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是女身就罢了,偏偏这小妖毫无自觉。旭凤堂堂天界二殿下,怎能开口和这小妖说这等龌龊不堪之事。 在丹朱那儿,她可得了不少图册子。锦觅毫无知觉,“我不光有这本书,还有两本呢,而且都是孤本。” 锦觅说着又把垫着桌脚的两本抽出来,彻底破坏了桌子的平衡,两人的重量都在桌子身上,桌子一歪,两人双双往地上一摔。 锦觅整个人直接就压在了旭凤身上,其姿势,面面相对,暧昧难以言说。 真是一天不见就想得慌,丹朱刚好来寻锦觅,方踏进房门就被两人的姿势来了一个惊喜。 旭凤和锦觅二人不堪直视,丹朱却是惊喜万分,看着两人大呼,“春天来了,来了!” 真不愧是他教出来的人,就算锦觅是个男身也是无所谓的嘛,月下仙人大喜,“孺子可教也,凤娃,觅儿,你们继续,继续!” 而后在旭凤憋屈到愤怒的神情里连忙转身又出了房门。 月下仙人在说些什么? 旭凤隐忍怒气,“你还要在我身上趴到何时?起来!” 锦觅连忙慌慌张张地起身,旭凤整理了散乱的衣衫,理了理墨发,看着锦觅气不打一处来,“你出去,罚你今天晚上不许睡觉,好好修炼幻形术,明天早上我检查!” 凭什么?! 不但不能睡觉还要修炼,锦觅痛苦得大叫出声,“源儿在的时候你就不逼着她修炼,怎么到了我这还不能睡觉了?” “你还说,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册子收起来,叫源儿看见带坏了她。” 旭凤还要数落,锦觅双手抱着头不听不听,控诉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虐待了她一样。 “我...” 对上这不讲常理的小妖,旭凤真是有苦说不出,“源儿的悟性和天赋都比不上你,她能幻化成人已实属不易,我便是再逼她也不会有成效,你不一样,既然有天赋就不该浪费。” 说到源儿,旭凤升起担忧,那丫头都出去一整日了,方才叔父过来也不见她,别是又跑丢了。 ... 漫天星光碎银,到处除了风就是云。 上岸后,源儿身上的湿意被灵力烘干。润玉还有几许窘迫之状,“源儿姑娘可还有不适?” 源儿赶紧摇头,“每次见着仙君,都是这副狼狈的样子。” 润玉失笑,“这是我璇玑宫的地界,源儿姑娘落入潭中,于我也有责任。” “不,是我自己的原因。” 不过,“仙君住在这里吗?” “嗯,” 润玉点头,“源儿姑娘若无大碍,便早些回栖梧宫吧,这次可千万要记得路了。润玉还有挂星之职,就不陪你了。” “我,我陪殿下去挂星吧。” 出乎意料,她有这个想法。 润玉讶异之后,轻笑了笑拒绝,“挂星布夜乃是我的本职,昼夜颠倒已经习惯,源儿姑娘恐怕不会适应。再说,旭凤也会担忧你的。” “我已经向二殿下告过假了。” 源儿急切,“今日,源儿就是想来看望仙君的。” “看望我?” “是呀,” 源儿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想等仙君挂星之时再去布星台的,不想在这里就碰到了仙君。” 难得,还有人记起他。 润玉一时心动,失神道:“多谢源儿姑娘挂念了。” 源儿腼腆地笑了笑,“对了,月下仙人是二殿下的叔父,也是仙君的叔父,那仙君和二殿下是?” “旭凤,是我的弟弟。” “是,是大殿下?” 源儿惊住,对啊,她怎么那么笨?布星挂夜本来就是夜神的职务,而夜神,就是天帝长子,大殿下呀。 她才回味过来,润玉解释道:“我昼伏夜出,见我的人少。旭凤不同,他是天界的战神,名声赫赫,自然,难以有人将我们联系在一起。” 源儿轻轻敲了敲头,“是我太笨了。” “不过,为何大殿下,总是一个人啊?” 不知是不是她看错,润玉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寂寥,“清净惯了,这样也好。” 是习惯,并非喜欢。 明明,这里也是他的家啊,可他却总是一个人,冷冷清清。 她感觉到他同样的有所保留,润玉和她在花界一样,顾于人前封守自己,不能随心所欲,不能毫无顾忌。 心里面有块地方忽然就变得好奇怪,闷闷的,透不过气,全部扭在一起,很委屈很委屈,很难受很难受。 不,不提让仙君难过的事了。也不想让仙君那么难受。 源儿摇头努力地忽视掉那股怪异的感觉,仰头是治愈的笑容:“那,源儿日后都来陪仙君挂星可好?” 她一笑,有很可爱的小酒窝。像是纯白的栀子花在风中沾了水露。润玉仿佛看到温暖随风而来,赖在这里不走。他忘了矜持与距离,不自禁问道,“陪多久?” “源儿,想要一直陪着仙君。”
