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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点点头，走了进来，淡定自若地从床上抱起了小孩子。 萧怀素也没制止，只说：“他刚睡了没一会儿。” 倦收天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他软乎乎的小手，脑海里的画面再次纷涌而来。有了第一次的经历，这一次倦收天就镇定多了，耐心地梳理着。 萧怀素倒了一杯茶放到他旁边：“你今天很闲吗？” 倦收天沉默片刻，似是在思索要用何种语气回答：“暂时没什么重要的事。”应该说，其他的事情，都不如眼下的重要。 萧怀素垂了垂眼，也跟着沉默下来。面对失忆又眼瞎的倦收天，她也很难相处啊。 “那日，你说，我的眼睛‘又’瞎了，之前好过吗？”倦收天已经梳理好失去的一部分记忆，但是从中，他并没有关于眼睛是否看得到这一段。 萧怀素也没否认，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曾经给你治好了，在我离开之前，你的眼睛和五感都是正常的。” 倦收天微愣：“那现在，不能再次治疗吗？” “当然能啊。”萧怀素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我怕你接受不了。” 倦收天似是察觉到了她火辣辣的目光，顿时就有些不自在：“很难吗？” “不难，不过需要你付出点代价。”萧怀素将胳膊放到了桌子上，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带着凉意的手指摸到了他的脸上。 倦收天差点没把抱在怀里的儿子给扔出去，顿时脸颊就热了起来，不自在地往边上偏了偏。 萧怀素嗤笑一声：“我差点忘记了，你现在失忆了，当然不记得你的眼睛和五感是怎么好起来的了。” “你可以讲一讲，我会认真听。”倦收天一脸乖宝宝的模样儿。 “那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吧。”萧怀素恶意一笑，离他更近了些，嘴唇几乎都要贴到对方的耳朵上了，“当然是——交~合~渡~气~呀~” 倦收天瞬间石化：“……”我不可能是这样的倦收天！人设不对！ “莫要胡说。” “我没胡说呀，我说的是真话。”萧怀素挑起他的下巴，“若是不信，你可以来试试嘛。”
第6章 他瞎，欣赏不了姐姐你的美…… 要不是清疏刚好醒来，软糯的呜咽声和小手温热的交握唤回了他的神智，倦收天可能一不小心就真的把儿子扔到地上去了。 其实萧怀素也不算说谎。虽然那只是个意外。 那是她刚刚得到武学系统的时候，普通人的身体无法承受如此强劲恢弘的内力和功体，疼的她彻夜难眠，就爬上了倦收天的床。 本来她也没那个意思，就是想着，或许倦收天这样的先天大能有法子让她舒服一些，不再那么疼。但是她一不小心压倒的，却是刚刚解下名剑，宛若废人一样的倦收天。 那时候她也并不知道倦收天的异状和名剑金锋的秘密，只是在辛苦逼逼了大半个小时没得到任何反应之后，一怒之下恶从胆边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直接把人给强了…… 当然，效果肯定是有的，不过好处却实实在在体现在了倦收天身上，他体内的毒被解了，眼睛能看到了，五感也恢复了正常。 萧怀素却没好到哪里去，接受整套的武学系统，用了足足三天的时间，就算跟倦收天交.合渡气之后，真的没有那么疼痛难忍了，她也犹如一条咸鱼一样，在床上躺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好处大概就是，没有爆体而亡。 现在再想起来，萧怀素觉得，自己干了这么畜生的事情却没被直接扔下山去，大概要得益于她那一周要死不活的状态。 倦收天估计以为是自己造成的，所以一直心怀愧疚吧？ 不过萧怀素也并不打算解释，多美好的误会呀，干嘛要讲那么清楚呢？ 清疏还没睁开眼就先哼唧了两声，倦收天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还有个小生命在自己怀中，连忙将他抱紧了些，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最终，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总还有别的办法。” 萧怀素很生气：“哼！”说着站了起来，将清疏抱了回来，“既然这么嫌弃，那您老就赶紧走吧，别让我这小地方污了您的高贵！” “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倦收天心里一团乱麻，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站了起来，说道，“我就在永旭之巅，你若有事，前去寻我便是。” 萧怀素任由儿子抱着自己的手指玩儿，也不做声。 “我会再来。”倦收天也是无奈，在记忆没有理顺之前，他连承诺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毕竟，成亲生子这些事情，从来都不曾出现在他的人生规划中，但是现在开始，他却要必须担负起照顾他们的责任。 从今以后的人生，无论他要做什么事，都要把这两个人考虑进去，他必须要好好考虑清楚，要如何给他们安定的生活。 萧怀素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就是很厌烦这种时时刻刻都把天下大义放在第一位，甚至连自己都可以随时去牺牲的心态，但是她也没有立场去说教别人。 