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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曦发觉这一点，顿时收敛威势，目光恢复平静无波：“抱歉，刚刚略激动了一些。” 她才不会说自己是故意的呢！ 清泞连连摇头，第一次意识到梦曦之前所说的他不耐打是真的，他连忙道：“弟子有错！弟子不擅长种植，便将那盆花送去药峰，交与药峰弟子洛漪种植了。” “哦，这样啊！你找时间去看看，要是差不多了就送回来。” “是！”一时清泞再顾不得询问梦曦，一心想着那盆岁常青。 梦曦查探一遍紫竹峰，什么也没发现，让清泞离开之后，自己回到洞府里发呆：“奇怪了，怎么就能离魂呢？难道是和我当时的姿势有关？” 可离魂之前，她分明是在洞府里睡懒觉，根本什么都没做，离魂也一点征兆都没有。 “也没个具体的诱因，真是怪了。算了，不想了。之前和离茵约好探索星空荒原，该准备一下了。” 也不知在那里能得到些什么好东西…… 这一日，旭凤难得有空闲，润玉也难得有兴致，两人坐在一处喝酒聊天。 润玉酒量不佳，这会儿浅浅小酌几杯，便有些晕了，看着对面的旭凤微微一笑：“说起来，倒也许久没能和你这般坐在一起聊天了。你这些日子如何？” “和以往没什么不同。”旭凤再饮一杯，他常年待在军营中，酒量比润玉好很多，这壶玉清仙酿便是他找来的，“大殿呢？” “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近日留意着天界往来的人，也没发现有哪些异常。” 旭凤坐着的凳子里，锦觅蜷缩成一团，她听见有些耳熟的声音，顿时激动起来，心里虽然奇怪小鱼仙倌为何能与旭凤同坐聊天，却顾不得这些连连喊道：“小鱼仙倌！救救我！小鱼仙倌！”
第5章 第二次交换 “旭凤，…… “旭凤，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润玉有些晕，这玉清仙酿不比别的酒，后劲十分大，他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听见了那个总是来堵他的仙侍的喊声。 旭凤稳坐如山，眼珠向下瞟了眼被封在凳子里的人，随即抬头看向润玉，笑道：“没有呀！许是大殿醉了吧！” “那声音很像是叔父府上的一个小仙侍，她总是去落星潭附近堵我，我都快记住她的声音了。”润玉迷糊道。 今日这酒后劲太大，他才喝了几杯就彻底醉了。 “就是我！小鱼仙倌，你没听错，就是我！”锦觅着急地大喊，只是上头有个旭凤压着，她自然是没办法的。 旭凤闻言，心里略微不快，他将这不快归咎于锦觅吵闹烦着他了，便暗自施诀，锦觅身上顿时仿佛有千斤重，全身俯趴，被压得喊都喊不出声。 “许是我真的醉了，”润玉缓缓起身，看着旭凤笑容灿烂，“这酒后劲太大，我先回去休息了，日后有时间再与你说话。” 旭凤笑着点点头，看着润玉晕乎乎地离去，随后他低头看着被封在凳子里的锦觅，脸上慢慢地露出一个略有些可怕的狞笑来：“锦觅，你如今可知道什么是幻形术了？” 润玉晕乎乎地往璇玑宫走，走了没两步，忽然眸色微变，身上的气息也是略微变化，即便醉酒也挺直脊背的清冷仙人忽然染上几分世俗的慵懒。 “啧，怎么又交换了？”梦曦一睁眼就发觉不对劲，她可没有喝酒，怎么可能醉呢？ 只是头还有些晕，她被这具身体影响，也不觉带上几丝醉意。 润玉刚喝完酒，嘴里还残留一点酒味儿，梦曦此时附身润玉身上，感受着仙酿的馨香，顿时有些陶醉地眯眯眼：“这酒味道不错嘛！” 她一边笑眯了眼，一边凭着记忆往上次去过的璇玑宫走去。 这会儿是白天，要是路上遇到个少年的熟人，被人看出不对劲了，那可是不太好。再者还要想办法研究一下怎么回去，离茵还等她呢！ 可惜她走了没两步，面前就有一个小仙侍跑来，那小仙侍略有些倨傲，摆着架子，分明比少年矮，目光却是高高在上：“夜神殿下，娘娘找您过去。” “谁？”梦曦疑惑道，见对面的小仙侍狐疑地看着“他”，微微沉默便爽快答应，“哦，走吧！” 小仙侍在前，梦曦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悠然自得地看着四周。 话说这什么时候了，一个娘娘来找这少年，还是私底下见面，难道是两人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关系？嚯嚯嚯！可是瞧着也不像呀！少年元阳未失，还是一个纯洁的小白龙呢！ 话说，等会儿要怎么办啊？对着那什么娘娘，需要下跪吗？几千年了，好像就最初最弱的时候跪过，之后就一直未曾跪下过！ 话说，那几次下跪是因为什么来着？好像有一次是一个高阶修士为了受委屈的宝贝孙女来找她麻烦…… 不过，那个高阶修士的修为被她超过之后，她就让他跪回来了，当时见他下跪，真是痛快极了！ 她正神游天外，身子自动自发地跟着小仙侍，是以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儿。 到了紫方云宫，那仙侍本等着“润玉”自己进去，却不想梦曦完全没注意到，跟着仙侍停下脚步。 她转过来蹙眉看着明显神思不属的“润玉”，不由重音提醒：“夜神殿下，已经到了，请你赶快进去！” 梦曦恍惚回神，懒洋洋地轻瞟小仙侍一眼，微淡的目光令她忍不住后退一步。梦曦看看紧闭的大门，慢悠悠地推门走进去。 