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军队一起为死去的人举行葬礼,赤红的火焰焚烧着曾经鲜活的儿郎们的身躯,只留下一捧灰白的余烬。 为感谢希腊人,普里阿摩斯从库房中搬出剩余的财物,用作谢礼,同时选择与未婚的英雄们联姻。 “我的爱人还在家乡等我,我欠她一个正式的盛大的婚礼。”阿喀琉斯婉言谢过普里阿摩斯。 奥德修斯和狄俄墨得斯等人,也拒绝联姻的提议,其他数位未婚英雄则成为老国王的乘龙快婿。 婚礼仪式与庆功宴会一起举行,在特洛伊短暂停留之后,英雄们扬帆启程,返回希腊。 经历伤亡惨重的大战,司掌风暴与雷霆的神明格外仁慈,让大多数人顺利返回故乡。 但其中几位,难逃神明的报复。奥德修斯用残忍的手段报复杀死帕拉墨得斯,诸神让他在海上漂流,历经艰险后才能返回故乡。 阿伽门农的命运不曾改变,他回到迈锡尼,被克吕泰涅斯特拉和她的情夫残忍杀死,跟随他一起返回家园的士兵,也被悉数找到处死。他的儿女遭到残忍的虐待,俄瑞斯忒斯被迫逃离故乡。 狄俄墨得斯因得罪阿芙洛狄忒,遭到妻子背叛,被妻子和她的情夫赶出阿尔戈斯,流亡到意大利。 雅典娜护佑他在那里建立城市,统治新的地域,赐予他一段新的婚姻,同时在他死后,赐予他永生的仙酒,让他成为神明。 其他的幸运儿们,安稳回到自己的王国,重掌政权,安享荣光。 墨涅拉俄斯原谅海伦的所有过错,与她和好如初,共同统治丰饶的斯巴达。 阿喀琉斯接过珀琉斯手中的国王权杖,成为埃癸那岛的国王。他正式去斯库洛斯岛,向等待他十二年的得伊达弥亚求婚,同时,见到和他幼时长得一模一样的儿子涅俄普托勒摩斯。 大埃阿斯娶了普里阿摩斯的女儿波吕克赛娜,顺利回到萨拉密斯,也接过忒拉蒙手中的国王权杖。 忒修斯的儿子得摩丰和阿卡玛斯夺回雅典,重掌阿提卡地区政权,并接回流落异乡多年的埃特拉。 特洛伊被远东民族侵扰的大战,让诸位国王心有余悸,他们开始操练军士,铸造武器,扩充军备,修缮城墙与海船,预防外敌入侵。 雅典娜和她的两位好友——胜利女神奈姬与和平女神厄瑞涅,一起巡视大地上的城邦,为人们带去财富、胜利与和平。 在久违的安宁中,希腊诸城邦欣欣向荣。 智慧神殿中庭的花树下,雅典娜轻抚着蔷薇花树干,记忆回到母亲出现的那天,虽然不知道重逢在何时,但她始终心怀期待,期待与母亲重逢的那天…… “雅典娜!”带着哭腔的女声,打破雅典娜的回忆。 她看向来者,正是许久不见的财富女神普露托。 雅典娜扶住悲痛的财富女神:“告诉我,亲爱的姨妈,你为何痛哭流涕。但愿我能为你分忧。” 她携着普露托的手,在花坛边沿坐下来。阳光穿透繁密的枝叶,从间隙中照射下来,落花轻盈的飘落,伴随着纷飞的萤蝶。 财富女神握住智慧女神的手:“雅典娜,我祈求你,帮帮俄瑞斯忒斯,只有你,能解除坦塔罗斯家族那可怕的诅咒。 “作为那个家族的老祖母,我深知他们身上背负的罪恶,坦塔罗斯、珀罗普斯、阿特柔斯、阿伽门农他们,都死在可怕的诅咒下。 “我实在不忍,再看到家族中唯一的男丁,背负血海深仇和可怕的咒怨活下去。我请求你,祓除俄瑞斯忒斯身上的罪恶。诸神之中,唯有你能做到。” 雅典娜当然清楚,坦塔罗斯家族不幸的根源。 