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出现在神殿大门口,仙神们都看向她。 强大而美丽的智慧女神,头戴金制的橄榄花冠,穿着华贵飘逸的长裙和多莱帕里,步伐坚毅的走进来。她双手抱拳,向众神之王行礼问候,在奈姬的陪同下,回到她的主神位上。 诸神目光在她身上流转,雅典娜视若无睹,端起金杯饮酒,这次的会议,看起来和她有关。 神王殿陷入短暂的寂静之后,宙斯清了清嗓子,邀诸神举杯共饮。 寒暄问候,天南地北的说笑之后,宙斯才正式说起大地上的事来,“最近雅典和德尔斐剑拔弩张,随时会爆发战争,作为两地城邦的守护神,阿波罗,雅典娜,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雅典娜放下酒杯,将金杖搁在双膝上,“只是一点小误会,我的子民们太维护我,所以才会有那样的反应。我已经降下梦境,将真相告知我的祭司,请她告诉众人。父亲,请您不要责怪他们小题大做。” 赫斯提亚赞同雅典民众的做法,附和雅典娜说:“我也有所耳闻,事关雅典娜的清誉。正如雅典的祭司所说,对男神来说只是一桩无关紧要的风流事,但对女神来说却是沾染上就洗不干净的污点,必须解释清楚。阿波罗,作为另一位当事人的你,是否该表态?” 赫拉端起酒杯看向阿波罗,出声讥笑说道:“虽然雅典娜喜欢养育孩子,但不至于给她强塞一个‘亲生’儿子吧?我一向清楚,漂亮的女神总逃脱不了被觊觎被传谣的遭遇。同为主神,也同为众神之王的子女,阿波罗,雅典娜的名声可不能因为你而受损。” 宙斯也看向他的爱子,“赫斯提亚和赫拉的话很有道理,阿波罗,你必须澄清这件事情。” 阿波罗捏住手中金杯,闭着眼睛笔直的坐在他的神位上,心中积攒满怒气、惋惜与不甘,但他不敢违逆宙斯的命令,睁开眼后说道:“我与雅典娜没有半点私情。 “科律班忒斯是我和塔利亚的孩子,与雅典娜无关。我并不清楚德尔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谣言,但对雅典娜造成困扰,我很抱歉。我会澄清这件事。” 赫拉嗤笑一声:“你的动作可要快一点,不然整个希腊都会说雅典娜和你有私情,和你生了一个儿子。” 阿波罗迎着宙斯的目光,坚定地说道:“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噢我的女儿雅典娜,你是否改变你的心意,决定走进婚姻里,成为妻子和母亲呢?”宙斯用玩笑的语气问道。 他很忌惮德尔斐的流言,即便是假的也让他夜里无法安睡。阿波罗,最像他的儿子。雅典娜,他最忌惮的墨提斯的女儿,所有女神中的强者。 他无法想象,如果他们成为夫妻,会有怎样的后果。而他们往来颇多,即便是斯提克斯的誓言也无法让他安心。 雅典娜了解她的父亲,用不容置喙的语气打消他的疑虑,“我永远记得我的誓言,我的心不曾有片刻动摇,我恐惧婚姻与爱情。我的母亲也教导我要时刻冷静,远离那让人烦恼的东西。 “而我生下来就不懂得它们,我的恐惧、迟钝与冷静,也让我与家庭和婚姻擦肩而过。但我从未后悔我的决定,以后也不会。 “阿波罗是我的兄长,也是可以交流艺术、预言与医术的朋友。在我心中,他和阿尔忒弥斯与缪斯女神们是同等的存在,但愿以后我们不会再有这种让人啼笑皆非的误会。” 