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攥紧手拳,目光充满恨意。穗禾百般推卸,“不是的殿下,是锦觅,锦觅她不知羞耻勾引你,姨母怎么能容忍她成为你的妻子呢?所以我就,姨母才会传授我灵力,我才会对水神下手,殿下我都是为了你啊殿下!!” 穗禾声泪俱下,旭凤一把扯开他靠近自己的手,“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在满口胡言,污蔑我的母神。穗禾,我从前竟不知,你是如此的歹毒心肠。先水神,风神,两条人命,你竟可以如此恶毒。” 他非但知晓了,还无比厌恶。穗禾无尽颓丧,口中喃喃,“不是的殿下,我都是为了你,我真的都是为了你…你一直不争不抢,可是夜神机关算尽,他把殿下和姨母都逼上绝路,即便你不为自己想,可是真的要让姨母关在毗娑牢狱受罪一辈子吗?” 清泪滑过她的脸庞,多么美艳的一张脸,却藏着那么恶毒的心。旭凤忍声,“够了,锦觅要如何处决你,我绝不会再多言半句,穗禾,你我之间的情谊,到此为止了。” 穗禾的心房轰然倒塌,不可置信,“殿下……” 鎏英则急忙搀扶住暮辞,满眼心疼,她从未想过暮辞所受之苦,竟全部是出自旭凤的母神。鎏英一时心情复杂,望向旭凤,如今他更是百般滋味不好受。 忘川一事落下帷幕,旭凤看开了,既然不能再对立,那他只要母神回来便是。旭凤想回天界,以天魔两界永久的安宁换取太微和荼姚的自由,也想让鎏英带上暮辞,即便润玉善于算计,可源儿不会见死不救。没想到,会听得这等惊天秘密。 旭凤只觉无尽苦楚,原来,锦觅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他身旁的人,对他只有无尽的欺瞒和伤害。 真是可笑,那个意气风发的火神,再也回不去了。
第195章 源儿被润玉带着,茫然…… 源儿被润玉带着,茫然地拿着莺歌的魂珠来到灏宁府的时候,莺歌整个府中的紫堇草茂盛得格外可怕,偏偏就是他精心呵护的那一株,日渐枯萎。 源儿和润玉来到莺歌的主殿,他正望着那盆紫堇草双眼无神。见她们来了,才缓过一丝恍然。 “天帝天后亲临,倒叫我受宠若惊。” 对于莺歌,她不是很了解。源儿看了看润玉,在他的肯定下,才把手里的魂珠递出去, “莺歌,润玉说这是你的魂珠,我还给你。” 姿态很低,又慢慢请求道:“莺歌,你能给我说说,姥姥的事情吗?” 即便拥有姥姥的记忆,源儿也不过知道水氏是顺应天命,走到尽头的一族。所以她不需要复仇,也不需要去探究,只要守护好净水。 莺歌垂眸望着那颗纯白的魂珠,又望向润玉,“陛下没告诉你啊?” 润玉斜他一眼,并不说话。 源儿望着他摇头,“但我知道,莺歌,你一直在为了复活姥姥而执着,对不对?” 莺歌不由自主卷曲了手心,源儿继续呆呆地,“水氏一族的人,离去后魂魄都是要献祭万物的,我们没有来生。” “姥姥她,一定也不愿意看你这样…” “不,小堇她,呵,小堇她若是能看到我如今的这幅模样,一定特别畅快。” 源儿一双水眸柔软,“我不知道你和姥姥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可若真的是你伤害了姥姥,我想姥姥,一定不想再与你有半分瓜葛,你做这些,在她眼里也只会视若无物。” 姥姥那样的人,有一颗足够强大的心,她不会像自己一样轻易被感情左右。 莺歌的心却狠狠痛了又痛,所以自己在她心中,其实根本就不重要。那他这么多年的执念与悔恨,也不过是笑话。 源儿还在他后面轻声,“当日你用灭灵箭射我的事情,是我先答应过,你救润玉,我便赔给你的,所以,我没有资格怪你。这魂珠,我便还给你。” “不必了,我欠水氏的,欠小堇的,又何止这一条命。你便带着它,我的命你随时可以拿走。”莺歌冷冷无心,早已不在乎。 源儿犹豫地望了一眼润玉,润玉示意不用强求,“源儿可否让我单独和莺歌说会儿话?” 源儿不明所以,倒是乖乖点头。 见源儿走出去,润玉道:“源儿能够释怀,本座还以为,你巴不得能返回上清天。” 莺歌像只弃犬,“上清天,小堇不在,去哪里又有什么分别,起码死在源儿手里,还能赎回一点罪孽。” “当年水氏覆灭的真相究竟如何,紫木上神并不愿意源儿再背负这一切。至于你对水氏造下的杀孽要如何去还,那是你的事情,本座只是告诉你,别再把希望寄托在源儿身上。” 莺歌低迷:“我并未真心想要伤害她。” “无论你的出发点是什么,对源儿造成伤害是不争的事实。一如你当年对水氏一族造成的灾难,无可挽回。” 话语犹如利剑,莺歌被狠狠戳中。 他颓然,“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所以陛下今日,是要秋后算账了吗?” 润玉冷眼:“本座不过是讨回源儿应得的。” “陛下,想要如何?” 话说到这份上,润玉不再多费唇舌。莺歌的魂珠被他托在指尖,莹光苒苒,让他面色也森冷,“本座要你在魂珠上打上烙印,认源儿为主。” 什么?! “你!” 莺歌当真是始料未及,错愕看着润玉。即便是要生杀,他也不曾想过要这番折辱。魂珠一旦落契,他一朝上神自此生生世世沦为魂奴? “怎么,不是说要赎罪?”