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哨响:“白队触网,犯规一次,红队得分。” 双脚仓促落地,世津子抓着球网稳住身形,两滴汗水啪嗒震落在地,橙发少女松开球网,撑着膝盖喘气。 面前逐渐落满汗水的地板在眼里渐渐模糊,再清晰,变成被血和汗混合泥泞的战场,再模糊,再清晰,又变回棕色的带着汗渍的地板,热血上头的理智渐渐回笼。 她喘息着抬起头,对面红队的已经各自归位,面前站着高大健壮的主攻手,是伏见宫慧。 一只手横插进视野中,晃了晃,世津子转动眼珠,顺着手看过去。 深田笑着看她,眨了眨金色的眼睛:“回神——挨骂时间。”她收回手。 队里其他攻手走过来。 主攻手说:“差劲!柳生,刚刚那一球你不该抢。” 三年级主攻也微微皱眉,努力和缓语气:“你是怎么想的?” 橙发少女自知理亏,捏了捏手心,摇摇头。 饕餮穿着自由人的黑色球服,放肆嘲笑:“Seriously?行不行了,不行就让跳跳糖上,自由人节奏都比你好。” 那边裁判催促:“白队,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下一球了。” “是!” 嘴里这么答应着,世津子还稍微等了一下,见深田没有开口骂两句的意思,就转身要回后排。 砰! 一声巨大的击球声在后方响起,吓了她一跳,下意识回头看去。 小丑站在发球区准备发球,面部肌肉肉眼可见地狂抽,手里拿着球,眼睛朝着这边,闷不做声地狠狠往地上拍着。 柳生世津子刚想细看,就见她偏头移开了视线,仿佛在躲避什么,世津子若有所感,转头看到深田对着那个方向,目光落在小丑身上。 观众很多都被小丑突如其来的巨大拍球声吓了一跳,抱怨道:“她干嘛啊,拍球而已,用得着那么大劲啊。” “在不爽呢。”前帝光接应,牙签鸟说,也很嫌弃,“又是这死样,两年了一点没改。” “红队遥遥领先啊,刚刚还得分了,她不爽什么?” “谁让深田没骂那小王牌呢。”牙签鸟说,“都打青训赛了还抢球的王牌,深田这都不骂,我也有点不爽。” “我也。”洛山二传默默加入。 原来帝光旧部有一个说一个,都因为深田没开骂而不爽。 不是,你们都什么心态啊。 洛山被禁掉的首发接应,山猫双手抱臂说:“莫非这就是那女人离开我们的原因?为了去弱队里,修炼好脾气?” 洛山二传:“我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开,但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如果是,我今天在这一头撞死。” 洛山接应:“你说的啊,敢不敢打赌?” “怕你啊,赌就赌。你输了就给我买一年的早点。一会儿比完了你去问她,我要是输了就,”洛山二传做了个撞头的动作,决然道,“绝无二话。” 洛山接应:“我不去,你怎么不去啊。” “我不去。你先提起来的。” 两人斗了两句嘴,都不说话了。 离开的原因……洛山里没有人跟深田聊过这些事。 她们默认,问了也白问,深田是不会回答的,也不想问,正如升高中大家明知道深田的行踪地址,却谁也没有跟她联系过一样。甚至到了今天,深田带着立海大重新崛起后,洛山高校中除了疯狗按耐不住,硬要跟深田要一个答案,其他人都完全没有跟她聊聊的意思。 哪怕是前队友之间叙旧也没有。 这是为什么? 换作是冰帝,换作是立海大,隔了一年多不见,再遇深田也会打个招呼,闲聊两句,也许聊天内容里大部分都是在骂她人渣,但总是有话要说的。 洛山不一样,洛山,或者说帝光,一直认识和相处的,都是那个使用[寂静之岭]压制敌我的顶尖二传手【恶女】。 不是冰帝被讨厌孤立信任的首发二传,不是立海大被大家全心全意信仰尊敬的神明大人。 而是冷酷无情、胜利至上、甚至有些吓人的恶女。她强大,霸道,在球场上说一不二,她是胜利的代名词,也是弱小无趣者脖颈上的闸刀。如今场上场下一共七个洛山正选,除了紫微星,每一个都曾经在[寂静之岭]中被恶女嫌恶轻蔑地说过:“死了吗?死了就换别人上吧。” 谁会怀念这样的人啊? 谁会在再遇时巴巴凑上去跟她说话啊? 谁会,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还想跟她一起打球啊? 谁会啊! 小丑右脚蹬地,全力扑向底线鱼跃,三色球重重撞在她手腕上突出的骨头上,高高飞起,稳稳向二传暴君处落去。 被球撞过的骨头处很疼,但来不及顾及这些,小丑飞快从地上爬起,向前两步扩大自己的防守范围,压下身体,严阵以待。 裁判的报分声催命符似的不断在耳边响起,记分牌一张张翻过,红白两队的分差久久不见缩小,甚至有加大的趋势。 明明是自己得分,但每一次挥臂,每一次扣下球,望着成功落在对面场地上的球,听着球落地的声音,小丑的内心就仿佛被谁挖了一下,早就被压在回忆深处的记忆被一点点翻出来,重新浮起,搅乱头脑和情绪。 【比嘉中出了个天才一年级?】金眸少女身穿帝光中学1号球服,训练间隙坐在地板上休息,【谁啊?】 【不认识的。】帝光的小丑,水野千秋躺在地板上,仰着头说,【冲绳当地写报道,还把比嘉中跟我们帝光相提并论呢。】 队友问:【比嘉中是哪里的学校?我怎么没听过?】 【都说了是冲绳,冲绳的。】水野千秋说,【是个十六强都没打进的学校。】 队友嫌弃:【十六强开外的学校,你还提什么啊。】 【说不定真是一匹黑马呢。】 