉西里斯，我可不想让他突然出现在霍格沃茨，抱着我痛哭流涕。” 哈利ꔷ波特“可是他早晚都会知道，他也应该知道——” 萨曼莎“那就等他发现的那一天再说吧。” 萨曼莎说。 萨曼莎“反正他现在还不知道你身上有过一片伏地魔的灵魂呢。这种事最好别写在信里。” 赫敏ꔷ格兰杰“你真的不用我们在外面等你？” 赫敏仍然把手放在萨曼莎的胳膊上。萨曼莎不得不承认，这给了她很多安全感。 赫敏ꔷ格兰杰“或许我们可以去有求必应屋住！” 不愧是全学年最聪明的，赫敏很快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赫敏ꔷ格兰杰“我陪你一起——我们俩今后就住在有求必应屋里，把那里当成我们的寝室！这样我每天晚上都可以照顾你！” 萨曼莎“我很感谢你的提议，赫敏。但是我不想把你变成我的保姆……我真的不是在客气。” 萨曼莎摸索着拍了拍她的手。 萨曼莎“我们再过一年半就要毕业了，我早晚都要自己适应。除此之外，我每晚也需要一点儿私人空间。”
第972章 开始（5） 赫敏太过聪明，萨曼莎还有很多秘密不能被发现。 萨曼莎同样住不惯八楼，原本的寝室她还更熟悉些。 她更不想被赫敏照顾，这会让她很别扭——尽管赫敏并没有任何其他意思。 哈利ꔷ波特“她的眼睛真的没办法吗，教授？” 哈利不死心地追问道。 邓布利多“如果你们三个还留在这，我可没办法好好帮她检查。” 邓布利多的声音说。 终于，一番告别后，哈利他们的脚步声消失了。 萨曼莎把脸转到了邓布利多的方向。 邓布利多“萨曼莎，我会对你施几个咒语，不会有痛感，只是检查，可以吗？” 萨曼莎虽然心中知道结果，还是点了点头。 她的眼睛先是一阵清凉，之后又是一阵温热。但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她很快听见了邓布利多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邓布利多“你的眼睛本身并没有遭到破坏。可是……” 萨曼莎“这是不可逆的。” 萨曼莎轻声说。 萨曼莎“至少据我所知是这样。” 邓布利多“你付出的应该不止这一种代价吧。” 邓布利多忽然这样说道。 邓布利多“在今后的所有夜晚看不见，失去生命中的一半视力——这的确是一种很大的牺牲。” 邓布利多“可是，如果这就是为哈利转移灵魂碎片要付出的某种代价或交换条件，仅这一条应该还不够。” 萨曼莎“……有没有人和您说过，太聪明的人会活的很累？” 萨曼莎无奈道。 她此时完全看不见邓布利多，少了那种压迫感，说话也微微放肆了些。 邓布利多“很遗憾，没有人这么跟我说，但我已经自己领悟了这个道理。” 邓布利多说。 邓布利多“更遗憾的是，这世上有很多最累人的工作都是无法辞职的——要来点蜂蜜茶吗？” 一阵微微水响，紧接着是瓷托盘滑过桌面的声音。 萨曼莎“最好别太甜。” 萨曼莎微笑着： 萨曼莎“虽然我尝不到，但我不想弄坏牙齿。” 片刻的沉默。 邓布利多“一半视觉。外加全部的味觉？” 邓布利多问： 邓布利多“还有什么？” 萨曼莎“还有全部嗅觉。” 萨曼莎说的很平静。 她必须从现在开始接受一切。 邓布利多“也就是说，你需要付出的是全部感官的一半？” 邓布利多立刻理解了她付出的代价： 邓布利多“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 邓布利多“你选择留下听觉、触觉和白天的视觉？” 萨曼莎“这也不全是我的选择，但没错。” 萨曼莎点头。 所谓感官，就是人体感受外界信息的器官——分别对应眼睛、耳朵、鼻子、舌头、身体，或者说，皮肤。 她如果在许愿中加上「造出一顶足以乱真的假冠冕」，那就需要同时失去全部的五感，从此被困在躯壳里生不如死。 现在她至少还能听见、能碰到、有感觉，而且在白天的时候可以看见…… 这还是她反复和天平「讨价还价」的结果。 她绝对不能同时失去听觉和视觉，触觉看似不起眼，但也非常重要—— 全身皮肤变得麻木、连自己摸到什么都感觉不出来、对一切触碰毫无反应……那整个人和枯木也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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