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们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见面了,你得谅解这一点。”我走过去,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这句话中隐含的意思似乎令他颇为满意。 “确实是这样。”他最终不是很情愿地表示了同意。 “昨天你想告诉我的是什么?”我把身体朝他那边倾斜了一点,握住了他搭在膝盖上的手。阿罗的手可称为一件再完美不过的艺术品,即使是罗丹也无法雕刻出这样的作品。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皮肤冰冷而无瑕,在黑色西装裤的衬托下,那种苍白显得更加突出了。 “我知道苏尔庇西娅的死亡为什么让我感到痛苦了。” “为什么?” “那时候我还很年轻。我向她承诺了帮助和保护,我说我会带她去安全的地方,她完全相信了。”阿罗谨慎地斟酌着言辞,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似的,“然而我食言了,我没能——我没能确保她的安全,我杀了凶手,但……” “你明白的,是不是?”他说,“我阅读了你的想法,是你告诉了我那是什么。” “没有人能比我更清楚了。”我说道。 我已经完全明白了他描述的这种情绪。正如玛丽莲死后我感受到的那样,阿罗为苏尔庇西娅的死感到愧疚。我真傻,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 “我将那个吸血鬼的尸体连同整个村子一起焚为灰烬,我为苏尔庇西娅报了仇,然而当我站在村口向后看时,有时我觉得我从未从那个村子里走出来过。我不爱她,但我对她感到抱歉。” “现在我终于走出来了,我们一起。”他用力地攥住我的手,直到我的手腕感到了隐约的疼痛,“我们是这世上最相像的两个个体,我们拥有同样的孤独,又同样被负罪感折磨着,没有人能将我们拉出深渊,除了我们彼此——我竟然到现在才明白这一点。” 我久久地望着阿罗,这张雕塑般冰冷的面孔从未离我这么近过;我凝视着他锋利眉骨下的眼睛,其中翻涌的情绪像是黑色的海浪,如此致命而又如此迷人。我完全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强大,危险,残忍,嗜血,喜怒无常;除此以外,在他的内心深处,又有着如此充沛强烈的脆弱、敏感和多愁善感。 “我曾经说爱是过敏。”我说,“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那么你认为爱是什么?” “爱不是命运,不是巧合,不是戏剧性的重逢;爱是真实,是一切虚假中的真实,是花和树木,是雨水和狂风,是抓住的手和——爱是,我不是任何人,而你仍旧爱我。” “你想知道我认为的爱吗?” “那是什么?” “阿多尼斯花园的玫瑰。”阿罗回答道,然后他开始用低沉而温柔的语气背诵这首诗歌。 “我爱阿多尼斯花园的玫瑰, 丽迪娅,我爱这些易逝的玫瑰: 在同一天生长, 在同一天凋零。 阳光永远照耀着它们:它们 在太阳升起后生长,又在 阿波罗停止他 闪光的旅程之前枯萎。 丽迪娅,让我们用一日过完一生, 不知而自觉, 因为我们活过的刹那 前后皆是黑夜。” “黄昏要结束了。”我说,“夜晚将要来临了。” “是的,但这意味着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我回答道,“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黑夜里就什么都没有。” “是的。”阿罗表示了赞同,“黑夜里,白昼中,陆地上,海洋深处,天空中,所有已知的和未知的环境与物种,没有什么会使你陷入危险,我和沃尔图里将永远保护你的安全,并且这一次我不会再食言了。” “你知道爱丽丝觉得我们的爱情故事有点太短了吗?” “我还觉得它有点太长了呢。” “其实我也觉得有些太短了。”我轻声说,“但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去继续书写它。” 我把头靠在了阿罗的肩膀上,向窗外看去,最后几分钟的日光拼命散发着热量,将我们俩的影子在地板上拖得很长。一只鸟儿啾啾地飞过,停在了窗台上,它用漆黑的小眼睛隔着玻璃和我对视,紧接着又扑闪着翅膀飞走了。一缕挟裹着潮湿气息的风吹进来,窗台上的绿色植物簌簌地抖着叶片,连带着糖浆馅饼和辣鸡翅的香味扑进我的鼻子。我知道黑夜将要来临了,然而它总会结束的;我知道每一天都将有黑夜,然而每一天的黑夜都会结束。 “我爱你。”我说。 “我爱你。”阿罗说,然后他靠过来,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冰冷而滚烫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恋爱小故事会写在后面的番外里,因为时间线比较跳跃,所以就不算在正文里了。 这篇文其实我写得很仓促,也没有准备什么大纲,每天都是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有的剧情处理得可能不是很好,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另外最近我们这里的疫情比较严重,番外更新可能会不那么及时,如果哪天没有更新希望大家原谅我!我会尽量多写一点的!谢谢大家的支持!如果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可以告诉我! 然后就是接下来的计划,我大概会把德拉科那篇文写完,然后是一篇权游相关,也是一篇很短的文章,然后可能会写一本《浴血□□》的同人!总之计划真的很多,希望大家收藏一下我的专栏和新文呜呜呜,以后也会继续写暮光同人的!期待再见!
