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的面目顷刻变得恨怒可憎,她厉声:“是你,你来做什么?!!” 殿下怎么会带这个女人来?穗禾不可置信,旭凤对她竟如此毫不在意吗?要把她交给这个女人处置? 锦觅眼神凉得惊人,经过世事变迁,她已经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葡萄,她懂得了什么是爱,更知道什么是责任。 旭凤和丹朱都站在她身后没有说话,倒是鎏英看似有几分担心地往穗禾扫了几眼,却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锦觅完全没有避讳,缓缓走进来,落败失势的穗禾警惕又充满恨意看着她。在穗禾极度抗拒的目光下,锦觅仿佛不恨也不怨,她很坦然,到了这一步,一切已成定局。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穗禾,我自问从没有对不起过你,为何,要残害我爹爹和临秀姨?” 杀父之仇,锦觅隔了岁月还是沙哑了声音,曾经将她捧在手上的爹爹啊。锦觅眼眶一片光润,不甘又痛恨地质问。 为何? 穗禾手指收拢,扣紧了绣满浓紫色牡丹图案的地毯,她以这副最不堪的姿态出现在锦觅面前,羞愤欲死,也再无顾忌,癫狂道:“你又为何要出现在殿下面前!!” “若不是你和那个源儿蛊惑殿下,这一切怎么会是现在的样子!你害得我们所有人落魄不堪,凭什么你就有爹爹疼有爹爹护着,而我就只能费尽心机去争去抢!就连我最爱的殿下你也不放过,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你和殿下成婚!!!” 穗禾有多恨,为什么她已经那么努力了却还是一无所有被所有人鄙弃,而锦觅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那么多,甚至是和她喜欢的殿下成婚。 锦觅没有她想象中的动怒,反而目露怜悯。 “你残忍杀我爹爹,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却还丝毫不知悔改。穗禾,你这种人,永远也不配得到旭凤的喜欢。” “今日,我就要替爹爹报仇。” 锦觅抽出洛霖唯一留给她的冰刃,坚定不容置疑,穗禾瞳孔骤缩,眼看那抹蓝光离她越来越近,鎏英连忙出声阻拦: “锦觅仙子且慢!!” 鎏英神情焦急挡在穗禾面前:“仙子若杀了穗禾,暮辞就无人可救了。” 源儿不答应救暮辞,鎏英虽然仍未死心,意图亲自上天界求人,可惜如今不得通传,她根本无法进入,更别提接近源儿。 眼下穗禾是唯一的希望了,她不能放任锦觅除之而后快。 “我知道对于锦觅仙子来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可是,鎏英在此恳求你,多留一些时日给暮辞。锦觅仙子如此深爱凤兄,想必更能理解鎏英的心情。” 鎏英言辞恳切,“只要暮辞得救,鎏英必不会再多言。” 一瞬所有人目光到锦觅身上,锦觅手握冰刃,微微颤抖,恨意让她无法就此罢休,一只大手却握住了她的手腕, 旭凤愧疚:“锦觅,一切源头都是在我。是我对不起暮辞,也对不起你。” 鎏英摇头,“凤兄,此事与你无关。” “毕竟是我母神造下罪孽,我对不起暮辞,我该替母神承担。锦觅,你可否再留穗禾一些时日,只要暮辞能够好转……” 纤柔的手腕被他握住,锦觅眉目转向旭凤,含着泪意,“旭凤,你可知道失去爹爹的日子,我有多恨,多无助。你可知道那是我的爹爹,你要我放过杀害我爹爹的凶手?” 丹朱慌得不行,“不是呀小葡萄,你就晚些时日再报仇,鎏英她的心上人还是要救不是吗?” 是啊,暮辞要救,能让穗禾妥协的条件不就是放过她以作交换吗? 锦觅泪珠涟涟,美得倔强夺目,质问凤凰,“之后呢,你又打算怎么处置穗禾?” 旭凤无奈,“锦觅…” “她是我的仇人,我还不能处置她?是吗?” 旭凤收手,算是求情,“别让她死,你想要如何都可以。” “呵…” 锦觅一声冷笑,拿着冰刃的手握得发狠。死,那是何其便宜啊。 “我要废了她全身的灵脉,让她终生都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穗禾就在面前,听着一字一句对她的宣判,面色发白。她忍不住最后一丝奢求去看旭凤,旭凤却未曾看她一眼。他站在锦觅身旁,轻声嗯了一声,落下眼睫,“我会将她永世囚禁在地牢,这是她的惩罚。” 心,彻底死了。 穗禾颓然败坐在地上喃喃,“不会的,不会的……殿下,殿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穗禾控制不住失声呐喊起来,颇为崩溃。可站着的几人却不愿再怜悯她。 鎏英是放心,只要穗禾活着,暮辞就还有希望。 唯有锦觅居高临下,冷漠的眼神,“因为罪该如此,你就在这里度过余生,慢慢忏悔你所做下的罪孽吧。” 说罢锦觅返身便踏了出去,极度厌恶这里的一切。 伴着她的身影,门外,是自由,而她穗禾的人生,将只能到这里了。 穗禾无神的眼睛望着,明明那么近却似乎一切的都那么长,她彻底完了。
