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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选择在这时候质问胤礽妙龄女子的事，说明他已经不把这事当事了，但如果胤礽对他撒谎或怎样，那就另当别论了。 “儿臣正要跟皇父说这事儿呢，我原来的琵琶坏了，可巧大哥就差人送来了一把，解了我的急。”胤礽笑着将琵琶拿给康熙瞧，“大哥如此有心，儿臣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把琵琶。” 康熙看了眼琵琶后，嘴角的笑转淡，心中疑窦丛生。 胤褆怎么就刚巧知道胤礽琵琶坏了？太监说送琵琶的女子身段妖娆，这胤褆真是想给老二送琵琶么？再有，太子正在东宫禁足，大阿哥派来的人如何成功入内？ 康熙见胤礽笑得开心，没跟他提这些质疑，出了毓庆宫后便命人详查。 半个时辰后，大阿哥胤褆急匆匆来到乾清宫，欲向康熙请罪。他被拦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才得见康熙。 “儿臣其实是怕二弟禁足的时候太过苦闷，才想着安排个人给他弹曲儿。” 从知道胤礽有意请辞皇太子之位，病愈后又被皇父禁足了，胤褆想当太子的心就忍不住又开始活络了。 胤褆坐等右等，苦等了三个月都不见皇父有废太子的消息，最近就想加把火促成这件事，所以就安排了那弹琴的女子。 原本以为只要被皇父知道太子在禁足期间弹琴作乐，肯定会暴怒降罪太子，顾不上追究其它，他便可以遂心如愿了。哪曾想他二弟居然不懂风情，只留了琵琶，把美人赶走了。 “你什么心思，当朕不知？还狡言强辩！” 康熙气得下令禁足胤褆，并命他写一百二十遍千字悔过书给他。 胤褆悔不当初，连忙向康熙求饶，却为时晚矣。 次日，康熙还未来及在朝堂上宣布他解除了太子的禁足，顺天府尹于成龙突然出列，表示有事上奏。 “昨日晚间城西墙外围张姓人家出了灭门惨案，上下十三口被杀，经仵作勘验得知身亡已有三日。如今线索颇少，案件毫无头绪，但此事在百姓之中影响极恶。臣斗胆恳请皇上派我大清第一神断来主理此案。” 康熙愣了下，“大清第一神断？” “皇太子。”索额图双眉一挑，连忙骄傲抢地答道。 康熙哼笑了一声，也感觉有那么一点骄傲，立刻准了于成龙的请奏。 于成龙还以为自己这一奏帮助太子解禁了，心里特别高兴。 …… 毓庆宫。 胤礽起床后，边吃早饭边观察直播间。 诚如九天玄女所言，今日蟠桃宴，直播间没有神仙上线，在线观看仙数始终是0 胤礽看了眼背包图标。 须臾间，直播界面突然消失了，隐藏直播间时右上角显示的红点也没有了。 胤礽略略吃惊地放下筷子，明澈的眼眸里渐渐翻滚出浓重的湛黑色，轻轻上扬起嘴角。 原来这么不堪一击啊！
第18章 “主子今天心情不错？”赵有功瞧见胤礽突然笑了，连忙问。 “嗯。”胤礽漱口之后，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我禁足时，大阿哥送了玩意儿为我解闷，我也该回礼才是。” 郭朝光乐了，眼珠儿转转，来了坏主意，“是这个理儿，咱们也得送点好玩意儿过去。主子险些因他被皇上训斥了，咱们得把这仇给报了！” 胤礽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胤礽兀自去耳房，再出来时拿了一个檀木匣子，令郭朝光去送。 赵有功劝胤礽深思，“皇上已然罚过大阿哥了，主子若在这时再有点什么动作，只怕适得其反。” “你说得很对。”胤礽因此赏了赵有功，转头还是让郭朝光去送东西。 赵有功这下完全揣摩不明白太子爷的意思了，但既然太子坚持，他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情况确如赵有功所料，郭朝光刚把木匣送到大阿哥居所，就被看守的侍卫拦下了，侍口上应承，接过东西后，转头就将木匣呈到了刚下朝的康熙跟前。 康熙一听说是胤礽送给胤褆的，马上想到了太子报复大阿哥的可能，脸色十分不愉。两个都是他的亲儿子，这么互相斗，让他很不开心。 康熙打开木匣，先看到了一封信，信上清隽的字迹明显属于胤礽。 康熙毫不犹豫地拆信，查看。 一旁陪侍的梁九功观察皇上狠皱眉头，脸色阴沉，心提到了嗓子眼，已然做好皇上再发火的准备。 太子爷哟，就不能不作？ 须臾间，康熙看完信了，眉头奇迹般地舒展开。他再确认看一眼木匣里的东西，无奈地摇头，笑了。 康熙把信原样装了回去，命侍卫将木匣送给大阿哥。 梁九功再一次见识到了皇上的变脸过程，晓得不管这信里写了什么，匣子里装了什么，太子爷一准儿是稳稳地抓住了皇上的心了。梁九功不禁在心里把太子的地位再拔高一层，警告自己以后更加要小心应对太子。 …… 胤褆听说太子给他送来了一个玩意儿的时候，脸色非常差。 胤褆觉得胤礽肯定在嘲讽、笑话、报复他。 胤褆二话不说，接过木匣就狠狠砸在地上。木匣的盖子被摔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一封信和一本经书。 胤褆愣了愣，令太监钱旺取信累给他看。 信上，胤礽言词真诚地问候了胤褆，并给他出主意，让趁着千秋节前，抄一本大字经书给太皇太后，可助他及早解除禁足。 