第48章 番外:婚礼(上) “我喜欢粉色。”我诚恳地说。 爱丽丝砰的一声把衣柜关上,转过身来严肃地说:“没有任何一个新娘会在婚礼上穿粉色。” “但……” “这没得商量,费伊。”她伸出一根纤细的食指,“我希望能为你举办一场最完美的婚礼,你会答应我这个要求的吧。” 我软弱地屈服了,因为她转眼间就把她为我准备的婚纱展示台推了出来。 这是一件完全洁白的婚纱,抹胸式设计的领口一直开到肩膀以下,像花瓣一样蓬松褶皱;然后它在腰线那儿收紧,金色的宽大金属环束在一起充当束腰,像藤蔓一样生长开来;紧接着它缓慢地向下延伸,裙摆越来越宽大,一直拖到很远处的地面上,表现出类似水波的弧度。 “唯一的问题是我也许得减去几磅体重才能穿上它。”我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声嘀咕着,“胸口这儿太宽了,胯这里又太紧了。” “别担心。”爱丽丝迅速地回答道,“我会帮你——等等,我想我得回避一下了。” 我疑惑地回过头去,发现阿罗正站在门口那儿看着我。 “你不该在这个时候来的。”我遗憾地说,“我还指望这件衣服能给你制造一点惊喜呢。” “令我惊喜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外在。”他从身后把我整个儿搂住了,我的双臂被紧紧地束缚着,“而是你思考的方式,它比我的任何一件收藏品都要珍贵。”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我笨拙地绕开了这个会让我感到害羞的话题。 “我来是想问你,你仍旧打算以人类的身份举行婚礼吗?” 关于这一点,我必须承认,连我自己都很难说清我对于被转化这件事的想法。我很清楚转化能给我带来什么,永生,无与伦比的速度和力量;然而作为一个人类,我又对转化怀有一些难以言表的恐惧——漫长的时光造就了阿罗这样优雅而完美的个体,但时光会将我变成什么样子?我不确定。 我以为阿罗会对我的决定感到失望,然而他对待这件事的态度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宽容了——这可不太常见。 “你会觉得生气吗?”我低声说。 “是啊。”他以玩笑的口气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不是你那个朋友邀请你去英国度假,你怎么会拒绝?” “哦,天哪!”我猛地直起身来,“我忘了给妮娜回电话了!”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妮娜的声音在电流的影响下显得有些失真:“我等了整整三个小时,小女孩,你最好不是打算告诉我你睡过了。” “抱歉,我完全——我忘记了,我被试婚纱这件事搞得焦头烂额。” “算了,看在你快要结婚的份上——不过你才刚刚毕业,就打算结婚了吗?明年是不是就该生孩子了?你让我都觉得紧张起来了。” “不,我们俩都没有关于孩子的计划。”我谨慎地组织着语音,因为阿罗正饶有兴致地旁听着我们俩的对话。 “你的那位阿罗,他竟然还是个丁克族?这种风格可和他老套的名字大相径庭啊。” “说说你自己吧,你最近怎么样了?”我迅速地截住了她的话头。 “老样子吧,不过明年也许我也要结婚了。” “什么?”我震惊地问,“这也太突然了吧!” “只是因为你离开这里太久了。”她随意地说道,“我们已经谈了一段时间的恋爱了。” “他是谁?” 妮娜说出了一个我从没听过的名字,然后解释道:“你见过他,在那一天——他就是拿着斧头来的那个小傻瓜。” 我意识到了她指的是谁,在贝西(现在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已经有点陌生了)和她的朋友找上门来的那一天,这个名字的主人就站在妮娜的身后,那时候他在妮娜的咖啡店里打工。回忆起那天的经历令我感到有些不舒服,阿罗显然也发现了这种感觉,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冷酷,环着我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气。 “祝你们幸福。”我由衷地说,“你结婚时我一定会到场的,到时候见。” 然后我安抚性地拍了拍阿罗的手:“我很好,一切都没事了。”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他有些阴沉地说。 “你确实保护了我。”我说,“如果没有你,也许我今天根本不能站在这里。” “这种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当然。”我保证道。 “你想让我被转化吗?”我问了一个答案有些显然的问题,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阿罗的回答显得有些迟疑。 “我不知道。”他说。 “这可真是个意外的答案。”我有些吃惊地问,“为什么?” 他沉默了,我轻轻向外推了推他的手腕,在他怀里转过了身——虽然可以徒手捏碎石头,但在和我的相处中,阿罗总是过分小心翼翼地放轻动作。 “我没有像你和爱德华一样的读心术,所以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说,“所以你得告诉我,阿罗。我也想像你了解我一样了解你。” “有时候我在想……”在经过一小会思索以后,他犹豫着开口了,“当你和我一样经历得足够久和足够多以后,你对我的那些想法——你认为我的思想广阔而复杂,当你也拥有了和我一样的思维,它仍旧能够吸引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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