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护出了独孤府,却没有去寻见琛,他不敢去见那个女子,怕意……他第一次如此怕一个女子会对他说出离开二字。 见琛却坐在房中,直直望着门边,渴望着会从那里走进一人,那人会笑着走上前牵着她的手,似往常一样。 直到天微微亮了,她等的人依旧没有出现,见琛却怎么也无法睡下,双眼已经干涩,却舍不得闭起…… 宇文护坐在他为见琛刻意打点的房中,一人喝着酒,似乎那女子便在身旁,床边,椅上,柱旁,全是她的身影……可当他走上前去紧紧搂住的……却是一片空气。 房中摆的酒壶越来越多,宇文护在桌上沉沉睡去,他的口中却还念着她的名…… “琛儿……” 佳人殿,一夜未眠的见琛虽有些憔悴,可她却还是刻意梳洗打扮了番。 “公主,咱们真的去独孤府啊?” 见琛拿起一旁的喜柬。“既然般若都敢送来请柬,我为何不敢去瞧一瞧。” “那若是碰到太师怎么办。” “碰到,便碰到了。青鸾,把哥舒还来的玉镯给我。” 青鸾虽马上找出那白玉镯,却有些不解。“公主不是说,不再带这玉镯了吗?” 见琛将这玉镯放在手心,似乎想起了那时的狼狈。 “因为,如今我需要它,时刻提醒我,上一次我和般若间的那份选择,我是如何输得一败涂地,而这次我不能再赌。” 见琛来到独孤府时,只见般若凤冠霞帔,盛气凌人,众人的拥簇下,却让她更有一份别样的风华。 见琛看向了一旁马下,身着喜服的宇文毓,温文尔雅,风度翩翩,那双眼中喜悦兴奋,毫无保留的彰显着他对般若的那份爱。 相比之下,般若的眸却更加清冷,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甚至看不出一丝喜悦,见琛看到的,只有野心。 “陈姐姐,你来了。” 在众人跟随迎亲轿子而走后,伽罗却一眼看见了见琛。 “这么热闹的事,自然要来看看。” “太师呢?难道昨天见过阿姐后,今天就不来了吗?” 伽罗话音一落,却似想到什么般,低了低头,轻轻打了打自己的嘴,又急忙解释着。 “陈姐姐,太师与我阿姐真的已经断了,你可千万不要多想。” 见琛的眸,不着痕迹的敛去了光芒,像一滩死水般幽黑。 “我没有多想,老实说,我也以为会在这里见到他。” “不说那些!既然陈姐姐你已经来了,就跟我一同去宁都王府喝喜酒!” 说着伽罗便拽扯着见琛上了马车。 宁都王府前人山人海,前来祝贺之人围堵了整个大门,伽罗拉着见琛好不容易才从人堆处挤出,便被面前摆满了路的贺礼阻住了路。 “这么大一个箱子,谁送的啊。” 伽罗好奇地将箱子打开,箱内珍珠玉石,锦罗绸缎,数不胜数。 “这人也太大手笔了。哎,这是哪家的贺礼?”伽罗问向一旁的小厮。 “太师所送。” 见琛看着伽罗有些尴尬,不敢看她的模样,上前拉着她便离开了此处。 “说好带我喝喜酒的,傻站在那干什么。” “陈姐姐……这只是太师对阿姐的一份心意……呸呸呸不是心意不是心意……” 见琛看着想将此事圆过去的伽罗,有些失笑。 “今日是你阿姐的大喜之日,你一直陪着我也不太好,你阿姐可是会怪你的。我只是寻常宾客,来寻个热闹而已,不用管我,你快去内殿看着点。” “也是……那陈姐姐……我一会来寻你。” 说完,伽罗便跑向了别处,见琛回头看向那箱贺礼,有些失神。 “公主,要不我们回去吧。” 见琛本想转身,却不想一人狠狠撞上了她,眼看见琛便要摔倒,多亏青鸾紧紧扶住了她。 “你没长眼睛啊。” 青鸾没好气的向撞了见琛之人骂到。那人本想就此离开,可青鸾的话让她再次转身,直直走到青鸾面前。 “你说什么呢你!” 见琛站稳身子,回头望去,眼前的女子在看见见琛那刻微有些底气不足,后退了退。 “独孤曼陀。” 曼陀左右看了看,终理直气壮地站在见琛面前,昂着头。 “玉华公主,还记得小女。” “记得,毕竟敢光明正大勾引太师的人,不多见。” “你!你别胡说!” 曼陀紧了紧衣袖,眼中是一份慌乱。“那日,是个误会,误会!”说完曼陀便想快步离开。 “我没记错的话,独孤府二女公子,已经定亲了吧,与那位杨坚。” “你别跟我提他!”曼陀停下脚步,甩了甩衣袖,那张脸上却写满了怒意。 见琛打量着曼陀,大家闺秀模样,小家碧玉般温婉,可她的心谁知又有多狠。 “是什么让一个已经定亲之人,还敢如此勾引别的男子,我确实很感兴趣。” “你!”曼陀顿了顿,片刻便含笑向见琛走近。 “玉华公主,你虽堂而皇之与太师纠缠,可背后谁知又与多少男子软语温存。说起来,你可比我无耻的多。” 见琛看着面前的女子轻笑,果然是独孤家的女儿……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是什么让你放弃风流倜傥,甚至未娶妻生子,还一心一意对你的杨坚,而去选择恶名昭彰,对你没有丝毫兴趣的宇文护。” 见琛走近曼陀,在她的耳边轻轻说着。“因为权利,因为野心,你和般若一样,都想做人上人是吗?” 曼陀僵着身子,眼中那份狠绝令人胆颤。