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最深刻的一次,一个金风细雨楼的弟子不过对白愁飞说了一句不恰当的话,白愁飞硬是用眼神逼得那个弟子跪地道歉,还是展眉看不过去求了情才作罢。 但是展眉后来再也没见过那个弟子。 到底是为什么再也没见过,个中原因,展眉不愿意细想也不敢细想。 展眉觉得,那天斩断手指的剑,好像也斩在白愁飞的心上,其实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毫不在乎,他是有怨气的。 不论是对展眉还是苏梦枕。 所以展眉一方面觉得白愁飞性情大变,从心底里想要远离他,一方面又觉得造成现在这个样子有自己的责任,所以加倍对他好。 进退两难。 叹了口气,展眉继续往金风细雨楼赶去。 苏梦枕正在沙盘前同杨无邪说着事情——自打契丹西夏联手进攻后,金风细雨楼的沙盘就直接摆在正厅了,展眉见状,闪身进了偏厅,没有去打扰。 展眉一个人百无聊赖了一会儿。苏梦枕缓步走近,给她斟上茶,问道:“今天怎么来了?” “听白愁飞说起六分半堂要有动静了,我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展眉走着一路也是渴了,端起茶杯牛饮,咽下茶水后道,“边塞战况不容乐观吗?” 见她一饮而尽,苏梦枕一边让她慢点喝,一边道:“迷天七圣应该是雷纯最后的杀手锏了,这么多年你死我活,若是这次能解决掉迷天七圣,估计以后六分半堂也翻不出水花来了。” 展眉点点头:“那天我一定会来的。不过……” “不过什么?”苏梦枕问道。 展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你有没有觉得,白愁飞好像变了个性格?” 苏梦枕斟茶的手顿了顿,缓缓道:“愁飞如今身居高位,少言寡语也是正常。” 展眉跺了跺脚,不明白他是真没听懂还是有意回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就不觉得他跟我们……” “阿眉,”苏梦枕打断她,“是我害他丢了手指,他同我有隔阂是正常的。” 展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这几日午夜梦回,她总觉得如今的白愁飞同那场梦里的角色越来越像了,好像正朝着那个方向发展似的。 何况这几日,展眉溜去白楼翻阅信息,找到了不少关于白愁飞的往事,她以为苏梦枕最初疏远白愁飞只是因为她的话,却不曾想原来苏梦枕本就因为白愁飞曾经的作为起了提防,不过见自己反应强烈没告诉自己罢了。 但现如今,反倒是展眉的提防之心重新燃起,苏梦枕越来越信任白愁飞了。 这关系到苏梦枕的性命,展眉不敢掉以轻心,生怕两个人走上原来的老路。 于是略一思忖,展眉又开口道:“我知道你不愿怀疑自己的兄弟,我也知道我这样说显得我小人之心,但我不得不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没有任何一个人永远不会变……” “此事休要再提,”苏梦枕再次打断她,“我心里自有计较。” 见她撇嘴,苏梦枕将她带到正厅引到沙盘前,安抚她的情绪,笑道:“刚刚就应该直接让你进来。” “我怕是金风细雨楼的秘辛,听了不太好。”展眉吐了吐舌。 “只是在讨论边塞战情,”苏梦枕解释道,“正好你也读过几本兵书,一起来看看。” 展眉道:“哦?” “契丹如今已到顺州的地盘,图谋幽州,新任主将是个到过京城且小住几年的契丹人,他同别的契丹人不一样,不排斥中原人,用人唯才,因而手下还有一个中原知名的谋士。西夏也联合契丹攻下了云州、宁州、朔州,如今正往应州赶。”苏梦枕指了指应州的位置,叹息道,“以他们攻略的速度,只怕过不了月余就能冲向雁门关了。” 展眉一凛,神色凝重:“月余?怎么会这么快?今上不曾派遣军力迎敌守城吗?” 苏梦枕叹了口气,摇摇头无奈道:“今上只让各州独自抵抗,已经同主和派商量着怎么割地赔款了。” “失燕云必祸中原,今上到底怎么想的,怎么还主和割地呢!”展眉气愤道。 “或许今上还想回到澶渊之盟的时候吧。”苏梦枕道。 展眉嗤笑:“谁不知道岁币只是个象征性的安抚手段,但那时候契丹又怎敢过多冒犯。如今国力积弱,又岂能比拟当时的强大,弱国被欺已是常态,还不反抗是要等待头顶一刀吗!” 苏梦枕未答话,负手遥望天边,一脸凝重。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个剧情点了,快要完结了hh 应该会有苏梦枕和白愁飞的番外 感谢阅读,鞠躬撒花