一切始于坦塔罗斯对诸神的欺骗,他为了考验诸神,烹煮亲生儿子珀罗普斯,端给赴宴的神明食用。他的罪恶使宙斯震怒,将他打入地狱,永受折磨。 第二代珀罗普斯,他恩将仇报,杀死自己的恩人——赫尔墨斯的儿子密耳提罗斯,遭到他们的诅咒和记恨。 除此之外,珀罗普斯的婚生子和私生子自相残杀,他诅咒他的儿子们将陷入永无止境的仇杀和手足相残。 一个又一个诅咒堆叠在坦塔罗斯的子孙后代们身上,压得他们一生悲剧,无法善终。
第162章 审判俄瑞斯忒斯 这个家族受到众神之王的惩罚、赫尔墨斯和自己人的诅咒,想要解开它并不容易。她必须取悦宙斯,同时不能开罪赫尔墨斯。 “你已知道阿伽门农的悲剧,他从长达十年的特洛伊战争中活下来,带着丰足的战利品荣归故乡,最后却惨死在妻子和堂弟手中,光/裸着身体泡在浴池中,屈辱的去往冥界。 “年幼的俄瑞斯忒斯,被他的姐姐秘密送往福喀斯,躲在异国他乡。而厄勒克特拉和克律索忒弥斯,却成为仇人的奴隶,受到虐待,每天做着繁重的工作。 “克吕泰涅斯特拉仇恨她们,将其中一个可怜姑娘嫁给肮脏的乞丐做妻子,以此羞辱阿伽门农。 “如今,俄瑞斯忒斯长大成年,秘密回到迈锡尼,在阿波罗的指引下,杀死克吕泰涅斯特拉和埃癸斯托斯,为阿伽门农报了仇。 “但却犯下弑母的大罪,复仇女神追逐他,驱赶他,让他失去理智变得疯癫。现在,俄瑞斯忒斯受到阿波罗的指引,前去雅典寻求你的庇护。 “只有在正义的法庭上,法官宣告他无罪,才能摆脱罪孽和复仇女神的纠缠。雅典娜,作为法庭女神与法官的你,我请求你帮帮那可怜的孩子。” 雅典娜感激财富女神过去对她的照顾,“我会尽力尝试,解除宙斯、赫尔墨斯和珀罗普斯加在他身上的诅咒。普露托姨妈,请耐心等待我的消息。” 财富女神感激不尽,再三谢过雅典娜才离开。 雅典娜看向阿克罗波利斯山上的神庙,俄瑞斯忒斯已跌跌撞撞扑到神像脚下,哀求着让她开启战神山的法庭,举行一场审判。 可怕的复仇女神也紧随其后,如鬼影般的在神庙门口徘徊。她们不敢侵犯雅典娜的领地,只高声诉说着俄瑞斯忒斯的罪恶,想要将他的灵魂重新拉入癫狂。 雅典娜的神光照亮庙宇,站在高高的神坛上,“停止你们的行为,可敬的复仇女神们。” 三位身材高大、有着血色眼睛、长着猎犬脑袋的女神,诞生自乌拉诺斯被阉割后流淌的鲜血中。 她们追捕和惩罚着那些犯下重罪的人。只要罪犯身上的罪恶未被祓除,或者付出相应代价,那人便会受到她们的惩罚与报复。 她们手中的火把如跳跃的鬼火阴森可怕,她们那满头的蛇发,吐露着蛇信,露出尖利的獠牙,恐吓着俄瑞斯忒斯。 年轻人吓得浑身哆嗦,匍匐在地不敢开口。 「“宙斯的女儿,你可知道向你求助的人的身份?他身怀罪恶,双手沾染仇恨的鲜血,他杀死了他的母亲! “他的出现,是对你神庙的玷污!他提出要求审判弑母的罪过,那就如他所愿,进行一场判决吧!我们会认同你的判词。” 雅典娜驱散复仇女神身边的黑气,同时安抚俄瑞斯忒斯恐惧的心灵,“我已知道此人的所做所为。 “既然你们都要求我开启法庭,进行仲裁,那便如你们所愿。我将在战神山组织审判,邀请雅典所有有名望的道德高尚的人参加。 “在那之前,你们也去准备吧,收集对自己有力的证据,邀请一位能言善辩的辩护者为你们各自坚持的正义辩护。 “不过,在判决之前,俄瑞斯忒斯受我庇护,你们先回到地府中去,等待开庭之日再回来。”」(注①) 复仇女神们不敢与雅典娜作对,依言离开阿克罗波利斯山。 “俄瑞斯忒斯,你也离开吧。我将挑选雅典公民,组建一座神圣的法庭,对你弑母一事进行审判。等到那时,我会让猫头鹰来通知你。”雅典娜说。 俄瑞斯忒斯拜谢智慧女神,恭顺地退下。 雅典娜留在雅典城中,考察和挑选审理纠纷的公民。 当她完成这项工作,她向她的祭司和城邦的国王颁布谕令,命令他们组建法庭,并按照自己的指示,将她选中的人带去战神山。 战神山审判过神明,也审判过人类,作为雅典第一法庭,它是权威与公正的代表。 人与神的对抗,父仇与母仇的矛盾,新秩序与旧传统的冲击,再加上城邦的守护神主持审理,人们对这场判决兴致高涨。 即便没有接到邀请,也赶去战神山凑热闹,国王因此不得不派出士兵维持秩序。 在雅典娜的召集下,被告与原告,审理者与辩护者并围观者,齐聚在拥有古老传统的战神山。 一百位审判者依次入席落座,俄瑞斯忒斯在阿波罗的陪同下,坐在被告席位上。 复仇女神们也来到这里,她们可怕的模样,令人战栗的神力,让在场众人心中涌起深深的恐惧,不自觉地远离来自地狱的女神们。 「雅典娜也从奥林匹斯山来到法庭上,她握着金杖,戴着她最爱的橄榄花环,坐在法官的位置上,看向在场众人。 她未宣告审理开始,复仇女神已开始抗议:“阿波罗不该出现在这里!他应该去管他职责范围内的东西,而不是插手人类的仇怨。” 她们的神力与光明神的力量向左,阿波罗拥有的光明之力,让阴暗嗜血的地下女神心惊胆战。 阿波罗岿然不动,有理有据的反驳复仇女神:“俄瑞斯忒斯逃到我的神庙,受到我的庇护。 “他在我的指引下,杀死杀夫且与人通奸的克吕泰涅斯特拉,为父报仇。我认为他的行为是正确的,他的举动是对神明的虔诚与尊重。 “倒是你们这些可憎的怪物,神明憎恶的东西,顽固不讲情理的维护一个犯下杀人罪的女人,利用你们的权力,追杀恐吓一个支持正义的无辜人。你们,才应该回到阴暗的地下去,永远与仇恨为伍!” 复仇女神畏惧阿波罗的力量,不敢再说话。 雅典娜示意双方安静,“审理开始,复仇女神,请你们提交讼词。阿波罗,也请不要用侮辱的词汇形容作为原告的复仇女神。” 阿波罗听后,转过嫌弃的眼睛,不再看复仇女神可怕的模样。 复仇女神中的阿勒克托率先发问:“俄瑞斯忒斯,你承认你杀死你了的母亲吗?” 俄瑞斯忒斯心中恐惧,仍然诚实的说道:“我不否认。” 阿勒克托接着问道:“你怎样杀死了她?” 俄瑞斯忒斯痛苦的闭上眼睛,回忆道:“我用利剑割断了她的喉咙。” 阿勒克托已经开始愤怒:“你为什么这么做?” 俄瑞斯忒斯鼓起勇气,直面对他紧追不舍的复仇女神:“我受到光明神阿波罗的指引,除掉杀死父亲的凶手。 “在我心中,她不是母亲,而是一个虐待狂和杀人凶手。她苛待我和我的姐姐们,和父亲的仇人通奸,霸占父亲的城邦和财产,甚至想要杀死我来取悦她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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