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窗而坐的人头也未回,提着酒壶就要往嘴里倒。 钟卿眉头一皱,已经动作快捷上前抢下酒壶。 丽人回头,满目嗔怒,“你做什么抢我的酒?”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在相见的刹那依旧忍不住暗暗倒吸一口气,“你唤我前来,就是为了看你酗酒的?” 花锦美丽的眸子看着他,忽而弯了起来,“看来你一点也不惊讶啊,早就看出来了?怪不得那日我亲你之后,之后不见你对我避如蛇蝎。” 钟卿掩唇低咳,花锦吃吃地笑。 “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因为,不开心呀~”花锦身子一歪,就靠在他的身上。 钟卿条件反射就要躲,花锦立马得寸进尺,伸手搭在他的脖颈上,钟卿不敢动了,生怕她再有什么惊世骇俗之举。 “姑娘,请……” “请自重!”花锦替他说出来,又是眉眼弯弯,“可是有什么法子?我喜欢你,对着你的时候就没法自重。” 钟卿又是低咳,花锦拉下他的手,嗔怪,“干嘛呀?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咳嗽给谁看?” 钟卿抽出自己的手,微微避让站直,目光温和,“为什么喝酒?” 被他温和的目光看着,花锦忽然就没了撒娇痴缠的心情。拿过酒壶满一杯酒,就被却又被他拿了去。 花锦气闷,“钟卿!” 钟卿看着她,抬手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空杯子被放回桌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花锦重新倒上,他再次抢过一饮而尽,如此往复。 花锦终于撑不住笑起来,“你不怕喝醉吗?” 钟卿扶额,“你若是再不收手,我可是真的要醉了。” 花锦笑得发抖,故意向他跌去。钟卿犹豫一下,终究是没有躲开,浑身僵硬地由她靠着。 “钟卿,你可真好欺负。” “嗯。”钟卿低低地应了一声,“所以,你便肆无忌惮了?” 花锦挑眉,“我向来肆无忌惮!” 静默片刻,花锦的声音低下来,“钟卿,我今日真的很不开心。” “为什么?” “因为啊,我少了一个玩伴。” 他不说话,花锦伸手去拉他,中途被他抓住,抓在掌心,不轻不重,恰好让她不能再乱动弹。 没了手,还有嘴巴啊。花锦靠着他的肩膀抬头,恰恰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你愿意做我的玩伴吗?” 钟卿想问何为玩伴,这个风流成性的女色狼,忽然挣开他的手,扶住他的侧脸,仰头吻上去。香软的红唇和呼吸的香气令人眩晕,也让钟卿忘记第一时间挣脱开。 空气静谧,呼吸相闻,唇瓣相贴间,更似一种超脱情感的安抚。 一吻结束,花锦继续靠在他的肩头,却分明比之刚才更惬意自然了几分。 “钟卿,我喜欢你。”她笑着说,带着一股势在必得的意味。 钟卿忽然有种激动到想要落泪的情绪。不知所起,莫名其妙,却深深困扰。这样的情绪,似乎每一次遇到她都会出现,避无可避,防不胜防。 只是,“你与你的玩伴,就是这样玩的吗?” 钟卿的询问令气氛一窒,继而温馨怡然的气氛荡然无存。 花锦也坐直了身体,重新为钟卿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钟卿却不接,只是清亮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要看透她的心底。 花锦笑了笑,将茶水放在他面前的桌上,“我以为,状元公不落世俗。此时我所问,不过与状元公的一段情谊罢了。至于这段情谊该是如何,全看你我的默契,与过往何干?” 巧舌如簧! 钟卿有些生气,气得脸色发白,气得手脚发抖,气她压根就是在游戏,气她,没有真心! 花锦诧异,“你怎么了?” 钟卿骤然起身,动作迅速,声线冷硬,“在下与姑娘,萍水相逢素不相识。在下甚至不晓得姑娘姓甚名谁,实在当不得姑娘如此厚爱。” “厚爱?”花锦笑起来,“若这般便是厚爱,若是我……” 钟卿闪身一躲,让开花锦的手。悬空的手,尴尬又别扭。 花锦真的不开心了。她还在笑,可是她的眼睛里没有笑意,“钟卿,你在别扭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 花锦嗤笑,“刚才我们授受相亲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钟卿脸上有刻意的红晕,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的。 “你刚才没有推开我,就说明,你也喜欢我……” “我没有……” “你是不是气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花锦声音轻又软,仿佛在他耳边呢喃,“那你记好了,我叫花锦,繁花似锦觅安宁的花锦。” 繁花似锦觅安宁的锦觅! 同音不同语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撞得人头晕眼花。 “你怎么了?”看他似乎不太对劲,花锦赶紧扶住他。 钟卿扶着额头,目光恍惚,“你说你叫锦……” “花锦,我叫花锦。”伸手触他的额头,并无热度,“你是哪里不舒服?” 钟卿摇摇头,“我无妨,不必挂心。” 两人的分别不算愉快。