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青城前辈,果真妙人妙招也。 这厢鷇音子设计第二轮破天计划暂且不表。 葑玉络回归道真,以声泪俱下的控诉获得北道真全面无条件支持,斋玉髓更是与道玄中有意为慕潇韩辩护开脱之人展开激烈的唇枪舌剑,清如许整理的通俗简洁版本如下: 道玄:慕潇韩不是那种人! 斋玉髓:我妹妹跟他睡一个炕会不比你们了解他是哪种人?! 道玄:慕潇韩作恶没有证据! 斋玉髓:证据就是我妹妹背上的伤疤,那是慕潇韩捅的,难道要她宽衣解带给你们看? 道玄:我们不信我们不信我们就不信! 斋玉髓掀桌:我勒个去,欺负我妹妹娘家没人么! 当年被慕潇韩坑了的苦主们:娘家婆家打架不关我事,道玄一脉赶紧把慕潇韩交出来! 道玄:这……我们也不知道湘君在哪里…… 最后倦收天发话了:“慕潇韩若不肯现身自证清白,便是默认罪行。既然恶行累累,就休怪名剑不留情!” 匆匆赶来的苍与蔺无双赶紧拉架。 两位挚友分工,苍负责延缓两派冲突并查探慕潇韩下落;蔺无双作为道玄之人,前去寻找东君慕峥嵘回转处理。 倦收天肩负破天重任,见状也就暂时忍耐,不再发作,安安心心养精蓄锐,直至鷇音子展开第二次破天。 这一次,鷇音子以萧山为凭,自身为饵,诱使逆海崇帆前来围攻萧山之阿,调虎离山,天地人三脉得以一举功成,破天同时万道天雷轰顶,丹华抱一就此灰飞烟灭。 皂海荼罗阵被破,天际重现光明,大地回春,阴阳平衡。 因前期舆论铺垫及鷇音子布局的有意误导,民众们都认为此乃沐灵山之功劳,原本已经臭大街的天佛原乡竟然一时红透半边天,逆海崇帆鸭梨山大——大众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还是不明白,有没有? 玄境明都内天谕地擘面面相觑商谈许久,一咬牙一狠心,纷纷祭出底牌,不要钱似的频繁展现“神迹”,总算阻止了信众流失趋势。 因能力使用太过,鸠神练隐疾频发,愈加急于达成与森狱的约定,手段日趋激烈。 终于,杜舞雩找上了道门三辉。 葑玉络第一时间将讯息传至寄北轩。 赋影然刚刚烧掉鷇音子的绝笔信,闻讯思索片刻,召出字灵,给毂凤鸣密语传书。 清如许微微瞪大眼睛:“老板娘,局面越来越热闹了,你还按兵不动?” “逆海崇帆已走在破灭的道路之上,吾关注的是其背后势力。” “嗯?他们背后还能有什么势力?” “这该是你的工作范畴,反来问吾?” “呃……最近信息量比较大。好啦,为什么老板娘会说逆海崇帆即将破灭?” “为什么啊……” 赋影然一手支起下颌。 因为鸠神练弁袭君和杜舞雩,眼下已是妥妥的中国散伙人的节奏了嘛。 …… 永旭之巅今日热闹非常。 三辉齐聚,葑玉络回归,再加上一名南道真的客人,真是许久不曾有的喧闹。 莫寻踪正眉飞色舞地跟道门三辉吹牛皮,冷不丁山下阴测测的一句:“师侄啊,谁允许你擅自离家出走?” 莫寻踪立刻脸色一白:“……小师叔?” “把‘小’去掉,吾会饶你一次。” 少年成名的南道真天才现身永旭之巅,倦收天心中涌起一股怀念之情。 “北方秀,毂凤鸣拜会了。”
第11章 若一件好事好到几乎不可能是真的,那么真的就不可能轮到你。 莫寻踪端茶倒水,毂凤鸣捧着一包零食吃得悠然自在,三辉站在一旁大眼瞪小眼——杜舞雩悄悄溜到永旭之巅报信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个难以言喻的微妙场面。 也难怪现场氛围纠结。 北宗南宗老死不相往来很多年,尽管毂凤鸣被视为道真一脉百年难见的少年天才,三辉对他却是只闻其名不解其人,论年纪大家相差不多,论辈分他是道溟的弟子,现下道真一脉多数门人见了他还得乖乖叫前辈。 同等年龄条件下三辉们个个顶着沧桑大叔/阿公脸,看见“毂凤鸣前辈”稚气未脱古灵精怪的外表简直不要更心塞。 若非之前几次激战中毂凤鸣以超群实力保住了三辉的小命,恐怕此刻气氛会更扭曲——天晓得毂凤鸣也对倦收天拉仇恨的天赋异禀唏嘘不已。 永旭之巅三天两头被围炉,偏偏几个脑残粉经常像三根人棍儿一样戳在旁边感慨北芳秀就是强就是猛就是帅,泛滥的粉红泡泡也是让他醉了。 好不容易能坐下喝茶,又赶上逆海崇帆的破事儿。 “唔……你说的赦天祭,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倦收天不在,辈分最高的毂凤鸣翘着二郎腿咔嚓咔嚓嚼花生,全然不拿自己当外人。 杜舞雩瞅着这少年郎实在不放心,情不自禁露出几分怀疑神色,然而人命关天时间紧迫,也顾不得许多,便将逆海崇帆的计划大致说了一遍。 “三十万”这个数字立刻刺痛了众人的神经,三辉面色大变,斋玉髓义愤填膺:“必须全力阻止此事!” 咔咔。 毂凤鸣低头剥花生:“没错。” 柳峰翠:“吾这就前往联络众道友赶赴崇辉圣岸。” 嚓嚓。 毂凤鸣仰头嗑花生:“好啊。” 错江声:“毂凤鸣……前辈,南宗是否也该采取行动?” 