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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爱神在席间东躲西藏，他憨态可掬的可爱模样逗引得众神哈哈大笑。 阿芙洛狄忒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端着酒杯，神态慵懒妩媚，眼神却犀利的看向阿尔忒弥斯和雅典娜。 她已经让轻视她的珀耳塞福涅受到惩罚，下一个就会是雅典娜，阿尔忒弥斯她也不会放过，但凡轻视爱情拒绝爱情的男神女神，都是她的敌人。 这时厄洛斯已经躲到宙斯的金座底下，拿着他的金箭对准笑容勉强的智慧女神。 就在他的金箭离开弓弦的刹那，一颗青枣破空而来，直接塞进小爱神/的嘴里。 小爱神被那股神力击倒，呆呆愣愣的摔坐在原地，而那支金箭已经被智慧女神接住折成了两段，放在身前的桌案上。 阿芙洛狄忒愤怒地坐直身体，神情不忿，想要发作但碍于众神无人在意，只好忍下所有怒火。 宴会即将散场，众神依次到德墨忒尔母女跟前，恭贺珀耳塞福涅觅得良缘，即将成为身份尊贵的冥后。 珀耳塞福涅脸色难看，双掌在桌案下紧握成拳，忍着不适和恶心接纳他们的恭维。 之后的时间里，她只待在农业神殿里，或者和最要好的姊妹在一起，谢绝其他仙神拜会。 一切和过去一样，又好像变得不一样。 她的眼睛里没有了过去那纯净的神采，也没有那时的明媚。她也不像过去那样无忧无虑在庄园和花圃里采花，追逐嬉戏的蝴蝶。 现在，她经常坐在窗边看着远处发呆，或者倚靠在秋千的藤索上百无聊赖的摇晃。 她反感着这门强加给她的婚姻，即便哈得斯身份尊贵，是冥界之主，即便他拥有无可指摘的相貌，以及宙斯和波塞冬所没有的洁身自好。 雅典娜也因此不会在她面前纺织婚服用的布匹，裁剪和缝制喜庆的嫁衣。
第57章 冥王的婚礼 阿尔忒弥斯帮着雅典娜把针线和布料放进木箱里，为珀耳塞福涅唏嘘着。 “这是什么？”眼尖的阿尔忒弥斯发现藏在布料里的椭圆石块问道。 雅典娜将石头搬出来，不大但沉甸甸的，和梦里盖亚交给她的燧石十分相似，“我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也许会有用吧。” 她没有告诉好友有关燧石的事，它一直是神族的秘密，克洛诺斯一直视它为禁忌，不允许其他仙神接触，除了老一辈仙神，新神明很少听过它的名号。 说着随手放到墙角去，准备去神殿大门迎候珀耳塞福涅。 等晚上好友和宁芙们都离开或者安睡之后，雅典娜才重新拿起那块盖亚赠与她的燧石。 她把石头搬到自己的工坊，藏在一堆矿石之下。她要为自己打造新的武器，用盖亚的馈赠和她收集攒下的玄铁。 当厄瑞涅离开天门时，便是珀耳塞福涅的婚期，为庆祝她的婚礼，圣山的集会神殿被宁芙们布置一新，厅堂里铺上红地毯，周围挂上崭新的幔帐，桌案上堆放着各色玫瑰做成的花球，还有其他鲜花做成的花海和花架。 农业神殿里，珀耳塞福涅在雅典娜和阿尔忒弥斯陪伴下换上洁白嫁衣，她捧着红玫瑰做成的捧花，呆呆愣愣地看着窗外枝头上雀跃的小鸟。 雅典娜心中酸楚，恼恨自己软弱无力扭转局面。阿尔忒弥斯也沉默不语，无声的陪伴着好姐妹。 “我曾经想永远待在母亲身边，做她庇护下一事无成的女儿。不过既然遇到了，就顺其自然的走下去吧。独身永远无忧，但结婚不一定不幸。不要哭丧着脸，祝福我吧。”珀耳塞福涅终于回过神来，脸上有了作为新嫁娘的笑容。 雅典娜为她披上头纱，戴上镶嵌着钻石王冠，“祝你幸福，我的好姐妹。” 