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睁开眼,发现已经到了全新的地方。 不似之前那样睡在野外。 我躺着的地方是床,床边有个柜子,柜子上面有很多木箱子, 里面装着的,会是哥哥的衣服吗?柜子旁边,是梳妆镜,镜子后面是窗户,屋子正中间是桌椅。 我下床,踮着脚尖想把柜子上面的木箱子拿下来,看看里面是不是哥哥的衣服。 却根本够不着。 直到“吱呀”一声,身后传来屋门打开的声音。 我回头。 就看到了一头白发的人,是……五条大人。 五条大人走过来,牵住我的手,带我往屋外去。我很顺从地跟着他一路弯弯绕绕,路上我看到了很多人,他们全都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等我们走后,又发着抖小声议论。 我听不大清,隐约记住了几个词: “家主……” “两面宿傩的未婚妻……” “纱织小姐……” …… 五条大人牵着我来到一座屋内,屋子很大,可一半都是冒着热气的水。 五条大人松开我的手,良久,用有些不自在的语气问:“怎么洗澡还记得吗?” 我歪头,盯着他的头发看。 五条大人发出很轻的叹气声,他将一旁的帘子扯下来,利落地截断一节,蒙在眼上。就伸手捉住我,动作别扭地替我脱衣服。 外衣、腰带、里裙、贴身衣服…… 随着这些衣服的慢慢脱落,我身上不着一物。我感到冷,想要说话,但张了张嘴,依旧发不出声音,所以我直接拥抱上去。 五条大人的怀抱很热,好温暖。 我紧紧搂着他的腰,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位置,眼睛闭起来。 不知过去多久,五条大人才伸手搂住我。 不等我反应,我就发觉脖子以下的部位都浸入了热水中,五条大人一手轻轻环住我的腰,另一只手则托起我的下巴,低头吻上来。 看着白色的长发,蒙住眼睛的白布,我愈发痴迷,缓缓抬起手抓住他后脑处的头发,张开嘴,回应他。 我也不知道什么才叫回应。 只是学着他的样子,舔着他的嘴唇。 他也舔着我的嘴唇。 直到我们的舌尖出乎意料地触碰到了一起,我明显感觉到他僵了下。随即,他将我放开,呼吸很乱地说:“站着别动。” 我盯着他的头发不说话。 他开始帮我清洗身体,清洗完后,将我从水中抱出去,穿上干净的新衣服,又开始给我擦头发。 期间,我一直发呆着看屋顶,我并不清楚我在想什么,也许是觉得屋顶好看吧。 …… 时间一点点过去。 这段时间两面宿傩都没来。应该说……有来过几次,我在屋子里听见两面宿傩在屋外的说话声,但每次他来好像都会遇到一些事,然后兴趣就被转移,悠哉悠哉地离开了。 每当这时,用不了多久,五条大人就会进来。 他喂我吃饭、帮我穿衣服、陪我发呆。 偶尔会跟两面宿傩一样,抑制不住地亲上我的唇,但他不像两面宿傩那么粗暴,只是一点点舔湿我的唇瓣,再轻轻浅浅地钻进我口中。 除了痒之外,没有任何感觉。 哦对,他有时候还会很奇怪地问我:“你觉得我是谁?” 但我说不出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扯一扯他的白色长发,无声地表达:五条大人。 每当这时,他都会变得很暴躁。 但暴躁的程度也仅仅是将我抓住他头发的手拍掉。 晚上,我们会一起睡觉。 被他搂在怀里,盯着他的头发,我总也忍不住给他扎个低马尾。他的睡眠其实很浅,但不知为何没有睁开眼,只是习惯使然般挪一挪放在我腰上的手臂。 等第二天他醒来,则会异常生气地将发绳扯掉,一把丢开。然后捏住我的脸恶狠狠道:“你如果再把我当成其他人,我一定杀了你知不知道!” 我茫然地看着他,有些不懂这句话明明说了那么多次,为什么至今没有杀我。 可能是…… 五条大人很喜欢开玩笑吧。 …… 这样的日子应该过了半个月吧,忽然进来一群人,给我换上厚重的衣服,扎起繁琐的发型,涂上鲜艳的妆容。 她们语调哀恸地问:“纱织小姐,您还记得我们吗?” 我看着她们,不言不语。 她们开始低低哭泣,说了些我听不懂的话。 ——“纱织小姐怎么变成了这样,还被那个邪恶的诅咒师盯上。” ——“可怜的纱织小姐,可怜的家主大人……” ——“您今晚就要跟他成婚了,真是担心您的性命,若是家主大人还在的话,您一定不会受到这种委屈……” …… 嫁人? 我有了些反应,从艰涩的嗓中艰难吐出几个字:“嫁、嫁给五条大人……不委屈。” 听了我的话,她们全都愣了一瞬。 其后,哭得更惨了。 为什么要哭? 嫁给五条大人,我会很幸福的。不会落得母亲那样的遭遇。 我伸手,帮离我最近的那位妇人擦了擦眼泪,努力说话:“妾身最喜欢五条大人,你不要哭,嫁给他,妾身很幸福。” 我不知道是怎么在她们的哭声中完成妆容的。 只知道五条大人进来后,她们全都惶恐地跪在地上,“大人,已经完成了……” “都出去吧。” 五条大人声音冷冷的。 “是。” 那些妇人诚惶诚恐地离开了,还顺道将房间门关上。 五条大人看着屋门,顿了顿,才转过身来,朝我走近,弯腰,抚摸我的脸颊,在看到我极其努力地扯出一抹微笑后,他手指微微颤了下,收回去。重新背对我:“你要不要逃?” 我歪头,“为什么要逃?” 他愤恨,“你脑子真的坏掉了吗?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嫁给宿傩大人吗?