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此情此景,洛霖反射性地立直了身子。水润冰心,那是他赠予梓芬的水润冰心,怎么会在这个孩子身上? 一片冰心在玉壶,他与梓芬表白时的定情信物,怎么会在锦觅的身上。洛霖脑海中不往事翻腾,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度此生。洛霖深深地震撼着,锦觅的那张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锦觅,是他的孩子,是梓芬和他的孩子。 锦觅身上忽然爆发出大量水神的气息,众仙都吃瓜吃得惊呆了。太微刚才的幻想悉数破灭,震惊看向洛霖。而洛霖身旁的临秀缓缓转头看着他,她仿佛听见自己的心中,有什么东西清楚地碎了。 没有意想中的伤害,锦觅小心翼翼地将头从胳膊里冒出来打探四周。洛霖不管不顾地上前,微颤拉着锦觅的手端详,酸楚蔓延,洛霖失声,“梓芬...锦觅,觅儿,你是我的孩儿!” 话音不大,惊掉了一众仙人的下巴。众仙之中,唯有邝露立即去看台上的夜神殿下,润玉目中也难免惊讶。 太微也步下台阶,来到洛霖和傻乎乎的锦觅身旁,眼神在两人身上周转,最终定向洛霖,“怎么回事,洛霖,你可有证据?” 洛霖满目辛酸,“觅儿身上有我的一分真身,我自然不会认错,她是我和梓芬的孩子。” 巨大的冲击之下太微有些恍惚,冕旒下的目光晃乱了一时,怎么会这样。 四下的气氛沉闷得可怕,锦觅稀里糊涂想抽身而去。太微伸手探向她的天灵脑门之中,果真,体质阴寒,非他族类。太微撤回手,不可避免地对上洛霖的眼,他不愿承认,他输了。 “师兄。”临秀走到洛霖身边,洛霖紧紧抓住锦觅的手,目光中包含着满满的疼惜和慈爱,他恨不得立即带锦觅回花界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润玉仿佛见到太微的背影有那么一刻的颓废,却一晃而过,又是那个意气风发不容置疑的天帝。太微回过身,目光从旭凤身上掠过穗禾,掠过荼姚,一直定到润玉身上。 “润玉,过来。” 那句喊声让润玉所有发散的思维都返回了,他想起了那个久远的婚约,他突然明白太微目光中的含义。润玉不作忤逆,抬了衣袍往下而来。 “父帝。” “锦觅,就是水神长女,也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洛霖心中的父爱蔓延得无边无际,眼看是一场感人泪下的父女相认,偏是太微的这句话,冲散了所有温情。洛霖又怒又恨看向太微,偏偏是在这时,他要提这诛心之言。 “陛下若当真要为夜神殿下择人选做天妃,又何必偏偏在此时,我的觅儿才将将归来,况且她年纪尚小,还请陛下另觅他人!” 润玉夹在中间,锦觅,原来就是与他定了几千年婚约的人。他该高兴,却为何脑海中纷纷乱乱,想起了许多无关紧要之事。独守千年婚约的孤寒,无人问津的落寂。想起与锦觅仙子的初见,惊艳入骨,她对自己不堪尾巴的毫不介意,没有一丝异样。想起她送自己红线时的俏丽,想起她央求自己带她出花界的神态... 却也想起源儿在布星台上捉星星,想起她笑起来清甜的模样,想起自己说过会护着她一生一世的话。 锦觅更是懵了,什,什么情况啊?刚刚让她觉得亲切的伯伯自称是她爹爹,而小鱼仙官还变成自己的丈夫?她不是在宴席上睡着了,在做梦吧? “洛霖,这婚约是你我数千年之时就定下的,润玉他苦等了这么多年,我不过是第一时间告诉他,有什么不对吗?” 太微怎会轻易就认输,他更不可能会在洛霖面前,输得如此难看。 洛霖愤怒异常,目中充血,“陛下也说这婚约是数千年之时就定下的了,如今也该是解除的时候了,既然说出来也好,今日一并解决了吧。” “洛霖,你让我儿空等了几千年,如今刚寻回女儿,就要负了这盟约吗?” “是又如何!” 洛霖嗔目,两人在众仙面前竟互不相让。 “你!” “父帝,”两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润玉并手及礼劝抚,“父帝,水神仙上今日才认回锦觅仙子,爱女之切想必父帝也能体会,就不必在今日多说婚约之事了。儿臣已等了几千年,不在乎这一时,况且...” 润玉松了手,回身看向锦觅,“况且婚约之事定时,锦觅仙子完全不知,若是她心中另有他人,这婚约与她来说便是拘束。润玉愿意尊重水神仙上,锦觅仙子的意愿,倘若锦觅仙子并无这份心意,润玉又何必强人所难。” 这话稍稍让洛霖脸色好看了些,却叫太微驳斥了回去,“自古婚姻之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帝与水神千年之前立过上神之誓,岂能轻易说改就改。润玉,你洁身自好这数千年,天界之人都看在眼里,想必水神也不会如此狠心,要作那负誓之人,负了你几千年的执守。” 是,夜神独善其身不沾女色,自然是所有人有目共睹。 洛霖狠狠捏着拳头不能作话,众仙也不敢妄议。 而丹朱的愿想落空了,很是失意,“这觅儿许配给了润玉,那凤娃怎么办啊?” 凤娃怎么办?凤娃可开心了,心底面上都是笑意,以手握拳低在唇边掩了好几下才遮掩了此刻在九霄云殿的冰霜气氛中不合时宜的满面笑容。