钱旺不禁惊叹：“主子，太子爷这主意好啊！您孝敬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肯定会惦念，在皇上面前提及主子。在生辰的时候，皇上哪好在太皇太后跟前苛责主子？如此必然会把主子放出来。” “我知道。”胤禔陷入了深深地迷惑中，不解地问钱旺，“所以说太子这是在真心为我着想？” “看起来是的。”钱旺怕这里面有什么自己考虑不够周全的地方，思虑再三之后，对胤褆道，“这主意对主子来说，确实百益而无一害。” 胤禔纠结地徘徊，嘴里喃喃地念着：“这不应该啊，我算计他，他却为我着想……为什么会这样……” 今日倒春寒，天阴沉沉，刮着冷冽的北风。 胤礽披着白狐大氅抵达案发现场的时候，当即就引起了众围观百姓们的注意。 这时节，草木光秃，四处灰墙灰瓦，普通百姓大多都穿着暗青色或灰扑扑的衣裳，再加上今日天阴，更有一种四处晦暗沉郁的感觉。 胤礽的出现，令所有百姓们都眼前一亮。 少年锦衣华服，气质斐然，一张脸清隽秀异，晃似自画中而来的仙君。 这少年是什么人物？ 见那朝廷三品大员顺天府府尹于成龙，还有其他官员们，都对这少年点头哈腰，百般敬重，众百姓们对这少年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等胤礽快步迈进了张家，众百姓们才后知后觉晓得了，刚才那位惊艳所有人的少年正是当今太子爷。 “哎呦呦，这可怎么好，没跪拜呀。” 众百姓们纷纷下跪，欲行二跪六叩之礼。 “诸位散了吧，太子爷说查案得清静着来，围这么多人跟赶大集似得，对枉死之人多有不敬。”郭朝光客气地传话道。 众百姓当然要从命，赶紧都散了。但百姓们的嘴是堵不住的，大家纷纷赞叹太子爷风姿秀异，器宇不凡，不愧为一国储君。又叹太子虽身份高贵，却心系百姓，竟屈尊去了凶案现场，为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伸冤，真真是顶好的太子。 “张家在宝财巷内算是大户，三进三出的院子。家里老妇人住在后院正房，东跨院住大房，大儿子夫妻带俩孩子。西跨院住二房，二儿子夫妻刚成亲半年，二儿媳刚怀了三个月身孕。还有两名庶子，成家后都被打发出去了。另有仆从六名，也都死在各自房里。所有人都是中刀而亡，刀刀砍在要害上，现场十分骇人。”于成龙亲自跟胤礽讲述凶案的基本情况。 现场的尸体已经被运走，屋内只有血迹残留。 胤礽通过这些血迹大概能看出来，老妇人中刀最多，其次是大房和二房夫妻。除了有一名负责做饭的家仆死在桌边之外，其余人全都在床上被杀，这说明凶手多半是在深夜作案。但杀了人不该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据周围邻居的口供，三天前的夜里，他们没有听到任何惨叫或求救声。 “要么是邻居刚好都睡得熟，没听见；要么就是这十三口没有一个人挣扎呼救。”于成龙感慨道。 “我偏向认为是第二种，十二名被害者都死在床上，没挪动地方，多半是被人下药了。仵作怎么判定的伤口？是否为同一种凶器，出自同一人之手？”胤礽问。 “说是伤口看起来像是同一种凶器所致，不论是割喉还是切腹的手法都十分类似，像是同一人所为。我们还在灶内找到了焚烧残余的血衣碎片，推测凶手在杀完人之后，换了衣裳，烧了行凶时所穿的衣裳才走。” 胤礽点了点头，“我有一个很大的问题，这宝财巷家家毗邻，张家也算是这里的大户了，怎么会十三口人死了三天，昨日晚间才被发现？” 于成龙看眼胤礽，无奈地叹口气，露出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京城内五城治安责由步军统领辖下的巡捕营负责，城外两县的治安则各自由县衙负责。偏偏这地界，在城墙之外，又不能准确算在两县范围之内，便成了‘三不管’的地方。有好事儿，大家抢着来，出了坏事儿，没人愿意揽责任。1 不瞒太子爷，这家的异常其实早在前两日前就被发现了，因为大门紧闭，邻居们不敢贸然擅闯民宅，就报给了巡捕营，巡捕营不管，推到了县衙，县衙又推给巡捕营。推来推去，耽搁到了昨晚，我派了人来，这才发现了状况。” “官场常见的互相推诿。” 胤礽冷哼一声，拍了拍了于成龙的肩膀，跟他道了句恭喜。 “你又发现一处弊端，参奏上去，划清管辖界限，即可将此事解决。” 于成龙连忙谦让，想把功劳让给太子，“此事还要劳烦太子爷为民做主。” 胤礽摇了摇头，谢过于成龙的好意，“我只是来你顺天府历练，不是立功。” 于成龙怔了下，没想到太子爷小小年纪竟已经学会了韬光养晦。这可了不得，必成大事啊。 于成龙更加觉得自己该跟太子搞好关系了，问胤礽晚间有空没有，他请吃饭。 “心意领了，饭就不必了。”胤礽低声半开玩笑地对于成龙道，“你这官儿若想做长，就不能跟太子吃饭。” 于成龙立刻会意，也明白了太子爷这是把他当成自己人了，才会跟他交心说这话，越发觉得自己没看错人。 “臣还望太子爷多多提点。” 康熙年间，有两位顺天府府尹都叫于成龙，前一位是非常有名的清官，深得康熙帝的褒奖，在前两年已经去世了。如今这一位，则被称为小于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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