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笑得清淡,“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想念你们了,回来看一看。” 长芳主摇头,“你莫要瞒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你与陛下?锦觅,这里是你的娘家,难道回了家,你还要戴着面具,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吗?” 锦觅握住长芳主的手,忽然便落下泪来。 “长芳主……” 有些话早已千肠百结,可是想要倾诉的时候,却又不知从何处开始。到最后,锦觅只剩下满满的委屈,势要用眼泪全都发泄出来。 长芳主叹气,“怪不得先主说这情之一字最是难过,锦觅你……哎!” 锦觅一直把心中的郁气全都哭出来,人才舒畅了许多。听着长芳主这真情实感的叹气,不知道被戳中了哪处笑点,扑哧一声又笑出来。 笑长芳主,又何尝不是在笑自己? 长芳主看得摇头,“你这又哭又笑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有什么不顺遂的,便是天帝陛下又如何?花界必定要支持你到底的!” “没事,就是,就是我跟小鱼仙倌闹了些别扭。”锦觅吸吸鼻子。 长芳主松了一口气,“你可吓死我了,看你哭成这个样子,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看着锦觅摇摇头,“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才不是小孩子!”锦觅不满,“我好歹都四千岁了!” “与你日后的几十万岁相比,如今就好比那人类襁褓中的婴儿!”长芳主语重心长,“我虽然不知道你与陛下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是能看出得出来陛下对你用情至深,有了这么深刻的感情基础,又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呢?还是你又……” “长芳主!”锦觅有些委屈,“您又想说什么?” 长芳主迟疑了一下,还是道:“我是担心,你又钻牛角尖!于情爱一事上,我实在没有什么置喙的资格,可是与未来的千千万万年相比,眼下这些事又委实算不了什么。初心是最重要的!锦觅,想不通的时候,多想一想陛下对你的好,对你的感情,或许所有的事,也不是那么难理解。” 锦觅抬头,“长芳主,您是有大智慧的人。” 长芳主摇头,“只是旁观者清罢了。人心,向来难测,追求那些口头上的承诺是没有意义的。唯有脚踏实地做出来的,才是最实在的!” 锦觅若有所思,“可是润玉跟您说了什么?” 长芳主叹气,“他要是肯跟我说些什么,我何至于这么东一句西一句地来开导你?” ……可是您字字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 只是,她还是有点转不过来弯。 长芳主还要再说,却被匆匆赶来的小精灵打断,“不好了长芳主,水镜的结界被打破了!” 长芳主脸色一变,不等锦觅询问便匆匆离去。 锦觅一脸疑惑,结界?这花界又开始设结界了么? 与长芳主谈完之后,锦觅似乎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只是不甚清晰。 难道,真的是她钻牛角尖了么?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间,忽然听闻轻轻的呼唤,“锦觅,锦觅……” “连翘?是你吗?” 锦觅起身,打开房门…… “锦觅,锦觅!” 锦觅猛地惊醒过来,看着眼前一脸急切的连翘,恍惚又疑惑,“连翘,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是啊,不是你叫我过来的,你忘了?” 锦觅挠挠头,“我什么时候叫你的?” “锦觅!”连翘要气死了,“你说让我今早过来,要教给我怎么说服我娘啊!” 锦觅恍然,“对对,昨晚上说的!我怎么都忘记了。走走,咱们现在就去!” “锦觅,我跟大蜂全靠你了!” 锦觅拍拍她,“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旭凤坐在忘川河边,看着忘川的粼粼波光里,是纠结在一起的黑色,似雾非雾,是沉浮在忘川里的鬼魂。落在这里,便是千万年得不到救赎。 可是他明明坐在岸边,怎么也有种在忘川沉浮的感觉? “小伙子。我看你在这坐了许久了。等人吗?”摆渡人坐在船头,朝着他打招呼。 旭凤的目光收回来,落在摆渡人身上,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前辈,您在这里摆渡了多久了?” 摆渡人怔了一下,笑,“你这个娃娃倒是新鲜。还从未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唔,记不清了,记不清喽……” 旭凤沉默地看着那忘川,不知道在想什么。 摆渡人却放下手里的桨,转身瞧着他,“所以,也见多了像你一样,在这忘川岸边流连不去的人!” 旭凤转眸看过去,“是么?那么最后,他们都得偿所愿了吗?” 摆渡人摇摇头,“忘川是个阴郁的地方,世人大多到这里,是想着追回往昔,殊不知,这里留给你们的,只有追悔罢了。你看看,这忘川河里,都是不知道多少年头累积下来的魂魄。就是这,都只是摆渡的时候不甚掉下去的。” “您想说什么?” 摆渡人重新抓起桨,在岸边抵了一下,道,“时间的流逝速度,比你想象得要快得多,坐在这里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旭凤起身,看着摆渡人的扁舟摇曳着在忘川里越拉越远,旭凤的眸子也变得越来越深。 