她的话宽慰了众神之王与天后的心,这对至尊夫妻露出满意的笑容。 接着是欢乐的宴会,这是缪斯和美惠女神们的主场,阿波罗沉着脸,神情郑重而不甘,但他拨弹出的曲调却欢快优美,音乐隐藏了他的小心思,也埋葬了他的妄想。 等到聚会结束,雅典娜立刻出发回到阿尔戈号船上。英雄们已经抵达埃厄忒斯的国土,五十位英雄并未全部到达。 在密西亚地区,许拉斯因为长相俊美,被漂亮的水泽仙女们掳去做了夫婿。赫拉克勒斯和波吕斐摩斯在前去寻找的时候,被伊阿宋遗留在那里。 赫拉不愿意仇敌之子参与自己庇护的远征,派遣嫉妒女神挑起伊阿宋对赫拉克勒斯的妒火,让伊阿宋撇下最伟大的半神英雄扬帆起航。 当阿尔戈号抵达萨耳密得索斯地方,北风神的两个儿子死在那里。在玛利安底诺斯人的地界上,阿尔戈号上的占卜者为野猪所伤导致死亡,驾驶大船的提费斯也已去了哈得斯的府第。 平安抵达的四十三人来到王宫面见太阳神之子埃厄忒斯,请求他将金羊毛赠送给他们。 埃厄忒斯用可口的食物与美酒款待远道而来的英雄们,拖延数天后,他答应伊阿宋的请求,但必须在伊阿宋驾驭赫菲斯托斯赠送给他的铜牛,播撒卡德摩斯在忒拜种过的龙牙的另一半之后。 那青铜的牛巨大无比,嘴里喷着炽热的火焰,脾气凶暴无比,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它。 伊阿宋一筹莫展,对着神牛十分惶惑。他想不到任何办法化解国王的刁难。 每到这个时候,崇拜赫拉克勒斯的忒拉蒙便会阴阳怪气的感叹:“我们的师兄杀死过许德拉和涅墨亚雄狮,制服过克里特的公牛,如果他在这里,一定不费吹灰之力完成这项任务。” 面对同伴的嘲讽,伊阿宋如鲠在喉。嫉妒的火焰再一次复燃,他立誓一定要亲自摘得荣誉,让嘲讽他的人刮目相看。 “阿芙洛狄忒,你怎么来了?”雅典娜看向脚下,对着铜牛唉声叹气的伊阿宋,觉察到令她厌恶的气息,发现爱与美之女神已经站在她的身边。 阿芙洛狄忒拨弄她闪亮细密的金色长发,说:“当然是天后殿下让我来的,无人能抗拒她的命令。” 她身边的小爱神收回弯弓,刚才,厄洛斯动作迅捷的将一支金箭送给国王的小女儿——漂亮的美狄亚。 金箭没入美狄亚的胸口,点燃她的爱欲之火。她早已对俊美无双的伊阿宋一见钟情,现在身中金箭,她更无法自拔的爱上那位异乡人。 “赫拉让我挑起美狄亚对伊阿宋的爱意,我又怎能拒绝?”阿芙洛狄忒微讽着说道。 没有赫拉的命令,她也会前来“撮合”这桩爱情。她永远无法忘记她被赫菲斯托斯捉/奸在床时的窘态,她厌恶多管闲事的赫利俄斯,她诅咒他的所有后人爱情不幸。所以,她只命令厄洛斯射中美狄亚。 雅典娜看向躲藏在暗处、满怀爱意注视伊阿宋的美狄亚。爱情冲昏她的头脑,给与她前所未有的勇气,让她走向那外乡来的年轻人。 “我可以帮你。”美狄亚对伊阿宋说道。 伊阿宋目光清冷的看向这位公主,眼中并无爱意,但他并不拒绝美狄亚的帮助,热忱而友好地说道:“感谢你公主殿下,那么相应的,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娶我做妻子,带我去希腊你的国家。”美狄亚大胆直接的表达她的爱情和意愿。 伊阿宋短暂的衡量之后,答应她的要求。 美狄亚迫切地靠近他,“你要立誓,向着斯提克斯河的河水立誓。我帮助你取得金羊毛,你事后娶我为妻,一生一世忠于我,不得背叛我。