才刚进门，她便开始催动体内灵力，灵力扩散出来，随她心意而动，化作一个巨大的幻阵将这个宫殿完全笼罩。 她可不准备下跪，纵使此刻用的不是她自己的身体。 她布阵有个特点，除了一些特殊情况，她喜欢以己身作为阵眼，今日布下的这幻阵亦是如此。 梦曦安静地就站在一边，看着幻阵缓缓幻化出上面那个女人所思所想，随意地找了个干净地方盘膝坐下，一手支撑下颌懒洋洋地看着这位娘娘的表演。 荼姚冷着脸看着下方依旧端方冷静的少年，心里满是后悔。 当年一心求死、被她欺骗从而带上天界的孩子，纵使被她刻意冷落几千年，如今也生得灼灼清华、文采斐然。不仅如此，即便担着夜神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清冷神职，依旧从容淡然，丝毫不逊色于她精心教养长大的旭凤不说，甚至某些方面比之旭凤还要出色。 她实在是非常后悔，为何要将这么一条龙带回天界？可当时情形，她却不得不将他带回来。 “润玉我儿，最近可查出旭凤涅槃之日闯入天界的真凶？”她克制着自己满心的厌恶，露出虚伪的慈和笑容。 “润玉”依礼端正叩拜后，挺直脊背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地回道：“润玉近日一直在暗中调查当日可能进入天界之人，只是天界仙家众多，来往仙人出入频繁，需要些许时日才能确定，请母神宽宥。” 一字一句缓缓回答，从容淡定，有条有理，不见丝毫错处。 这一点是荼姚如此厌憎他的原因之一，她渴望能抓到润玉的缺点，奈何他做事说话从来滴水不漏，虽然被她暗地打压，威望不及旭凤，可若问起与他接触一二的仙家，少有人会对他有所不满，说是一片赞誉也不为过。 梦曦顶着润玉的壳子看着场中幻境，心头忍不住开始思量，一只满身火气的鸟能生出小白龙这样的水系宗师？而且，若是亲生母亲，哪有让孩子一直跪着的？ 话说，鸟能生出龙吗？ 她忍不住就想掐诀探一探自己附身的这条小白龙的血脉亲缘，但是都快画完最后一笔时，她还是挥手将缘诀抹去——若是真的探查了，就太不尊重这位少年了。 荼姚心中不虞，想要拿润玉出气，却不知该从何处入手，看着下方跪着的润玉，心中火气不消反涨，却又找不到处罚他的合理理由，便只能无理取闹：“既然还在调查刺客，怎么今日还有空闲去找旭凤喝酒？既耽误你调查刺客，也耽误旭凤办理公务！” “润玉”闻言低眸停顿片刻，随后俯身拜下：“润玉知错。旭凤竭力相邀，润玉不好拒绝，日后定不会再去打扰旭凤。” 他这样逆来顺受，令荼姚发脾气都没个合理理由，荼姚一时无语凝噎，半晌都不知该怎么接下去。 何况，还是旭凤主动邀请他的！ 她此时还未真正与润玉撕破脸皮，自然也不愿落下什么口舌，脸上神情难看，却无处发泄。 “算了，你去吧！日后不要再去打扰旭凤！”她自己也知道，润玉此时全须全尾地来紫方云宫，若是离开时身上多了点或少了点什么，她可是说不清楚的。 “是。”这个“润玉”再拜，之后才缓慢起身离开。 梦曦看着这一幕，自己却没动弹。等到“润玉”出去了，荼姚气急，一拂袖将一旁的灯具装饰拍落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梦曦见状这才慢悠悠地起身，懒散地往外走去。 原来是小白龙的母亲，只是看那只鸟的模样，想来也不是亲生的。 也是，一只鸟能生出应龙吗？ 梦曦慢腾腾地走过在原地等候的仙侍，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往璇玑宫慢慢走去。 润玉本是有些醉的，可再一睁眼发现自己面前是一片浩荡星空时，便知道自己再一次离魂了。 他微微低头便瞧见自己身上的女子裙衫，腰间悬挂的水滴玉坠十分显眼，顿时明白自己这是又离魂到那位梦曦姑娘身上了，只是这地方不像她的洞府，不知是什么情况。 “梦曦，这边。”女子略显亲昵地呼唤从远处传来，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催促。 润玉不知此时是个什么情况，只能维持镇定慢慢走过去。 才刚走近，一个陌生女子忽然窜过来挽住“梦曦”的手臂，欲拖着“她”往那边走：“我瞧见一个陌生的东西，你来帮我辨认一下是什么？” 润玉忽然被挽住胳膊，虽有灵力作屏障，并没有真的碰到，但他仍旧不习惯这样的姿势，下意识就想抽出手，却不想他不过是稍一用力，便将离茵甩脱出去。 离茵被甩开三丈远，一时有些呆滞地对“梦曦”眨眨眼，下一秒蹙眉有些不悦：“你这是怎么了？” 润玉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顶着梦曦的壳子也不知对面的女子身份，一张脸越发冷淡起来。 离茵见“梦曦”这个样子，只当自己真的不知道哪里惹到她，心里就算很不高兴也收起脸上的委屈，道：“罢了，正事要紧，我在这边发现一样东西，你跟我来。” 润玉淡淡地点头，冷冷清清的模样让离茵忍不住一再侧眸看她。 走到离茵说的地方，看到的不是别的，正是一个有些大的蛋，这颗蛋很是特别，黑色的蛋壳，别的什么装饰都没有，不仅如此，连一丝活气都没有，不知在这星空荒原里放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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