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也没什么过分的。许是郡主自知理亏,派人将昨日之事压了压。”杪夏一大早就听她吩咐去外边打听风向。“不然这事早传到老爷耳朵里了。” 陶恒却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宇文护既然出手处置了清河郡主的婢子,清河郡主就该明白她和宇文护之间的关系了。却不作为,反倒不符合她的性子了。 “就算她不派人压下这件事,京城里的流言也不会烧到我身上的。”陶恒并不担心。 杪夏却不是很明白。“姑娘这是为何。昨日的事闹得那般大,若不是郡主让人不大肆宣扬,姑娘您的声誉定要受损的。” “我与太师本就没什么关系,”陶恒倒是睁眼说瞎话,昨夜之事还历历在目,烧的她脸色泛红。“而郡主也只是因一件芝麻绿豆大的事来向我兴师问罪。你觉得外边是该传我与宇文护暗通款曲,还是该传郡主嫉妒成性啊。” “我家姑娘就是聪慧。”杪夏连连点头,十分赞同。 晌午时分,伽罗又拖着她要去天香楼。陶恒四下一看倒不见宇文邕,便问她。“宇文邕是不是先行在天香楼等你呀。” “三姐,你也知道阿爹不让我过多和阿邕来往。要是我独自去天香楼被旁人看见肯定会传到阿爹耳朵里的。”伽罗睁着闪着无辜的双眼,可怜巴巴。 陶恒没由得心软,却说。“你要是真的喜欢他,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看你呀,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吧。” “三姐,你说话怎么也越来越像阿姐了。”伽罗不太懂。 算了,当她没说。 “去天香楼吧。”陶恒无奈摇头,还是答应她了。 “嗯,三姐最好啦!” 但不想回去途中,他们却遭到一队黑衣人的劫持。
第7章 伽罗忿忿不平,被关在屋子里还不时冲屋外叫嚣,来回踱步想着办法要逃出去。一扭头却看自家三姐神情自若地坐着,她皱眉不解。“三姐,你刚才怎么拦着我呀,凭我的身手一定能打出去的。” 陶恒倒悠哉游哉坐在榻上自在喝茶,“双拳还难敌四手呢。你一个人当然是可以打出去,那杪夏和夏歌你打算怎么办。” 原来,她们的马车才行至半路,便有一伙黑衣人横在他们之前。为首之人倒还和他们好好商量,只要她们二人和他们走,便不会为难杪夏与夏歌。 当时正是陶恒紧紧拉着伽罗不让她轻举妄动。杪夏和夏歌以及那马车夫才仅仅只是被打晕而已,如若不然,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伽罗一愣,才乖乖地在她对面坐下。“是我莽撞了。可是三姐,他们到底是谁啊,又为什么要绑我们呢。” “准确来说,他们是要绑我的。”陶恒指尖顺着杯沿画圈,微微笑着。 “绑你?三姐,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谁会和你结仇啊。”伽罗倾身向她追问,更是摸不着头脑。 陶恒只笑不语。哎,自己选的男人再难也得牢牢把握住。 突然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伽罗扭身去看,屋门从外被推开,几名黑色劲装的蒙面男子沉着嗓音。“谁是独孤恒。” “你们要干嘛,”伽罗连忙挡在陶恒身前,“休想带走我三姐!”她这一身粗浅功夫,简直是螳臂当车。 陶恒却拿起凉了一阵的茶水递到她面前。“伽罗,喊了这么久肯定口渴了吧。” “三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让我喝茶?”伽罗转头更为诧异,她紧咬薄唇,面上强装镇定,手心里却全是汗。 陶恒此时却特别强硬,眼底精光一闪,媚术顺着风钻进了伽罗的眼里。“乖,要听姐姐的话,喝了它。” 伽罗木然地接过茶杯,呆呆地一饮而尽,立时便昏了过去。陶恒手快将她扶住,小心地安放在榻上,指尖一弹,结界落下。随后便同那几名黑衣人一起离开。 等见到对方后陶恒一点儿也不惊讶。她倒熟稔地在棋盘前落座,眼睛轻轻一扫棋局,心下已有对策。 “看来郡主很了解我。”陶恒看着摆在右手边的葡萄,和养在窗台前的各色花植,幽香沁人,反而削弱了二人互相带来的敌意。 元锦瑟背对她,藏在宽袖下的手狠狠紧握,掌心里不由留下几道血痕。“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她从未把谁当作是对手,但对于独孤恒她却不得不正视起来。 宇文护那样狂妄的一个人,居然会为了她,亲自来到自己府上。又分明是故意找茬挑那婢子的错处,直接废了她的一双手。元锦瑟当然知道,这婢子就是当日差点要对独孤恒动手的那个。 痛苦的哀号声至今还在她耳畔盘旋,她不是不知道宇文护的心狠手辣。可她以为至少他能念在自己的面子上,给她一个台阶。 可那双可怜的手却像是给了她一记响亮的巴掌,但还是无法将她打醒。 陶恒执黑落下一子,邀请她。“请吧。” 元锦瑟也不扭捏,利落坐下,挺直的身躯一番气度不愧是郡主之姿。 反观陶恒,她懒懒地支着脑袋,扯下一颗葡萄在嘴边打转,一双狐狸眼灵动地打量着棋势。竟没有身为被劫持者的自觉。元锦瑟眼看心烦,便专心与她对弈。 二人针锋相对,棋局之上一招一式都透露着杀机,宛若战场。 再说宇文邕,他左等右等都不见伽罗,心中不免担心。急匆匆带着仆从又重新赶回济慈院。 在半路中便看到了停在路中央的马车,心内一惊,上前查看,只发现了阿恒和伽罗的婢女。