倦收天走了之后，好几天都没有再出现，萧怀素也不在意，依然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专心养娃。 步香尘倒是来过几次，看上去就像专程来蹭饭一样，每次都带些小孩子的玩具或是衣裳，有时候也会留下金银镯子项圈之类的。 萧怀素拿着这一堆礼物看了许久，也没明白步香尘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善意总比恶意好，而且这还是个大奶。 这天晚上，步香尘又踏着晚饭点走了进来，纸扇轻摇：“妹妹，姐姐又来蹭饭了～” 萧怀素倒是十分习惯了：“正好清疏睡着了，我去做，想吃什么？”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又有人来敲门，萧怀素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倦收天，还有他的万年好基友原无乡，微微讶异了一下，说道：“进来吧。” “打扰。”原无乡十分有礼貌，还顺手带上了门。 “倦收天，你照看一下孩子，我要去做饭。” 倦收天点了点头：“好。” 萧怀素便拽着步香尘往后面厨房去了。 步香尘本来对这两个俊俏男子很感兴趣的，但是她还没来得及打一声招呼，就被萧怀素掐了一下手心，只好按捺下心里的躁动，再一看到与自己交握的小手，顿时又心花怒放，也就任由她牵着走开了。 “妹妹呀，哪个是孩儿他爹？”步香尘一边帮忙择菜一边问道，还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过去，“以后见了我一定绕道走~” “不用，他瞎，欣赏不了姐姐你的美貌。”萧怀素很淡定。 站在厨房门口正准备要问一下尿布在哪里的倦收天：“……” 好吧，这是实话。不仅如此，就算这几天他已经将之前的记忆回想了个差不多，却依然没能记起孩子他娘的长相。 “嗨呀，妹妹你真冷淡！”步香尘突然就靠了过来，揽住了她的腰，嗔怪道。 抱着孩子走来的原无乡看到这一幕：“这……” 萧怀素这才注意到两个人都站到了厨房门口，顿时皱起眉头：“离远点，清疏还小，油烟味会呛到他！” 原无乡立刻将小孩子塞到他爸怀里，然后推着他后退三尺，才说道：“尿了。” “干净的尿布在床头右上角的包袱里面。” 倦收天这就抱着孩子回去换尿布了，原无乡却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没忍住，又悄咪咪地走到了厨房，站在角落里，偷偷看着里面的两个大美人。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来做客的女人，从后面抱着他好基友老婆的腰，然后手还摸到了人家胸上，不过立刻就被制止了：“别碰！” 原无乡松了一口气，吓死他了！这种紧张的感觉，怎么像是自己要出轨一样呢？ 步香尘不满：“摸一下怎么了嘛~” “涨奶，疼。” 原无乡有点脸红，正准备悄悄撤走，却又看到女人凑过去，吻上了萧怀素的唇。 虽然两个美人儿的确赏心悦目，但是在原无乡看来，却是惊天霹雳，直接砸到了他的脑门上。 这时候步香尘回过头来，对着他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原无乡失魂落魄地走了回去，纠结着该怎么跟好基友坦白这件事。 “你逗他做什么？”萧怀素叹口气，掰开她的手，“先准备饭菜吧。” 步香尘看着她有些落寞的神情，眸子转了转，没再说什么。 一顿饭的时间，原无乡的脸都快要皱成苦瓜了，而且十分警惕地关注着萧怀素和步香尘的一举一动，生怕这两人再有什么意外之举。而且他觉得当下第一要务就是，无论如何都得先将好友的眼睛治好才行。 虽然看不到，倦收天也感受到了诡异的气氛，却强压了下去，回头再问原无乡不迟。 步香尘先一步离开，临走之前拉了萧怀素的手：“妹妹送送我吧，明天我要出远门了，不知道再见是什么时候呢。” 萧怀素没有丝毫惊讶，跟着她往外走：“决定退隐了？” “这个江湖，该有的我都得到过了。现在我想试试另一种生活方式了。” 萧怀素点点头：“祝姐姐一切安好。” “你……”步香尘本想说什么来着，却又放弃了，抱了抱她，很快又松开来，“我走了，不用送了。” 原无乡又做贼似的打算跟上去，这次倦收天却拽住了他：“你一直偷偷摸摸地在做什么？” “好友我跟你说，无论如何你的眼睛必须要找个名医看看了，必须要治好，不然——”原无乡握着他的手，十分急迫地说道。 倦收天不明所以：“不然？” “不然你就要……”原无乡还没来得及将“头顶一片大草原”几个字说完，就看到萧怀素走过来了，连忙闭了嘴。 “你们还有别的事吗？”萧怀素看着一对好基友，心情很复杂，总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小三。 倦收天说道：“我就是来问问，你愿不愿意换个地方住？” 萧怀素以为他说的是永旭之巅，便摇摇头：“客栈更安全，而且小孩子需要很多东西，我也是用到了才能想起来，天天都要去集市，住得离镇上远了不方便。” 倦收天又说：“那要不在镇上买栋房子吧？你喜欢什么样的？” 萧怀素冷漠地拒绝：“没钱。” 倦收天却是一脸的震惊、不可置信，往后退了一步，声音飘忽地又问了一句：“什么？” 萧怀素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我没钱！” 作为多年的好基友，原无乡瞬间就明白了好友心里的愧疚和悔恨，作为道真北宗最出色的领导者，倦收天大概从来就没有将“钱”这种东西放在眼里过，但是却没想到，有一天他最亲的人，却因为没钱只能过窘迫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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