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中医药这个专业的学生很多,个个都是真优秀的那种,春纤这种伪优秀并且还没啥大志向,一心只想低调过小资日子的女生自然与班干部这种事情没有任何发展性进展。看了一晚上的热闹,看着旁人起高楼,春纤竟然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这心态,也是没谁了。 “诶,乐乐,看那边,那边。”被学校拎到不知道在哪的军营军训,吃得不好,还累得像条狗的春纤顺着同宿舍的女生的话,看向了让她兴奋的方向,然后春纤便愣住了。 那边那个少年长的好眼熟哦。 “他看了你一上午了,刚刚还因为往这边看被教官罚了呢。” 春纤闻言微微眯了下双眼,习惯性的伪装道,“你还别说,我看着那人也挺眼熟的。不是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外八路亲戚,就是我某某年的发小,早就不穿开档裤的竹马。” 又皮又贫嘴。 “切。”见春纤这般,这妹子瞬间失去了八卦的动力,拧动水壶开始喝水。 春纤收回视线,也喝了口水,然后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距离她们班结束休息的时间还有差不多五分钟的样子。 在情况未明的情况下,装傻充愣算是最保险的应对方法之一。 另一边,记忆仍旧有些混乱的少年茗荇被教官罚了一回后便归队了。不过视线却又一次的转到了春纤所在的方向。 春纤所在的军训队伍都是她们中医药专业的,而茗荇所在的队伍则是中西医临床专业的。两个队伍相隔不远,这两天军训的时候,茗荇一眼就看到了梦里那张脸。 他的记忆有些混乱,像是做了两场光怪离奇的梦,又像是精神分裂成了三个人。 一个是生活在现代的姓茗,名荇的少年,一个是曾经官居一品,爱而不得的古代官员,最后一个则是一根水草类的妖精鬼怪。 就是突然有一天,他突然被从天而降的一只翡翠梳子砸了一下,然后…反正他也说不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了。 只以为是一场荒诞离奇的梦,可那把质量极好的翡翠梳子却叫茗荇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 那梳子很奇怪,就落在他的手心里。想到它的时候,它就会出现。而心里想着收起来的时候,它就会消失在手心里。 消失的时候,哪怕看不见,他也能感觉得到那梳子在自己的手心里生了根。 他不敢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这份谨慎出自哪里,茗荇心忖,可能是那份出阁拜相的灵魂。 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好像除了现代的记忆里没有那个女同学的记忆外,另外两个分裂出来的衍生人格仿佛都有一段属于那个女生的记忆。 好吧,姑且将那两个独立的灵魂当成人格分裂出来的产物,不然他非得被这种不科学逼疯不可。 茗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春纤就更不知道了。不过这事真要说起来,跟春纤也脱不了关系就是了。高考结束后,春纤也终于有心情想别的了。 于是看了一回自己这一年多天天梳着小丸子头的头发,趁着乐爸乐妈不在家,将自己积攒了多年的各色首饰都拿了出来。 看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的精美首饰,又摸了一回自己最爱的发饰后,春纤便对着镜子给自己梳了个精致的垂鬓分消髻。 也就是梳头的空档,某把被一直关在交易系统里的翡翠梳子在重见天日的那一刻,先是目瞪口呆的看了一回所处的环境,然后愣愣的看着十七.八岁大姑娘模样的春纤以及那一身着实有伤风化的短裤吊带后,就被一股大力拉扯着飞射出去了。 春纤收集的首饰多了,哪能注意到她的首饰盒里少了一把翡翠梳子。臭了一回美,春纤就拆了头发,摘了发上的首饰,将这些东西又都重新送进交易系统里了。 而飞射而去的翡翠梳子带着仍旧重伤未愈的百荇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进了一个少年的身体里…… 林茗是亲眼看着春纤因为重伤不治而香消玉损的。看着林家的马车将春纤带离西市,林茗像失了魂一般的跟着那辆马车走了一路。 因为这一夜是宫妃省亲的大日子,马车走走停停这才没叫靠两条腿追逐马车的林茗跟丢。 黛玉带着春纤回到小院,因她还小,又哭得浑身发软,所以下人们抬了张春凳将春纤的遗体抬回了绣楼。 因这会儿人员来来去去异常的混乱,所以压根就没人注意到林茗也跟着进了春纤的小绣楼。 林茗后悔了,他以为对她最好的安排就是不打扰。可看着春纤临死都没看自己一眼时,林茗痛彻心扉之余,更是悔不当初。 哪怕街上找来的郎中下了诊断,但黛玉却仍旧不肯相信,于是又唤人去请林家供奉的老先生过府为春纤诊脉。 小院发生的事情,转眼间就传回了林府。林如海打发了两个儿子自己呆在书房品鉴新得的名师画作呢,就听到林管事回禀春纤遇刺身亡的消息。 林如海普一听说,身子就晃了几下,然后才一脸不敢置信的问林管事消息是否准确。 要知道他记忆里的春纤可是‘死’了好多回了。 林管事能不知道林如海想的是什么,直接告诉他,尸体都被咱家姑娘带回来了。 闻及此处,林如海也没心思赏画了,直接带着林管事脚步匆匆的去了后面的小院。 到底还是没逃了警幻的毒手吗? 