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仿佛为这道力量所撼动,脚下的沙土震颤起来,越来越多的地方显现出真实模样,由黄沙化成砖石。 幻境在逐渐坍塌了,弦月和艾尔海森对视一眼,放下了心,总算过了这一关。 …… 一切回归寂静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再是另一个房间,而是与弦月之前所遇到的一模一样的大片星空,除了中间突兀的王座之外也不再有任何机关建筑。 还在幻境里?弦月娴熟地拔剑欲斩。 “慢着”,一道苍老的男性声音回荡在此处空间。 弦月有些吃惊,莫非他们已经通过了三道房间,来到了【衡准大厅】,这道声音的主人就是赤王? “非也,吾乃侍奉赤王阿赫玛尔的祭司艾亚科斯,乃是赤王陵最后的守护者。”,随着这句话落,一道苍老佝偻的身影出现,来人穿着一身厚重的衣袍,上面尽是些神秘的纹样。 赤王的恩赐似乎吝啬施予此人,他的须发花白,眼神也有些混沌,看起来与寻常老人无异。 “尔等通过三项考验,来到此处,本该由吾引入阿如。只可惜吾王离去后,阿如已经不再敞开。苦世的灵魂啊,尔等失去了永恒安乐的梦乡。” 弦月听到这话摆摆手连忙否认:“不不,我们只是误入了此处。” 弦月向着这位自称祭司的老人解释了来龙去脉,恳请他解除掉福勒绪老师身上的沙化诅咒,并让自己一行人走出赤王陵。 谁知这位祭司摇了摇头说道:“赤王陵的力量是不受吾控制的,不过尔等大可放心。赤王召唤这座陵墓并不是为了施与惩戒。这座陵墓的力量已经所剩不多了,又承受了尔等的攻击,用不了多时,此地就是一座普通陵墓了。” “汝的那些同伴,自然也会恢复原状,至于你们所说的那位行动异常的,吾却是没有头绪。” 弦月有些惊讶,这么说,当时他们岂不是等在原地就好? 不,倒也不是,毕竟若没有他们的攻击加速了赤王陵力量的消逝,还不知道要等上多久,那些食物和水可完全撑不了多久。 祭司喃喃开口道:“想来尔等便是最后踏上衡准大厅的人了,三月轮的梦乡在此湮灭。” “对了,这些日子一直有另一股力量在骚扰赤王陵,想抵达衡准大厅窥视王的智慧,汝之前提到的星空幻境并非考核中的一环,而是那些人的诡计。吾已不能代行王的权能,尔等多加小心。” 因为赤王陵力量的消散,祭司的面貌逐渐变得单薄,透明化的身体预示了他即将走到时间的尽头,他略显无神的眼睛紧紧盯着弦月,像是透过她观摩着什么,明明是混沌的眼神,却好像准确地看到了星空中的某一点:“汝背负着缠绕的业果,这是不得不前进的宿命,无休止的往复啊……” 弦月没听懂这些谜语,但隐隐约约地察觉出这似乎是什么不好的预言。 “抱歉,您能说得更详细一点吗?”,她的身体向前微倾,语气有些迫切。 “年轻人,知晓命运,摆弄命运反而会被命运愚戏。”,祭司艾亚科斯叹息道,“吾将回归王的阿如,须弥的子民啊,替吾向草王致谢……”
第22章 祭司艾亚科斯神色安详地消失在二人面前。 弦月颇有些感概之意,没想到此番遭遇还能遇到数百年前的人物,可惜没能见到那位传说中的赤王,哪怕是一片残影也好。 随着祭司的消散,这片星空也渐渐化作细碎沙尘落下,几个房间走下来,他们已然失去了方向感,不知道此刻身处何处,推门而出,眼前赫然是一开始的无底幽厅,不过不同的是,二人已在对岸。 “这下糟了,该怎么和大家联系啊。”,这不是完全没有回去的路吗? 弦月的话语打断了艾尔海森组织再三的措辞,她见艾尔海森没有说话,便扭过头去看他。 弦月一转过头,就撞上了艾尔海森隐含忧虑的眼神,她扑哧一笑,回过头去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放心啦,小问题,几句预言而已。” 艾尔海森本来有些担心弦月会受占卜的影响,哪知她似乎毫不在意,见她还是开朗坚韧的模样也就稍稍放下心来。 弦月确实没受预言的影响,一来,她的马原学习得非常好,对人的主观能动性是百分百信任的。二来,祭司也没说出什么必然的坏结局,弦月对前路艰险早有预料,不然也不会如此急于变强。区区几句模棱两可的占卜根本乱不了她的心神。 这个话题轻飘飘地揭过。 在弦月的不断摸索下,她惊喜地发现悬崖两边原来有透明栈道连接,这下倒是不用在原地等待了。 返回途中,弦月和艾尔海森聊起祭司提醒的“另一股力量”,按照他所言,之前他们在赤王陵中感受到的应该是陵墓本身的力量,还有另一股力量在暗中虎视眈眈,而他们甚至没有察觉。 恐怕当时自己和艾尔海森在【吞咽之间】的失散也是这些人搞的鬼,真是可恨。 弦月的秀眉拧成一团,真是走到哪都少不了麻烦。 …… 刚回到【再生之间】,本来焦躁地走来走去的福勒绪见到两人立刻发出一声惊呼,激动地两眼放光。注意到他们身上有不少血迹后,福勒绪立刻围着两人好好检查了一圈,确认两个学生都好好的,才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 见老师实在担心,弦月把路上的经历一字不漏地讲出来,福勒绪老师倒是有点恍惚:“赤王啊,学术界对这位神明的评价是,一位自取灭亡的暴君。” “没想到,赤王竟然真的创造出了理想的永恒乐园。”