第34章 想不出标题来了 “师父。” 正在翻晒草药的隋佑山回首,看向展眉:“又怎么了?” 展眉坐在隋佑山一侧,晃着腿:“你说我能上战场吗?” 一听这话,隋佑山停下手里的活计,敲敲展眉的脑袋,问道:“你这小脑袋瓜怎么一天到晚想这种事?” “我认真的!”展眉瘪瘪嘴,抬眼望天,“你还记得陈武略吗,就是寺庙里那个云州人。” “记得,你跟他喝酒喝的醉醺醺的,连长留山都差点回不来,我能忘记?”隋佑山没好气道。 展眉被隋佑山的话噎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接他的话茬,无奈道:“我那天跟他喝酒也是事出有因。那时候我刚从西域刚回来不久,陈武略就收到了他小弟的信。信上说军队已经连退三城,陈武略的二弟也早就战死,但契丹西夏仍步步紧逼,不知道什么时候战争才能结束。” 隋佑山叹了口气,缓缓道:“战争总是残酷的。” 展眉没说话,低头沉默不语。 展眉记得陈武略来找自己那天,天有些阴沉。那天展眉在天香楼里尝试着新的菜品,还在想这天会不会飘雨的时候,陈武略来了。 见到他的时候展眉很惊讶,陈武略则是一脸庆幸,说总算找到你了。 那天他们一起喝了不少酒,不愧是粗犷的云州汉子,展眉的酒量已是很好,那天也没能比得上陈武略。 酒醉的缘故,那天两人具体聊了什么展眉已经记不太清了,她只记得最后陈武略通红的双眼和不住地喃喃。 “为什么要有战争呢?” 展眉有些恍惚,是啊,为什么要有战争呢? 陈武略喝了很多酒,端着酒杯又哭又笑,翻来覆去地讲:“二弟战死沙场,小弟也水深火热,我护不住妻子护不住家人,我算什么大哥……” 展眉记得自己好像是有安慰他,但在生死离别面前,话语显得太轻飘飘,根本没办法抚平他的创伤。 后来陈武略敲着碗筷骂了很久,从契丹到西夏,再到当朝贪官污吏,好在展眉还有一丝清醒的意识,用内力将包间隔开,免得陈武略祸从口出。 最后陈武略醉倒在酒桌上,锤着自己的胸口,恨自己没有担当起大哥的责任,恨自己当年忤逆父亲没有当兵跑去经商…… 后来展眉一直没见到陈武略,直到前日。 前日陈武略同展眉辞行,他说展眉是他在京城唯一有些挂念的人了,希望展眉照顾好自己。 展眉问他去哪儿,陈武略摆摆手,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坚定又包含悲壮,说了声“再见”后就再也没回头。还是后来苏梦枕跟她提起,说是在应征去往边塞的队伍里看到了陈武略。 展眉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天陈武略的表现那么奇怪。 如果说那次流民救助改变了她对战争的认识,这次陈武略毅然入伍更是让她切实地开始想自己能做些什么,再加上一直以来苏梦枕都在为收复失地奔波,更是让展眉产生了出一份力的想法。 想到苏梦枕,展眉嘴角扬起浅浅的微笑,远离京城的话,或许既可以实现苏梦枕的理想也可以冲淡她的在意。 收回思绪,展眉转头,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隋佑山。 “这件事,我会跟你世叔提的。” 再怎么捧在手心里的徒弟,也不能折断她想往别处飞的翅膀,即使那条路九死一生,那毕竟是她的 隋佑山觉得自己真的是养了个闺女,孩子大了不再需要保护,只能不舍送别。 看着隋佑山的背影,展眉眼里泛着泪花,强忍着不舍应了声“好”。 *** 诸葛正我允许展眉入伍的那天,金风细雨楼迎来了迷天七圣。 说实话,展眉没想到关七会来得这么快。 那天夜里,展眉同苏梦枕白愁飞几人在天香楼里吃过饭,正一起往回走的时候,就被几个黑衣人齐刷刷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展眉惊疑不定之际,还是白愁飞先拱手冲为首那人开口:“关七爷。” 关七没接他的话,对苏梦枕道:“久仰苏楼主大名。” 苏梦枕道:“不敢。” 关七哼了一声:“你有什么不敢的,你连纯儿的婚事都退了,这世间还有你苏梦枕不敢的事吗?” 听到这话,展眉一脸震惊,猛地扭头看向苏梦枕。 注意到展眉炽热的目光,苏梦枕心里迷惑,面上却仍淡然对关七道:“在下认为,这样对我和雷堂主都好。只是不曾想关七爷来得如此之快,倒是让苏某可惜,尽不得地主之谊了。” 关七“哈哈”一笑:“来的早有来得早的好处,免得夜长梦多嘛——” 话音未落,关七已腾身而起,正从三人头顶而来,身旁的几个黑衣人也应声而动。 来不及询问苏梦枕退婚的事,展眉只得暂置一旁。展眉只记得关七是个绝顶高手,甚至不能用世间常理来衡量。但是毕竟没有同关七交过手,展眉无法确定三人能否在关七有同伙帮忙的情况下打败他,眼看自己处于劣势,展眉匆忙忙吹响了脖子里挂着的竹哨。 竹哨也是大师兄晏清平做的,就是为了保护展眉的安全,但眼下展眉并不能确定他在不在京城,只能尝试一下。 周围的行人见势不妙早就作鸟兽散,展眉拔出长剑,闪身躲过关七,决定先将周围的黑衣人解决掉。 红袖刀再现,苏梦枕对上关七,见他轻轻松松嘴角带笑,只觉得他的这一击应当是留了余地,但苏梦枕的虎口已是震得发麻,他按捺住心底的震惊,面上不动声色。 关七微微一笑:“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厉害许多。” 苏梦枕抿了抿唇,攥紧了手中的刀。 那边苏梦枕同关七对峙,这边展眉和白愁飞已经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几个黑衣人,但白愁飞却因此受了伤,剧烈地喘息着倚靠在一旁的树干上。 来不及细想白愁飞的武功怎么会不敌黑衣人,展眉转身,提剑加入苏梦枕的战局。 两人合配合默契,但又怎敌关七几十年的功力,渐渐的,两人落了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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