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如果她袖手旁观……或许下一刻,或许一百年,或许更久,世界会在某一刻走向毁灭。” “她已有答案。”艾尔海森笃定地回答道。 一个人人生中的所有选择都不是随机的,她的所有经历和人格特征都会毫无疑问地反应在每一个犹豫和权衡上,所谓的自由意志实际上指向着注定的选择。 她担心的不过是产生变化之后的结果,如果天枰的两端一边是不确定的结局,一边是不知何时降临的灾难,那么弦月的选择并不难猜。 “我的答案么……”弦月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腰间的神之眼,随着她指尖的轻轻触碰,神之眼仿佛回应一般绽放出了微弱的光芒。 雨势渐渐小了下来,最终停止。 空气中一片雨后的清新,若是恰巧有风吹过,树叶上积蓄的雨水就洋洋洒洒地落下,滴在收了伞的行人身上。 弦月猝不及防地被落在脖颈里的雨水冰了一下,她的思绪也清醒了很多,这段时间被隐藏在心底的,除了让自己束手无措的感情之外,更深的,其实就是这份犹豫不决。 如果真相不会牵扯那么多人,或许她早就开始了行动,可现在的弦月却瞻前顾后,害怕坚持带来的是事与愿违。 这段时间的弦月虽然无时无刻不在忙碌之中,可夜深之时,她也会莫名惊醒,然后对着自己的系统面板发呆。 时至今日,她不会再觉得自己的穿越只是美好的巧合,或者是自己积攒多年的崇高道德终于感动了上帝,自己的身上一定是背负着什么,这是毫无疑问的。 弦月抬起了头,激动地看向了艾尔海森,黑眸之中满满都是坚定,在这样的心情之下,那份羞怯早就不知道被她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们赶紧回须弥城吧。” 弦月心里计划着,应该赶紧和温迪、纳西妲交流一下自己的猜测,还得收集信息,锻炼也不能忘,这段时间都疏忽了。 艾尔海森看着弦月好像完全忘了刚刚的事,一副全情投入,恨不得马上开始准备工作的样子,他有些后悔自己早早问起了这件事,深深地叹了口气。 …… 在回去的路上弦月就已经想清楚,她会将自己的事全部告诉纳西妲和温迪,那些自己掌握的独家信息也许能为他们提供新的思路。 之所以先前没有坦白,是害怕他们或许会无法真正接纳自己,但现在弦月觉得,自己应该更信任朋友一些。 天色已晚,艾尔海森将她送了回去,看着弦月神游天外的样子,他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再去分散她的心思,所以只是简单地互相道别。 净善宫内,纳西妲还被困在无穷无尽的公务之中,虽然她已经加大了遴选人才的进度,但那些关键位置的空缺却不是一时半会能补上的。 看到弦月郑重地走到自己面前,纳西妲有些意外,以为是弦月遇上了什么麻烦,她放下了手中的公务,认真的询问道:“怎么了?” 弦月理了理头绪,抽出一把椅子坐下,对着纳西妲说道:“下面我要说的事可能听起来很离谱,但是你千万要把它听完。” 她事无巨细地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然后握紧拳头,一脸紧张地看着纳西妲的表情。 纳西妲确实很惊讶,不管是哪一条,都足够让人怀疑眼前之人的精神状态,但她也知道,弦月不会无的放矢,她既然说了出来,那么大概率,这些在弦月看来就是绝对真实的。 纳西妲的脸色有些严肃,她闭上了眼睛,意识在须弥城之内梭巡,毫不意外地在酒馆之中找到了喝得烂醉,正趴在桌上的温迪。 在纳西妲的意识靠近的那一刻,温迪立刻睁开了眼坐了起来,眼中哪有半点酒意。 “我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温迪了,他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 “我需要确定,你的意识有没有被篡改过。” 若只是天外来客,其实她并不算多么意外,提瓦特的边缘在淡化,有来自其它世界的旅人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只除了所谓“魂穿”让她暂时摸不着头绪之外,这些还不至于让纳西妲如此紧张。 最让她在意的,莫过于弦月说提瓦特,这个无比真实的世界是一个“电子游戏”的设定,什么是“电子游戏”她暂且不懂,可单单一个游戏她还是明白的,提瓦特若是游戏设定…… 如果这一点业已证明,那此事的信息量可以说是完全超出了纳西妲的认知。 一阵清风吹开了净善宫的门,在守卫们完全没发觉的情况下,一道人影走了进来。 “这么急着喊我,发生什么事了,哇,弦月也在。”温迪好心情地向弦月打了个招呼,一边眨了眨眼,八卦地问道:“你的感情关系好像有了突飞猛进的变化,怎么样,可以透露一下吗?” 弦月先前被种种事情完全占据了思维,此时突然听人提起艾尔海森,才突然反应过来,是啊,自己好像……是有男朋友了。 艾尔海森、男朋友,这两个词不管哪一个单独拎出来都会让弦月感到一阵害羞,何况这两个词更是在前不久组合在了一起。 艾尔海森是男朋友,男朋友是艾尔海森…… 迟来的羞涩终于还是逃不过,纳西妲和温迪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刚刚还一脸正色的少女一瞬间脸红得就好像晚霞一般。 “咳咳,这个……以后再说,别在打趣我了,赶紧说正事!”她立刻求助似地看向纳西妲,让她将自己从温迪那八卦的眼神中解救出来。 在温迪说出那句话之前,纳西妲甚至不知道这件事,但看着弦月就快将自己塞到椅子下面,她还是贴心地开口,打断了这个话题。 “我想,世界树的事,恐怕要有新进展了。” 听到这句话,温迪一秒正经,他认真地听着弦月复述之前她对纳西妲讲过一遍的话。 “我没发现她的意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阵清风吹过,弦月还没感觉到什么,温迪就已经做出了结论。 在他来之前,纳西妲就已经检查了一遍,虽然她的力量远不如全盛时期,但关于人的潜意识,纳西妲还是相当相信自己的。 不过是现实实在太过难以置信,纳西妲才需要参考另一位神明的判断。 现在看来,无论再怎么荒谬,这也是无法撼动的真相。 弦月的意识没有篡改侵入的迹象,她也不会编出如此离奇的故事来骗自己,那么至少,那些话从某种角度来说,就是真实的。 信息在被个体接收的过程中,无可避免地会经过本人无意识的筛选和扭曲,因此就会产生误差。 可目前没有第二个人来补充这段信息,纳西妲能参考的只有弦月的记忆。 “我能问问,在那个游戏的剧情里,都发生了什么吗?” 弦月回忆着游戏的主线内容:“最开始是温迪的眷属特瓦林被深渊的力量污染,侵扰蒙德城,然后是璃月的岩神伪造自己死亡退位,将璃月由神治推向人治……” 纳西妲并无一点关于大慈树王的记忆,猝不及防地听弦月说到了自己的经历,她也只有一股说不出的陌生感,自己那些残缺的记忆,会是因为这个吗?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无比详实,而且逻辑上也完全说得通。 温迪和纳西妲都陷入了沉思,两位神明竭力思索着混乱的局面,试图找出一个能穿起所有事件的线。 神之心,大慈树王…… 弦月站起身,来到窗边,雨过之后的天空并无云彩,月亮好好地挂在天边,看着净善宫一夜未熄的灯光。
第74章 身为一个不算普通的普通人,弦月的身体素质哪能和两位神明相比,不过半夜两点,她就已经熬不住去睡了。 剩下纳西妲和温迪还在讨论这铺天盖地向他们砸来的消息。 如果真如弦月所言,他们身处一个名叫《原神》的游戏里,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已经写好的剧本上演,那么又怎么会出现基础设定与原作不吻合的情况。 温迪一下子就察觉出了全局的矛盾点,就是弦月所说的大慈树王。 按照她的记忆,这位应该就是初代草神,为了彻底消除禁忌知识而创造出纳西妲好消灭自己,世界树也因此而遭改动。 可弦月分明又说,这件事还需要很久才会发生,这条时间线上世界树应该还没被改动,关于大慈树王的一切应该还未被遗忘。 世界树,世界树…… 温迪罕见地感到了困惑,一定还有一个关键的信息他不知道才对。 纳西妲身为世界树的化身,自然清楚通过改动世界树而消除一个人存在痕迹这件事是完全可行的。 但她同样也很清楚,单纯地改动记忆和文本是远远不能做到绝对合理的,这些记录被强硬地消去之后,带来的只会是逻辑上的谬误。 正如强行摘去树中的那一片树叶后,来落脚的鸟雀会疑惑枝条上的这一片空白。 正如纳西妲总会觉得记忆中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一样。 起初她将一切归结于世界树的虚弱,可那股陌生感终究不是这个理由可以解释的。 弦月口中的那位初代草神,那位……大慈树王,虽然和纳西妲是同源,可她们做事的方式却是有着明显的差别。 这股陌生感就是纳西妲的怀疑来源,也是弦月记忆的有力佐证之一。 可世界树是在什么时候,又是被谁更改的呢? 除了世界树的化身,也就是纳西妲自己,哪怕是其他神明,也不可能完美地做到改变世界树。 飞蛾被这深夜里唯一的灯火吸引,从打开着的窗台飞了进来。 它没有选择柔和的台灯,而是被明明灭灭的烛火吸引,一次又一次地试图将自己的躯体覆盖在火光之上。 一片叶子从它身侧悄然出现,将它带离了此处。 两位神明静默地看着,受神怜悯的它并未及时回头,这只蛾子再一次冲向烛火。 没有人再去阻拦它,这一次,它跌落在了桌面上,轻轻的一声响后,再无半点声息。 那些写满了字迹和推理的纸张不知被风藏到哪里,温迪慢慢站了起来:“我要去一趟璃月。” 摩拉克斯是最古老的神明之一,岩石最擅长铭记,若是他,或许能找出那被掩去的一丝端倪。 “等她醒来之后……” 温迪本打算自己一个人前往璃月,不知道此刻的安宁,还能持续多久,就让她再享受一会吧。 “带上她一起去吧,她会想知道的。”纳西妲阻止了温迪的行动,她了解弦月,那个女孩下定了决心就绝不会逃避,相反,她会比任何人都要勇敢地去战斗。 况且,璃月是她这副身体主人的家乡,纳西妲始终无法理解所谓的“魂穿”,她不明白,仅仅只有灵魂,是怎么穿越提瓦特的边界来到此处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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