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儿,父帝母神他们对你所做之事,我知你无法释怀,他们所做所为,我愿意替他们向你偿还…” 源儿摇头,“我不会原谅他们,可我也知道他们所做之事与你无关。” 旭凤垂眸,纵使如此,他今日来却还是要她拯救暮辞。旭凤实在难以开口,犹豫道: “源儿,你可愿随我去魔界,鎏英喜欢的人,他现在身受蛊毒,怕已时日无多,只有你能救他。” 鎏英喜欢的人? 源儿闪过茫然,旭凤怕她不愿意,接连道:“鎏英她是无辜之人,就当是看在当日魔界,她一同为你去花界求取夜幽藤的情分,可好?” 她与鎏英无甚交情,鎏英生平见不得她这等小白花的模样,更何况润玉坐上天帝之后,她那些自以为谠论侃侃,实则不分青红皂白指责润玉的锥心之言。 源儿下意识皱眉,她对鎏英并无多少好感。 旭凤认定源儿善良,此刻见她犹豫,不自禁上前一步想要继续劝说,却在靠近时,源儿身子向后一闪,被不知何时到来的润玉握着手腕牵进怀里。 白衣略动,四周仿佛都不那么沉重了。源儿抬眸,惊讶地看着本该在九霄云殿被锦觅飞升跪拜的润玉。 “润玉?” 润玉一手揽着她的背,目光看向对面的旭凤,眸色森冷。 这场景,当真是有抓奸之嫌。 源儿还怕润玉误会,便听润玉冷漠的声音:“魔尊怕是把这天界当作无人之境了,来去自如。” 旭凤要伸出来的手僵了一下。 “润玉,我并非还有与你夺位之意,就连父帝母神…”他停顿,才略有艰难道:“我知他们罄竹难书,今日来,我也不是要对源儿有什么意图。鎏英心爱之人深中蛊毒,我只希望源儿可以救他。” 润玉仍旧声冷,“这与源儿何干。” 旭凤一时哑口,源儿也将目光扬过来看他,似乎不明白两人之间的交谈。 “润玉,鎏英她无罪,暮辞也是,若是你恨我,也不该牵连到她身上。” “可笑,当日他如何在你母神手下助纣为虐,洞庭湖边若不是他,又怎会有今日种种?若是他都无罪,源儿又何辜,要承担你母神的罪孽。” “润玉!” 旭凤一怒,“你以为谁都与你一般心狠隐忍,不惜十年生聚也非要残忍以血洗血吗?” “你这么多年的枕戈饮血,可曾想过源儿是否同你一样的心性?” 不是所有人,都似他心机深沉。 润玉面沉如水,旭凤始终那样高高在上,始终认为自己是正义的那一方。 旭凤慷慨陈词,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源儿在他话音落下时的反应。 她怔住,“火神殿下认为,我会是什么样的想法呢?” 以德报怨吗? “火神殿下,你觉得源儿是无私的人吗?” “我做不到。” 源儿挡在润玉身前,坚决摇头,“我不会去救暮辞,我不会救一个伤害过润玉的人。” 旭凤震惊当场,他记忆中的源儿何其善良,怎会说出如此冷漠的话语。 “源儿,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我本来就是这样,源儿从来便不是心善之人,火神殿下,原来今日才看清了源儿的真面目,是吗?” 她怎么会忘记当日在洞庭湖,润玉失去一切的境况。润玉满身伤痕,宇宙洪荒,他们孑然无助。从那时起,一切面目全非。她怎么还会原谅参与过这件事情的任何人。 润玉上前一步将源儿扶住,她倔犟对着旭凤,半分不肯让步。 旭凤心急,“源儿,你当真……” “他的蛊毒既是拜你母神所赐,解救之法也在她身上,源儿的态度已明确,旭凤,你还不肯走吗?” 润玉身居高位,总是不怒自威,眼神间充满了凉意, “若如不然,魔尊闯我璇玑宫,夜扰天后,是在挑衅天界吗?” 旭凤忍了忍,不屑与他们辩驳,“今日锦觅晋升花神,我不愿多生是非。润玉,希望你能善待花界。” 旭凤带着愤懑与失望,就当是他的源儿,早已不曾存在。 旭凤离开,良久, 晚风又梳弄过落星潭,将刚才的一切抚平。 源儿抓紧了润玉,有些紧张:“润玉,你怎么会回来璇玑宫啊,锦觅呢,今日不是她的飞升礼吗?” 润玉松解她的紧张,“你未同邝露一路,璇玑宫还有波动,我放心不下。” “对不起润玉,我不想看锦觅对我跪拜…”源儿声音小了,她是天后,的确自己太任性了。 润玉舒颜:“无妨,我来了,能亲耳听到你为我这般说,我很开心。” 这是她为他的改变,他很喜欢。 源儿神情黯然,“我是真心的,我不想要救他…润玉,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只要是源儿不想做的事,就不需要去做。”站在旁观的位置,他看得更清,润玉只是心疼,曾经的她为着这样的约束,到底做过多少不愿之事。她真的会怕,怕一拒绝便不会再有人爱她。 与润玉不同,他害怕失去,则不允许自己沉沦,源儿却只会无止境地迎合。 却也好在,只有这样的源儿,才有足够的耐心与温柔能够靠近他,让他想要抓在手中。 源儿埋在润玉胸前,嗅着他清冽的气息,满怀喜极而泣,“好。” 软软都是鼻音,让润玉疼惜,“是我不好,不该再放他来打扰你。