【噗,喂,】水野千秋说,【在我们帝光面前,就算它冲到第二名,也算不得什么黑马。】 【我们是最强的。】水野千秋说,【胜利永远属于我们。】 小丑用力甩头,将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场景甩出脑海,横向移动的脚步稳健又灵活,球刚过网,她就已经站在它的落点摆好了接球姿势,微红但干爽的眼不止在看视野中心的球,也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周围的动况。 一球结束,选手们互相击掌时,暴君隐晦地递过来一个眼神,小丑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做好下一球打背飞快攻的准备。 那个蓝黑色的身影在视野边缘动来动去。 【Nice ball!千秋!】金眸少女与她愉快击掌,【再来一次吧。】 水野千秋:【多少次,我都会奉陪到底。】 疯狗:【别的不说,你能管好你的情绪吗,一天破防八百回,看得我难受。】 跳跳糖说:【水野总是,心态爆炸,五官……乱飞。】 金眸少女:【哈哈哈哈,心态能一直炸也是种天赋啊。对吧,慧?】 伏见宫慧:【嗯,不用改。】 暴君再传一球,少女咬紧牙关,网前起跳,挥手鞭打,球快拦网一步地朝边线飞去,被跳跳糖鱼跃救下,深田背飞三年级主攻,后者默契地飞跃而起,快节奏扣球,球直直地冲小丑的脸而来。 “保护!” 这种生死局一样的竞争氛围,内心中的怪兽小丑害怕的闭紧双眼,现实中的小丑却瞪得更大,三色球在瞳孔中滴溜溜旋转,连上面的logo都清晰可见。 【犬尾恭子?新转来的那只野狗?你想要她的资料?】 金眸少女:【是啊,你能搞到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不是已经看过她的比赛了吗,还要什么资料?】 金眸少女掰手指数:【人际关系,家庭背景,性格……凡是你能搞到的,我都要。】 水野千秋一阵恶寒:【搞这么详细,你要干嘛啊。】 【让她变成乖狗狗,跟我们一起打球啊。】金眸少女笑着说,【对付这样的人,得一击毙命才能成功。接下来拜托你了,千秋。】 金眸少女:【帝光会更上一层楼。】 视线穿过暴君举手传球的背影,隔着球网,对面又丢分了,二传和白队队友们相互击掌,安慰鼓劲。 蓝黑发少女的脸被球网分割成一块一块的拼图,其中一块是她三分之一的笑着的唇角。 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眼角和眉骨之间的肌肉不断抽搐,逐渐沸腾的血液在血管中飞驰,经由心脏泵出,涌向四肢,上入大脑,小丑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眶不知何时已经微红。 【我知道你。】那是第一次正式见面,金眸少女笑着指她,说,【你超爱哭的,对吧。】 走开!走开! 明明已经结束了!所有的事情,所有回忆都结束了,接下来只需要向着各自的未来永不相交地前进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呢! 这是最烂!最烂的小说番外篇了! “太吵了,到此为止。”暴君说,“这种无聊的苦情剧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行文节奏,上帝含泪删掉三千字
第112章 “太吵了,到此为止。”暴君说,“这种无聊的苦情剧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小丑左看看右看看,排除了选项,就剩下一个也不敢相信,指着自己的鼻子:“啊?你说我?” 她重新把暴君刚刚的话过了一遍脑子,瞠目结舌:“苦,苦情剧?我吵?我干嘛了我?” “你的哭声吵到我了。”暴君指着她的心口说。 “我没有哭!”小丑大叫。 观众席里一群人眼看着场上气氛不对劲,但又看不懂是哪儿不对劲,到处问。 “咋了咋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半懂不懂的人说:“啊?发生啥了?好像红队拌嘴了,诶,拌了吗?好像也没拌,不知道。” 看懂了却不敢信,怕自己其实没看懂的人说:“好像是,刚刚有什么,没有声音但很密集的独白,暴君觉得吵然后喊停?是不是啊?”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人类能听懂吗? 深田:“哈哈哈,要命了,好好笑哦。” 你听懂了啊! 暴君是洛山内定的下一任二传,小丑可以压着脾气跟她交流,但深田她有什么资格发笑?本来就不爽,小丑狠狠瞪过去。 她本来想跟恶女放两句狠话,狠狠嘲笑一下她离开是多么错误的选择,但耳边响起暴君平静又冷漠的声音:“水野千秋。” 暴君:“你当我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开领域?” 哗啦啦!小丑。脖子一紧,低头看去,脖颈上不知何时被挂上了一副漆黑沉重的枷锁,牢牢抓住她,脑袋不受控制地转向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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