毂凤鸣将面前花生壳堆成一座尖尖的小山:“这嘛……” 莫寻踪瞬间正义感爆棚挺身而出一拍胸脯准备表态,忽闻毂凤鸣带着警告意味的咳嗽,立时噤声,退到一边暗搓搓观察小师叔的表情。 毂凤鸣擦净双手正襟危坐,犹显稚嫩的脸上堆起严肃,过了半晌方才深沉道:“谦让乃为人之美德,身为前辈,岂能与后辈争锋。这种一战成名的机会……自然是你们先行,吾殿后。” 三辉&莫寻踪:“……” 所以说辈分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杜舞雩见状暗自叹息:“消息吾已带到,先行告辞了。” 送走杜舞雩,三辉即刻动身前去联络各处道友,莫寻踪在毂凤鸣阴测测的笑眼“关爱”下按捺着不敢动弹。 待三辉离开,莫寻踪差点跳起来:“小师叔,我们怎可袖手旁观!” 毂凤鸣咧嘴冲他一勾手指。 莫寻踪脑袋靠过去,只闻小师叔神秘兮兮的耳语道:“知不知道北宗之人最缺什么?” “……请小师叔明示?” “缺心眼。” “……” “走,咱们去好好殿后。” 莫寻踪反应慢半拍,化光追上毂凤鸣,困惑道:“那小师叔,南宗最缺什么?” 毂凤鸣但笑不语。 南宗更缺心眼什么的还是别说出来打击晚辈为好。 热血沸腾准备挽救苍生的道门众人行至半途便遭到猛烈阻击。 双方鏖战正酣,孰料平地骤起妖风,所有人身遭空气仿佛凝冻一般,分毫也动弹不得。暗夜中,一人白衣红纱,骑着雪白银驼施施然穿越战场。 待恢复知觉,弁袭君看着空空如也的前路,想起如同人间蒸发的道门众人,心下惊疑。 然而眼下最首要乃是赦天祭,弁袭君按下疑心,率众赶往崇辉圣岸。 另一方面,翼天大魔盘旋在半空,持续催动邪力,海面逐渐出现巨大漩涡。天谕地擘正带着三十万信众一步步踏上送死之旅。 赋影然居高临下注视崇辉圣岸,三十万密集的人影落入眼中如蝼蚁一般渺小。 “你为何阻止吾?你可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身后传来愤怒的低吼,赋影然回首,轻飘飘地看向被封锁功体捆成粽子却难掩怒急攻心的杜舞雩:“信仰是个人的选择,你又何必阻止他们。” “呵呵呵……吾的殀撒大神啊,这渎神的女人竟也谈起信仰。” 暴雨心奴吐出一口血,面上点点血迹有种妖异的美感。功体尽废,身体被布满奇文符咒的天丝口袋裹成一颗茧子,相较于杜舞雩状态还要更凄惨些。 和杜舞雩定孤支打到一半莫名其妙被抓起来挂串,暴雨心奴至今还没弄清楚状况。 杜舞雩试图用自己并不出色的口才说服对方:“信仰非是欺骗与牺牲无辜之人……” 赋影然却自顾自的伸手将暴雨心奴用力一推,富有韧性的天丝材料充分展示了其优质特性,暴雨.不倒翁.心奴顿时来回晃荡三周半。 杜舞雩:“……” “殀撒大神……唔唔唔唔……” 一团破布精准塞住暴雨心奴的嘴,赋影然满意点头:“品质不差。” 杜舞雩重振精神,再次试图说服:“阁下想必已经了解逆海崇帆的目的,却要眼看三十万无辜民众枉送性命?” “信仰,是基于个人自信与自强的不断提升,非是寄望上天毫无理由的恩赐。选择虚妄的捷径,便要承担相应代价。” 赋影然抬手指向山下:“你看,他们走得何其坚定。一个人一口剑,阻止得了这虚妄的执着与贪婪吗?”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杜舞雩凝目而视,毫无力道地反驳:“纵然如此,吾也……” “呵。” 伴随一声嗤笑,杜舞雩身体腾空,被扔上驼背。 素来懒洋洋的白驼驰行如电,杜舞雩被颠得七荤八素,只闻头顶似乎带着笑意却又恶意满满的女音:“灭徽死印,以你一己之身弥补今日罪孽,如何?” “……何意?!” “呵,稍后便会见分晓。” 迎面烈风吹动红纱,赋影然神色凉淡如水。 至于被她抛在山顶的暴雨心奴……挣出了一身臭汗还是像只不倒翁一般原地打转。 山顶落下两道超凡身影,步香尘香扇半掩面,神色兴味莫名:“尊者,我们的赌约就以此人为注,可好?” 沐灵山双手合十:“楼主欲如何赌法?” 步香尘伸手,折扇抬起暴雨心奴俊美的脸蛋,笑得花枝乱颤:“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各显神通,好好调♂教这桀骜不驯的少年,使其走回正途。” 沐灵山几不可闻地轻轻一叹。 当初魔佛肆虐,佛铸裳璎珞血战之后失去下落,最近才被佛乡附近村民送回,却是昏迷不醒命悬一线,这世上也唯有步香尘可救治。 为佛铸性命,沐灵山迫不得已,只好与步香尘周旋到底:“就依楼主。万望楼主能依约行事。” “很好,就由吾先来。”步香尘璀然一笑,一把抱住暴雨心奴:“小~心奴啊,让姐姐填满你空洞的内心吧!” “阿弥陀佛。”沐灵山口诵佛偈,双目微阖,眼不见为净:“此番自当礼让楼主,之后吾会以佛法引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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