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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弥斯并不认为心怀慈悲是坏事，“但这也是你欣赏她的地方不是吗？” 的确，这份善心也让他安心。“让她这段时间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吧，不要阻止她。”宙斯说。他想知道比起普罗米修斯，雅典娜会做到哪种程度。 忒弥斯女神一边听着宙斯的话，一边注视着向她的神像跪拜祈求的丢卡利翁和皮拉。 “给予他们提示吧，我期待着新人类。”宙斯说道。 忒弥斯女神分了一缕神识来到大地的神像上，说道：“你们应该离开我的祭坛，戴上面纱，解开腰带，然后把你们母亲的骸骨扔到你们的身后去！”（注①） 话音结束，神像恢复它原本冰冷的模样。 丢卡利翁不明所以，赶忙追问说道：“高贵的女神，请原谅我的浅薄，我不得不违背你的意愿，因为我不能搬动母亲的遗骸，不能妨碍她的安宁！” 但神迹消失，女神不再给任何提示，丢卡利翁和皮拉很快看向雅典娜。 雅典娜也在思考忒弥斯的话，无论潘多拉还是普罗诺亚，一个是神创造出来的人，一个是神力低微的女神，她们的骸骨不可能生出人类。 但忒弥斯不会无缘无故给与这句提示。 雅典娜看向大地，忽然想起那位大地女神，众神的先祖来。她恍然大悟，拍手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忒弥斯女神所说的‘母亲’一定是盖亚，大地是她的化身，石头则是她的骨骼。你们试一试吧。” 弄清忒弥斯话中的深意，丢卡利翁却犹豫起来，“女神，与您相比我们实在微不足道。请您来完成创造人类的重任吧。” 雅典娜摇头，“你们是众神选中的幸运儿，这项工作应该由你们来完成。按照忒弥斯女神说的去做吧。”她不忍心再一次看到自己创造的生灵被毁灭，而宙斯也会对此心怀芥蒂。 丢卡利翁不敢再劝说雅典娜，只好拉着皮拉去尝试。他们将信将疑的将披篷撕成两半罩住自己的头，又松开了衣带，按照正义女神的指令，摸索着捡起地上的石头扔到自己身后。 雅典娜看着奇迹出现，那些硬邦邦的石头仿佛注入神力一样，失去坚硬的外表和棱角，变得富有生命，他们慢慢的不断的生长，最终蜕变成人的模样。 活生生的，具有生命的人，和上一代人类没有任何差别。 渐渐的，人越来越多，丢卡利翁身后跟着男人，皮拉身后是女人。雅典娜不可思议的注视着这一切，将发生的事情告诉还在忙碌的两位。 得到女神的鼓励，丢卡利翁和皮拉做得越加卖力，“我们一定要让大地再一次热闹起来！” 人类再一次出现，他们像崭新的白纸，需要神明引导，雅典娜因此留在大地上。 她率先教会人们采集果实和猎取猎物，引导着他们敬奉天神，首先为众神之王宙斯建筑一座神庙，为他奉上祭礼，请求仁慈伟大的神王的庇护。 宙斯坐在白雪皑皑的奥林匹斯山上，看着雅典娜引导着人们虔诚的向他跪拜，露出满意的笑容。 “众神之王，我仁慈的父亲，请您怜悯这些人类吧，赐予他们火种，我将带领人类为您奉上最丰厚的供奉，为您修建最宏伟的神庙，雕刻最高大的神像，并永世传颂您的威名。”雅典娜跪在大地上，向上天伸出双手，虔诚的祈求说道。 她举动无疑是正确的，冷酷的神王大发慈悲，在祭坛的柴堆里升腾起火苗。虽然它失去了神性，但至少能取暖、能烹饪和冶炼。 接着，雅典娜又率领众人，依次为赫拉、赫斯提亚、德墨忒尔等诸位神灵修建祭坛，送上祭祀和供奉。 毫无疑问，她的举动愉悦了众神，神明们慷慨的恩赐下无形但又对人类有力的礼物。 雅典娜看着迷惘但温驯的人类，决心陪他们继续走下去，至少在他们学会生存之后。 吸取上一次失败的经历，她决心换一条路，无论后世怎样评价她的行为，她首先要让这些人活下去。 作者有话说： 注①：引用自古斯塔夫·施瓦布的《希腊古典神话》中《丢卡利翁和皮拉》。
第47章 希望-厄尔庇斯 雅典娜留在大地，丢卡利翁和皮拉成为了她的助手。他们一起指导人类修建房屋，狩猎以及种田耕地，蓄养牛羊以及放牧。 “潘多拉，”雅典娜将被她救下的女人放出来，经历大半年神力的滋养，她已恢复了神志，不再是重逢时迷狂的模样。 潘多拉依然愧疚，跪在地上，上身匍匐在地不敢抬起头来。 “旧时代的人类已经灭亡，现在是新人类了。”雅典娜上前扶起她，让她站起来说话，“灭亡人类是神王的旨意，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不幸被制作出来背负罪名的无辜者，那些罪责不应该由你来承担。” 潘多拉听到雅典娜的话，眼泪刹那间流了出来，“我……”女神为她辩解，她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雅典娜建议和邀请说道：“潘多拉，你可以选择保持本来的面貌和姓名，也可以改头换面重新开始。但无论是哪一种，我都希望你帮助我引导人类。 “你有我送的手艺，有赫尔墨斯赐予的语言能力，还有美惠女神赐予的美好，这些，你都可以传授给新人类。” 潘多拉对人类心怀愧疚，如果能帮助他们，她心里会好受一点。雅典娜的提议让她觉得自己有赎罪和重新开始的机会，点头振奋地说道：“我愿意，我很愿意！