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暴力过后,还是好好说话了。圆一边问一边拿着笔在任务书上做补充,夏油杰就翘着腿靠在卡坐上看着对面的两个人。 “深草跟你们有金钱往来?” “有。” “替他做什么了?” 被打了的那个黄毛抬头看了一眼夏油杰,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朋友,先开了口:“替他打人,一般是无意间惹了他的或者成绩比他好让他丢了人的之类的。” 没有出乎意料,雇人在校内行凶,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 “还有吗?或者说,有没有造成比较严重的后果的?” “只有一次,放寒假之前吧?给一个人打骨折了,不过最后是他不知道怎么私下里摆平了的,总之没人找我们的麻烦。” “受伤的学生呢?” “听说转学了,后来没见过。” 圆在这里标了个记号:“还有吗?” “其他没有了,我们学校考进来比较难的,就算是我们也很怕出什么大问题影响了未来的。” 撩起眼皮看了一眼他们俩,抱歉,完全不像啊。 再问也没什么消息,姑且信了。圆挖了一口草莓巴菲,拿着问来的学生的名字,准备去学校里查一下这个人。因为有监督带着,还拿出了警徽,所以顺利的查到了。但是并不是转学,是退学。 名古屋这边的监督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会不会是,退学之后再去其他学校入学啊?” “去这位同学家里看看咯。”拿了地址,再出发。这都傍晚了,夏油杰看了一眼时间:“做完家访,悟差不多也到了吧?我们直接约餐厅见面?” “嗯。”行程订好,上车出发,然而又白跑了,这家人已经搬走了,就在去年冬天,学生们放寒假的时候。只能问邻居,邻居倒是知道一些:“他们家的孩子出事了吧?听说在医院,然而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来着,夫妇二人也就搬走了,很急的样子。” 跟邻居太太告别,圆站在空房子的院子外面,看向夏油杰:“进去看看?” 俩人翻了墙,撬开了房子后面的玻璃障子门进入了房间。很多东西都没收拾,两个月左右过去,家具上都蒙了一点点灰尘。但是转了一圈,也没什么发现,圆还仔细在这个同学的房间了找了半天,家长的衣服什么的看起来还带走一些,但是孩子的柜子都是满满的,书本什么也都在,卫生间的洗漱用品也剩下一套。 但是什么都没有,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不过以上种种,都让圆有点不好的预感。他们出了屋子,让咒灵重新反锁障子门的锁的时候,圆说:“那个孩子,大概不在了吧?不过只是骨折而已,好好道歉还有赔钱就可以了吧,至于吗?”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们都在讨论这件事,圆夹了一筷子鳗鱼,听着五条悟的高见:“这种就不要管了,自己都不想活了,实话都不肯说,我们总不能一直给他做保镖吧?” 倒也有点道理,圆觉得行。 夏油杰并不认同他的观点:“还是要查一下的,不是为了被诅咒的深草,而是现在警方那边都表示不知情的这位同学和他的家人。那位同学如果出了事,十之八九就是深草干的吧?总之警方也很奇怪,就算是一家三口一起消失的,但是也不能因为是一家子就不管吧?” “或者,直接找到那个诅咒他的人,那个人肯定知道怎么回事啊。”圆放下筷子,看向五条悟:“总之今晚还是要去深草那边,今晚看情况,如果还有袭击,那就五条哥你去追一下了。” 然而晚上只能用风平浪静来形容,这位深草少爷是个很傲慢的家伙,外表来看确实不像是心眼小到别人成绩比他好都要气的找人打一顿的类型,圆把大衣交给深草家的佣人,换了鞋,跟在夏油杰的身后坐了下来。 这位少爷在家也穿的很整齐,头发也用发蜡稍微抹了一下,他皱着眉,些微有点不耐烦:“肯定和我没关系,为什么总来问我?拜托快点解决,我父母因此已经搬走快要一个月了,简直是拆散别人的家庭。”说完就上了楼。 五条悟看的目瞪口呆:“少见比我还傲的家伙,他可真没礼貌。” 直接把下午强行逼供出来的消息拿着跟他对质,回头又是一大堆的麻烦。小事上调皮捣蛋问题不大,在侵犯他人隐私这边,因为咒术师的特殊性,所以管得格外的严格,如果这里出了问题,协会那边处罚力度很重的,他们谁都不想再给夜蛾惹麻烦了。 一夜这么过去,无事发生,五条悟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我们来了的话,就算是傻子也不会送上门找揍了。” “所以还是得继续自己调查。”圆困死了,虽然安排了客房,但是心里有事,一晚上没睡好。她吃着早餐,看了一眼斜对面的那位深草少爷,他低着头吃饭,也没看他们,另外一位驻守在这里的二级术士倒是挺精神,很无奈的表示:“昨晚确实是我最近睡得最好的一天。” 屋子里部分地方还看得到之前的袭击过后留下的残秽,五条悟露出嫌弃的表情,并且不乐意吃饭了,还要抱怨:“晚上比较黑就算了,大白天的还看得到,真恶心。”问过之后,确认残秽都做过调查之后,圆用了术式开始扫地。 这一扫地就发现了一点小问题,有几个火星,跑到了不应该存在的地方,圆看了一眼那位少爷,把剩下的三明治塞嘴里,用牛奶带着快速咽下去:“我在周围看看,说不定昨晚偷偷来过。” 