旭凤腿间有力也下殿,站到润玉的身旁脸还往外侧,笑意实在是忍不住。 “父帝,”旭凤吐字微顿,听起来像是在酝酿措词,只有他身旁的润玉瞥见他压都压不下来的嘴角弧度,顿觉无语。 “父帝,兄长说得对,水神仙上才认得锦觅为亲女,父帝就要抢了人作儿媳,水神仙上难免不舍。”旭凤往上望去,“今日还是母神的寿诞,此事也不宜喧宾夺主。” 又转向洛霖,“父帝与水神仙上定下的婚事,六界皆知,也都知道这些年夜神殿下苦守清寒为的是什么,水神仙上如今刚寻回女儿就要否认这门婚事,不免叫人寒心。旭凤也知道,仙上心系女儿,那,不如我们改日找个适当的时机,父帝和仙上再好好彻谈一番,如何?” 毕竟是天后的寿宴,先前锦觅的确也犯了错,洛霖只好沉下气。太微也不能再多加计较,返身回了殿上。 洛霖拉着锦觅欲走,锦觅惶怕,求助地看向润玉,“小鱼仙倌...” “觅儿。”这一瞬,洛霖倒是看出了锦觅对润玉的依赖。 太微已回到身旁坐下,可他的心中又在想着什么,荼姚一清二楚。梓芬,你这个贱人,即使是死了,也死得那么不干不净,还留下一个女儿来污她的眼睛。
第50章 后续的寿宴,所有人都各…… 后续的寿宴,所有人都各怀心思。各方神仙纷纷敬酒贺词,献了寿礼后散延了。 洛霖第一时间便带着锦觅回了花界,殿中神仙散的散,邝露坐在后方,目视殿上之人,心中的无望从没有哪一刻有如此强烈。 “女儿?”太巳仙人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接下来是天帝天后的家事,咱们快走吧,省得惹祸上身。” 邝露没有反驳随太巳仙人起身,目光还是不放心地看着润玉。 人都走光了,荼姚也不需要再维持仪态,垮下了脸色,有对旭凤的怒其不争,更恨润玉和水神之女的婚约之事如今竟会成真,以后,必然会对旭凤造成威胁。别提锦觅那个还是梓芬那个贱人的女儿,她断不会咽下这口气。 荼姚面色难看退了席,穗禾一时想去宽慰姨母,又觉旭凤还在,会不会有些不妥当。 “母神此刻正在气头上,穗禾你一向得母神喜欢,这时候,想必能为母神分忧的人也只有你了,你自去吧,也好替我向母后赔罪。” 有了旭凤这话,穗禾放心多了,向太微请辞而去。 偌大的九霄云殿只剩太微和润玉旭凤三人,太微伤神地抚了抚额头,精神疲乏。 润玉端着手在腹前,脑中还是乱景之象。旭凤拍了拍他的肩膀,笑意冉冉,“恭贺兄长心意所成,和锦觅仙子佳偶得配。” 润玉恍惚地看着旭凤,不知是不明白他的话,还是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开心。 润玉与锦觅既然早定下婚约,那源儿与他绝无可能,旭凤怎能不高兴,控制不住动作多了些,“兄长就慢慢享受这如愿以偿的喜悦吧,我先去人界接源儿了。” “旭凤。” 润玉欲叫住旭凤提醒寰谛凤翎之事,太微将眼斜看过来,“润玉。” “父帝,孩儿在。” 旭凤已经走远了,太微也不再有所顾虑,“你对你的婚事,可是不满意?” “润玉不敢。” “那你是不喜欢锦觅那孩子?” 润玉张了张口,“润玉,只是不想勉强锦觅仙子。” 太微拂叹了一口气,“如今的形式你也是知道的,旭凤是天界的战神,五方天将的兵力都在他手上。你母神又有鸟族在手,虎视眈眈。润玉我儿,你和锦觅联亲,不但有水神的水族,还会有花界的势力,只有这样,才能两相平衡。” 说来说去,他不过是太微牵制势力的棋子,何来的有放他人自由的权利。 太微起身,显示一个父亲的和蔼亲切,“润玉,听旭凤方才所言,你也是心悦锦觅那孩子,既然如此,这桩婚事,父帝定然极尽所能也会为你们促成,你就无须担忧了。” 心悦锦觅吗?润玉无言,他欣赏她率真的个性,无拘无束的自由,甚至一度想与她亲近,这便是,心悦? 但凡春季雨水多润,温度还有些微寒。好在雨是停了,整座青山都透着新润的清新气息,吸一口就清透到肺腑之中,更换了所有的浊气。 先前以为是自己不注意,彦佑和锦觅可能先去了戏园,结果莺歌那儿他们明显不在。源儿原路返回也不见一个人影,想唤先前的土地仙来问问,结果先前的土地仙也不见了。一下子,变得孤零零的了。 就在她以为锦觅是不是被长芳主发现带回花界了的时候,旭凤终于出现在她面前。 “火神殿下。” 久不见人,源儿欣喜地跑上前,得到她的欢迎,旭凤更是心悦。 “火神殿下,你怎么下来了,天后娘娘的寿宴过了吗?” “难得见来的不是润玉,你也没有半点失落,还会这么开心。” “我,”源儿往他后面看了看,“夜神殿下没有一起来吗?” 旭凤噎住,他就不该提。 “润玉现在正当春风得意,哪里还会记得你。我可是第一时间赶来接你,你这小兔子好没良心,也不知道说几句好听的。” “火神殿下,”源儿喏喏,“我不是兔子。” “对,兔子也没有你这么怕人的。” “好了,不打趣你了。”旭凤见源儿越缩越远,伸手将她拉了过来,细细看她头上发髻,见还是那环平平无奇的珠花簪住发环,不由问道:“我给你的寰谛凤翎呢,你怎么不带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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