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露似乎理解一些润玉所言:“殿下的意思是说,天后出了事,天帝因为念旧情而动鸟族,他们不仅不收敛,还要向天界施压?” 白月半下巴搭在邝露肩头,懒洋洋的纠正邝露:“天帝不动鸟族可不是因为念旧情,他对天后本就没有情。他不动鸟族是因为要脸,哪有妻子刚入狱就着力打压妻子母族的,传到六界里他这老脸还要不要了。天帝不动鸟族,是因为还没找到能令他光明正大打压鸟族的把柄。” 荼姚被关入毗娑牢狱后,鸟族便失去了荼姚这个最大的靠山。 虽说太微有心想借着荼姚一事,狠狠打压一番风头过盛的鸟族,但到底与荼姚夫妻万年,当年打天下时,荼姚也是跟着他征战沙场过的。 太微生平最好脸面,所以对鸟族迟迟不曾下手,若是叫天帝抓到隐雀勾搭魔尊的证据,你看他下不下死手。 润玉露出一个带着微末嘲讽的笑容:“能给天帝带来多大的压力,这就要看隐雀的本事了。鸟族多半会采用权力制衡策略,如今魔界声势日益壮大,是他们最好的拉拢对象,若鸟族此番真的倒戈,对天界而言必定是重重一击。” 言外之意,便是鸟族若真的倒戈于魔界,那便轮不到太微来打压了,直接头疼两界对抗天界了。 润玉说完,便背着手朝偏殿门口走去。 此刻的润玉与先前的他相差甚远,他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冷冽,举手抬眸之间也不再温润柔和,整个人都凌厉起来。 彦佑不禁与邝露和白月半感叹:“你们家大殿怎么生了一场病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白月半白了彦佑一眼:“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成天没心没肺的。” 听见彦佑的话语,润玉停下脚步,声音铿锵有力的回彦佑:“总得把刀剑磨锋利了,才能挺起胸膛上战场。” 对于润玉的变化,邝露没有彦佑那般大惊小怪,看着润玉的眼中透露着浓浓的欣慰。 仿佛这才是真正的润玉一般。 从前他家殿下任人宰割,以后再也不会了。 白月半与彦佑面面相觑,彦佑耸耸肩,他是真的不能理解一个人居然可以前后判若两人到这种程度。 而白月半则是无语凝噎。 看邝露这眼神,润玉好像生生的将一个爱慕他的妹子冷落佛系了。 看着润玉离去的背影,直到润玉都消失在视线里了,白月半才想起来,她有东西要交给润玉。 哎呀一声一把推开挡路的彦佑,白月半提着裙摆追出去了。 可别走的太快,她撵不上才是。 彦佑被她推得一个趔趄,顺势靠在柱子上和邝露吐槽白月半:“能不能管管你家兔子,一点也不像个女孩子。” 邝露清浅一笑:“白儿这般性格很是讨喜。” 改什么改,白儿哪儿都好,哪儿都不用改。 有了她以后,死气沉沉的璇玑宫都鲜活了起来。 “大龙大龙大龙!” 追上润玉的时候,润玉才刚踏出璇玑宫的大门。 听见白月半的呼喊,润玉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跑的风风火火的,完全不看脚下,不由提醒她:“你留心着点脚下。” 白月半一路跑来,一手插着腰微喘,一手摊开,伸到润玉的面前。 润玉垂眸看向她掌心,是用红绳编成的手绳。 “给我的?” 白月半点点头。 “这是在栖梧宫那日,月下仙人说我长得讨喜,他看着欢心,便送了我一段红绳,说让我讨个彩头。我瞧这红绳质地极好,便编了个手绳。你送我那么多好玩的,礼尚往来,编的不好看,你别嫌弃。” 手绳的款式很简单,两股绳的中间编了个祥云结,一头末端打了个纽扣结,方便固定手绳。 昨夜白月半想了很久,到底编个什么结才好。 后来她想起润玉真身是一尾应龙,龙都是腾云驾雾,翱翔九天的,最后才决定便编了一个祥云结。 款式简便,不显女气。 润玉最是不喜红色,每每看到红色他便能回想起幼时的往事,令他厌恶至极,恶心至极。 但眼前的红绳,他却怎的也厌恶不起来。 半晌,润玉缓缓抬起右手,停住。 白月半微微一怔,试探性问润玉:“帮你......带上?” 润玉点头。 白月半欣喜甜笑,将手绳替润玉戴上。 手绳颜色鲜艳,戴在润玉的手腕上,与他的皮肤相呼应,趁的更加红艳似火。 润玉皮肤白皙,平日里又喜穿白衣,原本格格不入的手绳,戴上后竟然出奇的好看。 月下仙人赠红绳的本意是要她拴住自己的心上人,白月半在将红绳套在润玉的手腕上那一刻,欣然的想,她的心上人就在眼前,可她不想栓着他。 润玉,我喜欢你,但你是自由的。 戴好手绳后,白月半双手十指交握放在身前,笑吟吟的看着润玉:“快去忙吧。” 润玉眼中噙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屈指在白月半的脸上轻轻碰了一下,声音柔软,听得出他的好心情:“不要乱跑,在宫里等我回来。” 润玉手指微凉,白月半却觉得自己被碰过的脸颊火热异常,渐渐的她觉得自己整张脸都是热的。 妈耶,这对话,像极了蜜里调油的热恋情人。 连忙捂住脸,白月半催促润玉:“快走吧快走吧。” 动不动就脸红,像个小姑娘一样,丢死人了。 知道她害羞了,润玉也不再逗她,低笑着转身离去。 白月半站在门口,脑子里全都是润玉方才的一颦一笑。 在天界,月下仙人的红绳有特殊意义。 