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秉持您的意志!” 于是,片刻之后,原本毫无征兆的异常暴风雪开始转向,它们开始齐齐的向着某个方向吹拂,像是要扫去埋藏在宝物之上的尘土一样。 亦或者说,这雪山上突然增强的风雪……从一开始,就渗透了“深渊”之力。 你【愚人众】可以在蒙德下棋,我【深渊教团】为什么不能下棋呢?对吧。 反正大家都是外来的客人,别客气,都来玩嘛,把蒙德和那些愚昧之人都砸得稀巴烂,看看那位【风神】到头来是个什么心情! “呵,七神……” 空的背后浮现出一个用于传送的光圈,在察觉到雪山已经开始如自己所愿的“沸腾”之后,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人世,冷笑着退出了现世。 在无人关注的寒冰之地里,有什么东西开始缓缓苏醒了。 但此刻,尚未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异常。 ………… …… 对于至冬人安德洛列夫来说,今天的决赛日本来应该是很开心的一天。 龙脊雪山还下了雪?简直跟回老家了一样! 虽然是【女士】手下的“刀”,但安德洛列夫自知自己脑子不太好使。上司【女士】同样清楚这点,所以很多时候都只是叫他去干活,而不是会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 如今是休假状态,难得那位大姐姐上司愿意批准自己出门去玩耍,安德洛列夫自然是开开心心地上路了。 虽然在队伍里被其他仇视【愚人众】的对手骂和联手打压,被西风骑士团的凯亚监视,还被路过的美少女旅行者鄙夷……但对这只熊而言,只要能享受那种风驰电掣的快乐,一切就没问题! 在安德洛列夫很小的时候,他家里很穷,一家人又住在林子里当伐木工。 所以他经常会骑着改装后的二手雪地自行车在雪原上飙驰。 今天去镇子上买大列巴面包,明天帮家里人送订单给雪原另一端的客户…… 这种简单朴素的快乐,直到年仅八岁的他撞到了一头饥肠辘辘、外出觅食的熊(真货)的背上,连人带车的飞了出去,胸膛被一根锋利的杉树树枝刺穿而得以告终。 差点就当场去见【冰神】了呢。 自那以后,家里人为了防止这只小熊早早夭折,彻底禁止了安德洛列夫的飙车爱好。 所以虽然很遗憾,但小命要紧,也为了不让家人担忧,安德洛列夫老老实实地当起了一个伐木工,变成了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 那关于竞速的梦想,似乎变得不可触及、十分遥远之物了。 直到某天偶然的一次机会,他去镇上送货,正巧撞见了【愚人众】的征兵官。 征兵官一看这小伙子膘肥体壮的熊样就挪不开眼睛,拼命劝说他“为国效力”“为了女王陛下尽忠”之类的话。 但安德洛列夫只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我参军,加入【愚人众】……可以继续骑单车吗?” 伐木工的问题递交到了那个地区当时负责征兵的执行官手里,正是【女士】。 “这是什么愚蠢的小事?也用得着拿来烦我?” 就这样,安德洛列夫成为了【女士】手下一位特批可以随意快活骑车的士兵。直至今日。 “她出卖了你!”凯亚紧握着长剑挡住了安德洛列夫手中大得惊人的特制铁斧,“把你扔到比赛中乃至雪山上,就是用来牵制住我和一部分骑士团成员的注意力……安德洛列夫!你还不明白吗?” “你的上司,【女士】——已经把你当成弃子了!” 砰! 铁斧的边缘与长剑摩擦出火花,昔日伐木工那挥舞臂膀所自带的巨力,直接将身形不算瘦弱的骑兵队长给硬生生压下去。 冰霜与风雪中,安德洛列夫的神色是如此纯粹,宛若孩童一般得以满足。 “那又……如何呢!” “做下属的,给上司卖命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更何况,她允许我骑车啦!” 凯亚瞪大眼睛,觉得这狗熊真他妈的脑子有病。 殊不知安德洛列夫也觉得眼前的黑脸小娘炮根本无法理解自己那崇高、快活的生死时速理想。 但在这一刻,一具重物飞过来,逼得至冬人不得不翻身回防,使得落入下风的凯亚有了可趁之机,一个翻滚就躲开了铁斧的攻击范围。 “什么东西……” 那是一具尸体。 没了头,或者说,脑袋还连着一丝皮肉、挂在肩膀上的贵族尸体。 正是死不瞑目、难以置信的山内。 酣战中的男人们看向尸体飞过来的方向,看见手里提着一把捡来的胁差的褪色者正满脸委屈地看着他们。 就好像眼中含着一包泪,简直下一秒就要吓得哭出来。 偏偏……这样的人,却刚刚割开了一个男人的首级,然后把尸体像是扔垃圾一样到处乱甩! 而她手中的刀身上,还滴落着几乎结冰的血水。 褪色者哆哆嗦嗦地开口大喊,分不清是冻的还是吓的:“你们……为什么要逼我杀人呢?!” 凯亚:“……” 安德洛列夫:“……” 没人逼你啊! 其他几个残存的稻妻人一看到老大死了,当即就跟死了亲爹一样,悲愤大喊地扑过来,要把褪色者给乱刀砍死。 