钟卿走时脸色也变得苍白,似乎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甚至接下来的谈话都变得心不在焉。 花锦趴在窗边看着他挺直的背影,终于还是招来了梅香。她想知道刚才钟卿失态的原因。难道,他还曾经有什么青梅竹马或者红颜知己的吗? 殷红的指甲挑着窗边的小碎花,花锦面目冷漠,“所以啊,都是一样的。” 梅香想说不一定,那位状元公一瞧就是清心寡欲的样子。其实便是沈征,也不过是曾经有位青梅竹马的恋人。可是自从他成了公主的面首,也是与过去一刀两断了。不知道公主又是为何如此。 花锦却自顾自笑出来,“情爱啊,最是傻兮兮的。所以我不要!” 回去公主府,就见沈征与众人僵持在院中。明确些应该是说众人与他僵持,而他,在等花锦。 身上的伤显然还未处理,比之刚受伤那会更加狼狈。可是眼神固执而倔强,越发像一匹孤狼,在看到花锦的刹那,迸发出火花。 他想上前,被周边的家丁拦住。从回府之后他就拒绝就医,坚持要见花锦。 可是真的见到了花锦,他却又沉默了,只是用他的眸子看着她,一如当初,孤傲倔强。其实,他的傲骨从未折断过。 花锦忽然笑起来,“是我错了,一直,都是我错了。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让你走这条路。” 沈征深深看着她,开口的声音嘶哑,“你想说什么?” 花锦伸手抚摸上他的侧脸,眼神缱绻,“阿征,你真的很好看,曾经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 沈征的眼底有一丝厌恶闪过,可是他撑住了自己,没有躲开她的手。 “就是这样,你明明厌恶靠这样换来的苟延残喘,却又不得不为了血海深仇而逼着自己匍匐在我脚下。可是为什么面对着国舅的时候,你就做不到了呢?” “所以,你决定放弃我了?” 花锦摇头,眼底的缱绻褪去,恢复了他不曾见过的冷漠,“不是放弃,是放开。我准备放开桎梏在你身上的枷锁。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人,这层身份短时间还能给你提供一些保护。只是,你要走的路注定会更快地触动他们的利益。”顿了顿,“希望你可以坚持到你想要的结果到来的时候。” 沈征怔怔地看着她,似乎没听清楚,又似乎不可置信。良久,他俯身下拜,“多谢公主。” 花锦点点头,“月底我将赴江南,诸事繁多。等你伤好些,便先去打点吧。” 沈征欲言又止,最终深深俯拜。 失去的不要紧,总有一天,他会再一样一样地拿回来……
第131章 相亲 “瞧吧钟卿,你也是喜欢我的。”…… 自放榜之后,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暗潮汹涌之后,笼罩在京城上空的风云诡谲终于稍稍褪去。因为皇家终于将中榜举子们的安排公示出来了。 结果,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的,不少的势力抽丝剥茧都是国舅的势力。这场势力的角逐中,皇帝陛下终归还是落在了下风。 意料之外的,高中榜首的钟卿,居然没有一如往常入韩林院观政,反而被外放到江南做知府! “完了完了,可惜了可惜了,状元公如此钟灵毓秀的人物啊!” 有人不解,询问何出此言。答的人唉声叹气,“你们可知道,公主殿下月底就要下江南了?公主殿下啊,酷爱男色广纳后宫!这样的巧合,你觉得状元公还能全须全尾的吗?” “这,这这,这是落入了公主殿下的魔掌啊!” 若说坊间如此,那钟府,简直就是愁云惨淡,而钟母更是以泪洗面,抱着钟卿,只想着让他辞官回家。 “娘,不过坊间传闻,不可人云亦云。” 钟母泣不成声,“公主殿下的癖好由来已久,哪里是什么人云亦云,我的儿,我们不做这个官了!” “你这妇人,休要胡言乱语。圣上恩典,岂是我等说接便接,说拒就拒的?”钟父话语严厉,然而语气却多有无奈。 正如他所说,且不说是陛下所赐,若是当真是那公主的意思,他们一家倒是无所畏惧,总归一家人在一起,便是舍得一身剐又如何?只是,若是连累了家族邻里,却是罪过。 钟卿无从安抚,可是心里却又疑惑着,她,真的如坊间传闻的这样吗? 坊间传闻不过两日,便有族人上门。钟家虽然不曾显赫,却也是传家几代的官宦之家,于清誉看得十分重要。怎能让这一辈最优秀的子弟受如此折辱! 于是族人带来的是钟卿的婚约,跟他们家族差不多的一个官宦家族,女儿知书达理,据说小时候还见过。 “此女宜为汝妇。” 钟母与钟父钟情一生,给钟卿取名为钟卿,也是希望有一天他也能找到让他钟情一生的卿。于是,钟母想着既然要做儿子的媳妇,最好也要儿子喜欢才好。 钟母约了那家的小姐去逛绸缎铺,而绸缎铺的隔壁就是书画铺子,兼卖笔墨纸砚。 钟卿虽然对母亲的安排不是很赞同,可终究还是听着她的安排,早早等在书画铺子里,然后不自觉看着就入了神。 “公子可在书中找到了你的颜如玉了?”柔软的嗓音,一如她柔软的手臂,环绕上他的肩膀。香气袭人,轻松就麻痹了人的神思。 居然是她,“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因为你来了~”她声线婉转,吐息悠悠,于钟卿,却如芒在背,被她接触的地方已然灼烧。 拉下她的手,钟卿的耳朵微微有些发红,“你,你切不可如此,小心被人看到!” 而一架之隔就是同来铺子里挑选书画笔墨的人。那些人甚至只要稍微转头就能看到他们两个亲密靠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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