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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飞琼一脸惊惶之色：“知秋，快走，我看到父亲过来了！” “飞琼……” “别说了，快走。我已经把人调开了，从痕族领地的天疆缝隙离开。”凛飞琼拉着他，便要离开。 “去哪里？”门外，牧神负剑而立：“飞琼，你让为父十分失望。” “我……抱歉。”凛飞琼突然转身一掌，击飞若叶知秋，“记得我说的！走！” “走得了吗？！”见此状况，父亲牧天仓促出剑，九歌双剑腾空，袭杀而去。 若叶知秋空中无处借力，避无可避，硬接一击，接力脱出。 “父亲不可以啊！”凛飞琼飞身横挡，以身阻拦牧天剑气，“知秋哥哥快走啊！” “让开！否则休怪为父无情！” “不可以！”某人一个飞扑，紧紧抱住父亲的腿。 我：……这个飞扑的姿势为何如此熟练？ 阿爸看起来特别憋屈，气得想一脚踹飞某个碍事的家伙，又怕出手重了真把某个破小孩打出毛病来。 “我说，差不多就行了，再演就崩人设了。”我蹲在她身边吐槽道，“若叶知秋已经走了，父亲追不上了。” “你懂什么，做戏就要做全套。我这突然停下来，多突兀啊。”某人一边嘤嘤嘤，一边不忘和我心灵交流。 “你这不是在演戏，你这是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玩的就是刺激。好了，小羽衣，别打扰我发挥，谢谢！” 行吧，你开心就好。 “起来。”父亲冷着脸，把某人拎起来，“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 “你以为他能离得了天疆吗？” “……那父亲又为何是独自前来，而不是率军围杀呢？因为，父亲知道，其他人不会同意的，对吗？”凛飞琼垂着头，“父亲，利益固然重要，但只看利益却会失去人和，还请父亲三思。” “你！”牧神一拂袖，转身道，“你的事，等擒回若叶知秋，再行处置。” “牧神！” 正说着话，驺虞已经逮着若叶知秋回来了。同行的还有一脸焦急的雉君和猊主。 看看若叶知秋，出气多进气少，再看看我自己，也就是衣服上沾了点草屑，还是自己扑腾上去的，区别待遇可以说是非常明显了。 可以可以，是我天疆护崽的一贯风格。 “牧神，不知若叶知秋所犯何罪？以至于牧神动此雷霆。”雉君上前一步，恭敬道。 呵呵，这种事好做不好说。 雉君一般不会给人难堪，像现在这样怼父亲，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老实人被撸炸毛了啊！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我父亲纠结的表情我突然有点幸灾乐祸……我肯定是跟凛飞琼学坏了。 “雉君，此事我稍后会给你个解释。驺虞，先将若叶知秋押入大牢。”父亲说罢，看向飞琼。 凛飞琼“吧唧”一声跪了下来，反应灵敏，动作流畅，还有辣么点赏心悦目：“凛飞琼私心作祟，陷天疆于危境，飞琼自知罪不可恕，自请罚入逆魂囚，还请父亲降罪，” “丫头！你胡乱说什么呢！”鬼叔风风火火地从闯了进来，大呼小叫，狠狠盯着父亲。 呃……鬼叔，这回真的不是父亲的锅。 “天疆历来只有罪大恶极之徒才会被压入逆魂囚，小宗女纵然有错，断不至如重罚，还请牧神三思。”雉君十分有师徒爱，立刻出来求情。 “雉君！此值乱世，当用重典，杀伐震慑，以齐人心。”凛飞琼低呵一声，止住雉君未的话，转而向牧神道，深深拜下，“请父亲降罪。” 我不由得叹为观止。这要是罚得不重，就随便关个小黑屋，父亲一定会把我们这个不听话的女儿关到天荒地老，别想再出来搞事；但要是在逆魂囚，关不了两天就要把咱们放出来，除非父亲想看着我们在里面虚弱而死。不过这一点是不可能的。父亲就算是再黑化，也绝不会想着弄死我们。 他或许会想控制我们，左右我们的选择，但绝没想过要我们的命。 凛飞琼来这么一手，不仅很快就会被放出来，甚至还踩着父亲刷了波声望。 呸，心机狗。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盯着父亲，等着他的判决。 父亲低头，看着飞琼，迟迟不语，兜帽掩住了他的表情。 凛飞琼再叩首，道：“请父亲降罪。” 父亲背过身去，轻声一叹：“来人，将小宗女押入逆魂囚。” “凛飞琼领罪。” 说真的，这待遇完全不像是囚犯。除了逆魂囚客观条件十分恶劣以外，从押送的护卫小哥，到看门的狱卒，都保持着十分友善的态度。 “呼，这地方果然很冷。”凛飞琼呼出口白气，“幸亏穿了羽绒衣，不然还扛不住。” “我早想问你了，你羽绒衣的毛是哪里薅来的莫不是把先生给撸秃了？” “啊，就是跟羽族的小姑娘说了句他们的羽毛很漂亮我很羡慕之类的。第二天就给我送了一堆，弄床被子都够了。我想啊，这不能浪费呀！这里面可还有小凤凰的幼生黄毛呢！~于是去鳞族，拜托鲛人帮忙羽绒衣。”说着，凛飞琼扯了扯贴身的，“薄薄一层，轻若无物，却又蕴含阴阳相生之意。绝对传说级装备。” “你连根毛都不放过……” “放过了咱们两就在这挨冻了。” “行行行，你有理。”