你不过是宿傩大人拿来羞辱御三家的棋子,一旦丧失兴趣,就会死知不知道!” 我不能理解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但却拉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语气疑惑:“妾身今晚,不是嫁给大人您吗?” 他手臂微僵。 我盯着他,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却很努力地继续发问:“大人您,不打算娶妾身了吗?” …… ……………… 里梅将我头上繁琐的发饰全部摘掉,脸上艳丽的妆容擦掉。在夜晚来临之际,拉住我的手往府外逃。 他跑得很快。 我也跑得很快。 但体力总有耗光的时候,里梅就会将我抱起来,像当初在林间追赶两面宿傩脚步那样抱着我跑。 等我们都累了,他便雇佣马车。 然后问我,想去哪。 我不假思索:“雪山。” 他抓住缰绳的手微微收紧,其后缓缓松开,“……好。” 日夜兼程,我们在半个月后到达了雪山,看着一眼望不见顶的雪山,我内心是那样的快悦,澎湃。 每往上走一步,我的喜悦都要溢出来,止也止不住。 越来越近了…… 离五条大人越来越近了…… 我再也压抑不住,甩开里梅的手。里梅没用多少力气抓我,所以很轻易就被我甩开了。我再也没有心力分出一丝一毫的注意力给他,在大雪纷飞中 ,快速奔跑。外衣太碍事,我就脱掉,鞋子跑掉了一只,我就把另一只也蹬掉,直至最后我总算看到了五条大人的尸体。 因为雪山的缘故,他的尸体腐烂得很慢。 刺穿他腹部的断木血迹斑斑。 我义无反顾扑上去,任由断木刺穿我的心脏,我紧紧抱住五条大人,脑袋埋入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怀抱。 我感觉我又活了过来。 尽管这一生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羞辱和痛苦,但只要想到五条大人,内心还是会被甜蜜充满。 临死之际,雪山上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整个世界宛如我的心一样,变得温暖和煦。我努力攥住五条大人的一缕白发,在他的怀中缓缓闭上眼。 请容许我贪心一点。 下辈子,希望还能成为五条大人的未婚妻。 ……
第19章 019 “最近一年级又多了个新生。”咒术高专二年级教室里,栗色短发的少女嘴里叼着烟,声音懒散,“据说是个女生,跟五条一样是从大家族里出来的。” 她一旁双手插兜坐着一个黑发少年,黑眼圈很重,闻言回复:“嗯,有听说。” 然后就没有别的表示了。 家入硝子转头,盯着他看了两秒,眯眼:“上次七海和灰原入学的时候,你可没表现得这么平淡,我记得你跟五条两个人可是狠狠捉弄了他们。” 夏油杰无奈,“悟出任务去了啊。” 硝子逼近他一点,继续一脸怀疑:“五条不在,你就不会恶作剧了?” 夏油杰摊手,无辜脸:“以往那些都是悟带头的。” “虽然是五条带头,但主意应该都是你出的吧。”硝子坐回去,又点了支烟,斜眼看他,“这可不像你啊,自星浆体事后,你好像变得有些消沉。” 夏油杰笑笑,没说话。 硝子也不在意,打开手机看看,距离上课还有两分钟。她站起来,冲夏油杰招招手,就率先离开了教室,前往一年级。 * 咒术高专一年级教室,与二年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有人在教室抽烟。 没有人不带课本。 没有人因为做个简单的任务而故意旷课一周不回来。 …… 但因为新来的同学是个漂亮女生的原因,气氛有些僵硬。直到教室门被人用手敲了敲,这种诡异的沉默才被打破。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眉眼倦倦的女生,双手环胸而站,身后还跟着一个垂头呈恭敬态度的黑发少年。 家入硝子目光扫了眼一年级教室的三人,最后定格在坐在中间的女生身上。看了她两秒后,家入硝子抖了抖烟,吩咐:“点烟。” 她身后的黑发少年立马将烟点燃。 家入硝子吸了一口,走进教室,吩咐:“去门外守着,别让一年级班主任进来了。” “收到,大姐大。”黑发少年应声,就毕恭毕敬地退出了教室,同时将教室门关上。 ……大姐大? 深知二年级三位前辈品性的七海建人,头疼地扶住额头。 他看了眼坐在中间的女生,好像是叫……草间纱织?此刻她正双手抱着课本,满脸茫然,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要不要提醒她? 但他们今天这是第一次见面,还一句话都没说过,冒昧打扰会不会太失礼了…… 七海建人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提醒她,但还没开口说一个字,就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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