阿尔忒弥斯也撇去不甘的情绪，笑容淡漠地祝贺她。 宁芙前来通禀说冥王迎亲的车架已经抵达奥林匹斯山的集会神殿，请谷种女神出发前去汇合。 德墨忒尔叹了口气，换上笑脸牵着女儿的手出发去集会神殿，雅典娜和阿尔忒弥斯牵着她的裙摆和头纱走在身后。 换上新衣的宁芙们也加入其中，说说笑笑的簇拥着新娘去见那位矜贵的新郎。 欢快悦耳的曲调冲散凄风苦雨，神殿内的宾客们正在品尝着美食，饮宴着琼浆，等到新娘进殿时，不约而同的发出惊叹，赞美着谷种女神的美貌与伴娘们的风仪。 爱穿黑衣的冥王今天也换上一身崭新的喜庆服饰，他坐在宙斯身边，眸中的爱意快溢出眼眶，深情的凝视他的新娘。他迫不及待的走下王座，去迎接他的爱人。 在场仙神发出起哄般的呼喊声，小爱神更是扇动着翅膀，飞在空中挥洒芳香馥郁的玫瑰花瓣。 珀耳塞福涅强颜欢笑着，低下头去避开哈得斯炙热的目光，用捧花遮挡住半张脸颊。 落在众神眼中，便成了娇羞和欲拒还迎。 两位新人行过叩拜大礼，在婚姻之神赫拉的见证和祝福之下，正式皆为夫妻。 德墨忒尔眸中带泪的注视着一对新人，回到各自位置的雅典娜和阿尔忒弥斯也神情复杂的看向他们。 天宫的婚礼结束，哈得斯带着他新娶的王后启程回幽暗的冥界，众神也起身相送。 因害怕雅典娜和阿尔忒弥斯半路暴起劫走新娘，宙斯为珀耳塞福涅换了几位神力低微的宁芙做陪，让暴力、强力两位男神护在冥后身边，同时下令让他的两个女儿走在送嫁队伍最后。 两位女神没有异议，也不愿意让自己消沉的情绪扫了婚礼的喜庆，默默的走在最后。 “雅典娜，你今天真漂亮，如果再笑一笑就好了。赫利俄斯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你的身影，想必在想象你穿上婚服出嫁的情景。” 手执里拉琴，拨弹着欢快乐曲的阿波罗挤进她们中间，开着不合时宜的玩笑。 雅典娜看向越来越近的斯提克斯河，并没有反驳阿波罗的玩笑，反问他说：“听说你最近在追求赫斯提亚，并且已经向她求婚，不知道什么时候参加你们的婚礼？” 兴高采烈的阿波罗一下子耷拉下毛茸茸的脑袋，“噢别说了！我太伤心了。” “看样子她拒绝了你，真是太遗憾了。”雅典娜故作惋惜的说，“我们的光明神、天界最英俊潇洒的阿波罗、男神的典范也有吃瘪的时候，真是无常啊。” 阿波罗失落地叹气，“自从得罪小爱神之后，我的爱情就没有顺利过。” 他，宙斯最喜爱的儿子，众男神中相貌最出众者，万里无一的佼杰，爱情却屡屡受挫，无论女神、仙女或是凡间女子，都拒绝他的求爱，实在令人叹惋。 “雅典娜，我有必要提醒你，千万不要得罪那对母子，他们的心眼比针小，报复心强得可怕。” 阿尔忒弥斯听了，只呵呵冷笑无语。雅典娜没有回答，默认下他说的话。 “阿尔忒弥斯坚持独身就算了，赫斯提亚是为什么呢？哦还有你，拒绝了那么多男神的示好，我们的太阳神因为你失魂落魄了许久至今没有回缓过来。我已经被女神宁芙们伤透了心，幸好没到你这里自讨苦吃。”阿波罗自嘲地调侃。 智慧女神无疑是他最心仪的妻子人选，只是作为预言之神，他已经预见到她的婚姻。 那个结果让他止步，他因此仅与她维系着志趣相投的好友模式，谈论艺术与音乐，交流南辕北辙却殊途同归的预言术，从未越过界限一步。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雅典娜说。 阿波罗对导致预见结果的原因很感兴趣，但又夸张地扶额叹惋着说：“你的决定是多么冷酷无情，多少男神会为之伤心，噢不雅典娜，请你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单身的男神们。” 