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有信,三年后,果真如约归来。他以碧珠为聘,迎娶弯弯。此时狐族得知,原来这男子,是如今的鄱阳储君,名曰玄辉。鄱阳水族内乱,玄辉为庶出,幼年羸弱,流浪湖间。为了与弯弯的未来,他厚积薄发,夺得了储君之位。天下各湖水君皆有爵位,他日可位列仙班。桃花山狐族化形容易,成仙却难,狐王本欲把弯弯嫁于青丘,也不过是求个升仙的机缘,如今机会在即,便欣然同意了婚事。” “好不容易得到了狐族的认可,鄱阳君却不愿了。说这鄱阳储君日后继位升仙,断不可娶一狐妖为妻。玄辉力争,宁可放弃水君之位,也要娶弯弯。鄱阳君大怒,下令捉拿弯弯,一旦捉到,当场处死。狐王胆小怕事,自当没了这女儿。玄辉护弯弯逃离,途中多次被官兵所伤,遍体鳞伤。二人跌跌撞撞,跑到了云梦泽畔,本以为无路,却得一红衣妇人相救。” ‘洞庭湖?红衣妇人?该不会是?’温如汐放下了瓜子,凝了凝神。 “两日后,鄱阳君收到消息,玄辉为救弯弯,与其同死。鄱阳君恨铁不成钢,就此罢了。玄辉与弯弯在红衣妇人的帮助下,终在云梦泽内,找到了容身之所,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容易啊!”“不容易!”台下的观众连连叹息。 “那这和开头的故事有什么关联呢?”温如汐问道。 “这位姑娘问得好!”男子喝了口茶,打开了折扇,神色间有些黯然。“鱼和狐狸终不是同类,仙妖殊途。纵使二人苦尽甘来,也都是向上苍偷来的日子,终究难逃天谴。熙宁八年,天降大火,烧尽了云梦泽。弯弯那日恰巧不在,逃过了一劫。于是便有了开头的火光千里,灵狐哭夫。” “世间种种不过一个‘情’字,奈何天例难违,万物终不能跨越相爱。‘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2)’有情未必白首,同去常不同归啊!” “这,这也太惨了吧。”“呜……”台下的观众摇着头,许多人都潸然泪下。 ‘没想到这还是个BE……仙妖殊途,终不能跨越相爱。那仙凡呢?’温如汐有些寞然地垂下了头,眼神空洞地望着润玉青色的衣角。“阿玉,你说,仙凡相恋真的能够长久吗?” “不过是个故事罢了,汐儿何必当真?”润玉笑了笑,轻轻覆上了她的手。“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润玉,定会为你移山倒海。” 温如汐抬起头,迎上了润玉温柔而又坚定的眸。公子如画,岁月静好,美得有些不真实。可掌心的温度,就那么一点一点传来,实实切切。 ‘洞庭,狐狸,红衣妇人,大火!这一切那么巧合,怎么可能只是个故事?玉鹅那么聪明,也不可能没有发现这故事的问题吧。’望着润玉云淡风轻间若有所思的眼神,温如汐想道。 “姑娘,公子,画糖画吗?什么都可以。”走出茶楼,摊边的小贩问道。 “汐儿,吃点甜的吧!”看到温如汐仍是有些低落的样子,润玉笑道。 “嗯,我要画一条龙。”温如汐顿了顿,道。 “好嘞,还要什么吗?小摊今日开张,买一送一。”小贩笑道。 “还要?”温如汐想了想。“那就画只小鹿吧!” “好啦,您拿好!” 刚刚接过糖画,迎面跑来了一个淡蓝色的身影。 “娘亲,爹爹!原来…你们在这儿呀!”小姑娘气喘吁吁道。 “星星,你怎么来了?”温如汐有些诧异。 “呦,没想到竟是夫人和公子。”小贩笑了笑,“二位保养得真好,孩子都这么大了!真年轻!” “我不……”星星刚欲开口,便被温如汐塞了糖。 “谢谢!”润玉笑着付了钱。 “嗯,娘亲爹爹果然是爱我的,买吃的还想到我!”星星舔了舔小鹿糖画,道。 “对了星星,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润玉问道。 “唉,就是那个二殿下传人来璇玑宫说,天后娘娘的寿宴就要开始了,问大殿去不去呢?”星星大咬了一口糖画,口齿有些不清。“娘亲爹爹下凡这么好玩的事情也不带上星星,哼!” “阿玉,要不你还是……”温如汐望了望润玉。 “嗯。”润玉点了点头。“那汐儿你们?” “我带星星在凡间转转,省得她回去又说,我们出去玩不带着她。”温如汐点了下星星的头,只见她一阵憨笑。 “那你们一切小心,若是有什么事情,立即用龙鳞通知我。” “阿玉放心!”温如汐笑脸盈盈。 “我们去哪呀?”星星吃完糖画,兴奋地扯起了温如汐的袖子。 “磬筦坊。” 繁弦急管合着酒香弥散,一位女子站在磬筦坊牌坊的月季树下,红色的衣衫与艳丽的花朵,融成了一片。 “就知道仙子还会来,奴家特地在这里迎接仙子。”虞娘笑了笑,又瞧了瞧星星。“这位小仙子活泼可爱,想必就是夜神座下的小魇兽吧!” “你怎么知道?”星星疑惑。 “星星乖,我和这位姐姐有些话要讲,你先去院里玩。”温如汐拍了拍星星。 “哦。” “那日在洞庭湖畔,多亏了仙子相助,奴家在这里谢过仙子。”虞娘把温如汐引入了房间,行了一个礼。 温如汐环顾四周,房中依旧满是贝壳珍珠,房中的桌上摆着一副字:‘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云梦虞娘书’ “余先生说的故事,就是你吧?”温如汐望了望那副字,道。 “仙子果然聪慧。”虞娘顿了顿,“千里火光,灵狐哭夫的故事,在益阳城,早已家喻户晓。这千百年来,人们只当是个跨族虐恋的爱情故事,却不知所谓的天例难违,不过是一场彻底的阴谋。” ‘那场大火,果真……’温如汐暗想。 “那日见仙子与夜神关系亲密,仙子的身份不言而喻。仙子去过洞庭,又来找我,想必对所有的事情,也略知一二。”虞娘给温如汐递过了茶。“明人不说暗话,这洞庭君,正是夜神殿下的生母。玄郎与我,皆受过洞庭君的照拂,她对我们视如己出。云梦泽大火那天,玄郎带兵迎战,音信全无,洞庭君为水神所救,得以幸免。” “洞庭君所谋,皆为夜神殿下,奈何她与殿下,母子不得相认,这一直以来是洞庭君的心病。” “前些日子得见仙子与夜神殿下,是奴家之幸,若是仙子可以劝得大殿下来洞庭与母相认,倒也是了却她老人家的一桩心事了。” 虞娘透过窗子,望着在院子里东张张西望望的星星,笑了笑。“说起来,这小魇兽还是洞庭君当初寻着,特地放在夜神经过的地方,给他作伴的呢!这一晃都化成了大姑娘了!” 虞娘笑着笑着,眼神间似有些悲伤流出,摸了摸腕间的珠子。“那日见到仙子与夜神,倒让我有点想念玄郎了。” “玄公子之后,便一直没有音讯吗?”温如汐问道。 “白骨半随河水去,他应是,不在了。” “既是没有音讯,虞娘便不要放弃希望。”温如汐把手搭在了她的肩头。“我叫如汐,还未问过虞娘名讳?” “奴家闺名婉婉,只因玄郎真身为鱼,化名虞娘。这千百年来,我徘徊凡间,从未将我的真名,告诉过旁人。” ‘婉婉?弯弯?余?虞?’温如汐脑间一闪,“凡人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虞娘点了点头。 “我觉得,玄公子没有死。”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一条支线--- 下集预告: “锦觅,便是水神之女,也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太微望向润玉道。 注释: (1) 节选改编自《柳毅传》 (2) 出自宋代晏殊《清平乐·红笺小字》 其实写这段的时候,脑中久久回荡着一首歌曲,如果世间万物能跨越能相爱,也能成全云与海……哈哈哈哈哈!
第37章婚约 “婉婉可听过说书的余先生?”温如汐问道。 “益阳城中说书的人家甚多,不过近日,似乎确有一位余先生,颇为有名。”虞娘顿了顿,说道:“只是,这馆中生意众多,我也早就过了爱听说书的年纪,对这些并不上心。” “婉婉何不去看看?”温如汐瞥了眼桌上的字。“‘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也许,另有一番机缘呢?” 望着温如汐明媚的笑容,虞娘凝了凝神,右手默默搭在了腕间的碧珠上。 “星星。星星。”走出了房间,却不见星星的踪影,温如汐开始四处寻找。 ‘奇怪,刚刚还在呢?这孩子,还是个撒手没?’ 温如汐一边找着星星,一边回忆着刚刚的谈话。虞娘话里的意思,她都明白。只是,这事还是要看玉鹅自己,她不能替他做决断。况且,对于簌离,温如汐也谈不上喜欢,她害得玉鹅幼年吃了这么多的苦,想想就心疼,可她毕竟是玉鹅的母亲。总之,无论玉鹅做什么决定,她都会陪在他的身旁。 “公子,你看看人家呐!”院前的画阁间,一个涂着粉的小厮,妖娆地坐在一位男子的腿上,轻佻地翘着兰花指勾起了他的下巴,一股油腻的气息迎面扑来。 温如汐一哆嗦,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星星,不会被哪个小厮骗走了吧?完了完了,早知道就不应该带她来这儿。要真是这样,该怎么和玉鹅交代啊?’ 小剧场: 星星扭着身子坐在了润玉腿上:殿下,你看看人家嘛! 润玉:放肆!你在哪里学来的? 星星瞥了眼温如汐…… (望着润玉慢慢投来的死亡凝视) 温如汐:我不是,我没有,和我无关。 话分两头。润玉返回天界,恰逢寿宴开始。坐在台上的侧坐,他远远便看到锦觅兴奋地向旭凤和他打招呼,她的身边还坐着彦佑。总觉得这两人呆在一起要出什么事,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润玉心中油然而生。 果真,锦觅这祖宗先是说九霄云殿有老鼠,惹得众仙注意,被荼姚揭了锁灵簪,又说了些乌七八糟的话,惹得荼姚想把她当众处死。彦佑带着她逃离,旭凤紧追而去,大殿内早已乱作了一团。 锦觅的真容,润玉是见过的,只不过今日才知,她和那故去的先花神生得一模一样。众人皆说先花神为六界第一美人,可在他看来,却不敌他的汐儿的半分。太明艳的面容,博人眼球,却不得长久。不像他的汐儿,清婉可人,气质出众,愈看愈有韵味。 润玉想着,先花神和天帝、水神的那些八卦,他自是没兴趣。不过,看这样子,他似乎是要有个妹妹了。汐儿和锦觅关系好,多了一个妹妹,想必她也会开心的。锦觅若为公主,这些官兵着实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只是,有天后在,她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罢了,日后照看着些吧。不过,就锦觅这惹事的性子,他日后定要和汐儿一起好好管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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