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知道蒙德有斗技场,也知道夜晚有贵族们的销金窟。 “我想要一只精灵。” 父亲点头,对此并无异议:“我会帮你留意。” 想起在城中耳闻的消息,我稍微提了一句:“我听说巴克在风神像旁边搭了一座高塔,没关系吗?” 父亲只是摇摇头:“只要不涉及原则性问题,就都随他。” 劳伦斯家会恪守誓言,守护蒙德。 至于原则之外—— 掌握权力的人稍微任性些不是大问。 我如同往常无数次一样向父亲提议:“您或许该管束他一些。” 只是提议再一次被压下不表,父亲说:“无碍。” 好吧,毕竟我也是既得利益者,有什么资格指着别人的鼻子骂。 从庄园回来我就生了一场大病,病灶来势汹汹,将我前些日子好不容易累积的好面色再度压下,我不得已卧病在床。 虽然医师一再强调这不是什么大病,但病情却断断续续坚持了半个月才溜走。 父亲感到非常惋惜:“我本来想让你来抛今年的羽球,但你的身体还是不大好。佩尼娜,身体才是最要紧的,还是能不要外出就不外出了吧。” “我知道了,父亲。”还没入秋,我身上就多盖了一层披肩。 我不知道这次我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下次转生的机会。所以我想顺心的活。 我想要自由,又想努力挽回眼见着一路要走到黑的劳伦斯。 我那样贪心,什么都想得偿所愿。 可我的身体却让我什么都做不到。 “你上次说想要精灵,前几日有人想要拍卖一只风精灵,我给你拦下了,这两日就能送到你这里。”父亲再度安抚我,“你身体不好,不要思虑太多。” 华美却空旷的别墅在父亲离开后再度陷入沉静。 直到盖着厚重红布的笼子被抬到我的房间。 “大小姐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女仆长嘱咐众人轻放,然后把熬好的妖端给我,“我记得您之前一直喜欢看有关璃月的典籍。按照从璃月传来的说法,这叫良药苦口利于病。大人可不能在逃避吃药了。” 我皱眉将温度正好的药一饮而尽,嘴里全是苦味。 贴心的女仆长在出门时没忘记带上房间的门。 我伸手握住遮掩用的布料,一使力将其扯开。 似乎是突然见到光的原因,笼子里的“人”伸出手臂遮挡眼睛。 我拿起手边的钥匙打开笼子被锁住的门,对跪坐在正中央的少年伸出手:“还能站起来吗?” 少年金色的发丝下有尖长的耳朵支棱起来,但背后却没有我想象中透明的翅膀。 他似乎在内心进行过激烈的挣扎,最终还是伸出一只手递给我。 我牵着他的手将他引出黄金铸就的牢笼。 他很乖巧,一句话都不说,只摇头或点头。 “你有名字吗?”我问他。 他点头,复又摇头。 看来是原来有名字。 我将这只精灵留了下来。 他乖巧、懂事、听话,安静坐在原地时像一幅画。 可是这不对。 我喜欢灵动的、雀跃的,他理当能与天光赴美。 所以我就着刚好的身体带着精灵少年又一次来到我的塞西莉亚庄园。 还没有进门就听到乐声。 我记得我没有在这个庄园里养乐师。 被我带过来的精灵脸上甚至能看到放松的神情。 “你可以住在这里,或者回家。”我制止他继续跟随我脚步的动作,“当然,我是推荐你回家的。” 我的脚步没有停,朝乐声传来的花园里赶过去。 这里聚集了许多女仆与花匠,众星拱月般围着中间正在弹奏的少年。 似乎是听到脚步声,他轻轻朝我眨眼:“善良且大方的小姐,您不会介意我在庄园多留了一段时间的,对吧?” ……我当然不介意,甚至心情颇有些舒畅。 女仆们朝我行礼,甚至十分懂事的从花园中撤离。 我的花园里栽种着四季不败的塞西莉亚花,花丛围绕着中间地势颇高的观景台。 吟游诗人就坐在观景台的外围栏上,他悬空的腿在半空中摇晃,然后朝我招手。
第7章 “可是我的庄园只有我和我的情人能住。”我抬头望着连坐都坐不老实的人,我还记得他的名字。温迪,那是风的意思。于是我又问他:“或许我可以再问你一次那个问题。你愿意做我的情人吗?” “哎呀,小姑娘怎么张口闭口都是情人。”他像是踩着风,身姿轻盈的落在地上,“就不能是爱人吗?” 可是我只想行乐,不想喜欢人了唉。 我右手撑住下巴,上下打量他:“你成年了吗?” 这是我最后剩下的良心了,我所剩不多的道德感还是不允许我向未成年下手。 “所以这个问题为什么会放在最后问?”温迪一时搞不明白面前这位小姐的逻辑,她有些过分开放且自由了,“而且我早就到了能喝酒的年纪了。” 所以只是长得嫩,不是未成年。 罪恶感在远离我。 “自由之都奉行的就是及时行乐。我很喜欢你,但是不能和你结婚。可我又不愿意放弃你。”所以互相做情人是最好的选择了。 在蒙德,有的贵族甚至以养情人为荣。 “我喜欢及时行乐。”他似乎在纠结,半晌后右手轻握落在左手掌心,“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我拥有了新的塞西莉亚花。 我在庄园一连住了好几日,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错的原因,一直反复的病这次似乎没有跟来。 新上任的情人和我相处颇为愉快,于是数不尽的美酒与苹果被板车载到我的庄园。 