一方倾慕另一方,便会以红绳相赠,若是接受了那便表示两情相悦,愿结琴瑟之好。 润玉不会不懂,还接受了她的红绳。 白月半后知后觉的,呆愣的看着润玉消失的方向。 他这不仅高兴的接受了红绳,还碰她脸了碰她脸了...... 一种无法言语的兴奋充斥着白月半的感官,她激动的不行。 痴痴的摸着刚才被润玉碰过的皮肤,这算表白成功嘛?不禁又苦恼起来,她也没说表白的话呀,这算哪门子表白! 早上起来的早,又没吃早饭。 这会儿白月半饥肠辘辘的,摸摸叫嚣着需要投食的肚子,白月半哼着小曲到厨房找吃食去了。 润玉收了她的红绳,足以抵挡万千句腻人的情话。 白月半走后,不远处的建筑后面,邝露缓缓的走出来。 方才那一幕她看的真真切切,润玉眼中掩饰不住感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温柔,专注而情深。 她也曾赠与润玉红绳,却被润玉还给了月下仙人。 虹桥那日是她第一次将自己的感情表露于润玉,却从未得到任何的回应。 邝露抬手抹去眼眶的晶莹。 润玉孤寂,一生卑微。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个她一眼便看到心里去的男子过的开心,顺遂。 邝露曾见过润玉笑的最开心的一次,是润玉在知道锦觅便是他等了四千年的未婚妻时。 仔细想想,好像没有什么是属于润玉的,唯有这未婚妻,因为一纸婚书,是真真切切的属于他的。 邝露也为他开心。 可是后来,又出了这么多的事。 锦觅一心都扑在旭凤身上,从不顾及润玉的情绪,她便又觉得锦觅不是润玉的良人。 她爱润玉,所以她希望能有个人是真心的陪着润玉的。 若不是方才她亲眼看到润玉接受白月半的红绳,邝露会一直以为润玉此生非锦觅不要。 她如今看得开。 自己走不进润玉的心里,那谁能住进他的心里都好,却不能是心里装着别人的锦觅。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本来想过让邝露和润玉cp,后来想想,觉得他俩太像了,一个比一个闷emmmm
第24章 九霄云殿。 太微关切的询问旭凤伤势,旭凤恭敬回太微:“谢父帝关心,旭凤小伤无碍,只是母神......” 旭凤此次求见太微,主要目的便是替荼姚求情,希望太微能看在往日的夫妻情分上,从轻处罚。 太微闻言,将视线从旭凤身上移开:“我去看过你的母神,她对我说,她愿意认罪伏法,唯独不放心你的前程。” 旭凤本就对自己的前程不大上心,他一向逍遥不羁惯了,便提出愿意替荼姚分担一半罪责。 太微不愿意听旭凤说这种话,便道:“你提这个做什么,本座本就有心传位于你。”他顿了顿,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打算:“将来,你与穗禾联姻,稳固住鸟族的势力,润玉与锦觅联姻,便可收入水族势力。那我天界便稳如磐石,四海皆安宁。” 旭凤本就抵触联姻这种事情,再加上他心属于锦觅,更是不愿意听见叫他与别的女人联姻这种话,当下便要反对太微:“我对穗禾......” “本座知道你心里想的是谁。”太微打断旭凤的话:“你若要座这个位子,便要有许多取舍,锦觅便是其中之一。” 话说到这里,旭凤便懒得再与太微说些好听得话,直言与太微道:“若非要旭凤取舍,我宁愿选锦觅。” 太微一听这话,便是火冒三丈。 他看中的接班人选女人而不选权利,着实叫他有些失望。 他呵斥旭凤:“你以为你是个随随便便的散仙吗?你上次和锦觅私自下凡已经胡闹了一场,如今你还要罔顾本座与水神定下的盟誓婚约,你叫本座日将来如何放心将天界交于你!” 太微与洛霖定下的盟誓婚约六界尽知,如今他最看好的亲儿子却要明目张胆的毁他约定,丢他脸面。 旭凤迫不及待的向太微表示自己对锦觅的情深义重,希望能打动太微,叫他改变主意:“不是旭凤不知轻重,只是锦觅对于我来说比其他的更重要,还望父帝成全。” 旭凤一番言语,听的太微越来越气,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旭凤大骂:“大胆!” 适时,润玉走进九霄云殿:“父帝莫要动怒。” 他踏着台阶,不急不缓的走到太微面前:“父帝,这凡人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又将话语转到旭凤身上:“只是旭凤,父帝与水神仙上有神誓盟约在前,我与觅儿亦是情深意笃,你何苦让父帝与众人为难呢?” 言谈语气,全然是一副对不争气的弟弟的一番苦口婆心。 太微听了这一番话,稍觉得自己的气顺了几分。 旭凤本就对润玉死抓着锦觅不放不满,又听他提情深意笃四个字,焉的就想起润玉璇玑宫里那个貌美灵动的小姑娘,不由心下一片嘲讽,连带着语气都刻薄起来:“情深意笃?兄长如今还要自欺欺人吗?” 润玉料定旭凤最扛不住激将法,便道:“我未来的妻子我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倒是你执着人间区区数日旧事,对觅儿纠缠不清,让为兄着实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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