第200章 完结 锦觅去魔界这段时日,彦佑便回洞…… 锦觅去魔界这段时日,彦佑便回洞庭湖去见簌离,水族流落的生灵都要安定下来,他左右帮着张罗,一时没脱开身。 六界之中,花界的草木禁令一解,天界恢复了生机,人界和魔界却还需要尽快根据环境制定相应的对策,好安排生存适宜的花木。 润玉一早便做了两手准备,若是锦觅不肯当花神,他要灭了花界也不是不可以。 故而源儿同他早已大体规划好六界花木分布图。 如今花界要做之事便是按照此种设定去执行便好,天上一日,人界数年,因此需要尽快展开。然而锦觅接任花神后,非但没有立即着手花时农令的更改,反倒是跑去了魔界。 水族皆是生存在人界的湖泊,花界不作为,此番一来,很多事情都极为不顺。 润玉端坐着,看着呈上来的奏报禀明的情况,面目冰冷,让人退避三舍。 莺歌和邝露此时都在润玉面前,不免多加猜测。 “陛下,花神才继位便去了魔界,虽说其中原因不得而知,可难免让六界非议,是否需要邝露去花界一趟,召回花神?” 花界如今再怎么说,也是天界的界域了。 润玉放下奏折。 “花界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本座,本座自然不会再放纵。邝露,你先协助源儿安抚六界妄动的精灵,至于花神一事…莺歌,本座命你,即刻带兵前往花界。” 魔尊与天界的花神有所勾连,到底所为何事并不重要,只此时若他还是不出手,不是任由五界耻笑。 再者,这也是名正言顺对付魔界的机会。 …… 而此时,锦觅这边,穗禾之事已成定局,丹朱跑累了索性留在魔界。锦觅不作停留便要返回花界,旭凤知她是生气了,一直以来皆是自己亏欠与她,旭凤自知理亏,执意要送她回花界。 一路的气氛过于冷淡,燎原君一边看沉默的殿下,一边想着到了花界千万请各位芳主帮忙游说一下。 结果,临到花界,花界精灵一片噤若寒蝉。莺歌带了天兵,控制住了水镜。 所有精灵召集起来,被天兵围住,莺歌斜躺在花神主座上,登着腿,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背后是富丽堂皇的牡丹壁画,绚丽多彩,与他格格不入。 几位芳主被天兵看守得最紧,面有不甘瞪着莺歌,余下的精灵瑟瑟发抖不敢声张。 很快,锦觅和旭凤便闯了进来,看得这等行径似乎令人发指,不由质问,“水神何故擅闯我花界,如此肆意横行,花界可曾得罪过水神?” 莺歌瞥见来人,把扇一收,端正坐起来,目光直放到跟随而来的旭凤身上,嗤笑道: “花界,该称花族了吧。花神才刚刚上任,放着花族事务不管就迫不及待跑到魔界巴结魔尊,此等谋逆反之心,天界不该过问吗?” “你血口喷人!”牡丹芳主忍无可忍,“一路欺凌,我花界已经做低伏小,天界还要如此,欺人太甚。” 莺歌笑里藏刀提醒道,“长芳主,是花族。” 旭凤上前一步,“花神去魔界是为了报杀父之仇,与本座断无阴谋,即便私下有来往,也不过是私人交情,水神毫无凭证,怎可污人清白?” “呵,本神可记得固城王以私交来寻鸟族族长时,他尚且能分清私人与天界之比孰轻孰重,我天界义不容辞将固城王送还与魔界,不曾沾染半分。莫非魔尊作为一界之主,会不知其中利害。” 旭凤被噎住,锦觅皱眉,“我花界断无勾结魔界之意,若是因为我不当的举动惹来天界猜忌,放了花界精灵,我亲自面见天帝,会解释清楚,若天界认定锦觅有罪,由锦觅一力承担。” 花界精灵都纷纷喊不要,莺歌饶有趣味挑了挑眉,“本神倒好奇,花神要如何承担?” 不过是仗着润玉不会将她如何罢了,可惜今日,来的可不是润玉。 折扇已经变走了,莺歌从座位上下来,发令道:“来人,将花族精灵悉数都捉回天牢。” “天帝有令,既然花族不知好歹,就将这里彻底更换。” 立即引来了无数恐慌,精灵都乱成一团,甚至几位芳主都开始挣扎,锦觅慌忙阻止,“不要!” “住手!!” 旭凤厉声:“你说花界密谋反叛,不过是因为我是魔尊,倘若,本座不再是魔尊呢?” 有意思,莺歌再次起了兴趣,“怎么,魔尊想要如何?” “本座即刻便会传旨,卸任魔尊一职。如此,本座不再是魔尊,花界也断无半分谋逆的嫌疑。” 花界众人皆惊,莺歌一怔,随即也弯唇笑了起来,“魔尊这英雄救美,当真是所爱至深。” …… 旭凤动作极快,不出几日,六界都知道了他卸任魔尊一职。而鎏英则在始料未及之下被架上了魔尊之位。 莺歌当日带着这消息回到九重天回禀给润玉时,他并无异样。虽然旭凤干脆,但是可惜,即便他脱离了魔族,自己统一六界的想法仍旧不会改变。 不过眼下,留些时日也好。 旭凤脱了魔尊之位,便带着燎原君隐居到人界去了。余了一个茫然困惑的月下仙人,他便时不时追到人界去。 如今锦觅已经很能克制自己,旭凤存有愧疚不敢去寻,反倒是丹朱不甘两人就此打住,隔三差五便要撺掇两人见一面,还不停制造机会。时日一长,花界的芳主都懒得管了。 而六界也渐渐传言,旭凤为了美人一笑,不惜牺牲魔尊之位,可见对锦觅有多么爱的深沉。 外界的传言真真假假,不过两人已经恢复来往是真的。 没了魔尊和天界的抗衡,静心下来,六界竟是安稳得所有人都在八卦,平静得过于幸福。一时间,竟是六界都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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