苹果和酒都是温迪喜欢的东西,他费心思讨我开心,我自然也会稍微花些心思回报给他相应的欢喜。 只不过随着今天的车队一起来的还有父亲的口信。 羽球节近在眼前,父亲正催我回家。 在羽球节三天比赛之后要开启为期十五日的狂欢,那是贵族们一年中最大的交际舞台。父亲的心思不难猜,估计是让我趁机会相个亲。 我把目光移向对面因为醉酒趴在桌面的温迪身上。都醉的不省人事了,他手里还紧握着杯子不肯放。 之前我最讨厌满身酒气的人,刚喝完酒的父亲甚至不能靠近到我五步之内。而现在,隔着一张不算长的圆桌,我居然能安稳坐在一个喝醉的人对面看书。 虽然不排斥这样的温迪靠近,但我没打算就这样抱着他给人醒酒。毕竟清醒着调情还算是情趣,喝醉了之后可拉倒吧。 所以等我把要回家的消息告诉清醒的温迪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早,庄园外的马车估摸着都已经备好。 他既没有控诉,也没有试图阻拦我回城里,只是撇撇嘴,坐在床沿上叹气,眼神一直没有从我身上移开。 我难得生出些愧疚:“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去城内转转。这几天蒙德大概会很热闹,羽球节的比赛就要开始了,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加入试试。” 温迪还是不说话。 他的辫子在昨天入睡前就被解开,现在那些发丝正不安分的乱飘。杂乱发丝的颜色与他干净透明的青绿色眼睛如出一辙。 我皱眉扬声道:“你不要撒娇。” 闻言他立刻摆出一副我在无理取闹的表情反驳我道:“我哪里有撒娇?” 我无话可说,但是尝试继续辩驳:“身为情人,怎么能这么粘人。” 温迪哇了一声,顶着一张委屈的脸从床沿跳下来:“你要始乱终弃吗?而且我们明明说好的是爱人!” ……可恶,我说不过他。 而且。 “我以为你不会想跟着我回家?”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足够我大概了解到温迪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他身上有属于吟游诗人的浪漫,还喜欢耍小性子撒娇。那应该是能称之为撒娇的,即使他每次都会反驳我的观点。 他是自由的,正如同神明为这个国度赐下的祝福。 劳伦斯家不一样,被簇拥着成为这个国家实际掌权者的劳伦斯是被禁锢着的。 “吟游诗人也会好奇一些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方吧。”温迪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凑近到佩尼娜身前,再次嗅到那种颇为独特的味道,属于洪流之中最难捕捉的时之风。好奇心旺盛的风神选择对自己感兴趣的事追根究底。 于是他伸手抓住这缕特殊的风:“不会真的要拒绝我吧?” 我伸手把温迪原本就不算整齐的短发揉成一团乱:“那就赶快去洗漱,太慢我可就不等你了。” 他好粘人。 我好喜欢。 我的好心情只持续到马车进门之前。 “让我看看是谁回来了?原来是佩尼娜大小姐?”哪怕隔着车帘,巴克的声音依旧清晰地传进来,里面有掩饰不住的恶意。 如果由他来接手劳伦斯家,那蒙德的未来真是难以想象。 “看来你手里羽球节的一应事务应该已经忙完了?居然有空在这儿和我说话。”我从车厢里出来,听到身后的动静伸手扶了一把在我身后下车的温迪。我握着他的手,在他跳下来时却没有感觉到任何重量。 “你的爱好变化的还真是快。”巴克只稍打量一眼跟在佩尼娜身边的少年,就知道这不是蒙德城中的贵族。他巴不得这女人赶紧找个平民结婚,那他不介意彰显属于贵族的仁慈,让佩尼娜继续待在蒙德。 他是如此的大方,居然打算赦免这个与他争抢继承权的病秧子。 等到巴克从幻想中清醒,只见到远处佩妮拉着情人走远后留给他的背影。 真是无理!他愤然转身,不再想佩尼娜,转而挑选起他看上的漂亮女孩儿。等她抛下代表风神祝福的羽球,他可以光明正大占有对方三天。 ——为此,赞美伟大的风神。 我牵着温迪,直到距离巴克有一段路程,才放开那只手。 “你最好离他远一点。”脑子有问题还自觉高人一等,离得太近别被传染了。 温迪总结:“看来你真的很讨厌他。” 神明听不到信徒的祝祷,更别提这个信徒丝毫不虔诚。于是他接受这个建议,但执不执行另说。 温迪是个闲不住的人,但我回到劳伦斯家后就再次喝上了苦药。 医师总是说我的病不是大病,但从小到大我吃的药却从来没停过。 或许这是多次转生的后遗症呢?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紧闭的窗户被人推开,不老实的诗人翻身坐在窗檐。 “医师说了这窗户不能开,您不能这样任性。”关于小姐带回来这位看上去年龄不算大的先生,女仆长一再嘱咐过不能怠慢,但他今日的行为还是有些过了,“这对大小姐的身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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