那夜的情况极为混乱,混乱到哪怕过去许久,回忆起来的时候,记忆也是断断续续不连贯的。 黛玉哭得脸都肿了,林如海见此又多添了一份心疼和难过。安抚了一回自家闺女,就开始帮忙操持起后续之事来。 春纤未嫁便夭折了,而且还是死于非命,这个后事就更不好操持了。 而且因是突发事件,是谁也没想到的悲剧,所以装殓入棺时穿的衣裳就都不曾预备。 好在春纤还有好几身没上身的新衣裳,这会儿到是能凑合着穿戴起来。 装殓,入棺,设置灵堂,等到林如海请来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的僧人都入府后,林如海才发现一直默默无语站在那里的林茗。 林茗脸上毫不掩饰的神情,不由叫林如海微微蹙起了眉头。转过身来,又看了一眼与晴雯站在一起的柳湘莲,不知怎的,竟然觉得林茗这般更让人受用些。 春纤一语成真,这会儿的后事哪怕黛玉再不乐意也会按着春纤的要求火化,然后找了个有风的天将骨灰撒了出去。不过有件事,黛玉却没按着春纤生前说过的要求办。 当初她开玩笑的说过,如果春纤真的嫁不出去,将来老了就放在林家祠堂里接受林家子孙供奉。 当时二人笑闹着没怎么往下说,不过春纤后来却提了一句庙里也能供奉的话以及未必需要供奉的言语。 在这件事上,黛玉不能提春纤的。没有入土为安,就更不能叫春纤真的成了孤魂野鬼,到了地下也吃不上一碗人间香火供奉饭吧。 于是黛玉征求了林如海的意见,然后林如海就想到了春纤于林家有救族大恩,若无春纤,林家就没了。开了祠堂,将春纤记在族谱里,以林家义女的身份入了林家祠堂,享受林家供奉。 只这件事办得低调,并未道与外人知晓。 春纤的后事办完后,黛玉又花了差不多半年左右的时间才接受了春纤真的再也不会回来的事实,心里正难过呢,林茗就找上了黛玉。 他来做什么? 他要买下春纤生前居住的小院用来供奉亡妻乐氏春纤。 这么流氓的话一说出口,直接将黛玉气得脸都白了。 等到林茗拿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弄来的一纸婚书时,更是气得黛玉眼前一阵阵发黑。那婚书上有乐清晟的名字还有春纤和林茗的名字八字,看得黛玉恨不得亲自执棒乱棍打死林茗这登徒子。 活着的时候你们欺负就我家春纤,死了也不放过她。欺负人欺负习惯了是吧? 老天爷,你的雷呢,你的天雷呢? 怎么还不劈死这群道貌岸然的混蛋?
第一百六十六章 因着亲眼目睹了春纤的死, 林茗仿佛从一个极端瞬间迈入另一个极端。 其实早在当初傅试那件事闹出来的时候,林茗就已经有些不对劲了。只是当时他经常在书院,又远在江南, 一时半会儿没人发现。如今春纤就死在他面前,尤其是春纤死都不让自己靠着柳湘莲的时候, 林茗就有些黑化迹象。 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凭什么靠近春纤? 那股嫉妒和阴霾差点将林茗烧成没有理智的凶兽。 一直以来, 林茗都是个很理智的人,哪怕是面对春纤这个让他心动的姑娘, 他也非常明确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知道祖母和爹娘对他的期许, 更知道他心中的抱负和理想。 虽然与春纤接触不多, 每次见面的时间也总是很短暂,但林茗却清楚的知道春纤是个什么性情的姑娘。 他们家好不容易见到了改换门庭的希望,是不会叫他娶一个曾经卖身为奴的姑娘做妻子的。就算她得林家父□□待,得自家祖母欢喜, 但她的出身就已经注定了一切。 他不敢任性, 一是他没有权利任性, 二一个便是他不敢任性。 他怕伤到她。 祖母和爹娘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若他露出哪怕一丝半点心仪春纤的兆头, 祖母和爹娘以前有多喜欢春纤, 以后就会有多厌恶她。 若是他再敢做些什么, 祖母和爹娘一定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 那就是不爱她,而是恩将仇报了。 她独身一个,本就存世艰难。无人帮衬倒罢了,若是有人过多阻挠,日子岂不更难。 而且,她还是个姑娘家。若是想要断了自己的念头, 家里怕是会动些手段叫她身不由已。 而她呢,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面上恭敬圆滑,可满身傲气藏在骨子里,浑身都是刺。 这样的人,如何会与人为妾。 他…林茗时常扪心自问,纳春纤为妾,他配吗? 所以他将那份心思深深埋藏,不肯叫任何人看出来。他想,他朝跃龙门,总还能护她一护。 可没想到,时不待人,她就那样一次次的被人伤害,甚到是被人谋了性命。 既然她都不在了,自己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只觉喉中腥甜,不以为意的咽下去,然后看着一脸关切的祖母和爹娘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要娶她。 “娶,娶谁?”林之孝家的看着自家儿子的衣袍上沾了泥土和已经干涸的鲜血,吓得脸色都变了,声音微微颤颤的,生怕吓到自家儿子。 “春纤,乐家的乐春纤,我的…春纤。”神情恍惚了一下,林茗又郑重的对他的祖母和爹娘说道,“我要娶她为妻,小心的将她藏起来,再了不叫任何人伤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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