“凭什么我不能,我也是独孤家的女儿,也有能实现独孤天下的那天!” “别去选择宇文护,他这辈子都不会看上你,你的价值对他没有丝毫作用,你为何不去看看你身边别的人,比如富可敌国的李家,哪怕定亲之人,未成亲都会发生许多意料之外的事。” “可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比起野心权利,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更难得。” 曼陀抬头看了眼见琛,那双眼有一丝笑意,可她并未言语,那坚定的眼神中似有了决定,她微微俯身一礼,便急忙离开。 “公主,你这是让她……” “伽罗的亲事还没有退,宇文邕便不能与她一处。我说这些,终不过各取所需而已。” “公主,我们去太师府吧。” 青鸾在见琛身后微微说着,她满怀期待地盯着见琛,可见琛的眼中却是一份犹豫。 “为什么?” “因为,我想见哥舒。” 说着,青鸾便拉过见琛向太师府出发,青鸾有些笑意,公主的脾性她最清楚,昨夜等了太师一夜,她有多想见那个男子她看得出来,却只不过缺一个理由罢了。 如今……她给她这个理由。二人一定要重归于好才是。 青鸾如此想着,便拉着见琛快步走向马车。等到了太师府,四周却静的出奇,府上四处挂着白色的灯笼,似乎有一种压迫感向见琛压来。 见琛看着这白色的灯笼,僵硬着身子,任由青鸾拉着她走进太师府,她想见他,却又不想如此见他。他若真的在乎她的想法,为何却迟迟不肯来寻她。 想着,见琛便甩开了青鸾的手,立在一处怎么了不愿再进一步。就在青鸾有些无措时,哥舒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公主,您还是来了。主上昨夜宿醉,如今还躺着呢。” 听到宿醉二字,见琛却笑出了声。她看着哥舒与青鸾一步步后退着。 “他在为自己爱的人嫁给了他人,而苦恼是吗?昨夜的温存并没有让般若改变心意是不是,清河郡主的死,太师夫人的位置都不能让般若重新答应嫁给他是不是!” “不是!公主,你误会主上了。” “误会?哥舒,那你说他昨日可有去寻般若?他今日送给般若的贺礼难道不是为了自己的那份不甘吗!” 哥舒上前拉着见琛的衣袖,可口中的话却越说越乱。 “主上是去了没错,也见了般若,那贺礼也是亲自准备,可……可绝不是公主想的那样,总之你去看看主上便知一切!” 见琛紧紧攥着手,试图让自己能静下心来,或许是她错了,或许整个事情都不是如此,她希望不是。 见琛与哥舒进了房中,宇文护依旧趴在桌上,桌上倾倒的酒正一滴滴撒在地上,宇文护紧紧簇着眉,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见琛看着宇文护狼狈的模样,心中有些许难受,他是为了那个女子才会如此……可更多的还是对面前男子的关心。 “哥舒,为何就让他如此睡了!” “公主,昨夜主上……不许任何人靠近。” “快把他扶到床上,青鸾,你去熬一些醒酒汤来。” 见琛拉起宇文护的手,与哥舒一同将他扶至床上,她细心的为他褪去鞋袜,和衣衫,正打算为他盖上被褥时,他的一句话让见琛停了下来。 “般若……” 那句呢喃,直直刺穿见琛的心,见琛愣在原地,却不知该做什么,手微微抖着,身上四处似乎都在发麻。可她却只能依旧低着头为他盖上被褥。 哥舒有些着急地看向见琛。“公主……不是这样的!” “照顾好他,还有……别说我来过。” 说完,见琛没有看宇文护一眼,便径直转身离开,哥舒站在一旁,却也无法再去阻止。 青鸾正走到门口,便见见琛沉着脸,刚一踏出房门,整个人便如瘫倒一般,坐于台阶之上。 青鸾急忙去扶,却被见琛所阻止,见琛死死咬着下唇,泪早在她转身那刻流了下来,可她却不愿发出一丝声音。她挣扎着站起身,倔强颤抖的背影,让人为之心疼。 见琛与青鸾的身影越来越远,宇文护才在睡梦中说出了那句呢喃…… “般若……我爱的是她……陈见琛。”
第20章 愿得炎州无霜色,出入欢袖百…… “人道团扇如圆月,侬道圆月不长圆。愿得炎州无霜色,出入欢袖百千年。” 夜,天香楼。见琛手握着一画着比翼双飞图的团扇细细瞧着,恍惚中便念出这首她曾写下的情诗。 “青鸾,你还记得这首诗吗?” 青鸾看着见琛点了点头。“这是公主第一次遇到太师时所写。” 见琛轻笑,她依在窗边,看着夜间依旧人来人往的街道失神。 “当时我不是公主,父皇只是一位司空,那日我碰到宇文护后,却在当晚被告知让我嫁给王頠,那天我以为这就是我的命,我这辈子都不会与他在一起。” “是子高!他问我要名声,还是要一份不切实际的念想,我选择了这份痴念。他便拿走了我的圆扇,告诉王頠我与他有一段私情,而退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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