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 没等他细细琢磨,便被清越声音拉回注意力—— “天女降灾,失魂夺魄,摄灵索魂。”蓝熹微强压下翻涌情愫,重复着方才听到的只言片语,耳根的余热灼得她只敢看着眼前的大梵山。 前半句,几人听得没什么反应,而“摄灵”二字一出,魏无羡与蓝忘机脸色倏尔一变。 “摄灵?”魏无羡似在确认什么。 蓝熹微深吸一口气,敛了心神,才循声望去:“是,那位婆婆就是这么说的。” “这村子,有古怪。”蓝忘机声音低沉,目光所及之处,是高大巍峨的大梵山。 从他们一踏入山脚这个村子起,就没见过别的村民,空无一人的村庄,又从哪儿多出一位身份不明却知晓摄灵一事的老婆婆呢? 魏无羡也感觉到了异样,但既然已经跟着婆婆来了这,不如一跟到底,查个究竟。 “先跟上去瞧瞧。” 几人一路随婆婆走到一处山洞,洞口狭窄,借着日光隐隐能看到里面,野草丛生,荒废至极,而山洞内部却极为开阔,往里走一会儿,便见到了一座祠堂。 婆婆带他们到这儿,却是停在了祠堂门口,不再往里走了,似对祠堂里供奉着的东西,心生畏惧。 魏无羡瞧她没有再带路的意思,也没多说什么,率先走了进去,蓝忘机、蓝熹微与聂怀桑紧随其后。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近丈高的石像,竟极类人像,四肢齐全,作舞动之姿。更神妙的是,石像五官依稀可辨,乃是一名微笑的女子。 两侧的供台上尚余凌乱的残烛,供品果碟里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香灰,应是许久未有人来过。 “她就是舞天女?”聂怀桑上下打量一番,实在是看不出这尊天女像有什么蹊跷,“这不就是一尊普通的雕塑吗?除了笑得难看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话音刚落,天女像后就缓缓走出一道身影,步履蹒跚,声音沧桑:“摄取灵识之事,谁都没有见过。” 说话的是一位老者,捧着一个灵位牌走了出来。 “你...你是何人?”聂怀桑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老者看了一眼他们,反问道:“我一直都在这里,该是我问,你们是何人啊?” 魏无羡反应最快,长眸一转,“老丈,我们路过此地,想要去清河找亲戚,所以想在这里借宿一晚。” 他这番说辞恳切,去清河委实得路过大梵山,而如今天色已晚,的确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一晚。 可这老者只让他们早点离去,却又因魏无羡的随口一问,告知了他们关于天女像的事。 “这舞天女,原是一块天生地灵的奇石,不知怎么地竟慢慢修成了天女的模样,一直受这里的人供奉,可谁想二十年前,这舞天女竟然开始作祟,摄取他人灵识,虽然被一位大家主镇压了下去,可死的人太多,这里也越来越荒废了。” 听了这话,蓝熹微看向老者怀中灵位牌,心念闪动,柔声开口:“老丈,大家主是姓温吗?” 这位老者捧着的灵位牌,虽被他衣袖拦了大半,但依稀能瞧见上头刻着的“温”字。 天女祠...摄灵...大家主...岐山温氏... “老了,脑子记不得了。”老者擦了擦怀中灵位牌,抬头看了蓝熹微一眼,又看向魏无羡,“公子不是要借宿吗?那就在这里睡吧。” “也许就什么都明白了。”说完这句令人心里有些发毛的话,老者就兀自离开了。 聂怀桑拿扇子敲了敲魏无羡的肩膀,神色微惧:“魏兄,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放心,”魏无羡倒是不以为然,正欲吹嘘一番,目光不经意瞥到盯着天女像出神的人儿,唇角一弯,“有蓝三小姐在,怕什么?这舞天女摄灵,我和蓝湛负责镇压,她肯定不会对你见死不救的。” 毫无征兆被提及,蓝熹微尚未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婆婆抱着一捆柴火走了进来,扔在了地上,脸上的畏意散了不少,“晚上冷,烧火。” 这...是什么意思? “有火就不怕了!”聂怀桑大喜,也顾不得揣测婆婆用意,连忙道谢,“谢谢婆婆。” 婆婆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留下若有所思地三人面面相觑。 山洞里的夜风又轻又凉,吹过地上的残枝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还有柴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除此之外,再无他声。 柴火这一侧,是魏无羡与聂怀桑靠着一块山石浅寐,而另一侧,是蓝熹微与蓝忘机在打坐,闭目养神。 “累吗?”蓝忘机蓦地睁开了眼,声音低低的,若不是隔得近,根本听不清楚。 眼皮一掀,蓝熹微望向他,摇了摇头,温声道:“不累。二哥,这一路上,我感觉像是在修习新的功课,什么都很新鲜,什么都很有趣。” 话语里暗藏的雀跃、兴奋,蓝忘机听得真切,他定定地看着蓝熹微,没有说话。 红尘滚滚,对于蓝熹微来说太过于陌生。这一路上为她解疑的,是魏无羡,甚至她后来但凡有不知晓的事物,下意识问的人,也是魏无羡。 也许她自己没留意到,她望向魏无羡的星眸中,盛满了滢滢光亮,既温柔也蕴着凌凌水色,与看旁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她对魏无羡,彻底没了警戒与防备。 又或者说,魏无羡于她,是特殊的、独一无二的人。 蓝熹微从不对他这个二哥有所隐瞒,他一时不知该担忧还是该欢喜。 “二哥,你不用把我想的那么脆弱,其实我真的有在好好长大的。”蓝熹微撑着脸,歪头望着蓝忘机,难得有几分小时候的娇憨模样。 看来下山对她的改变,还是不小。 未几,蓝忘机轻叹了一声,嘴角挂上了一抹浅淡笑意,火焰映得他脸庞越发美如冠玉,神情也被镀上了一层暖色。 “我知道。” 知道你每日苦练剑术法术,知道你每日起早贪黑的修习音律,知道你如今灵力不低傍身有余,也知道你真的有在好好长大。 所以才会为你那失而复得小性子而高兴,不去计较是因为谁,也不去深想是为什么,单单就只因这件事,而欢愉欣慰。 蓝熹微也笑了,正想说点什么,就听见聂怀桑大叫一声。 “啊!” 魏无羡本就睡得浅,忽然被聂怀桑这么一喊,顿时坐直了身子,“什么事?” 聂怀桑喘着大气,手中的扇子直打颤,“我...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原来是虚惊一场,魏无羡白他一眼,又靠着山石准备继续睡觉。 四周清幽无声,却在此时,从天女像那边发出了异响声,像小石块掉落的咔擦声,又像是什么东西在活动的声响。 众人皆不明所以,循声望去,只见那尊天女的五官陡然生动起来,露出了一个慈祥得近乎诡谲的笑容,她的双脚不再是之前的舞姿,而是一前一后踏下案台,身侧不断有细石块掉落。 “她怎么活了?”聂怀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还没等他说完,那“活”天女就朝他们大步走来。 “不好!”