我把话题拐到正途上来，“若叶知秋那里，你怎么打算的？他那样子，在监狱里恐怕挨不了几天。” “喂喂喂，羽衣啊~我答应的可是不对凛若梅下黑手以及搅黄婚礼，怎么突然又加价了？你不厚道呀~” “……”每次我对她稍有改观的时候，她都总能及时破灭我的错误认知。 嗨呀！好气哦！ “哎呀，别生气要不这样，关于我的事，随便什么，只要羽衣说对了，我就答应把若叶知秋平安弄出去。怎么样？要不要试试？”某人低声说道，就像是在骗取小朋友的棒棒糖一样。 “随便什么？” “随便什么。” “好，那我说了，”我上下打量她一眼，说道，“你，女的。” “……唉？？？！” “我说完了，快去办事。” “羽衣，你好坏~” 我只想给她一个祖传白眼。这货有资格说别人坏吗？“少废话，做事去！” “唔~别急，别急。”凛飞琼慢悠悠地靠墙坐下，“若叶知秋的生机不在我这边，帮手会自动送上门的，静观其变就是了。” 为什么有一种上当了的感觉？ 又让这货说中了…… 当天晚上，就有人来探监了。 “飞琼，快跟姐姐离开。” “姐姐怎么到这里来了？” “鬼叔都和我说了。知秋是因为我才为天疆铸造机关，我不能让他因此陷入危难，我更不能让你为我们冒险。飞琼，快跟姐姐走。” “姐姐，你准备带我去哪里？” “我们先去苦境，找我母亲。”凛若梅说到母亲，眼中满是憧憬，“鬼叔说了，我母亲没有死，她就在苦境。” “所以，你不要父亲了吗？”凛飞琼声音骤然变冷，“明明是父亲把我们养大的不是吗？” “飞琼？”若梅姐姐一脸惊愕，“我并没有不要父亲的意思……” “我真嫉妒你啊，姐姐。”飞琼站起身，侧过脸，视线越过若梅姐姐，自顾自地说道，“你什么都有，你有父亲，有天赋，什么都能做得很好。但我不行，我做不好，我永远是天疆最没用的那个。我想，是不是我更有用一点，父亲就会多关心我一点点。可我除了闹笑话以外，似乎什么也没干成。” “上古一战是我最高兴的时候，因为我似乎终于能发挥点作用了。”凛飞琼笑着笑着，眼泪说掉就掉，“可是……一切都还是一样。” 凛飞琼将一个小纸包递给若梅姐姐——那是一包蜜饯。 “雪山梅香？”姐姐迟疑着接过纸包。 “是啊，父亲每次都会给我们带呢。”飞琼转身，背对着姐姐，“姐姐拿走吧，算是父亲最后给你的，践行的礼物。毕竟，这是姐姐最喜欢的零食，而我从来不喜欢甜食。” 姐姐握着纸包，想说什么。 “不必再多说了。姐姐把我照顾地很好，比所有人都好，是我总想贪求更多。既然姐姐已经选择和知秋哥哥离开天疆，去找你的母亲，那就不要再回来了，免得父亲难以处置。” “……” “姐姐去找琴鲤岳寻仙，他会安排你带走知秋哥哥。找到知秋哥哥，你们就从天疆大门离开吧。剑鬼叔叔值守天疆大门，他不会为难你们。” “飞琼，那你……” “我？我长于天疆，也终于天疆。”凛飞琼突然转身，泪光莹莹，狡黠一笑，“姐姐走了，父亲就是我一个人的了。这也是我的一点私心吧。” 良久，若梅姐姐长长叹息一声，将一个卷轴递给飞琼：“这是天疆机关的阵图，你收好。知秋将这个送给我，希望天疆机关能保护我。现在我要离开天疆，我把这个送给你，希望它也能保护你。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受委屈了，就来找姐姐。一定要常来信，姐姐以前没能好好了解你，以后姐姐会用心的。 你，保重。” 姐姐走了。 凛飞琼缩在墙角，一个人嘤嘤嘤哭得不要不要的。 我：……你这演的还刹不住车了？ “别闹，父亲在外面 。”凛飞琼哭得我见犹怜，十分投入，手埋在臂弯里，挡住表情，“刚才若梅说到母亲的时候父亲的气息乱了。于是我后面干脆来了个即兴发挥。怎么样？不错吧~” “不错个鬼啊！”我真是气得要死，“这要是姐姐没来，那若叶知秋岂不是要玩完？” “那就听天由命咯。”凛飞琼说得理所当然。 “明明是你先挑的事！良心呢！” “良心？不存在的。” “行，那你骗我的事怎么算？你早安排好了，兜兜转转一大圈，你的目的全达到了！” “因为羽衣你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啊~忍不住想要做点什么呢~ 我才该觉得奇怪吧，明明我们是同一个人，我能想到的事，你也能想到，为什么你却总不愿意去看？” 凛飞琼突然抬头，眼中带泪，嘴角带笑：“你是真的没看见，还畏惧凝视我，而选择视而不见？因为你若完全明白我，就证明你和我，其实没什么差别。而你，已经感觉到了吧？ 要小心了，与怪物战斗的人。其实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这样的呢~” 与怪物战斗的人，小心自己不要成为怪物。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冷的天，我还在撸文呢！╭(╯^╰)╮ 你们的鼻子真灵啊……这么远就闻到刀的气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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