如果你违背誓言,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她的眼睛里燃烧着偏执与痴狂的火焰。 伊阿宋被她可怕的眼神吓退,但对王位的渴望,对赫拉克勒斯的嫉妒,对建功立业的向往,让他高举起他的右手来,对着天上的神祇,地上的山川河流,发下最狠毒的誓言。 美狄亚上前拥抱住伊阿宋,主动亲吻他。伊阿宋呆愣片刻,回应美狄亚的爱。 尽管美狄亚的眼神看起来可怕,但她是一位拥有漂亮脸蛋和婀娜身段的美人。同时,她是一位公主,更是伟大的赫利俄斯的后裔。 两位热情拥吻的年轻人从跳动的火焰下,走进漆黑无人的黑暗里。 雅典娜脸上涌现无奈和厌恶,她背过身去,不再看他们。 阿芙洛狄忒呵呵轻笑,轻蔑的注视那一对爱意不平等的情侣,哈哈大笑出声,“我的任务完成,那么告辞了雅典娜。” 第二天,伊阿宋将美狄亚送给他的魔药涂在自己身上,去驾驭那青铜公牛犁地。 他成功为那牛套上轭架,避开它喷出的烈火,驱使它耕田犁地,并将那从土地里长出的龙牙武士杀死,顺利完成国王交给他的任务。 金羊毛是科尔喀斯国的至宝,埃厄忒斯并不想交给伊阿宋一行人,他假意招待众人,暗地里却想烧毁阿尔戈号,并杀死所有船员。 美狄亚觉察到她父亲的打算,在第三个漆黑的夜晚带走伊阿宋,帮助他得到阿瑞斯林中的金羊毛。又乘夜带着金羊毛逃走。为了手里有要挟父亲的筹码,美狄亚绑走了她年幼的弟弟。 当埃厄忒斯知道伊阿宋偷走了金羊毛,他疼爱的女儿也背叛了他,愤怒的登船前去追赶。 被爱情迷住心窍,狂热而偏执的美狄亚,为了帮助爱人摆脱追兵,她残忍杀死并肢解了她幼小的兄弟,将那些血淋淋的尸块抛入海中。
第128章 惩罚赫拉 雅典娜可怜那无辜惨死的孩子,将他的尸块送回他父亲身边。 她悬停在半空中,看向阿耳戈号上的船员,她已经完成赫拉的嘱托,护送伊阿宋得到金羊毛,送上最后一股护航的顺风,离开了她保护的英雄。 在诸神的会议上,宙斯为美狄亚残忍杀害手足的恶行而动怒,用雷霆为阿尔戈号上的英雄们送去灾祸。暴雨和巨浪,随时会掀翻他们的航船。 英雄们在黑海与苍海的巨浪上风雨飘摇,晕头转向找不到回家的路,饥饿和疾病困扰着他们。 雅典娜终究不忍心,开口向宙斯求情:“雷霆之主,我最尊敬的父亲,请您收手吧,怜悯你的子孙后人。伊阿宋和美狄亚的错,不能让狄俄库里斯兄弟、珀琉斯和忒拉蒙他们也一起受罚。” 宙斯闻言,心中怒气消减,他收回了雷霆,遣散乌云与大雨,“这一次,就饶恕他们的罪过。” 雅典娜清楚,宙斯的报复不会因此停止。 伊阿宋,美狄亚,你们自求多福了。 接着,雅典娜在会说话的栎树板上发布预言,指引他们接下来的路:“你们的作为已经触怒众神之王,你们会在海上长久漂泊,直到巫术女神喀耳刻为你们祓除谋杀阿布绪耳托斯的罪行。 “众神之王的子孙们,向至尊的天父祈祷吧,向他诉说悔意,祈求他为你们开辟一条捷径,找到太阳神赫利俄斯与焚烧仙女珀耳塞伊斯的女儿。” 她说完,便不再开口。 得到指引的英雄们按照雅典娜的话去做,唱诵众神之王的名字,向他献礼祈祷。 雅典娜又看向返回阿尔戈斯的赫拉克勒斯,他被伊阿宋遗下之后,回到迈锡尼,去执行他的第八项工作,带回狄俄墨得斯的牝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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