见此状况,安德洛列夫不由得挑眉——虽然他刚才在乱战中杀了五六个敌人,但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应付凯亚的攻击上,所以如今现场本应该还残留至少一半的敌人……但如今一数,这原本十几个稻妻人里起码有五个人都被背刺干掉了! 那么,聪明的小朋友们,你们猜猜,是谁会背刺这些自大狂妄的海岛人咧? 褪色者眼含热泪,委屈得不行。 ——荧,你在哪里,我想你了,一个个动手杀人好累哦…… 刚刚一直在“阴暗地爬行”“阴暗地暴起”“阴暗地捂嘴”“阴暗地切开别人脖子”“阴暗地继续爬行”这个机械化流程的阿褪开始对这个死亡游戏感到疲惫了。 直到,她最后一次如同拥抱情人那样从背后怀抱住了山内,并将手中血淋淋的利刃第一时间切开对方喉咙的气管,褪色者才觉得心情好了一点点。 垂死气喘的贵族青年难以置信地侧头看向她,想要反杀她的武器却被人死死的禁锢在臂弯里。 就听得褪色者含泪述说:“我阿褪……绝不是表面上那么脆弱的人!” “???” 山内很想骂人,他的怒火,他的不甘,最终却都淹没在龙脊雪山的风雪中,与尸体一并彻底凝结。 然而凯亚正要上前帮助褪色者去击退那几个不知死活的稻妻人,好歹是看在阿褪算是骑士团友人的份上,就在即将新一轮混战触发的瞬间,他们头顶的雪块开始毫无征兆地骤然坍塌! 雪崩了! 如同海潮一般令人窒息的无数冰霜、巨石、雪块尽数跌落,淹没了雪山各处厮杀中的一切生灵。 在完全被阻隔视线之前,无法理解发生什么事情的褪色者终于看见…… 一头巨大到足以遮蔽大半座雪山、残缺又可怖扭曲到难以形容的狂兽骸骨,冲破了高山上冰雪的阻塞和封印,那双空洞的眼窝中燃烧着对人世的熊熊怒火和无法平息的怨恨,再度降临人间! 【魔龙之骸·杜林】,自死亡中归来! 此为,深渊之礼。
第186章 这不巧了吗 对于曾经的【魔龙】杜林而言,它的龙生本应该是简单又快乐的。 它并非天生地养的元素龙类,也不是什么魔神魔兽,而是“人造之兽”。 来自坎瑞亚的传奇炼金术师【黄金·莱因哈特】是它的制造者,是杜林的“母亲”——人造的幼兽曾经询问母亲关于自身的意义,母亲却只是告诉它…… “就像雨水流往溪流,草木向阳光伸展那样。到美好的地方去,骄傲展现自己的美丽吧。” 杜林如同旅行青蛙一样高高兴兴地出门了。 但不知是莱因哈特有意还是无意之举,【魔龙】展现“快乐”的方法,绝对不符合正常人的快乐…… 千风吹来曼妙的歌声,勾勒出了一方乐土的景象,杜林决定来蒙德,与其它龙和那会弹琴高歌的歌者一起玩耍。 但它所过之处,到处都是毒气翻滚,黑云随风而来,含有剧毒的雨水自高空落下,腐蚀了大地与众生。 在杜林看来,它只是做了一个与新朋友们快活玩耍的美梦。但在暴怒的特瓦林和当时的蒙德人民看来,这到底是哪来的天灾又在袭击俺们? 最终,【东风之龙】特瓦林杀死了【魔龙】杜林。 直到死前,杜林终于梦醒过来,它望着满目疮痍的废墟,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事情。它出于愧疚,怀揣着“毁灭了一片美好之地”的自责心情而甘愿死在同胞的獠牙下。 但是伤痕累累的特瓦林从此染上了这位同类的余毒,一直拖延到了不久前才被温迪和旅行者等人联手治好。 这一切本来应该随着【魔龙·杜林】心甘情愿赴死而结束。 可是今天……有人唤醒了它的骸骨。 被龙脊雪山所掩埋封印了数百年、死后的污染之力犹存至今的古兽骸骨到底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才重新睁开眼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呢? 大抵是愤怒吧。 无尽的愤怒。 对被蝼蚁们吵醒的愤怒,对被人用雪山千百以来所吞噬的诸多死亡和怨气进行复活而愤怒,以及……对自身的愤怒! 如今的我,到底算是【杜林】?还只是一个借助他人残骸才重新凝聚意识的怪物? 可惜,无人将这个答案解答给如今的【魔龙之骸】。 它狂怒地冲出冰层与雪山,聚拢自己那些冻僵了很多年的尸骨,一时间引发雪山上各处开始出现坍塌、雪崩等恐怖迹象。 冰雪宛若海啸,从天而降,淹没了来不及逃跑的雪山生灵的身影。 它几乎无视了那些被雪崩所掩盖的悲嚎,满心沉浸在自己那扭曲癫狂的内心情感世界中。 要不你们猜猜,这座雪山为什么要叫做“龙脊”? 头颅里空空如也的【魔龙之骸】只剩下对于世间一切的愤恨以及被唤醒凝聚的狂怒,它张口,想要仰天咆哮,发泄怒火。到头来这骨架子龙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一个字音,只能喷出一团黑色的剧毒火焰…… 是啦,它的喉部没有血肉,没有正常的发音器官,怎么能说话呢? “杜林”一时间更加愤怒和悲伤了。 ——既然唤醒我,为何不赐予我完整的身躯! 既然此世的生灵已经拒绝了我,又为何要如此践踏利用我! 我已然经历过一生的悲剧,为何还要……重新上演那绝望命运的剧幕?! 彻底疯狂的它已经无法思考任何理性的事物,脑子里只剩下报复这个世界的唯一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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