都用术式扫地了,来过也没痕迹了吧?夏油杰皱眉,然后跟着站了起来,本来就没什么食欲的五条悟那不能落下,最后,就是三个人站在这栋别墅的一个小会客厅里,圆看着眼前这个柜子,直接趴下了,都看得到柜子后面有个洞,很小,只有三四厘米宽的小缝隙,精致的踢脚线在那里忽然就少了一节。 “搬开,有个洞,很深呢,挺大的。”圆的几个火星还在里面转,柜子被搬开之后,还是只看得到那个三四厘米的小缝隙,汹涌的火星涌了进去,那个少爷站在门口,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你们这是干嘛?” 圆蹲在地上看向他:“这里有没扫干净的残秽,我的术式进得去,要检查一下,下面有个地下室你知道吗?” “不知道,这个位置怎么会有地下室?” 确定?圆看向地板上有点过于密集的划痕,这柜子被移动了不少次,就最近。 忽然,她的领子被拎着,被迫站起来还往后退了一步,五条悟一手把她甩到后面,一只脚猛地踹了出去,瞬间在墙上踹出来一个大洞:“抱歉啊——总之,为了安全嘛~”他笑嘻嘻的跟深草摆了摆手,随后,夏油杰的咒灵开始干活,生生把那块不结实的板子拆了个一干二净,露出一个半米见方的洞口。 镜火已经把里面基本都过了一遍了,她又回到洞口蹲下:“里面不太大,五平方米左右,深度大概是这个房间下面三米,挺深的。里面很空,有一些小杂物,还有一个人。” 一个人,就很微妙了,几个人都把目光转向深草,而他眯了眯眼,掏出了手机开始发短信,然后收起了手机并没有解释的打算,就这么自顾自的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下面的人就是失踪的学生,已经死了,尸体都腐烂的不像样了,掀开再下面一层的盖板之后,臭味立马就涌了出来。 圆差点恶心吐了,跑到窗户跟前去呼吸新鲜空气了,夏油杰正在跟本地那个辅助监督打电话,最后说是特殊部门警察来接手。 这次问询就没什么隐瞒了,大概就是那孩子骨折后他去医院看他,主要还是跟他和解私了。但是莫名其妙毫不相干的人怎么就来私了和代替别人赔礼道歉了?除非这才是那个要他挨打的人,总之立马就起了冲突,深草少爷烦的不行,拿起旁边的水果刀就给人抹了脖子,干净利落。随后给家里打电话,医院监控毁了,打电话通知那孩子的父母来接人出院,实际上他们直接把尸体带走了。 夫妇二人没接到人,一头雾水的回了家,发现儿子也没回家,后面大概是深草先生做了什么,总之那对夫妇也离开了名古屋。现在人还没到,也没问出来。 原因找到了,但是诅咒他的诅咒师还没下落呢。圆不想管了:“他死在监狱才好。” 夏油杰按住了她的脑袋:“他会受到惩罚的,我们不是执法者,我们的任务也跟他的下场无关,要继续找那个诅咒师才行。” “老子不想管了。”五条悟看着窗户外面的那些人,来的不是警察,而是医院的人和救护车,那个深草上了救护车。 后续他都猜得出来,精神疾病脱罪,未成年又是一顶保护伞,过个几年“康复”出院,他还是深草少爷。 夏油杰一起看着窗外,叹了口气:“如果是因为这件事,那不过是那个诅咒师这次站在了真正的被害人一方,而下一次,这个诅咒师要做什么我们谁都说不准。记住,我们是执行者,不是执法者和审判者。关于深草,既然他想要得精神疾病,那就想办法让他在精神病院住一辈子,但是那个诅咒师我们不能不管。” “所以,这件事没问过那个诅咒师,还不能定性,不是吗?”圆最后还是站在了夏油杰一边,毕竟夏油杰这个意思也是没打算轻易放过那个不做人的少爷:“五条哥,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起码,得问过那个诅咒师本人才行。” 这是他们三个最后一次一起出任务,并不愉快。五条悟最后还是帮忙找到了那个家伙,她并不算很强,看起来有三十多岁了,只有二级的水准,术式是可以将物品临时变成咒物吸引诅咒。这个术式在咒术界并没有太大的用处,所以后来出去做了诅咒师,毕竟做诅咒师才能让她的能力发光发热。 也确实做过不好的事情,但是关于这次,她说:“我没收那对夫妇的钱,也是我主动找上门的。因为我那天在医院办别的事情,看到他们把尸体运出去了。” “为什么不报警?” “你们报警了,结果看到了吗?”她看向夏油杰,叹了口气:“找我的人,大多也是因为报复,因为法律无法严惩,因为社会还在包庇这些渣滓,因为种种原因他们还在逍遥法外,所以需要我在。” “法律管得住好人,可是管不住恶人。少年,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好人,但是好人永远不够多,哪怕还有一个恶人存在,这条仇恨,复仇,继续仇恨的链条也不会断,世界就还是那么糟糕呢。你得学会辩证的看待事物,做二极管可不行。”她耸了一下肩膀,伸出手任由协会的人给她带上贴着封印的束缚带,然后跟着协会的人走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好长,实际上是后来填进去的。算是稍微提示一下,作为善恶指针,夏油杰正在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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