润玉眉目寡淡,“不知当时水氏一族拜句芒神上所赐沦为阶下囚的时候,是否也曾像神上这番屈辱。” 莺歌那张本该风光霁月的面庞便瞬间撕裂心痛,一再溃败。 润玉冷漠,水氏并非没有时河逆流之法,一开始他也曾疑惑,紫木长老为何竟不在她掌握净水之时,让时光逆流到莺歌坠入水氏之前,好改变水氏这一族的命运。 可是现在他终于明白,水氏一族的消亡是天命使然,即便重来一次,还是逃不过灭亡的结局。所以,紫木很清楚,莺歌亦不过只是其中一环。 一如人界的衰老,草木的枯荣。仙神掌握着凡物,便一样有东西,凌驾于仙神,甚至是上清天之上。 甚至今世的忘川怨灵,不过都是毁灭净水的进程,故而,上清天选择旁观。 在岁月的长河,无论怎样的伟神,也不过是被车轮碾过的蝼蚁。唯一不该的,是这些蝼蚁的挣扎。天命也好,宿命也罢,他是迟钝到如今才会发现其中的端倪,才让源儿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 但莺歌是上清天之人,即便是宿命,他也要让他替源儿背去那一两分的痛苦。今后,便再有灾难,首当其冲的也该是这个水氏一族毁灭的罪魁祸首。 如今的莺歌,并没有选择说不的权利。莺歌定定看着润玉,后者冷冷的神色毫不留余地。 是,当日他的小堇,面对的又是如何的无望。 莺歌伸手取回那颗魂珠,内心悔意溃堤。小堇,他的小堇。他终究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才能与她靠近一点点了,是吗? 反正,宿命已定,无人可逃。 莺歌与润玉的对峙,源儿并不能知晓。 她等在外面,闷闷不乐地在天空的云层下踱步。不知过了多久,润玉便出来了。源儿往后看了看,不见莺歌。 润玉见她有几分懊恼。 “怎么了?” 源儿踟蹰,“我刚才,是不是对莺歌说了不该说的话啊?他都不愿意告诉我,关于姥姥的事情。” 方才种种皆被隐藏,面前的人毫无察觉。润玉温声,“源儿对姥姥,对水氏一族,知晓多少?” 源儿摇头。 “我不知道,有记忆起便是跟着姥姥在太湖水底了。多数时间姥姥都在沉睡,即便是清醒,也不过是教导我寻常的法术。从小姥姥就没有告诉过我任何关于水氏的事情。” “一直到现在,就算觉醒了净水,也不过只是看到了姥姥的留声,知道我该要把净水守护好。” 说起来,她真的太过迷茫。 “姥姥说,水氏一族的命运无法更改,与我无关,她不许我探究,所以我一直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清澈的眸子显着一汪显而易见的失落,润玉蓦然心疼,将她的手心握住,“姥姥只是想要她的源儿,可以无拘无束。” 在这场覆灭之中,源儿始终是无辜的那一个,她是上清天君之女,甚至算不上水氏之人,偏偏背负着净水走向灭亡的人要是她。 紫木如何能向她吐露半分。难道要告诉她,她的生身母亲狠心将她做人质吗?还是告诉她,她的爹爹覆灭了水氏一族再逼死了她的娘亲,告诉她她该恨的仇人,是她的爹爹? 这些与源儿有什么干系,她什么坏事都不曾做过,却要一个人背负着不该有的命运被扔在花界让人不闻不问几千载。 润玉眸色深沉,什么宿命天道,不过是伤人至深的东西。 “源儿,是不是很想念姥姥?” 源儿靠进润玉怀里,忍不住温然一笑,“润玉不用担心我的,去花界的时候,姥姥就跟我告别过了。” “以前在花界的时候,我的确会好想念姥姥。润玉知道吗,第一次在天界见到你,你身上就有姥姥的气息,所以我才会不由自主,靠近你,亲近你。” “现在,我有夫君了,我就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孤单了。” 源儿温柔缱绻,“夫君,我们一起去给姥姥上炷香,可好?” 他们在一起有多么来之不易。润玉抚摸源儿的秀发,声音涩然,“好。” 润玉眼眸深暗,有时候与源儿相比,他都会觉得自己是否太过睚眦必报,阴暗狭窄。她总是太容易满足。 不过没关系,他会把这么多年亏欠的疼爱,都一一捧给她。 光羽翩跹舞落衣衫,度着一层温暖。青空上,薄云片片浅移。 这世间,不会再有人像他们一样,那么需要彼此。 不会了。 …… 锦觅回到花界,此时此刻,花界众人算是也回味过来了,当初看那个老妪的姿态便该知晓,源儿又怎会是一般人。魔界消沉,他们花界又有什么对抗的可能。如今,几界谣传,已当他们花界之人可有可无。 锦觅明白,她必须在润玉的授意下接任花神一职,如此,是保全他们花界所有人最好的办法。 众人都十分沉默,这当真是屈辱,却又毫无办法。 花神接任,天界示意之前的花序开放有违农时,各种花界朝令都要更改。 如此,锦觅不得不上了天界。 邝露方才将人界的季风布阵完成,得了这消息,需要向润玉禀报。不过在中途,便撞见润玉和源儿的手交握着,大摇大摆地在路上招摇而来。过往的仙家仙侍纷纷咬耳朵,过于艳羡,感叹天帝天后感情甚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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