,福勒绪老师一下子激动起来,这可真是一项大发现,可惜没什么史料能证明这件事,不然一定能在学术界翻起惊涛骇浪。 就在福勒绪老师拉着弦月说个不停时,之前消失的黄金门扉再次出现。不同的是,再次出现的门扉的颜色黯淡许多,一片靡废之意,几乎不能看出黄金的质地。 门开了,迪希雅走了出来,她的左手右手各抱着一个属下,甚至肩头还扛着一个,这三个人垂下的身体几乎将迪希雅的身体都完全遮挡,但她本人却看起来游刃有余毫不费力。 见到是她,弦月松了口气。 迪希雅解释到:“刚刚在里面等着,突然那扇门又出现了,本来想先出去看看,但是又怕出去了待会回不来,就把他们仨一块带出来了。” 弦月帮迪希雅将还在昏迷的三人放下,将对福勒绪老师说过的经历又重复了一遍。 “这么说他们很快就能醒了?”,迪希雅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放下心来。 众人不断交流着分开间的经历,福勒绪老师一脸遗憾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唉,还没年轻多久又变回去了,早知道拿留影机照下来了。” 弦月一脸正色:“说什么呢老师,这么智慧的发型一看就是知名学者。之前那个好看是好看,但是显示不出您的学识啊。” 福勒绪老师倒是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想教训两句,但最后只是冷哼一声,默默走到一边悼念起自己逝去的青春。 昏迷的三人渐渐醒来,哈伦打了个大大的哈切,摸着自己的脖颈龇牙咧嘴地发出疑问:“嘶,我的脖子怎么这么疼?” 希沙姆轻咳一声,先发制人:“哈伦你怎么回事,当时到底发生啥了?” 被希沙姆这句话带偏,哈伦一下子就忘了脖子的酸痛感,激动地手舞足蹈:“我也不清楚哇,当时也不知道脑子抽什么筋了,就感觉非进去不可,奇怪得很。不过进了那扇门之后倒是什么记忆也没有了。” 迪希雅追问道:“哈沙夫希沙姆你们俩呢,也没有印象了吗?” 二人点点头,当时追着哈伦进去之后确实什么也记不得了。 那就奇怪了,迪希雅继续看向哈伦:“你当时在迷宫里提出要深入赤王陵的时候,有察觉出什么异常吗?” 哈伦回忆了一会:“我也不记得当时的心绪了,判断不出来。老大,你是知道我的,我一直很信仰赤王,说出那样的话也很正常。” 弦月旁听了一会,实在没什么头绪,一行人便商量着从坑道往回走。 这次的甬道不再是弯弯绕绕的迷宫了,顺着之前做下的标记众人很容易地便回到了先前分开之处。 一眼看去,甬道内空无一人,物资零零散散丢得满地都是,一副遭了洗劫的样子。 弦月心中一惊,难道追踪他们来到赤王陵的那群人已经下手了? 她快步走上前一探究竟,结果却是哭笑不得。 “你们这是干嘛呢?”,福勒绪老师从弦月身后走出来,看着角落里围坐在一起的一群人开口问道。 “嘘,嘘!”,塔基斯思考得正入神,头也不回地开口,接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塔基斯扭过头,看见了狼狈的一行人。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有,这是怎么搞得这么狼狈?”,他放下了手里的七圣召唤卡牌。 福勒绪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们消失了这么久,你就一点也不担心,还有心思打牌?” 塔基斯一脸无辜,疑惑地问道:“可是你们不是才走了一小会吗?甚至连一局的时间都不到。”
第23章 大家一交流,很快就发现了情况有异常。 根据塔基斯和拜罗姆所说,他们分开的时间很短,其中间隔不过刚够打一局七圣召唤。 “你们不是要记录机关吗,怎么打起牌来了?”,福勒绪突然打断他们的话。 “这个,这个……”,塔基斯支支吾吾,倒是拜罗姆一脸正色开口:“人是需要劳逸结合的,没有灵感的时候打局七圣召唤正好启发思维,有什么问题?” 福勒绪没想着在学生面前下两人的台,瞧了他们两眼就揭过此事。 弦月想着,不管是呆在【再生之间】的福勒绪,还是困在【气息之间】的迪希雅都感觉不止过了这么点时间,这么说来赤王陵的时间流速比他们之前想的更复杂。 最开始弦月的猜测是:只有【吞咽之间】和外界时间流速不同,没想到三个房间的流速各不相同,甚至连迷宫的时间都和外面对不上。 这座赤王陵当真深藏不露,不知道还隐藏了多少秘密,也难怪有人觊觎其中的力量。 听完福勒绪的经历后,塔基斯和拜罗姆惊讶得手里的牌都没拿稳,塔基斯甚至还有些遗憾:“可惜,早知道我跟你们一起进去了,真想见识一下啊。” 福勒绪见他不知赤王陵的深浅,站着说话不腰疼,便白了他一眼。 虽说祭司艾亚科斯已经明确说了赤王陵中的力量已经快要散去,但众人还是不安心。 考察小组当即决定先暂时撤出赤王陵,再等上一天,以防其中或许还有没散去的力量,为此特地将营地设在了离赤王陵稍有距离,又能将它的情况尽收眼底的地方,一个避风又遮阳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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