坐在这里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旭凤转身离去…… 连翘兴高采烈地送着锦觅出来,笑得眼睛都眯起来,“锦觅你可真有办法,竟然真的把我娘亲给说服了!我真是太感谢你了” “你该感谢的不是我,是大蜂,若是大蜂表现不好,便是我说烂了这张嘴,你娘亲也是不会松口的!” 连翘笑起来,眼底都是小星星。 看着她这模样,锦觅忽然不自觉便想起了润玉。润玉开心的时候,眼底也都是星子。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突然一下子,思念便如顺着思维游走的毒,瞬间侵蚀了她的四肢百骸,丝丝缕缕、密密麻麻,通过身体的每一处细微的神经向她传达着她对润玉的思念。 “锦觅,你怎么了?”瞧着锦觅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对,连翘一脸关切。 “我想润玉了!”锦觅看向连翘,似有感叹,又带着一丝兴奋的雀跃。 连翘不解地挠挠头,“想他,那便去找他啊!” 锦觅眼中似乎闪着光,“我去找他吗?我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天帝陛下可是你未来的夫婿啊!谁能拦着你去见他?”连翘眼中多了一丝忧色,“锦觅,你真的没事吗?” “我……我没事!”锦觅收敛了神色,可是心底却早已经动摇了,仿佛多了一个小人,在心里摇旗呐喊,撒泼打滚地喊着要去见润玉。 “我就知道,你跟天帝陛下一定是闹别扭了!”连翘一脸恍然,“锦觅啊,你可不能这样,我娘那么不喜欢大蜂,都还要警告我不许欺负大蜂的。你不能看着天帝陛下喜欢你,就使劲折腾人家,这叫什么来着?对,这叫作!你要是再作下去,哪天天帝陛下不喜欢你了,你可哭都没地方哭去!” 锦觅心头一跳,却仍旧嘴硬,“他,他不喜欢我还能喜欢谁?” “他不喜欢别人,但是别人会喜欢他啊!我家大蜂不过是一个采花蜜的,都那么多花朵对他倾心呢。天帝陛下啊!那喜欢他的女仙娥怕是能从天界排到花界吧?” 锦觅再也坐不住,“你,你才胡说,小鱼仙倌才不像你家大蜂那样招蜂引蝶呢!” 连翘也不生气,只是哼道,“你放心就好啦!反正,我要是你的话,我是不放心的!” 是啊,这次可是润玉主动提出来要把自己送到花界来的,这很可疑啊!难道…… “替我跟长芳主说我先回去了!”锦觅丢下这一句,便匆匆招了一朵云。匆忙间还差点没站稳掉下来,最后干脆跌坐在云头,急冲冲赶回天界。 连翘捂着嘴笑,看来下次天帝陛下再来花界,得好好谢谢她了呢! 对了,她得先去长芳主那去报告,任务完成!
第45章 龙髓草 这个,叫龙髓草,传闻可洗练神…… 在花界的时候还不觉得,结果越是离天界近,就越是着急。最后只觉得心里像是着了火,只想立即出现在润玉面前,使劲抱住他! 这个时间,他一定在处理公务!锦觅想也没想就冲向了七政殿,结果却扑了个空。 润玉竟然没在七政殿?这可真是稀奇! 为了避免再次扑空,锦觅直接抓过一个小仙侍,“陛下现在在哪里?” “陛下,陛下在寝殿呀。” 在寝殿?锦觅只是惊讶了一下,便立刻施展灵力赶往寝殿。 满心的喜悦却在推开寝殿的刹那便全部僵在脸上,扑面而来的药味几乎让她窒息。 “小鱼仙倌,小鱼仙倌你怎么了?”锦觅的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慌张。连脚下的门槛都没看到,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眼泪噼里啪啦便落下来。 “觅儿!”润玉挣扎着坐起身。 锦觅瞧见他,赶紧爬起来,几乎是立刻冲到床边,却看着他不敢下手,“你,你这是怎么了?你是受伤了还是生病了?” “没有,觅儿,我没事……” 锦觅神色一凛,直接上手,一把拉掉了他的衣襟。 触目惊心的伤口! 明明是仙体,愈合能力超强。如今却如同凡人一般,血迹已经悄悄渗出来,染红了雪白的绷带。更别提那些才刚有些愈合迹象的小伤口。 锦觅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润玉一直小心觑着她的脸色,看着她变幻的脸色,心道不好。一手悄悄将衣襟拉起来,一边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觅儿,你不是在花界么?怎么回来了?” “我要是不回来,怎么看得到你这副伤痕累累的样子?”锦觅的嗓音发颤。 润玉心里一揪,拉住锦觅,轻声安抚,“我没事,都是些皮外伤。” “皮外伤!皮外伤就不是伤吗?”锦觅猛地抬头,气愤地看着润玉,“你是我的未婚夫,就是我的人了!你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觅儿……”润玉动容地看着她。 又是这种眼神,就算是这种眼神,这次也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你! 锦觅抹了一把眼睛,“说吧,你到底为什么受的伤?” 润玉却垂眸沉默。 “你不说是不是?”锦觅转身便要走,被润玉一把拽住衣袖。 “觅儿,你要去哪里?” “我回花界,然后让长芳主来与你解除婚约!” “觅儿!”润玉瞬间变了脸色,手下用力,锦觅便被拉了回来,“不许你说解除婚约,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又如何,反正你压根就不在乎我的想法,我自然也没有必要在乎你的!” “觅儿!”润玉急急喊了一声,看着她倔强的脸,终究还是叹息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本无大碍,何必再跟你说让你跟着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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