待将她们救醒后,宇文邕差点没有急火攻心。 他还算镇静,忙让杪夏与夏歌赶紧回城中去告诉独孤般若,而他则顺着路去查找伽罗她们的下落。 “你很厉害。”元锦瑟棋差一招,面色淡淡,将手中白子丢回棋盒中。 陶恒得意地扬眉微笑。“过奖过奖。” 元锦瑟身子一僵,竟有些晃神,她那张扬的神情真是,太熟悉。 “我不过是赢了你,你也用不着哭吧。”陶恒看她眼眶泛红,心下暗叹。这样一个高傲的姑娘,得降低怎样的身段才能三年如一日的喜欢宇文护那个大坏蛋呢。 仗着自己生的好看,就无视别人的心,真是太可恶了。 “我不会杀你。”元锦瑟起身走到窗前,远眺外景。 陶恒知道,“你当然不会杀我,你若杀了我,那宇文护心里就永远只有我一个人了。你不会这么傻。” “我不想为难你。但我却想告诉你,在这个时候只有我能帮到宇文护,完成他的大业。而你,只会拖累他。”元锦瑟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 “我也知道。”陶恒略一思索下,点点头。“你虽是前朝郡主,但我相信你手中肯定还有一批老臣唯你是尊。而我,我的父亲就是宇文护最大的绊脚石。” 元锦瑟诧异她的反应。“那么若你真的爱他,你就该知道要如何做。” “可你认为现在宇文护还会需要那些老臣吗?或许三年前他会犹豫,但现在,他根本就不在乎。”陶恒双手抱臂,反问她。 元锦瑟苦笑一声,“我早就知道。自三年前他拒绝我的下嫁后,我就知道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但我以为这世上不会有人能在他心里留下一点位置。可你出现了,一切都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陶恒听得有些无聊,嗤笑一声。“你该不会大费周折地将我掳来是为了讲这一番长篇大论,企图说服我吧。”她实在觉得不可思议,真是有意思。竟有人和那呆子一样爱讲道理。 “当然不是。”元锦瑟唿地一扯嘴角,反让陶恒眼皮一跳。她走向窗台,捧起一盆花,痴痴地笑。 “这花真美。。。”话音才落,元锦瑟随手一丢,只听得远远传来破碎的声响。 陶恒这才警觉起身,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元锦瑟恨恨道,“你得意的神情很像他,连生气眉目紧蹙也很神似。”那声音颤抖却又兴奋。 陶恒心里觉得不好,双手环胸,手间聚力,冷冷看她。“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得。” “若你苦苦喜欢一个人三年,到头来一场空,你又会如何。”元锦瑟慢慢后退,嘶哑着反问她。 陶恒想也不想便作答。“要么杀了他,要么就去爱别人。”她也会痛,可还得活不是吗。 本来还同情元锦瑟的心绪,在看到她这副样子后却顿时散去不少。 放不过自己的人不值得被同情,只觉得她十分可怜。但也不怪她,人世本就复杂。 “我做不到像你这样洒脱。所以,”元锦瑟惨淡一笑,竟翻过窗台摔了下去。 那是座三层阁楼,不会摔死,却极易致残。陶恒真没想到她竟对自己如此狠心。 元锦瑟这突如其来的作为让陶恒大吃一惊,愣了稍许才凑近窗前,哪料楼阁下,孤独信和独孤般若恰巧赶到。这场面太意外了。 陶恒盯着摔在地上哭地梨花带雨的元锦瑟,了然地笑了。 好深的计策。 而更叫她意外的,正是身后火光四起,熊熊燃烧之景。这一环扣一环真是太精彩了。 独孤信此时也顾不得深究阿恒与宇文护之间的关系了,见火势汹涌,自然是心急如焚。 陶恒施下结界,勉强能拖延一点时间。 这时,宇文护得了信也急急赶来,只冷冷看了眼摔落在地的元锦瑟,却焦急万分地叫人灭火想办法。 结界也挡不住滚滚浓烟,再烧下去这楼阁恐怕就要塌了。而陶恒起先为伽罗设的结界已耗费她不多的法术灵力,她如何也没想到元锦瑟会选择与她同归于尽。一时没防备,落了套。 被浓烟呛得不得不爬出窗口的她眼尖看见了宇文护,赌气不理他。只委屈巴巴地叫着阿爹。 “阿爹,现在太危险了。只能让阿恒冒险跳下来。索性这楼阁也不算太高。”般若一颗玲珑心,三两下就理清了来龙去脉,顿时对那装可怜的清河郡主没了好感。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先将阿恒救下来,之后再慢慢开始算账吧。 “阿恒啊,听你阿姐的,跳下来,阿爹在外面接着你,不用怕!”独孤信上前安抚着陶恒,鼓励她跳下来。 陶恒眼前突然闪过属于独孤恒的记忆。 “阿爹,我怕~” “不怕不怕,我们阿恒最勇敢了。”独孤信站在树下的模样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陶恒一出神,脚步一滑毫无预兆地掉了下去。害怕油然而起,下意识地闭上眼,却落入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怀抱。 “恒儿!” 独孤信简直气炸,自家的白菜啊被大尾巴狼抢走了!还叫恒儿?!真是气煞老夫了。 独孤般若扶着爹,看他气得颤抖。心里却思索,阿爹这样可不行。 现在还只是抱就已经受不了了,那以后要是睡了岂不是要翻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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