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许那时候也是这个力道,只不过我因为生病感知不到罢了。 随着时间推移,我感觉腰都快被勒断了,便想动一下,不管怎么样,调整一下位置也是好的。却没想到里梅睡眠那么浅,我刚小幅度动那么一下,他就睁开了眼,幽幽问:“你干嘛呢。” 我立马不敢动了,怯生生地老实回答:“您搂得有点紧,腰、腰疼……” “……”里梅扁扁嘴,松了点力气。 我顿时感到舒服不少。 …… 可没多久,等里梅睡着后,圈在腰上的手臂明显加重了力气。 我又感觉到了腰疼…… 于是,再次小幅度动了下。 里梅:“……” 他无语地再次醒来,松松手臂的力道。 如此多来了几次,当我再次忍不住小幅度动弹时,里梅连眼睛都懒得睁了,只是挪挪胳膊。慢慢地,困意席卷而来,我也睡了过去…… …… 不知道睡了多久。 我感到一直贴着我后背的热源消失了,于是也迷迷糊糊睁开眼。 就看到里梅已经开始穿衣服了。 我揉着眼睛坐起来,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含糊:“里梅大人……” 里梅捏捏肩膀,语气平淡又敷衍:“醒了?” “嗯。” 我下意识往窗外看,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地底下,即使有窗户,也只能看到一片漆黑。是不会知道天亮没亮的。 我收回视线,就看到里梅已经在点新的蜡烛了。 烛火刚燃起时,火苗猛地窜起,又慢慢降下去。细长的蜡烛待在灯架上,伴着冉冉而上的轻烟,里梅的侧脸有些柔和,没那么冷。 我不免盯着多看了一会。 直到里梅兀地转头,那双漆黑的眼与我对视上,我才回过神。 “看我干嘛。”他做出常惯的拧眉动作。 我想要狡辩说‘没看’,但里梅显然不会相信。最终,顶着那道对我而言极具压迫感的视线,我嗫嗫喏喏:“您刚才穿外衣,没把头发弄出来……被压在了衣服里,所以妾身才盯着看久了点。” 里梅眉毛微微扬了下,“那你过来帮我弄出来。” 我骑虎难下,不得不下床,走到里梅身后,踮起脚尖替他整理头发。 里梅的头发是白色的,跟五条大人的发色一样;里梅的头发很长,到了腰部,跟五条大人的头发长度差不多。 但我从来没触碰过五条大人的头发。 每次见面,看似大胆的在闺房中相处。其实就连牵手,都只有幼时第一次见面的那一次,他将我从地上拉起来,转而塞进武士装女子的怀中。 但仅仅只触碰了那么一下。 我也永远记得,五条大人的手掌很大,一次性能抓住我两只手吧?手心很热,指腹带着薄茧,很有安全感。 我睫毛颤了颤,鬼使神差地就将缠住自己头发的红色发绳解开,帮里梅扎了个跟五条大人一样的低马尾。 里梅察觉到,不爽地盯向我:“你干什么。” 我一下子从回忆中脱离,看着脸色不太好的里梅,我慌张地直摆手,语无伦次:“不、不是的,只是、只是觉得扎起来方便做事……” 里梅迟疑地眯了下眼,最终哼了声,说:“真无聊啊你。” 却没解开发绳。 他 把蜡烛留在房间里,端了一盏油灯离开了。临走前,还说了句:“别乱跑,到时候冲撞了大人,你就等死吧。” …… 我留在房间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这里没有阳光,没有花草,连打发时间的书籍都没有。我只能坐在床上,双手抱膝着、盯着蜡烛发呆。 直到蜡烛燃尽,里梅也没回来。 我开始盯着黑黝黝的屋门发呆,又不知道过去多久,直到我的肚子咕噜噜叫起来,里梅依旧没回来。 我决定睡一觉,因为睡着了就不饿了。而且,若是睡一觉醒来里梅就回来了,到时候就能吃饭了。 ……可是,等我再次睁开眼。 里梅还是没回来。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外面的天是黑的还是白的,是过去一天了,还是半天都没过去,亦或者连着两三天都过去了。 总之,我肚子好饿。 我悄悄打开房门,探头往外看了看。 黑黝黝的长廊,只有几盏油灯亮着。因为老鼠过多,瑶狐的尸体已经被啃食光了,只剩下白骨和久久不散的腥臭味。 我担心房门开太久,老鼠会钻进来。 所以出去后,连忙将房门关紧。 我记得厨房的位置,一路做贼般、小心翼翼往厨房的方向去。 直到我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哒’。——声音是从脚下传来的,我好像踩碎了什么东西。我挪开脚,发现是一块发干的椿饼。 我听到了些动静,视线往左。借着墙壁上明明灭灭的油灯,能看清隔着狭小的空隙,里面是一处牢房样的地方,关押着十几个‘人类’。 大多是女人,只有一个小孩。 因为两面宿傩不喜欢吃男性的肉,即使是妖怪也如此,所以公瑶狐在那场屠杀中就全被杀了。 看到我后,那唯一的孩子怯生生地往自己的母亲怀里钻。因为还没完全掌握化形,她的尾巴还保留着,紧张地蜷缩着。 我拾起地上被踩碎的椿饼,声音小小地问:“这个是你们的吗?” 没有回答。 那些大人们全都垂着脸,表情漠然。对于我,她们觉得是帮凶,是跟两面宿傩他们一伙的恶人。 最终还是那个小孩语气软软地说:“……是我的。” 我捧着椿饼进去,蹲在牢笼外边,语气愧疚:“对不起,将你的椿饼踩坏了。” 