第18章 锦觅就是躲在栖梧宫也没…… 时间又过了好几日。 锦觅就是躲在栖梧宫也没能逃过仙子们的喜爱,隔老远还被月孛仙子追过来送情书,这几日,她是殷勤谄媚也好,以救命之恩相要挟也好,凤凰一滴灵力也不肯给她。 好在月下仙人是只好狐狸,时常给她出主意,她就不信磨不透凤凰。 不过旭凤时常被天后娘娘叫去训话,每次回来总是不高兴的板着一张脸。就会百般折腾她,借着幻形术的名义把她变成这个变成那个,今日竟然还把她变成了凳子坐在身下,凤凰这只小肚鸡肠的鸟啊!还好月下仙人及时把她解救出来了。 近几日源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站着也困坐着也困,才会任她被凤凰这般欺凌。 星月如霜,风柳缱绻,璇玑宫外,彩虹桥处一片清凉水光。 岁月如常,挂星之前,润玉习惯倚靠在落星潭的假石之上小憩一会儿。 斯人如玉,水色琪树卷了一幅静美之画。熟悉的环境让他松懈,入寐之中,一时疏忽,向来藏得严紧的尾巴漫入一池潭水之中。潭水清凉,洗去几许烦灼之意,逐渐沉沦。 锦觅好不容易才从月下仙人这里讨得一点悠闲,提着篮子经过,一颗星星正从天上落下,清脆的一声响起水花。 锦觅瞧得眼睛都直了,“源儿说得没错,这景色,果然比白天的好看多了。” 视线尽头,便是那幅玉人如梦的画卷,男子一身白衣,一道银尾。在漫天星光之中,静谧得像一个虚幻的梦。 长尾巴的,鱼? 锦觅更是惊讶,“如今天界的其后已经这么恶劣了,鱼都被逼得上岸啦?” 锦觅凑上前去,方才没注意,这美人鱼身旁还有一只小鹿。见她过来,小鹿护主,一把蹿起向她冲来。锦觅吓得惊叫出声双手护头,那浑身通白的鹿还是撞掉了她头上的簪子,一时,三千墨发丝丝柔顺滑开,如墨绸一般光滑。 润玉偏头往来,锁灵簪掉落,显露出锦觅倾世绝伦的容颜,静了这满树风舞。 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美人,润玉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位仙子的容颜,定当无人可拟,惊艳入骨。 “又是你!” 锦觅气恼地冲着那鹿气嚷,上次在月下仙人那儿就是它吃了自己的梦害得自己出丑。 她生气,那只小鹿还冲她鬼脸。 润玉放下支撑着头的手,“魇兽不得无礼。” 收了池中的尾巴,水泽滑落点点星光。润玉雪衣轻盈之姿,抬手向对面的仙子赔礼问候,“这位仙子,失礼了。” “没事没事。” 锦觅赶忙摆手,方才自己已经够失礼了,“其实这个鹿,这个鹿也挺可爱的,就是脾气有点暴躁而已。” “其实我也不是什么仙子,不过呢,我也是一个正经修仙的精灵。” 又是精灵,润玉难免起了点笑意,又听锦觅说道:“对了,我方才见到你的尾巴了,可真是无与伦比啊。” 尾巴向来是润玉不与外人道的禁忌,此刻被人提及,微变了脸色。锦觅却不知也不觉,兀自又说道,“仙上这个鹿放得挺好的呀,膘肥体壮的。” 说着还欲伸手去碰魇兽,被魇兽怒呲着牙吠了回去。 怎能如此无礼,润玉喝止了它。锦觅见状不满地撇了撇嘴,“就是不知道,这个鹿是要送给那个仙宫里的膳房啊?” 润玉诧异,膳房? 难道不是吗?意识到不对,锦觅慌忙改口, “啊,我的意思是说,仙上这个职务相当有前途啊,遥想当年齐天大圣孙悟空,便是从弼马温这样的畜牧行当中脱颖而出的。后来西天取经,是何其风光啊。佛祖还给他封了一个斗战胜佛的称号。哦,还有八仙张果老儿,他成仙前还是放驴的呢,后来不也光耀体面得很。是以,锦觅想仙上的前途不可限量。” 在花界,从老胡那儿学了不少溜须之词。锦觅一个不剩,全给用上了。言末由心灿烂一笑,笑颜如花,揉碎了一池星河,也拨乱了银柳菀风。 初时润玉听着只觉不明,这才回味过来她是怕自己失落。真是个善良的姑娘,润玉舒心一笑,“仙子一番推衍,着实让在下豁然开朗,茅塞顿开,多谢,多谢。” 道友真是上道,锦觅承手,“客气,客气。” 人生难得,知己难觅。 润玉含笑而语:“小仙表字润玉,不知仙子如何称呼?” “在下锦觅,锦觅。” 还不忘向那魇兽放去一个友好的示意,谁料魇兽傲娇根本不搭理。 这模样,可真是傲娇,平日里的那些仙子们多和蔼啊。 润玉难得与人投缘,锦觅却一拍脑袋,“哎呀!我还得给仙姑她们送红线呢!” 赶紧提起篮子就要跑,又觉得不太好,锦觅回身,从篮子里抽出一条鲜艳的红线,“对了仙上,虽然你有这个可爱的鹿陪着,但是未免还是冷清了些,我把这条红线给你。” 递上去,“希望可以有人陪着你。” 第一次有人赠送,润玉接了过来,面上划过一丝笑意,“多谢锦觅仙子。” “不客气,那我先告辞啦。” 说着便欲回身,润玉却将她唤住,从地上拾起那枚朴素的簪子,“锦觅仙子,你的发簪掉了。” 差点忘了,锦觅接过那簪子,笑着道谢:“多谢啦,告辞。” 润玉目送,笑意不变。看了看手中的红线,花界,花界的人,都这么可爱的吗?
第19章 鲜艳的红线躺在手中,柔软的…… 鲜艳的红线躺在手中,柔软的物事将一点痒意传到了皮肉底下蹿动起伏,却又挠不着甩不掉,让人只得郁闷地受着。 润玉星眸一扬,将之隐了去。 听闻人界素有春宵一刻值千金之说,可惜天界从未有过四季之分。花并无清香,既见不着春色也难留,歌管楼台声的奢靡一向与天界无关。院落夜沉的静寂倒与璇玑宫夜神的生活说得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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