尊敬的智慧女神，我真的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当然可以。”雅典娜同情这个受众神恩赐又为众神背负罪名的女人，“我将‘希望’转赠给你，以后请你为大地和人类带去希望吧。” 雅典娜取出“希望”的神格，因为它在圣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宙斯在补偿她时，将“希望”赐给了她。现在，雅典娜将它转赠给潘多拉。 “希望”是霁色的，被暖黄的光晕包围，它也是温暖的。潘多拉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再一次泪流不止。“感谢您，仁慈的女神。” “请您收留我，让我做您的侍女，随侍您的左右。请您为我改头换面，重新赐名。”潘多拉跪倒在地，感激涕零。 雅典娜将“希望”注入潘多拉身体，又为她送上永生的仙酒。 接受这两者之后，潘多拉的身形和外貌逐渐发生改变，她变成一位有着金色头发的温柔女子，美艳的脸庞变得柔和，脸上只有三分过去的影子，看上去多了朦胧似幻的感觉。 雅典娜为她披上浅紫色的衣袍和浅绿色的披风，“希望”是盲目的幻想，也是正确理性的引导，美好的寄托和愿望，“我为你取名‘厄尔庇斯’，从今以后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吧。” 厄尔庇斯感激涕零，再一次跪谢雅典娜。 雅典娜长居在大地上，与人类生活在一起，她引导人类修建家园，把她的所知所学传授给他们。丢卡利翁、皮拉和潘多拉成为她的臂膀，帮助人类重建文明。 不止如此，她还主持了神明后裔的婚礼，“赫拉已经予以你们祝福，希望你们像你们的父母那样，恩爱忠诚。” 丢卡利翁牵着皮拉的手，满含爱意的看着新婚的妻子：“我会的，父亲和母亲一直是我的榜样。” “我们已经经历过一次失败，以后一定要引导人类敬重神明，不要不自量力与众神作对。”雅典娜反复教导两位说道，她担心丢卡利翁重复普罗米修斯的后尘。 丢卡利翁见证了父亲的远见卓识，也见证了众神的强大和无情，现在雅典娜的提议是人类目前最好的出路，“我会谨记您的话，会永远敬重众神。” 大地上的时间流逝得飞快，但对奥林匹斯来说，只过去数月，时间对神明是仁慈的。 众神俯瞰着雅典娜在大地上创造的功绩，称赞她的稳重和聪明。 “雅典娜会比普罗米修斯做得更好吗？”珀耳塞福涅双手撑在女儿墙上，俯瞰大地上的人类。“她是不是该回来了，她缺席众神的聚会好久了。” 虽然她承认人类是一种可爱的生灵，也承认他们有可取之处，但她不明白雅典娜为何如此钟爱他们。 阿尔忒弥斯斜坐在女墙上，抱臂看着辛苦忙碌的雅典娜，对自己的好友兼姐妹，她总是莫名的信赖她，“当然，她一定会比普罗米修斯成功。不过看样子，她还没有回来的打算。” 雅典娜专注人类的事业，似乎已经忘记她的姐妹和亲友。 “噢奈姬，你要去哪里？”珀耳塞福涅看到奈姬过来，站直身体问她。 奈姬向两位女神见礼，说道：“神王命令我去接雅典娜回圣山，他说她已经为人类做得足够多了。新人类敬仰神明，每次祭祀都献上丰厚的祭礼，神明包容他们，护佑他们，不会再降下灾厄毁灭他们。” 珀耳塞福涅听后上前挽住奈姬的手臂，亲昵地说道：“我们一起去，我一定要问问她是不是忘记了我们。” 面对三位好友兼姐妹的质问，雅典娜放下手里的纺锤，左手拥着珀耳塞福涅，右手抱着阿尔忒弥斯，“怎么会，我只是操持着人类事情，忙碌得无瑕顾及奥林匹斯。等人类走上了正途，我会回到众神中间。” 奈姬挤到雅典娜身边，转述着宙斯的话。 无论这些话有几分真，都让雅典娜松了一口气，“我会立刻回到奥林匹斯，代表人类拜谢父神的恩典和仁慈。不过在动身之前，我还需要交代丢卡利翁和皮拉一些话。” “你要快一点哦。”奈姬忍不住催促说。 避开了好友，雅典娜将厄尔庇斯和那一对新婚夫妻叫到跟前，反复叮咛着引导人类的事情。 “厄尔庇斯，请你继续将纺织工艺传授给人类，也不要吝惜你的恩赐，继续给他们带去希望。” “丢卡利翁和皮拉，你们继承了普罗米修斯的遗志，请继续教导人类，最重要一点，要始终坚定的信奉和祭祀众神。” “父神召我回奥林匹斯，这段时间由你们继续守护人类。等过一段时间，我再来。” 丢卡利翁应下女神的请求，“乐于助人的智慧女神，你可以放心离开，我们会按照您还有父亲吩咐的去做。” 得到厄尔庇斯和丢卡利翁的允诺，雅典娜才跟随奈姬和两位姊妹离开。 奥林匹斯山上，新的宴会正在举行，又添丁进口的神族越加热闹。 雅典娜来到聚会的神殿，见到了几位眼生的神明。还没来得及问候见礼，宙斯已经起身向她举杯，说道：“雅典娜，我亲爱的女儿，你总算想起我们回到圣山了。” “没有常伴您的身边，是我作为子女的失职。”雅典娜向宙斯跪拜行屈膝礼说道。 宙斯对她一向宽容，和蔼可亲地说道：“快入座吧，让我们尽享今天的盛会。诸神，为雅典娜举杯，欢迎她回到我们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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