日后我不会让他再上天界。” “才不怪润玉。” “今日说开了也好,以后就不会再有牵绊了。” 源儿舒心起来,“那现在,润玉还要回九霄云殿吗?” “有太巳仙人和缘机仙子在,飞升仪式不用担心,邝露和莺歌也在,想来锦觅也不愿对着我行礼,又何须回那处相看两厌。” 润玉笑了笑,抚摸源儿云鬓,“飞升礼后,莺歌会替我颁发旨意。” 到时候新规一出,花界更改花令,六界会少很多草木生存之地争夺的问题。 这样啊,源儿勾着润玉的手指,眼眸明亮:“那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明日带你去寻娘亲,正好与她相商水族之事。” 润玉轻轻笑了笑,一手抚着源儿侧脸,“至于今夜,为夫要先督促娘子进学。” 源儿满脸笑容,往常也是如此,润玉批阅奏章,她便在一旁阅书,总归是在一起的,才不会看厌彼此呢。 好多时候,润玉与她讲解不通之处,她也可以陪着润玉批阅简单的奏折。 两人身影便一点一点远去被拉长,还听得见甜蜜小声的交谈, “润玉明日再早起,不可以不叫醒我了。” “好。”男子含笑的声音。 “我真的可以早起的…” “嗯……” ……… 那些简单而温馨的话,会有人一辈子都说给他听了。 璇玑宫,帝王之座,也再不会是冰冷的。润玉很满足,他这一生,都不会再冷了。
第199章 花界芳主原本就不满天…… 花界芳主原本就不满天界命令,锦觅继任花神,天帝却中途退场更叫她们愤懑,倒是锦觅心如止水地劝阻了众人,她宁愿如此互不干涉。 仪式过后,众仙退了,锦觅顾不得眼巴巴赶来瞧他的彦佑,径直走向邝露。 “上元仙子深得天帝天后青眼,不知锦觅能否请仙子帮一个忙?” 邝露奇怪地看她一眼。 “仙子不要误会,今日源儿没来,我有些担心。不知她可安好?算来,我也许久未见到她了。” 锦觅这话一说,邝露便明了,不由一哂, “锦觅仙子不必担心,天后如今不似在花界,身边没那么多觊觎之人,自然也过得轻松自在些。” 临了还要对花界出言暗讽,牡丹芳主皱起眉头不适,海棠芳主已然是憋屈到了极点,忍不住高声驳斥: “这便是你们天界的待客之道?即便再不承认又如何,你们如今的天后便是承蒙花界恩泽而长大,养育之恩弃之不顾,还有脸来对花界少主扬武扬威?” 邝露神色不善,“海棠芳主莫忘了,如今天界是君,花界是臣。天后身世还由不得你们做臣子的妄言。” “花界自恃对天后有抚育之恩,呵,怎么不说说你们这花界少主也是天后救回来的。更何况六界皆知,天帝陛下之所以不对花界出兵,也是看在天后的面子上。” “花界如此只记着自己的恩惠好攀扯天后,未免也太贪得无厌了。” 这番话说得利落还直中要害,花界连辩驳的理由都没有,海棠怒目却又毫无办法,谁叫他们势不如人。 莺歌已经传达了润玉的旨意,此时也懒得听他们纠缠,原本便不喜花界,他索性开口驱逐, “花神仪式已了,天界诸事繁忙,几位芳主还是早些回花界吧,别忘了更改时令之事,可没有多少时间容诸位蹉跎了。” 锦觅私心想见源儿一面,可眼下怕是不行了。彦佑也是气的不轻,反正这天界跟润玉攀扯上的人就没一个好相与的,便讽刺道: “锦觅,你别念着源儿了,人家如今是天后,哪里还念什么旧情,我与你一道回花界,在这等冰冷的地方呆久了,我倒怕自己都变得冷血又残忍。” 邝露冷笑了一声,“彦佑,源儿让我转告你一句,既出了天牢,还是回洞庭湖的好,否则如你所说,天帝天后对你的旧情,可没有多少能拿来消耗了。” 锦觅当断则断,生怕几人再度冲突,拽住彦佑,“罢了噗嗤君,我是该回花界了,你也一起吧。” 她感谢他的仗义执言,算来算去,她也只有他这一个朋友了。 海棠芳主被牡丹芳主拦住有气不能发,几人只能分外窝火地回了花界。 邝露轻飘飘看了莺歌一眼,两人未曾言语,不过是一道默契地离了九霄云殿。 锦觅回到花界,会集精灵,拜祭先主,又是一阵好大的仪式。好不容易折腾下来有了空闲,丹朱一路从天界摸了下来,邀她去魔界探望旭凤。 自是不用说,虽然众位芳主知道不该与魔界有关联,锦觅却一心觉得,杀害爹爹的凶手她不会放任。 … 暮辞之事源儿拒绝,旭凤本无奈,却也由润玉的话想到,既如今母神的功力都在穗禾身上,想来蛊毒之事她也能劳其一二。 说是囚禁,旭凤总不可能真将穗禾扔进魔界地牢,而是将她限制在宫门之中,旭凤才将固城王之事处置,锦觅便同丹朱到来,几人一同去见穗禾。 所做之事,穗禾从来不曾后悔,她义无反顾追随旭凤,早已走火入魔。不想今日旭凤亲自将她关起来,但总归没有对她下手,穗禾还保留着一丝痴心妄想。 猛一日紧锁的房门被打开,她再次窥到了天光时,欣喜不及,便见出现在她眼前的,还有那个她向来厌恶极了的锦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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