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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华，”墨渊叹息道，“有些人不是只要保住性命就好，失去了一些东西，比失去性命更重要。”他的小十七眼睛里揉不进一点沙子，做过的事情她一定会认，没做过的事情，就算失去性命也不想自己被污蔑。 夜华闻言没有再说话，墨渊是白浅的师父，定是和他说过三百年前的事，墨渊这样说的意思大约还是白浅在怪他要取她的眼睛吧…… 墨渊的房中陷入寂静，良久，墨渊再次开口：“我心爱之人，我必定不会让她受一丝委屈，既然选择与她成亲，那便不会对她做出冷漠无情的态度，因为我是她的丈夫，我的责任就是照顾她保护她一辈子，若是不能保护她，那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与她成亲，这才是真的对她好。” 小青和白浅站在门外不远处，刚才他们的谈话，她们都听到了，小青揶揄地碰了碰白浅，笑道：“师父不愧是师父，就是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去青丘提亲啊～” 白浅因为墨渊这些话，心中阴郁一扫而光，面上微红：“不着急不着急……”她还没跟她爹娘说过呢…… 番外76 夜华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昆仑墟，好几日都没有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想明白了。不过不管他是不是想明白了，他不来，大家都觉得轻松。 在昆仑墟待了几日，小青和叠风正要回西海，就看到白凤九失魂落魄地来了。 “小九？”小青看到白凤九才想起她已经有一阵子没见她了，怎么这副样子啊？ “是青姨和叠风姨父啊……” “怎么了小丫头？”小青摸了摸她的头，“来，跟青姨说说怎么了，谁欺负咱们小九了？”小青说着便拉着她往回走，眼下白凤九这副样子，她自然也是放心不下的，索性拉着她往山上走，免得她一路上出什么事了。 “青姨……我先前要死要活地追着帝君跑的样子是不是很丢人……会让别的神仙瞧不起咱们青丘啊……”本以为白凤九这一路上都不会说话了，在快到大殿的时候，她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怎么会这么问啊？”这小丫头是怎么了？ 听到白凤九这么说，叠风便清楚她要说什么了，女孩子家说悄悄话，他在场也不太方便，正好看到白浅正从殿里出来，赶紧招呼她过来，自己去找长衫和令羽了。 白凤九是白浅带大的，见她这样子自然心疼得不行，赶紧拉着她问了来龙去脉，原来她听成玉元君说东华帝君要应劫了，时日无多，便什么都顾不得了，就在天宫追着他，想陪他最后一段日子，谁知后来闹了个大乌龙，东华帝君也并没有要应劫，而她反而闹了个大笑话，这几日她追着东华帝君跑的样子让天宫里大大小小的神仙都看到了……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白凤九的爹，白奕居然亲自上门为白凤九提亲，求帝君娶了她，也被帝君拒绝。 “什么？二哥求东华帝君娶你，他都不肯？”白浅震惊了，她自己的二哥她自己知道，居然拉下脸去求东华帝君娶凤九，不说提亲都应该是男方带聘礼去女方提亲的，就说东华帝君，她二哥都这样放下身段了，他居然没有同意，白浅一时不知道该气还是该心疼，她该说这东华帝君不愧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神仙吗？他和凤九好歹在人间有过夫妻缘分，竟然如此绝情？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白凤九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是我任性，害我爹被羞辱……我明知道姑姑在天宫受尽委屈，我还一个劲地往天宫跑……明知道青丘和天族的关系紧张，还一个劲地给青丘抹黑……都是我不好……” “好了好了，别哭了，”白浅把白凤九抱进怀里轻声安慰，她其实一直不赞同白凤九和东华帝君在一起，只不过小丫头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眼下似乎是终于想明白了？ “东华帝君的确不是良配，这一点我们都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就是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神仙，”小青劝道，“你如今能想明白是最好了……”这些天光注意着素锦能不能当上太子妃的事情，没想到白凤九居然在天宫追着东华帝君跑，想想那场面都觉得有些太下面子了，但是现在小姑娘正难过，她也不好再教训她，只能让她先发泄了。 白凤九现在的心像是被刀剜了一般疼，一面又舍不得就这样放下东华帝君，一面又想着自己的父亲如何在东华帝君面前求他娶自己却被拒绝的样子，她爱东华帝君，她一己之身不要紧，可是她是青丘的帝姬……她姑姑和天族退婚两次，已经让四海八荒看足了笑话，现在加上她追着曾经的天地共主，要死要活地追着他倒贴，青丘的脸，真的被她丢尽了…… 这么一想，白凤九哭得更厉害了。 “别哭啊……青姨没别的意思啊……”见白凤九哭得更厉害，小青以为自己刚才的话又戳到小姑娘的伤心事了，赶紧安慰。 哭了好久，白凤九才冷静下来，双目红肿，眼神呆滞，白浅于心不忍，继续劝道：“好了，哭完了就过去了吧，睡一觉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你还是青丘的小殿下。” “可是姑姑，我心里还是好疼……”小姑娘靠在白浅肩膀上说道。 “痛着痛着，就习惯了……”白浅回想起当初和夜华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当初和夜华在一起，一开始，我是想好好当他的妻子，试着喜欢他的，所以他第一次不由分说地禁我足的时候，我也心痛，也很难受，可是后来我就习惯了……渐渐也不在意了……” “那次禁足……”白凤九的思绪被带跑，跟着回忆起那次，“我记得那次好像是灵宝天尊的坐骑被惊扰了，还把我打伤了……” “没错就是那次。”白浅掉头。 “我要是能有姑姑这般洒脱就好了……”白凤九很羡慕她姑姑，姑姑说就是那次，她就对夜华彻底死了心，这样说放手就放手的性格，她却不能轻易做到。 白浅笑道：“你也可以啊，我们九尾狐虽然认定了一个人不会那么容易更改，可是一旦放下一个人，那就是真的放下了，日子总是要活下去的。” “可是姑姑，青姨，我该怎么办才好……”白凤九觉得脑海中一片茫然。 “可以闭关，可以外出游玩，也可以回家陪二哥二嫂，这四海八荒这么大，不止有东华帝君一个人。”小青说道。 白凤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明白了。小青继续说道：“好了，快去洗把脸吧，都哭成小花猫了！” “嗯……”白凤九的声音虽然还是没什么精神，但是哭过一场，又被两人安慰了一下，已然好很多了。凤九能注意到自己的身份，能从青丘的角度出发思考问题，也证明她长大了，走出东华帝君的阴影也并不是难事，眼下只能希望她早日缓过来了。 番外77 白凤九如此伤心，虽说有白浅在这里，但是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丫头，小青在这时候也不放心离开，于是又待在昆仑墟陪了她几日。毕竟是自己深爱的人，要说放下也不容易，不过好在有小青和白浅在，昆仑墟的其他弟子们也想了些法子哄她开心，她才没这么难受。 五天过后，白凤九说她想回家了，五天前，她和她爹从天宫回来，就来了昆仑墟，这五天她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这世间的确有很多东西比情爱更重要，比如她面冷心热的父亲和关心她的亲人，也比如她身为青丘唯一的小殿下，代表着青丘的颜面…… 白凤九说她想四处游历一阵子，但是在出发以前想先闭关一阵子，毕竟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神女要想出门游历太勉强了，她要做的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毕竟她也七万岁了…… 小青和叠风将白凤九送回了青丘，亲手把她交给白奕。白奕见白凤九回来以后似乎想通了，不再念叨着东华帝君，也松了一口气，凤九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她不继续追着东华帝君跑，她愿意闭关一阵子也是好事，接着就像怕她反悔似的，赶紧找了处灵气充沛之地送她去闭关。 “对了，爹，青姨，姨父……”白凤九进去前似乎想起一事，“若是司命星君来找我……”话刚开口似乎又觉得不太妥当，又叹了口气，“算了……没什么……” “有什么事就说吧，青姨听着呢！”小青听她提到司命星君，知道小丫头或许还有什么未了心愿，趁机了结一下也好。 “若是司命星君来找我……青姨帮我带句话……”白凤九偷偷地看了白奕一眼，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便大胆说出来…… …… “凤九这孩子让你们操心了……”目送白凤九入了山洞，见洞门被她的法术封印起来，白奕叹息了一声，向小青和叠风道谢。 “这哪里就是我们的功劳了？主要是因为九儿也长大了，还是要她看开了，我们才能劝劝。”小青说道，“只不过……我听凤九说二哥你亲自上了九重天向东华帝君提亲？” “唉……”白奕听到这话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边领着二人往回走，一边说道，“九儿这孩子死心眼，对东华帝君情根深种，我本想着豁出我这张脸去提亲，成全了九儿，可谁知东华帝君却说他这辈子都不会成亲……” “这是怎么回事？”叠风有些吃惊。 “东华帝君亲口告诉我，他当年带兵征战，为了不让自己有弱点，亲手毁去了自己在三生石之上的名字，所以，他这辈子都不会和谁有姻缘……也不会娶九儿。”白奕说道。 小青和叠风对视了一眼，都有些震惊，小青以为东华帝君一直拒绝凤九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两人的年纪，凤九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小孩，没想到原因居然是在这里？把自己的名字从三生石上毁去……不愧是从石头里生出来的神仙…… “那九儿可知道了？”小青问。 “还不知道，我没忍心跟她说，见她难过得不行，就想着把她送去小五那里，让小五劝劝她了。”白奕说道，他就凤九这一个女儿，他又何尝愿意看到她难过？ “不知道也好，九儿这次闭关是想飞升上仙，闭关几十年或者几百年都有可能，到时候她应该会缓过来了。”小青觉得没告诉凤九是正确的。 女儿终于愿意远离东华帝君，又肯修炼了，他自然是喜闻乐见的，白奕颇为欣慰地点点头，也不再说凤九的事了：“天色已经不早了，青青你和叠风不如今天就在青丘住下？明日再回西海？” “不用麻烦了白二哥，我许久没去桃林看过折颜了，想去看看他。”小青说道，折颜的十里桃林在东面，西海在西边，来往的确不方便，今天正好在青丘，顺路过去看看也好。 闻言白奕也没有挽留，他点点头：“那我就不留你们了，有空多回来看看。” 夫妻二人应了以后就出了青丘，在谷口碰到了东华帝君身边的司命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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