第19章 天女祠 这不是普通村民,是被人操控的…… 谁能想到,魏无羡之前的那句无心之言,竟一语成谶。 寒风凛凛,地面在微微颤抖,近丈高的雕塑朝他们袭来,压迫感扑面而来。 蓝熹微护着聂怀桑退到了山石之后,她本也想与那舞天女打上一番,偏偏蓝忘机不放心,让她保护聂怀桑,其实也是在保护她自己。 锃锃两声,魏无羡与蓝忘机纷纷拔剑,依次攻向舞天女,尚品宝剑却伤不了她分毫,反而让她寻了机会一掌拍向正在旋身的蓝忘机。 幸亏魏无羡送了张符纂,击偏了舞天女的手,分明伤她的是魏无羡,按理说也应该转移注意力,可她却又是朝蓝忘机挥去。 “这舞天女怎么总是攻击蓝二公子啊?”聂怀桑轻声问蓝熹微,他实在是没看懂舞天女为何针对蓝忘机。 蓝熹微脸色凝霜,眼下饶是魏无羡已用法术所幻化之绳套出了舞天女的手,但舞天女仍是狠狠地朝蓝忘机打去,若不是蓝忘机以避尘为挡,怕是早就被拍得粉身碎骨了。 “聂公子,往后站些。” 聂怀桑依言照做,还没等他问为什么,就见蓝熹微足尖轻点,朝舞天女飞去。 昭阳漾起银光,蓝熹微在半空中旋了个身,利落地挥剑去斩那只手臂,全身灵力都集在昭阳剑刃上,她就不信不能伤舞天女分毫。 蓝忘机忽而觉得剑上稍轻,定睛看去,原应该在山石后躲着的人,此时却自上而下的冲向压着他的手臂,耀眼银芒与淡蓝清光交织在一起,衬得仗剑之人愈发冷艳绝俗。 “锵!” 是剑刃嵌入石块的声音。 看着被自己开出一道细缝的手臂,蓝熹微松了口气,然她还未来得及收剑,就觉得虎口猛地一麻,那舞天女竟硬生生地震开了她,也震开了魏无羡与蓝忘机。 魏无羡落地后,迅速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的蓝熹微,心念闪动,食指中指一并,化出两道符纂,朝舞天女飞去。 舞天女被那符纂正中胸口,往后退了几步,身形陡然顿住。 刹那间,声响消失殆尽,聂怀桑长吁一大口气,从山石后走到三人跟前,“她封住了?” 话音刚落,身后又响起熟悉的细细簌簌的声音。 魏无羡的那两道符纂并没有封印住舞天女。 “怎...怎么办?”聂怀桑这回连声音都在打颤,他修为灵力本就不强,在清河有聂明决护着他,在蓝氏听学更是不用担心安危,现下是真的慌乱异常。 魏无羡俊脸一沉,平日里都是小打小闹的捉一些水祟,再厉害一点便是那日彩衣镇的水行渊,如今的舞天女,确实不知如何是好。 “还能怎么办,跑啊!” 说完这话,他剑眉微敛,往前走了一步。 正在想如何镇压舞天女,眼前的光线蓦地暗了不少。 蓝熹微下意识地抬眸望去,身形一怔,挡在她身前的人,背影很挺拔,很坚定,发间那根随性恣意的火红发带,像极了那团仍在燃烧的火焰,带着温度暖暖地围绕着她的身心。 还是第一回 ,除了蓝曦臣、蓝忘机,有人这样站在她身前,毫无退缩之意,刹那间,她甚至觉得舞天女也没那么棘手了。 耳畔又传来石块掉落声,蓝忘机看了一眼蓝熹微,见她伸手捂着心口,连忙问道:“熹微,怎么了?” 蓝熹微回神,强压下心间悸动,摇了摇头,抬头望向舞天女,又朝蓝忘机看去。 兄妹默契十足,几乎是同时,两人各自往彼此的佩剑注入灵力,蓝光倏然暴涨,两道以剑为媒从而生出的充沛灵力直冲向舞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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