小孩观察我一会,见我没想伤害她后,从母亲的怀中钻出来,摇了摇头说:“姐姐你可以把它给我吗?” 我递给了她。 看着我伸过去的手,小孩起先有些不太敢触碰,但对食物的渴望最终使得她伸出手,将被踩碎成五块的椿饼拿过去。她先是分给母亲一块最大的,又分给几个很照顾她的女性,留下最小的一块,她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 吃完后,她揉了揉干瘪的肚子,冲我笑了下,“谢谢姐姐帮我捡椿饼。” 我目光复杂,有些难受。 这一刻,我仿若看到了幼年的自己。 …… 从牢房出来,我心情始终低落。 那些‘人’是瑶狐吧? 要被里梅做成菜,被两面宿傩吃掉的瑶狐。 明明应该多管管自己才是,毕竟我的处境也不是那么好,但我就是克制不住地想起那个孩子纯粹的笑,和得到食物后的高兴。 我来到厨房,这里还剩下些食物。 蘑菇还剩下几颗,胡萝卜剩下不少,有十几根,我将它们全洗干净,却抱不住。所以拿起一根塞嘴里,勉勉强强抱住九根胡萝卜往厨房外走。 我想把食物送去给那些瑶狐。 可长廊光线很暗,只 有零散几盏油灯用以照明。前面是分岔路,我记得牢房是在左边,所以往左拐。 结果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躯体。 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摔去,胡萝卜散了一地,就只剩下嘴里叼着的那根了。 我吃痛得不行,正打算抬头看看是谁时,却看到了眼熟的白色女式和服。身体顿时僵硬住,就连大脑都一片空白。
第15章 015 两面宿傩蹲下来,伸手捏住我的脸颊左右晃了晃,看着我嘴里叼着的胡萝卜,脸上露出嘲笑:“真有意思啊,你的表情。都把我逗笑了。” 我回过神,吓得一抖,嘴里叼着的胡萝卜掉下来。 两面宿傩的眼神瞬间变冷,捏在我脸颊的五指开始用力,我从嗓间发出微弱的痛呼,眼泪也冒了出来。 他却没有一点怜惜,猩红的眸子微眯着盯我:“胆子不小啊你,我让你吐出来了吗?” “对、对不起……”我手忙脚乱地去捡掉在我衣服上的胡萝卜,正打算重新塞进嘴里,胡萝卜却被两面宿傩夺了过去。 “别心急,”他掐着我的脸往上抬了抬,漫不经心道,“胡萝卜多没意思。” 我脸色煞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下一刻,原本掐着我脸的那只手就猛然捂住了我的嘴。他的手掌很大,捂过来,几乎将我半张脸都遮住。 鼻子无法呼吸…… 我张开嘴,正打算吸气。 结果就有一个热热的、像是舌头的东西钻进了我的口中,不断戳着我的口腔内壁,搅动我的舌头,甚至还一直往我喉口的位置戳,好痛…… 我痉挛着伸出双手,无力地乱抓,扯住了两面宿傩的袖口。 两面宿傩露出完全形态,另外两只手擒住我的双手,用力摁在地上。紧接着他拉下我肩膀的衣服,俯身下来,重重咬上我的脖子。 因为缺氧和血液的不断流失,我的眼前阵阵发黑,正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时,一阵有别于往常的熟悉声线出现: “大人。” ——语速比平日快了点,声量也高了些。 …… 被打断了。 两面宿傩感到无趣,悠闲又轻慢地放开我,站起身,双手揣在怀里,斜斜地靠在墙壁上,“拿到了?” 里梅半跪在地,态度恭敬地将用布包着的血淋淋东西高举起来,开始汇报这次任务的详细经过。 而我则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喉咙干痛到好像会就此坏掉,还有脖子,脖子好痛。 我冷汗淋淋,缺氧般大口喘息着,不远处的里梅冲我使了个眼色,看意思像是‘走’。可两面宿傩就在我旁边,我不太敢动,于是胆怯地摇摇头。 直到里梅恨铁不成钢地瞪过来一眼,我才不得不颤着手拢起散乱的和服,跪爬着往后逃。 两面宿傩此刻全部的兴趣都放在了里梅的汇报上,所以并未管我。 …… 我一路仓惶跑回房间。 将屋门快速关上后,就钻进被子里瑟瑟发抖,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敢暴露在外面世界,担心两面宿傩顺着那根头发丝会将自己扯出去。 我的心跳难以平复。 喉咙好痛,脖子上被咬的地方好痛。 我轻轻咳了一声,又忍不住伸手触碰了下自己的脖子,结果摸到了温热。 都过去那么久了,血还没被止住吗? 再这样继续下去,我会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的吧?或者是更严重一点的……死? 我有些慌,连忙用双手捂住患处,想要堵住。 但血却顺着我的指缝往外冒。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我慌张无措时,被子忽然被一把掀开。 我受惊般往后躲了下,才发现是里梅。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你出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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