阿尔忒弥斯面无表情地对耍宝的弟弟说道：“忘记达芙涅和赫斯提亚了吗？除此之外，父神已经将九位缪斯赐给你做属神，其中几位是你的情人，不要在这里假装深情了。” 阿波罗扁扁嘴，“我亲爱的姐姐，你真是无趣，我不要理你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跟你说话了。” 他说着脚步轻快的翩然离开。 阿尔忒弥斯感叹着弟弟的不着调，“你知道的，他一向如此，不必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雅典娜当然清楚阿波罗的性格，不会把他的话当真，也不会为他而生气，“当然。” 走过厄瑞波斯漫长的黑暗，渡过阿刻戎河，穿过金穗花平原，来到地狱三头犬看守的大门。 进入哈得斯的府邸后，来到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它是冥王为心爱的妻子建造的华美宫殿，是地下世界的福地和乐土，与奥林匹斯的圣殿相差无几，显得与黑暗死气沉沉的冥界格格不入。 众神惊叹着爱丽舍宫的宏伟阔达，赞美着它的奢侈精致。 “啊珀耳塞福涅，你的夫婿对你多么的尽心尽力，他精心为你修建了一座美轮美奂的宫居，无论奥林匹斯还是深旷的大海，没有一座能于爱丽舍宫媲美的宫殿。” 珀耳塞福涅只是勉强地微笑，“是啊，冥王费心了。” “你看到了，雅典娜。”泰西斯不知何时与阿尔忒弥斯换了座位，对看着众星捧月的新人对雅典娜说道。 “无论因为什么原因走到一起，他们已经结为了夫妻，会相伴走过接下来的神生。或许一开始珀耳塞福涅心中有怨恨，但哪一个女神能抵挡爱情的攻势？” “权力带来的至尊地位，爱人的无条件宠爱，全心全意的付出，这些都是消磨恨意的良方。时间久了，哪怕石头也会生出情愫来。”泰西斯教导着雅典娜。 雅典娜依旧沉默着没有说话。 泰西斯不管她有没有听进自己的话，接着说道：“雅典娜，外祖母以过来人的身份教导你，不要插手管一对夫妻的事情，哪怕他们矛盾重重，哪怕他们时常拌嘴。” “婚姻是夫妻之间的事，造成的所有问题应该由他们自己去解决。你作为外人插入其中，他们和好了会怨恨你，彻底分开之后也会埋怨你，他们会把所有过错推到你身上，幻想着如果坚持或者没有听你的话会怎样。” “你可以在她婚姻不顺时接纳她，予以抚慰，但不要提任何建议。也可以在她婚姻和美时送上祝福，千万不要出言挑拨。” “从今以后，没有人会记得德墨忒尔失去女儿的痛苦，也不会记得珀耳塞福涅被劫掠时的无助和恐惧。” “他们只会记得这场婚礼的盛大，唱诵哈得斯的深情和权威，甚至将劫掠和强/奸美化成爱情，传扬他们美满的婚姻。” 雅典娜不得不承认，泰西斯说得很对。 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全光明的，神和人都有倒转黑白与真假的本事，美化丑恶，贬低善良，在时间的模糊下，忘记原本的真相，诸如今天这场滑稽可笑的婚礼。 再者，妻子和少女是两种身份，她没有婚姻，也无法用自己的思考去揣摩妻子的责任和义务，更不能自以为是的给珀耳塞福涅婚姻上的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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